《[德哈]恋恋笔记本》柳时叁

11、第 11 章

　　（十一）
　　哈利感觉自己正在度过人生中最艰难的一天，这和一年级见到奇洛脑袋上的伏地魔、二年级被多比拦在国王十字车站登不上霍格沃茨特快、三年级被告知小天狼星·布莱克成功越狱要来追杀他的感觉都不一样。这甚至比他被告知自己成为第四个勇士的时候还要糟糕，虽然他现在也仍为这件事感到茫然和困惑。
　　坏事总是接连而至，比如第四个勇士、魔药课、斯莱特林。
　　倘若不是赫敏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低声对他叨念着“别理他们，别理他们”，哈利觉得他可能要跟霍格沃茨的大多数学生发出决斗邀请了。但哈利仍然觉得今天是糟透了的一天，他甚至不报任何希望了。
　　事实上他的视线还是被斯莱特林吸引了，魔药课还没有开始，当哈利和赫敏走到地下教室门口的时候，他发现斯莱特林的学生都等在教室外面。他们每个人的长袍前襟上都别了一枚和S.P.E.W.徽章相似的大徽章。在哈利正想问赫敏她到底是怎么把S.P.E.W.发展到斯莱特林去的时候，德拉科·马尔福大声喊了他的名字。
　　他就跟一只花孔雀一样挺起了胸脯，那些徽章在阴暗的地下教室里闪着光。哈利这才看清了上面的字，它们就像着了火一样在斯莱特林们的胸前燃烧着，一个个鲜红的字母拼写出来组成了这样一段话：支持塞德里克·迪戈里——霍格沃茨真正的勇士。
　　“喜欢吗，波特？”马尔福洋洋得意地说，“它们还有别的花样呢——快看！”
　　说着他低下头摁了摁这个火红的徽章，上面的字消失了，接着又有另一行字出现了，它们极具艺术感的、闪着绿莹莹的光：POTTER STINK。
　　他身后的斯莱特林们也随即怪笑着摁了在他们胸口上别着的徽章，现在地下教室里到处都闪着这行刺眼的字——波特臭大粪。
　　哈利恶狠狠地盯着德拉科·马尔福那张做着搞怪表情的尖脸，他现在几乎已经丧失思考的能力了，血液腾的一下冲上了他的脑袋，让他现在感觉自己晕晕乎乎的。
　　赫敏拉着哈利想要掏魔杖的手，她出言讽刺着那帮笑得已经到互相搀扶才能勉强维持自己站立的斯莱特林女生。罗恩贴着墙站着，和迪安、西莫一起，谢天谢地他还没有笑，罗恩只是站在一边看着，他一点儿也没有要挺身而出支持哈利的意思。
　　哈利觉得罗恩·韦斯莱就是个大傻子，就连德拉科·马尔福都知道不是他自己把名字投进火焰杯里的，而他最好的兄弟却看不出来。罗恩觉得哈利就是想出风头，于是哈利和罗恩吵架了，现在哈利的朋友就只有赫敏一个了。
　　“想要一个吗，格兰杰？”德拉科·马尔福从书包里掏出一枚徽章，不怀好意地笑着说，“我做了一大堆呢。不过小心，可别碰我的手。你看，我的手刚刚洗过，不想让泥巴种把它给弄脏了。”
　　马尔福的话让斯莱特林的那帮人笑的更厉害了，哈利感觉到赫敏拉着他的手松动了。实上，是他趁机挣脱了赫敏。哈利多少个日子以来积压的怒火似乎突然冲破了他内心的最后一道堤坝，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金发的男孩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掌控他的情绪。哈利想也没想，就伸手去掏魔杖。围在他们周围的人都往后散去。
　　“哈利！”
　　赫敏警告一般的喊着他的名字。但哈利并不为所动，他看着马尔福身后的那帮斯莱特林都靠到了一边，马尔福把那枚徽章又放回了书包里，甩给了正在纠结是否应该后退的克拉布。
　　“好呀，来吧，波特，”不是熟悉的爆破音，马尔福浅色的眼睛十分平静的看着哈利，用好像呢喃一般说出他的名字，他也掏出了自己的魔杖。金发男孩儿逆着光站在走廊上，光晕模糊了他的五官，哈利不知道自己是否看清楚了男孩儿脸上一闪而过的红晕，德拉科·马尔福拖着长腔继续说：“现在可没有穆迪在这里关照你了——你要是有种就动手吧——”
　　两人都凝视着对方的眼睛，他们都试图在里面找出一些自己可能还未曾察觉的东西来，然而灰眼睛对绿眼睛，瞳仁里只有彼此的倒影。说时迟那时快，几乎就在同时，两人都采取了行动。
　　“火烤热辣辣！”
　　“门牙赛大棒！”

　　两根魔杖不约而同的射出来光柱，它们在半空中相遇了，谁也不愿意向对方的主人射去，于是它们在空中相撞，转了个角度射了出去——哈利的击中了高尔，马尔福的射中了赫敏。两人同时尖叫出声，高尔惨叫连连地捂住了他肿大的鼻子，赫敏紧张得呻吟着捂住了她的脸。
　　哈利当然不会关心高尔的鼻子现在是个什么样，倘若赫敏没有被马尔福的魔咒打中，他也许会很高兴的和罗恩一起嘲笑高尔这个可以放到草药学书中的大鼻子。但现在罗恩不和他说话了，赫敏也被迫为自己的鲁莽行为付出了代价。罗恩已经凑到了赫敏面前，当哈利转过身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罗恩把赫敏的手从她脸上拿开，那模样可算不上好看，她的门牙嗖嗖的长长了，它们越过了下唇向下巴的方向延伸，这使她看起来有点像一只海狸。
　　赫敏摸了摸她的门牙发出了一声尖叫，哈利觉得很对不起她，他走过去尽力想把赫敏挡在自己身后，好避免再让潘西·帕金森等人对着赫敏指指点点。
　　“在这里闹哄哄的干什么？”一个熟悉的油腻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正是斯内普本人。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叽叽喳喳地争着解释，斯内普一挥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然后他伸出一根长长的泛黄的手指，点着马尔福说：“你来解释一下。”
　　德拉科·马尔福先是得意洋洋地冲哈利笑了一下，他说：“波特攻击我，先生——”
　　“我们是同时攻击对方的！”哈利气的满脸通红，他大声地为自己抗议着。
　　“教授，你看高尔——他的鼻子——”
　　高尔仍然在惨叫着，但他毫不在意让马尔福把他的鼻子展露给斯内普欣赏。
　　“快上医院去吧，高尔。”斯内普平静地说。
　　“马尔福击中了赫敏！”罗恩大叫着，他把哈利推开，强迫赫敏把门牙露给斯内普看，“你瞧！”
　　“我没看出有什么不同。”斯内普看着赫敏冷冷地说。
　　赫敏惨叫一声，此时她的门牙已经长到领口，她一只手拼命地想把它们捂住，用另一只手推开了罗恩，不顾她两个好朋友在后面叫着她，顺着走廊撒腿就跑开了。
　　哈利和罗恩同时对斯内普破口大骂起来，石头走廊里回荡着他们的声响，虽然声音噪杂，但是斯内普不用猜也知道他们是在咒骂他。
　　“让我想想…格兰芬多扣五十分，波特和韦斯莱各罚一次留校劳动。好了，快进去吧，不然就留校劳动整整一星期。”
　　老蝙蝠油腻腻的语调还萦绕在耳畔，德拉科·马尔福冲他露出一个挑衅般的笑容跟在斯内普身后进了地下教室。
　　哈利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了，他的血在全身上下翻滚着、叫嚣着，哈利觉得它们已经不受控制了，他的耳朵嗡嗡作响，他的视线突然变得模糊了，黑袍男人和金发少年都只留下了不甚清晰的背影。他低下头，试图让自己评价一点，然而有个声音却一直在叫嚣着——去给他们念个咒啊！把这些讨人厌的斯莱特林都变成碎片！就和奇洛一样，这样你就再也不用看到他们了！
　　哈利吓得打了一个冷战，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耻。他抬头看见了罗恩还在他身旁，这一刻，他感觉他最好的兄弟似乎从来没有和他吵过架、有过分歧，他们还是最好的朋友。他们一同进了魔药课教室，哈利重重地把书包放下，想要转头跟罗恩说话，但是罗恩却转过身，跟迪安和西莫坐到一块了。

　　上课的时候，趁着斯内普不注意的时候，正好坐在他斜前方的德拉科·马尔福就回过头来冲他露出得意的笑容，还不停地展示着他的得意之作。但是在他第三次摁动他的胸前的徽章之后，哈利发现这上面的字又变了，哈利眯起眼睛想要看清他那张狗嘴里还能说出什么来，但哈利还没来的及看清楚，德拉科·马尔福似乎发现了什么不正常的地方，飞速地转身回去了。
　　正在斯内普想让哈利来喝毒药，哈利在心里想着倘若斯内普被别人试了钻心咒的时候，科林·克里维不怕死地进来了，并且胆大妄为的跟魔药课教授提了要求，他要带哈利到楼上去接受采访。
　　接下来就是这一天里哈利最艰难的一段时光了。他从来没想到过世界上居然还能有丽塔·斯基特这种女人，她和她的羽毛笔生来就长着一张胡说八道、让人恨不得立刻就撕烂的嘴。
　　这个该死的女人把他拉进了扫帚间，问了他一堆该死的问题。哈利想，这种人为什么要做记者呢？她问他了问题根本不按照他所说的来记录，她根本就是写了一堆她自己想看到的东西。这么有天赋，怎么不去写小说呢？简直和吉罗德·洛哈特有的一比。
　　或许这一天里唯一的安慰就是他接到了小天狼星的回信，他的教父总是能给他带来莫大的欣喜，让他知道，他始终还是有亲人的，有无论怎样始终会站在他身旁的人。
　　哈利盯着格兰芬多塔楼外的夜空，试图在睡觉前清空自己乱糟糟的脑子，他在床上翻了个身，缓缓地闭上眼睛。
　　只要他是大难不死的男孩、霍格沃茨的第四个勇士一天，他估计都别想过上他梦寐以求的正常的日子一天。
　　谁要是想要这个疤，我绝对特高兴能送给他。
　　在半梦半醒时，哈利含糊不清地嘟哝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