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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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怪物！”
“那家伙，不会懂普通人的感情吧。”
“最强……”
……
模模糊糊的梦境里，辨识不清的人影不停晃荡，让人感觉……
“……烦人，啧。”寒冷锋锐如同冰凌质感的感情色彩填充了男孩尚且稚嫩的童声。
于是，梦被冰川冻结、破碎。
他睁开“眼”，醒了，身处一片漆黑的现实。
五条悟翻身坐起，盘膝，有些无聊的支着下巴思考着这段时间频繁冒出来的幻梦。
“你今天起这么早吗？悟君。”披着大叔壳子的诅咒师迈进房门，挂着虚伪的笑容，关心道。
毕竟五条悟这个无业游民和勤奋向上的诅咒师可不同，每天吃吃喝喝，睡到日上三竿再起是常事。
“真没礼貌啊，记得要敲门哦，羂索。”五条悟吐了吐舌头。
但是总的来说，他对羂索的出现并没有感到不悦。恰恰相反，他觉得羂索这家伙还挺上道的。
自从上一次的谈话之后，这家伙就绝口不提“六眼”的事情。虽然被叫“悟君”也怪恶心的……
想到这里，五条悟恶趣味的掐着嗓子补充：“我可是盲人，突然进来很吓人诶~。”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但是不知道什么，被刺习惯了居然有点莫名的安心感。像是被脾气糟糕的猫用毛茸茸尾巴尖尖糊脸了一样。
羂索有些心情复杂的想。
毕竟，这个性子恶劣的小鬼看上去完全没有站在正义一方的打算。
只要五条悟还乖乖待在羂索的身边，无论他做出多么糟糕荒唐的事情，也只能佐证一件事情……这孩子不会离开，他选择站在羂索这一边。
羂索停顿了一瞬，丢掉有些斯德哥尔摩的念头，转而开口：“族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干净了。”
“哦哦，做得很熟练嘛，大叔！”五条悟毫不吝啬的夸夸。
五条悟失去了六眼后，焦头烂额的五条家一边在拼命发掘家里下一个六眼神子，另一方面也在承受之前六眼诞生后嚣张过头的外在反噬。
远的不说，禅院家和加茂家在这方面利益一致，逼着五条家将吃进去的部分吐出来。
在这一前提下，难免不会有想要发泄的蠢货将主意打在五条悟这个“无辜可怜弱小”的孩子上。
五条悟能安安稳稳的被养着，离不开羂索这段时间的努力。
在这一点上……
“……还是要夸夸你哦。”白发孩子笑得像个天使。
“做不到的话，就杀了你。”
很好，现在天使折翼，变成恶魔了。
五条悟说这话的时候，连微笑弧度都没有一丝波动。如此轻而易举，毫无道德包袱的发表了狂言。可是羂索听得出来这家伙是认真的。虽然不知道眼下连术式都发不出来的小鬼哪来的自信。
说到底，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正向的感情牵扯，不过是各取所需的交易罢了。
羂索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千年大业，而五条悟……
这孩子，或许是个不懂感情、不通人性的怪物。
羂索的脑海中第一时间冒出了这样的诡异念头，又被他随手打散。
怪物？
怪物怎么了？
谁还不是个老妖怪了呢？他自己还是个无家可归的脑子呢。
别说道德感不强这个完全能说是反派基操的优势特质。只要够强，只要能成为他大业的助力，哪怕爬到他脑袋上掀脑壳玩，羂索也能面不改色。
而五条悟……他无疑是“最强”。
潜意识中的某个概念，贴在羂索的耳廓，轻轻诉说。
“悟君，如你所愿，接下来你的自由已经没有困扰了。”羂索回过神，轻叹。
可惜，最强不属于他。
“哦呀呀，这就要赶我走了吗？真是奇怪。”五条悟讶异的摸了摸下巴。
说是讶异，五条悟其实也并没有表露太多惊讶。
短期的合作还可以，他们两个要是一直待在一起不过是互相恶心罢了。
五条悟最初也不过是打算将羂索当作一次性的踏板，然后快快乐乐的投入普通人的生活。
朋友、玩乐，五条家不认为神子需要的一切，五条悟都想尝试看看。
如果没有最近那些鬼梦境的话，本该是这样……
“我不打算离开了。”五条悟一字一顿道。
羂索的神经下意识紧绷起来。
“你说什么？”
下一秒，他看见面前的白发孩子缓缓的，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夸张笑容。
“我要成为最强。”不久前才自我摧毁了最强资本的小孩任性道。
梦的边角料里，同伴、后辈、师长、学生，各种各样的关系已经模模糊糊的浮现。但是，怎么说呢……
“如果是那么好的东西，为什么还会是个糟糕的噩梦？”自以为看清一切的雪发小鬼如此不满的点评。
如果友情是好的东西，梦里的身侧为何空无一人？
如果学生是好的东西，梦里的身后为何一片寂静？
如果、如果……为什么最强，是孤身一人的最强、是不通人性的最强、是一无所有的最强？
好吧，五条悟承认，自己有点多余的迁怒。
明明只是一个荒唐的遗梦，充斥着不知道来源于谁的，像是深海一般冰冷凝滞的郁愤。
他并不知道梦里的自己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知道现在的他讨厌，那就够了。
将那当作自己的未来的话，五条悟绝对不要去那个前方。
如果未来的五条悟是个毫无人性的怪物，那么就在此刻，先行狂欢吧。
他所喜爱的，他所憎恶的，在这个干净透明的年龄如此明晰。
神子远离尘世，高居神座。在被拉入凡尘品味烟火，动情落泪之前……自绝鸟居山阶。
于是，自此，神子不通人性，亦如传闻中的精怪妖鬼。
“五条悟，我们立下过束缚。”羂索面色严肃，眼神已经绕着那双黯淡的六眼打转。
五条悟反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天真无邪的像是寻常不知事的幼儿：“我知道，所以……在我厌倦之前，我都会选择你。”
“拼尽全力让我开心起来吧。”
“为什么是这个表情？”
“高兴点吧，大叔，未来的最强可是打算帮你哦。”他理所当然的伸出手，向着面前的超级大反派。
尽管此刻他的双手孱弱无力，握不住任何东西。
但是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像是与生俱来，就好好的摆放在他的掌心。
渴求胜利者，妄图成功者，就应该屈于这双稚嫩柔软的手。
羂索思考了大约两秒，缓缓蹲下，握住了孩子的手。
“……束缚成立。”
这一次，这对本该是强行搭档的组合真的被不知名的意志死死黏合在了一起。
在过去千年的筹谋中，羂索和无数的强大诅咒师、咒术师达成契阔，只为了自己的理想。
千年前的那群家伙渴求生命的延续、渴求一战的敌人，他们和羂索的交易顺理成章。
可是五条悟不是……
这个小鬼到底想要什么？羂索也猜不出来。
生性谨慎的阴谋家也不去揣测五条悟自信背后的底牌，只是在摸清对方混沌本质后小心翼翼的捧高，虚虚的遮掩，断绝彼此为敌的可能性。
而现在，他仍然没有放下对六眼的戒备，却选择了五条悟。
“悟君，之后请多指教。”狡猾的千年诅咒师轻笑。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羂索确信自己的眼睛没有看错。
儿童般的探索欲和好奇心正在飞速从雪发神子意识中淡去，就像是小孩子总会向往火光，却在触手的烧灼后转喜为怨一样。
本该让神子走向对立面的不稳定要素……消失了。
所以，要赌这一次吗？
答案不是很明显吗，当然是要赌啊！
虽然谨慎小心，但是没有魄力的反派可是成不了大事的。羂索相信自己的眼光。
“不是六眼，而是选择我吗？”
“真聪明。”
五条悟毫不遮掩，得意的哼笑，骄傲的昂头：“不过，我不讨厌。”
命运，转向。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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