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阳》minami

13、风雨欲来（一）

　　北方日月如梭般流逝，竹娘来夏府已有五日之久，虽然竹娘仍是坚持落山之前回去山谷，却每次都在晨日初上时便到了夏府。在这第六天，鹿旬这个北方的城镇迎来了冬日里的第一场雪，这雪来的快，竟压倒了后院墙根上的梅花枝，斜斜的垂在高墙上，偶有几枝冒出了围墙。
　　而这一年的冬天，夏府多了个夏二少夫人，一切却如同初春的万物新生般悄悄发生着变化。今日的夏府格外热闹，虽是白雪皑皑，竟让人感受不到寒意。
　　夏管家步履轻松的走在后院的路上，快到厢房时，便加快了脚步，大步踏向了瑤双紧闭着的房门。管家对着紧闭了五天的厢门犹豫了几下，便噔噔的叩响，立刻听到厢房内似乎有声响，夏管家似是松了口气，嘴里说道，”二少夫人，二少爷在花园里煮酒，请你一块去呢。“
　　门不久便应声而开，厢内走出的是一个粉裙女子，见是管家，也不加掩饰，立即就在他面前拿出袖口里的那支钗简单的绾了个发髻，边做着，边向夏管家说道“知道了，这就去。”便随着管家向花园走去。

　　瑤双同管家刚走到花园门口，就听见一声声委婉的歌声自花园里传出，瑤双一怔，不禁径直走进花园。
　　梅花簌簌，艳红的花瓣像是被施了咒，竟像是随着这歌声翩翩起舞。竹娘一曳红裙站在雪地里，红红攘攘，让人一时分不清究竟是人面如花，还是花若人面。只道，点点殷红落在了这银装素裹的大地上，分外刺眼。
　　竹娘抚摸着鬓角的一簇长发，倩目一笑，“瑤双来了，快来尝尝我煮的梅花酿。”
　　瑤双闻言浅浅一笑，这五日，她已然习惯将一切尽收眼底，又将一切摈弃千里。只是此刻，落英缤纷，红的白的，扰乱了视野，梅花香扑鼻，隐约还参杂着淡淡的药香。
　　她像梅花深处看去，却见一人端坐在矮踏上，白衣胜雪，如墨青丝，目若秋波，如诗如画。而夏沅此刻也正看着几步开外的瑤双。
　　竹娘拉来瑤双落坐在塌上，伸手斟了杯酒，递在了瑤双面前。
　　“多谢。”瑤双笑着接过酒杯，不料一阵刺痛落在腿上，等反应过来，已是竹娘轻唤了声，才发现自己的手仍停在半空中，却与酒杯方才的位置深深错开来。
　　“怎么了？”夏沅一手拉过瑤双的胳膊，一手接过竹娘拿来的丝绢，指尖轻柔的擦着衣裙上的水渍,动作之敏捷。“怎如此不当心？烫着么？“
　　夏沅的下颚几乎抵着瑤双的额头，凉凉的寒意瞬间传染到了瑤双的肌肤，呼吸全数吐在了瑤双的脸上，竟是如此灼热难耐。瑤双有些羞怯的转过头不去看他的侧面，揉了揉眼睛，不知怎么的，最近越来越看不清东西。
　　”恩，一时眼花了，没事儿。“
　　”瑤双真是太不当心了，我那有烫伤药膏，我给你拿去。“
　　瑤双刚想说，只是小小的被烫了一下，还不至于要涂药膏，却见竹娘已转身出了花园。
　　”要去换下衣服么？“夏沅突然出声。
　　”恩。。。恩。。。那我回去了。“其实瑤双当时真想撒丫子就跑，便连头也没抬，转身想走，却被夏沅眼疾手快的握住了手腕，”为何躲着我?"傻瓜也看的出她这几日连房门都不肯出来，不是躲着他是什么？
　　“哪。。。哪有！“
　　”你确定没有？“夏沅一个欺身，将瑤双拉近自己。
　　”只是。。。只是碰巧没碰到而已啊，你看你家这么大，要天天碰到也挺难的。”瑤双一个踉跄，忽地问到一股药香，自知自己离他有多近，便垂下眼眸，蒲扇般的睫毛掩盖了心思。
　　哪是躲着，是根本没出门。
　　“好一个碰巧啊，我们就隔廊而住，你到说说要怎么个巧法才碰的见面？”他吐气若兰，幽幽的在瑤双脑袋上方开口，口气里有些愠怒，而瑤双，亦听出来了。
　　“反正，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瑤双欲甩开他禁锢着的手腕，却怎么也甩不开，连她都有些怒意，朝着夏沅大吼道“你放手啊！”

　　“瑤双？夏大哥？”
　　此刻纠缠一起的二人同时朝门口望去，却是竹娘拿着药瓶回到了花园里。瑤双脸上一红，用力掰开了夏沅的手掌。夏沅被这猛地动作一阵楞，低头瞪着瑤双，眼底闪过一缕复杂的情绪，半晌，竟挪开步子，抢在瑤双之前走到竹娘面前去。
　　“只是一点小烫伤，哪里用的着涂药，你且过来，你煮的酒我还没来得及喝呢。”
　　夏沅正被对着瑤双，可单凭着那语气，瑤双就能想象出他此刻温柔似水的表情语气。再转身时，他已然拉着竹娘的手向自己这边走来。看着那十指交缠的二人，瑤双顿时觉得一阵晃眼，如神兵利器般扎进了她的眼底，只能生生瞥开头不去看。

　　”瑤双，你也坐下啊，这酒凉了就不好了。“竹娘半起身扯着立在一旁的瑤双，瑤双被这一扯，无奈只好坐下。
　　夏沅淡淡的瞄了瑤双一眼，”千竹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今日我有这口福还真是多亏了瑤双啊，所以这杯酒，算是谢谢你了。“
　　瑤双闻言也跟着眯起眼笑了起来，娇俏的笑容美的让人无法忽视，可这笑，却叫夏沅的心陡然一阵紧绷。她坦然接过夏沅手中的酒杯，手指似是无意触及到夏沅丝毫未被酒温影响的手指，夏沅立刻抬眸瞪着瑤双。
　　瑤双抬着小脸，挑衅的看着他，”那这酒，我可是受之无愧，不过，我奉劝夏二少你还是少喝些酒为好，毕竟。。。酒后。。。乱性!“
　　不顾及夏沅瞬间尴尬的脸色，她说罢便仰头一口饮尽，清甜酒香扑鼻而来，酒入喉却立刻化为了清水般无味，这一感觉让瑤双忍不住皱起眉，可舌尖的烧辣感又分明彰显了此酒的辛辣。瑤双疑惑的抬头，见夏沅只是浅酌了一口，五官便扭曲在了一起，他以袖掩嘴，轻咳了几声，缓缓说道，”好烈的酒啊。“
　　她晃了晃脑袋，并未深想，只道是那病痨的酒量实在有待提高。
　　”这酒许是烈了点，你还是别喝了。“
　　竹娘收起夏沅手里的酒杯，又从旁茶几上取出一盏紫砂茶壶，倒出了云烟袅袅的暖茶，”还是喝茶罢你，你从来都不习惯喝酒“这话一出口，竹娘似是有意看了瑤双一眼，眸里尽是调笑之意。
　　”呵呵，还是千竹你想的周到些。“
　　”千竹再好，来照顾你这病痨，怎么算都是浪费！暴殄天物啊！“一旁的瑤双冷笑。
　　”瑤双！“竹娘握紧瑤双的双手，认真的说道”我和夏大哥之前虽是有些误会，不过能像现在这样，千竹已经很开心了。“
　　被紧握的双手陡然一紧，尖尖的指甲已在不自觉指甲陷入瑤双的掌心，她的脸色有些惨白，微启了朱唇，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徒留心底一声苦笑。
　　竹娘不知何时松开了手，她抬头看向夏沅，眼眶微酸，连鼻尖也渐渐变红，这如梦似幻的可人，竟与这嫣红雪梅如此浑然天成。夏沅轻抬手，为她取下落在衣襟上的片片落花，浅色的双眸一片温润。
　　瑤双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掐了一下，钝痛一片。
　　”好吧，我是多余的了，不想被你们嫌弃了，本公主告辞！“说完，提起裙摆，头也不回的离去。
　　离开前一刻，身后隐约传来夏沅浅浅的笑声。
　　”千竹，你还记不记得。。。“

　　她不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飞一般的逃离的花园。直到离开了后院，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她才慢慢放下步子，最后驻足在厢房门前。唇瓣的甜笑早已烟消云散，找不到一丝笑意的痕迹，她双眸低敛着，紧紧握着衣摆，身体也轻轻颤着。

　　忘了站了多久，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白衣身影轻轻掠过她的身边，却并不看她，径直朝对廊的厢房推门而入。

　　而她，此刻也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抬起头，推门而入。

　　面面相对的两间厢房，却显得无比沉寂，像是两个赌气的孩子般，谁也不愿做先吭声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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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近傍晚，鹿旬的天空上又下起了雪，犹如是天降的棉絮，洋洋洒洒的落在镇上每个角落。可今夜的鹿旬却是灯火阑珊，张灯结彩。雪落在了屋顶上，姑娘们的衣袖上，说不出来的好看。
　　”小姐，听镇上的人说今天是他们的万眠节，过了今日，接下来的就是春节了，镇上可热闹了。“
　　”你想去便去，不用到我这来磨嘴皮子。“瑤双丝毫不理会小梅，仍旧抱着双腿蜷坐在窗台之上，夜色衬于青衣的她，仿若是玉琢的剪影般。
　　”你真不去？可姑爷。。。“
　　”真不去。"话音落了半天，瑤双见着四周没了动静，刚转头就看见小梅依旧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狠狠的白了眼“我说你烦不烦呐，小心我让夏管家来收拾你，擦一百遍烛台吧你。“瑤双威吓道
　　”别别别，我不说了，小姐不带你这么整人的啊，你不去，我找夏平去。”
　　”我说你怎么不找个正经点的人。“方才回想起那日在船上那副春宫图，瑤双下意识的烧红了脸庞，那时在船上。。。那点点戏吻，若深若浅的啃咬，仿若还烙印在了她的脖颈之上，烧得她一哆嗦。
　　”小姐你脸红什么啊？夏平哪里不正经了。。。难道。。。啊！难道小姐你！”小梅自认是何等精明，猜中了故事，却弄错了人物。
　　“得了得了，瞎想什么呀，还不快找你的夏平去，去去去，别来烦我。”
　　小梅得到了瑤双的首肯，一溜烟的就不见了人影。偌大的厢房又只剩下了瑤双一人。
　　对门的厢房如今 也是空荡荡的，屋里的人一定也是去过节了，也是，如今美人在怀，怎能错过每一刻与卿相处的契机。原本在祭祖后的两天就该启程了，谁料世事多变啊，究竟自己五天前的决定是对是错，不过无论是否，都已经将自己推到一个尴尬的境地，如斯，亦只能熟视无睹。
　　瑤双暗地叹了口气，这时，两个夏家小奴自前院走来，只见他们手中各拎着一袋药草，顿时心生古怪，一种不安的心绪油然而生。
　　“等等，”瑤双一个翻身跳下窗台，走到那二人面前。“你们手中的是什么？”
　　“回二少夫人，这是二少爷的药材。”
　　“药材，既然是药材为何不让二少爷服下！”瑤双厉声道
　　“小的们刚想给二少爷煎药，却发现二少爷并不在府中啊，小的也正急着呐。”
　　“快拿来，随我去膳房煎药。”
　　瑤双怒意横生，这人何时变得如此鲁莽，药也是天天在喝，怎可能忘记？
　　边想着，三人已经到了膳房。小奴将药盅拿来给瑤双，将捣碎的药草分先后倒了进去，生火燃碳，手法似乎娴熟老练，可只有瑤双心里清楚，自己的手可是第一次干这些活，拔凉拔凉的，生怕手势大了烧了整个膳房。
　　药终以在炭火上煎了起来，瑤双抹了把脸，立刻白净的脸上多了三道黑条，她却浑然不知。她小心的摇着扇子，注视着药盅的情况。
　　“二少夫人，这里让小的看着就行了，你回房吧。”一小奴上前劝说。
　　“不不，还是我自己看着的好，对了，听说今天过节啊，你们怎么不出去逛逛？不如我放你们大假如何？“
　　”不敢啊，二少夫人别折腾小的了。“
　　”我哪是逗你们呀，你们去玩吧 ，这里我看着就行了。“
　　”这。。。“
　　”不去我便扣你们的俸钱！“
　　这话一出，二人都略微一滞，忙点头哈腰的道”多谢二少夫人了，不过这药啊得取第二头，半个时辰加一味药，加的药顺序小的已经列好了，二少夫人可要记住了啊，半分差池不可。“
　　”行行行，我知道了，快走，你们留在这絮絮叨叨弄的我心神不宁的，要是少加了一味药，我可算你们头上了。“
　　”嘿嘿，二少夫人，那你自个儿当心。“
　　瑤双还未应答，二人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门而出。
　　瑤双无奈的扇着药盅下的炭火，药味已有些溢出，可她却仿若早已习惯这股药味，顿时心下安宁了不少。
　　”你出去风流快活，与美人同游，留我一人在这。偏生我就是贱命一条，都到了这份上了，还要担心你，一人灰溜溜的在这煎药。。。你说你怎么这样呀！“瑤双加大了手里的动作，谁知却让火苗猛地窜出，吓的瑤双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万眠之夜，人人都盼着今日能有个好眠，来迎接即将到的新年。珠光四射，映衬了鹿旬的天空分外明亮，人流熙攘，夏沅同千竹便在其中。
　　此时的夏沅换上了水蓝色的锦袍，仍是玉簪束发，四周的流光溢彩却丝毫没有照进他的眼里，只是偶尔身边的千竹同他说笑，他也会报以浅笑附和着。
　　”夏大哥，你还记得那只小泥巴吗？“
　　”恩，记得。“夏沅的眼神游离在一旁的泥人摊上，那上的泥人捏的栩栩如生，特别是那个面若桃花的小女孩，红扑扑的脸，真的很像记忆中某个人偷嘴成功时的样子。
　　”恩，时间过的可真是快啊，夏大哥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样的生活么？”
　　“我。。。”灯火迷蒙，笼罩了夏沅的视线，似乎还有什么笼盖了他的心智。他急切的在火光缭乱中找寻那一缕，而须臾之后，待烟雾散尽，他的眼前竟出现了一杏目明亮的女子。她肤光胜雪，虽不足妖艳，却也清秀动人，那粉色的唇瓣轻启，眯着眼笑说道“病痨，我们以后找个如画中一般的地方长住如何？那里风景秀美，四季如春，那里的人民朴实善良，耕种纭纭，那里的女子贤良淑德，空余的时候，我也能同她们一起等着夫君回来，日出而作，日落而归。那里的孩子天真烂漫，个个笑靥如花，当然。。。我们。。。。”女子赧然的红着脸，吞吐了半天，接着说到“我们也可以有很多小孩。。。”
　　夏沅也跟着傻傻的勾嘴一笑，伸手轻弹了她的额头，不顾她抱怨的眼神，轻声说道“如你所愿。”
　　然而烟雾瞬间又四起，他就如同如梦初醒，直到远处那一盏灯打进他眼里，浑身一颤，再看眼前，杏目女子多了份妖娆，穿的也不再是那一袭绿罗裙，哪里还有刚才的身影。

　　“夏大哥？夏大哥，你听我说话了没？”
　　“厄？对不起，我。。。我走神了。。。你继续说。“夏沅眼里闪过一丝愧疚。
　　千竹温和一笑，摆了摆手说“罢了，才不想说第二遍呢，累了么？不如回去吧。”
　　“恩。”夏沅不假思索的应了她，心里某个角落似乎有个声音在期盼自己快些回去，快些回去。
　　二人刚想回身回去，人群中有人大声吆喝起来，“各位，今年的夺魁竞标是这贡物——凤囚凰，若是今日有谁能射下它，这钗便是谁的了！”老板指着二米开外出悬挂着的金钗。
　　一时众说纷纭，那摊位前也渐渐聚集了人群，夏沅同千竹顺着人群竟也背挤到了人群中央。他微微皱起眉，想离开却身不由己，想着看机行事。
　　”我说张六，你说它是贡物它就是贡物了？那我还说它是天上的神物呢？“一青年男子从人群中冒声，看模样，似是与老板也是熟识。
　　”我说你们不信，但自有人信，我张六何时说过假话了，这贡物有它的巧妙。“老板吹胡子瞪眼，一脸得意的模样。
　　”你倒说说它玄机在哪啊？“
　　”这只能告诉射下这钗的人，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这万眠夜，我还想早些回去睡个好觉呢。“
　　”得了，连说都不肯说，谁信呐。“
　　"嘿，你别不信啊，呐呐呐，这位公子！”那老板面朝夏沅的方向，伸手点了点他。“这位公子一看就是个识货的人，给那些蛮人说不清，不如今晚就让你来夺下如何？”
　　“不用了。。我。。。”身后猛的一推，夏沅站到了人群中央的空地上，狼狈的看着周围的人群。
　　”公子啊，这钗真是个好宝贝，给 那些蛮人也是糟蹋了，你不如试试吧，若是成功了，送给你家里的美娇娘有何不好？“说罢便将弓箭塞进了夏沅的手里。
　　夏沅微微神动了下，眼下立即浮现出那人的眉目，心想这钗兴许适合她。而一时也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发誓自己可从来没这么丢脸过！
　　他聚焦起目光，拉开弓，朝那钗一并射去。说时迟那时快，只听铮的一声，那钗立刻应声落地。四周的人只道自己眼花，连箭如何离弓都未能看清，而钗已落入了夏沅的手中。
　　众人一阵倒吸，半晌没人说话。直到夏沅握住手里的金钗，施施然的走出人群，所有人都一瞬间炸开了锅。
　　”好快的身手。“
　　”这公子看着病怏怏的，居然。。。“
　　”他是外乡来的吧，怎么之前没见过？“
　　。。。。。。

　　“喂，喂！有没有人呐！着火啦！着火啦！”
　　膳房里黑烟滚滚，月光下，隐约还能看见个娇小的人影穿梭其中，可偌大的前院里，除了鸟雀偶尔应她几声，哪里还来半点声音。
　　“你们。。。你们。。。不会都出去了吧。。。我。。。我不想死在这啊，喂！喂！”
　　瑤双顿时觉得一排乌鸦自头顶飞去，要倒霉也不是这么倒霉法的呀！她！她只是在煎药，只是。。。小小的。。用力扇了一下。。。竟然会。。！！
　　”糟糕，我怎么忘了！还有那样东西啊！“瑤双想起什么，立马又回身冲进了烟雾中。

　　夏沅踏着轻愉的步子，手里掂量着那金钗，嘴角立刻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一进前院，便发现今夜的家奴竟都不在，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刚挪了两步，一股焦灼味扑面而来。
　　他抬头见远处的膳房灰烟袅袅，心下了然。膳房？不好！
　　他轻身一跳，已用轻功落在了膳房门前。
　　”谁在里面！“夏沅拨撩着眼前的浓雾，一手掩鼻，喊道”快回答我！“
　　”有没有人啊！快告诉我你在哪？“
　　转眼，夏沅已冲进膳房中。因光线不足，他磕磕绊绊的摸索了许久，突然一阵咳嗽声令他心神一颤。
　　是她！
　　“瑤双，你在哪里？”
　　他明明知道此刻不该急躁，不然只会越发不能控制。可他就是克制不住，知道里面躺着的是她，便失去了平时所有冷静的观念。他要找到她！
　　“双儿，你在哪？快回答我。”他的语气越发担忧，踉跄了几步，脚尖踢到一处柔软，脚边传来女子一声呜咽，他心下大喜。
　　找到了！找到了！
　　一把将她打横抱起，黑暗中，似乎有什么硬物搁着他，他不及深想，已急忙逃窜出了膳房。
　　却熟不知，在黑暗中，一支金钗摔成两半落在了地上，原来，那是一支合股钗，一凤一凰。夏沅急着救人，忘了自己手中的那支钗，脚下稍稍一移，便将那钗踢进了药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