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 五十六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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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天空，澄澈，纯粹，深邃。雀在云天，每一株花都是胭脂带笑。
横滨是由现代化高楼大厦和古色古香的江户时代古建筑构造的第二大城市。
绫辻行人提着黑猫和三花猫到银行存款。
黑猫在家从不随地大小便。正当他排队时，黑猫突然“喵喵”地叫唤起来，提起屁股，绫辻无可奈何地顶着众人的目光，遮着黑猫的屁股，将报纸铺在地上给它方便。
存完款后，一手抱着三花猫，一手高举着包着猫便的报纸向外走去。黑猫一如既往地站在他的肩膀上。
突然有一辆摩托车气势汹汹地冲出来，抢走了他手上的报纸包。
绫辻惊呆了!
还有人爱好抢这玩意!
垃圾不用处理了!
不对!
他转念一想，立即往反方向跑。
万一贼人一打开就是一包便便，估计还会恼羞成怒地回来揍人吧!
有路人说：“真可怜啊，看，人都傻了，那一包得有个四五十万了——”
“看来真傻了，怎么还反方向追？!喂，钱不要了吗——”
追上去给人揍死吗？绫辻没在意背后的人善意的提醒。万一他一转头微微一笑表示不要在意，那他们就该怀疑他是精神病院跑下来的二傻子了！
在绫辻放慢脚步的步行街上稍微喘气的时候——
“嗨！”乱步出现在拐角，冲到绫辻面前，眨眨眼睛，脸上绽放笑容：“好久不见，绫辻!等你好久了!”
“乱步侦探，”看到对方是熟人，绫辻微微松口气，“嗯，福泽先生也在。”
福泽微微颔首回礼。
绫辻手中的三花猫探出头来，与乱步怀里的小咪大眼瞪小眼。
站在绫辻肩膀上的黑猫眼里有种原来的幽冥，它低头优雅地清理着它的爪子。
乱步挑眉，看向一旁的西点店，大拇指往后点了点：“我还没有吃呢，正要想吃点什么。”
“好啊，去哪里？”绫辻道。
乱步用大拇指朝后头比了比，“那边有一家餐馆，饭后甜点可是很不错的哦。”
“是吗？”绫辻开口道，“就那里好了，那家店近，咖啡又可以续杯。”
“太好了。”
跟在乱步身后充当保镖的福泽全程没有好脸色，现在可是危险时期，乱步随时随地都是魏尔伦下一个暗杀对象!这孩子还在怎么紧要关头上蹿下跳为所欲为，让他操碎了心!
——
乱步和中也是兵分两路计划行动的。
乱步说无论什么事，有一件事必须要他亲力亲为，因为那是整件事的“关键点”和“转折点”。
乱步要保证万无一失。
负责保护乱步的福泽一百个不愿意，他不能让乱步暴露在公共场合太多，危险无处不在。
“社长，不会啦，因为魏尔伦一开始就是想先杀了我的——不过，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魏尔伦目前不会变卦暗杀我的——我是他最后的砍断一切的保险柜之类的东西吧。”乱步道，“他不会妨碍到我的，中也已经去赴约了，这个时间点可能都喝上咖啡了！”
福泽无奈，肃容道：“那也不能随便离开我的视线。”
乱步拍拍小咪是脊梁：“不是还有小咪保护我吗？”
小咪：“瞄。”
乱步用预言家的口吻道：“这只是开始，剧本里有无数个不确定性，魏尔伦的秘密是钥匙也是终结——”
“我需要一个站在我背后的影子。”
“这在计划中是不可或缺的关键点？”福泽接话。
“嗯哼。”
“我陪你去。”
乱步有件事没有跟任何人提起。
魏尔伦最先要暗杀的人是乱步。
那是他偷渡到横滨的第二天夜里。
小咪趴在乱步的床头边。
夜里，乱步被一阵衣服摩挲的声音唤醒。说实话是被小咪的尾巴给扫弄醒的。
近日发福的小咪站在他的肚子上，咧着嘴冲着窗户低吼。耸立起来的毛发，发出嘶哑的声音，挡在乱步面前，齿缝间发出蛇一样威胁的咝咝声。
原本关闭的窗户被拉开，上面坐着一位青年。皎洁的月光在他身边披上了薄纱，对方的气质一下子柔美起来，诠释了什么叫“脸部描绘了完美曲线的美貌”。
乱步没有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任何杀气，一点也没有。
“打扰你的美梦了，原本可以让你在梦中毫无痛苦，甜蜜的死去。”
“哈？!”乱步不说话了，看上去像是在思考。
“现在怎么看都是弱鸡，我对弱者可是很友好的。”对方顺手掷给乱步一把手.枪。
“喂！看着点扔啊!”乱步低头捂着头上的包，铁块砸过的脑袋不知道有没有变二锅头，手.枪落在他面前，乱步嘟囔着，“我也不会开枪。”
“那这个吧。”
“哇——小咪不要在床上给我上厕所——”乱步的注意力全在小咪一脸努力的表情上，身子往左侧俯去抱它。
一道寒光从乱步耳梢阴森森地嗖得穿过，刀刃嵌入他的床头。
“啊啊啊啊啊——”乱步大叫着，用沉重又紧张的声音说，“那可是新的，你说怎么赔偿!”
“你是分期付款的吗？”
“当然是全款剁手买的……”乱步嘟囔着，“先生，你该不会是来推销产品冲业绩考核吧。不买保险，不充话费，不买股份，医保已交。”
小咪：“喵。”这剧情还继续吗？我还要睡个回笼觉。
“我是来杀你的。”
“你是来采花的吧。”乱步喃喃道，然后眼睛掠过一丝凛然，笃定道，“杀手先生，你现在不会杀我的，至少现在不会对我这种手无寸铁的名侦探下手。”乱步笑了笑。
“我现在其实不想杀你了。”对方莞尔一笑，温和地说，“不过，你也不是手无寸铁啊。”
乱步手里还拿着手.枪。
拜托，我可不会用啊!
“那就把你留到最后的目标吧。希望你下一次能扣动扳机。”
他的手搭在窗框架上，像抢到了什么头条新闻一样神秘一笑，透露道：“介绍一下，我是中原中也的哥哥魏尔伦。”自称为中也老哥的青年纵身一跃，消失在深夜中。
乱步擦了擦耳边的伤口，耳垂已经淌下一抹血。
看来武装侦探社要热闹起来了。
得让武装侦探社成员多往身上带纳米跟踪器。
果然，最后国木田还是遇难了。
——
“怎么现在的大人都那么会压榨童工？”太宰头疼地坐着转椅上，苦恼地看着魏尔伦发来的关心语录，“我要到劳动局举报不良组织。”
他的眼睛里是死潭一样的死寂，仿佛将四周的黑暗都摄入其中。
——
钢琴师的手机响了起来。
“莫西莫西，钢琴师你的工作没让你的胃穿孔加重吧。什么？感觉变大了，需要申请公费医疗？啊，那不是我的服务范围了，需要到财务部报备的——什么，你闭上眼睛就听到天使在教唆你睡觉？太棒了——拜托你的任务准备好了没？”
“太宰君……先生……”钢琴师语调一转，硬生生把君改成先生，虽然他多少是个准干部，可太宰是首领的直属部下！就算是广津先生也要小心伺候，他笑嘻嘻一番，“武装部已经跃跃欲试了。”
钢琴师按下通话键，收起手机，说：“大冤种们，我们有工作了。”
“你是说工作？干架吗？”阿呆鸟笑嘻嘻地凑上去。
钢琴师也笑嘻嘻地给阿呆鸟胸口一拳头：“对啊，到时候我给你收尸。不过，如果我大胜归来，先当上干部，我每个月给你们零花钱，当然也有中也的。”
“哈哈哈哈哈，钢琴师你就吹吧。”阿呆鸟发出呼呼的声音。
“与那件事有关吗？”冷血的眼底下蕴藏着寒意。
“是。”钢琴师看向公关官，一手胁按在公关官的肩膀上，插科打诨道，“我们可是要看看是谁能对貌美如花的美人如此不懂怜香惜玉……公关官你怎么比昨天还憔悴了！要是你的粉丝嗅到了什么八卦可又是头条新闻了。”
“喂喂，”坐着轮椅上的公关官这下是连头上都绑上绷带，看起来比之前还惨，他附和着苦笑着，“还不是阿呆鸟的失误让我从楼梯摔下去？简直是雪上加霜。”
“哈哈哈，抱歉抱歉，”阿呆鸟挠挠头，道歉的毫无诚意，“那不是外科医生要和我打招呼，手一松就出现了意外嘛。”
“……不要把……责任推卸给我……”外科医生喘着气，手里还在搅拌玻璃棒，“如果……感动惭愧……我当然欢迎你……到我的实验室来一趟……”
“谁要去！”阿呆鸟躲到钢琴师身后，瞧着握着不明液体的外科医生步步紧逼，生怕他下一刻就把药液泼他脸上！谁知道那是不是硫酸！
“外科医生，你一整天都在捣鼓什么新药吗？”公关官出声调停，祸及涣鱼可不兴玩。
“哦。太宰先生……说要的……”外科医生脸色蜡黄，下一秒阴森森地笑了起来，笑的连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冷血都看向他，“我连注射器都准备好了……呵呵……好期待……”不知道谁是他下一个无辜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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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打着哈欠走出港.黑，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步伐有气无力，甚至有一种随时随地平地摔的错觉。
刚出港.黑的大楼不远处，他就被叫住了。
“你叫太宰吧——”那个声音带有一丝颤抖，随后为了掩饰语气中的恐惧，用大嗓门掩盖道，“我来给你个忠告——魏尔伦那家伙回来了，横滨一定会有大灾难——”他低吟片刻，抬起眼皮，坚定地看着太宰：“不要相信他的鬼话！希望你能帮助中也。”
“哈？我为什么要帮小矮子君？”太宰少年的脸上是懵逼的，狐疑地打量眼前的银发少年，“我们认识吗？”
“哈？你居然不记得我是谁！”白濑感到挫败感满满，好歹我现在也是「羊」的首领吧。最近几年太低调，都没有通下水道的知名度那么高了？
“哦。你是最近的新晋级的搞笑艺人吗？我不怎么看电视。”太宰详装恍然大悟。
白濑觉得对方脑子有坑，废话说了一大堆没个重点，他不相信太宰不记得自己，毕竟他当初招揽中也时，他的眼神有种你当着男朋友的面偷他的未婚妻那种杀气。
“白濑，「羊」的首领。”他没好气道，撩起右手边上的袖子，缠着一圈青色的带子。
“嗯，”太宰眨眨眼，“记起来了，你是那个喜欢引诱未成年人组织的……头目，哎呀，最近「羊」脓包了些，不太记得了。”
白濑心里嘀咕：要不是中也还在我们羊，我们羊这些年也不用夹紧尾巴做人，处处步步为营。最近几年，羊开始没落了，就算白濑也是有心无力，这一开始就是半熟肉组织。
脓包了就脓包吧。现在羊至少还存在。
“唔，对了，很感谢你提供的情报。”太宰假惺惺地说，“不过，你们羊的调查业务挺不错的，是准备转行去当侦探事务所还是情报贩卖所？”连国家机密组织都在秘密处理的案件，羊的成员怎么知道魏尔伦的存在？
太宰微微眯起眼睛。
不管是第一次见面还是现在，白濑好像知道的太多有趣的东西了。第一次见中也就邀请他进「羊」，要不是中也之前警告过太宰不要找他们麻烦，太宰也不会一直没有对「羊」开刀，毕竟杀鸡儆猴，那么弱的组织简直吹灰之力。
白濑知道的，恐怕不止一点。
好似他知道未来一样。
白濑努力平复自己的紧张，生怕下一刻自己就如竹筒倒豆子一样全盘托出。
“魏尔伦就是疯子！恶魔！死神！”
那么一吼，他的心情平复了些。
魏尔伦无时无刻都是他的噩梦。
从重新见到魏尔伦的一刻，白濑以为先前的早已消失的恐惧从内心深处蔓延。
恐惧，占据了这副身躯。
他从噩梦中尖叫惊醒，无不是血淋淋的悲剧。
饱受煎熬，担惊受怕，步步惊心。
他的精神上告诉他——只要寻求港.黑庇护，他就安全了。
他可是有筹码的大人了。
“啊呀，魏尔伦先生听到你如此高水准的评价一定深有感触的。”
白濑可不想和太宰说太多，他明白自己引起太宰的怀疑了。说的过多，对太宰的推理越有利。
“他会带走中也，你也不介意？”
“关我什么事，”太宰感到好笑，不知道为什么白濑会以此为筹码，“当我们这里是慈善基金会吗？我和中也见过的面一只手都数的来。”
“随你便吧！不过我冒着被杀的风险给你通风报信，我要求得到你们的保护。”
“你现在很安全啊，”太宰歪头不解，用食指敲了敲眉间，“我们港.黑最安全的就是地牢了，可以考虑一下到哪里举办派对吗？我会提前打招呼让他们多多关照你的健康的。”
太宰转身欲走。
“你也不管中也死活了吗！”白濑因为太宰不咸不淡的态度无名火嗖得旺盛起来，他气急败坏地跺着脚冲太宰的背影大吼。他觉得他那点骄傲被轻视了，如同一个跳梁小丑出现，声歇力竭，毫无形象，像神经病一样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鬼话。对方冷漠的态度，将他好不容易点燃的，名为“正义”的烛火践踏。
中也？他们大概也没见过几次面吧。中也，中也，中也的，那么熟悉的唤名，至少也要加个敬语吧！
“我不关心。”太宰说。
“你们那种半熟肉组织不应该先考虑自己吗？对了，你来找我是因为出于某种目的吧。为了保全自己，啧啧，是恐惧？是不安？是不知从何而来的负罪感？我不关心那种让我恶心的目的。你真的是为了中也吗？”
“当然是！”我们之前可是兄弟！中也曾经可是我的麾下。
白濑闭上眼睛，他第一次见到中也的场景从眼前浮现。
那是他们羊一直躲在那里喝酒的桥下——
中也穿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偷来的军服，破破烂烂的，鞋也没穿，当时脸和头都脏得一塌糊涂。身上的气味让人作呕，那时候估计只有下水道的老鼠和爬虫是他忠贞不渝的朋友。
那时我感到莫名其妙就觉得他是个恶心的家伙。
羊的初级成员认为他是那一代的流浪儿。
中也开口跟我们说那块四角的板子是什么？
我手里拿着一块面包。
中也又问说：能吃吗？
对方居然是个连面包都不知道的白痴!他天真的眼神像是个傻子。
我撕下了一口给他吃。
结果他一个意外的举动吓到了我们，他倒了下去。像死了的样子。
同伴们都觉得很恶心，但他我还是给了中也面包，让他喝了水，然后说服同伴把他带回了羊栖息的下水道。
这算是他少有的善意。
毕竟那时候是羊接纳了不知道从哪个地方突然冒出来，没人知道他身份，无亲无故的中也。白濑那时觉得中也就应该全心全意地为羊贡献一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毕竟是他没有让中也饿死掉。
中也应该报恩。这是底牌的责任。
所以他在魏尔伦事件后，与中也不计前嫌，重归于好，在去往英国的路途，他们像老朋友一样告别。
白濑在经历了生死之间看透了自己一直都是混蛋。
所以，在他意外从那个人的异能下回溯到“过去”。
这算是一种恩惠吧。
白濑决定重新找到中也……可，中也被别人抢先一步——
故事布局举棋不定……
……
“好吧好吧，”太宰笑将起来，鼓起掌来，“为了证实你们伟大的友谊，那么羊先生，你现在该去哪里你心知肚明吧~”
“我——”我只想摆脱魏尔伦啊！我可不想死！谁知道魏尔伦会不会对对视上一眼的路人痛下杀手，鬼知道。白濑只知道魏尔伦就是个变态！
我只是想活命！
我不想死！
我要活着！
他们的恩怨关我什么事！
只要港.黑保护他就可以了！
“等你想清楚再来找我吧——羊先生。”太宰背对他，迈出步伐。
某种浑浊、灰暗、见不得光的可疑气氛笼罩在太宰的周围。
思想？谎言。主义？谎言。理想？谎言。秩序？谎言。诚实？真理？纯粹？全都是谎言。牛岛的藤，能活千年，熊野的藤，据说可以存活几百年。
太宰对此漠不关心。
不用回头看，白濑一定气急败坏地脱下鞋子朝地上摔，嘴里还在企图用行动和咒骂挽回可悲的尊严。
“md，我真有病来这里!”
“混蛋——”
中也关我什么屁事？!
我们的恩怨早就一笔勾销了！
他都忘恩负义地忘了一切了！
他早在温柔乡逍遥快活去了！
恩断义绝——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第 五十六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