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贵生》无龄书生

54、绵情赋 (伍)

　　“小六子，你刚刚去哪了?我还找你吃粽子呢。”苦竹看着缓缓走来的身影，脱口而出问道。
　　一股奇怪的味道传来，他总觉得有些刺鼻，娘子教的人做好了花米饭粽子，他知道最近陆扬心情不好，一大早就来找了他，陆扬每次吃这个粽子都会分外开心，他走的越来越近，苦竹定睛一看，整个人愣住，只见陆扬一身换洗的橙红色衣裳上面再次沾满鲜血，他回神过来，才明白过来刚刚闻到的味道居然是血的气味。
　　“……小六子，你去哪了?怎么回事?这是和谁打起来了?”他声音有些抖，震惊的开口道。
　　陆扬抬起双眸，淡淡的解释道:“没去哪，找了一些人算了一些账。”
　　“算账?”苦竹重复道，看着他身上的血，不禁问道:“你还好吗？”
　　陆扬上前一步，不在意的说道:“没事，你不是要找我吃粽子吗？”
　　苦竹有些不明白是去找了白莲花教的人还是四犯教派他们，回神过来说道:“都在这，我一口没吃。”
　　陆扬低头往这间小小房间走去，脑海中浮现出昨夜的场景。
　　“你们说陆扬他死了没有?”
　　一个宽敞又光亮无比的房间内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大家的服饰不一，其中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男子开口说道:“已经过去一天了，连山地没有一点动静，或许……”
　　“陆扬一定早就死无全尸了，我们可是连结了二十多个教派啊!就连你们爻微教和四犯教都不知死了多少人，他要是还活着……不，这绝对不可能!”一个人激动的喊道，不停摇头晃脑不愿意去想这个可能。
　　莫爻看着众人似乎还是一脸忧愁，眉头不展，他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陆扬，即便是用尽心机去追杀，还是让这满屋子的老老少少不放心，要知道这可全是排的上号的名门教派，全都因为他一人，一副毫无办法的模样，昨夜和他们一起去了连山地的人大部分都来了这里，他们放不下心，因为他们知道要是陆扬没死那后果不堪设想，想到他死了也无法让他们安心，他心里的嫉妒就无处安放。
　　“我也这么认为，陆扬早就死了，不然怎么会没有一点风吹草动?”莫爻语气有些激动，他恨不得现在就看到陆扬四分五裂的尸体。
　　“现在也无人去打探过，具体也无人可知，他生死不明，我也不敢轻易下定论。”莫缺一忽然开口道。
　　夜无非急急忙忙开口道：“那现在我们便一起上去探查个究竟，也不必在这疑神疑鬼，要是他真的死了，是不是娘子教也可以从此消失？这样就再也看不见那群疯子了。”
　　“现在去？”有人重复一遍，有些犹豫不决，众人面面相觑，感叹道：“娘子教要消失不是那么容易的，当年连山地也是死伤无数，但是她们娘子教依然没有受到影响，不过就算陆扬没死，也不会来找我们麻烦的，他根本没那个胆量，当年也被我们围杀，娘子教又有谁来找我们？她们来了和我们拼死拼活最后只会更加死伤惨重，所以……”
　　然而，话音未落，一道冷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几分轻笑，“不敢来？”
　　“谁告诉你说我不敢来的？”
　　众人一愣，纷纷抬头看去，只听屋顶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下一刻一块不成形的房顶瞬间砸下，众人吓得纷纷退开，紧接着抬眼看去，飞来的尘土渐渐消散，一个人影站在其中，众人的脸色全都瞬间惨白！
　　眼前这个穿着浓墨重彩，一身橙红打扮的人不是陆扬又是谁？
　　“陆扬？你怎么会来这？你不是死了吗？”
　　陆扬目光全是寒冷，慢悠悠的说道：“不必麻烦你们走了，我这人说到做到，今日我便来兑现我那诺言，刚你们这群蛇鼠一窝通通杀光！”
　　“你……”
　　“陆扬你要做什么？杀了我们？”莫爻整个人呆住，许久才回神过来，道：“你以为你一个人这么厉害？你也别太瞧得起自己了！”
　　“哦？那你以为我是怎么在数以万计的围杀中活下来的？”陆扬瞟他一眼，莫爻整个人颤抖，他实在是害怕陆扬，上次之后他心里一直有阴影，只是敢耍耍嘴皮子。
　　“陆扬，我们那么多人你怎么可能还活着？这不是真的！”
　　有人实在是受不了，整个人开始疯疯癫癫，看上去受了极大的刺激一般。
　　所有人站在一起，警惕的看着他，在众人的视线下，陆扬低头看去，右手手指放在左手上的红色戒指之上，戒指被摘下，与此同时，他缓缓开口，“昨日的新仇和七年前的旧恨一并清算吧。”
　　“你们这些穷凶恶极，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其他人刚想开始抵挡，下一刻看着陆扬那诡异的双眼和古怪的青色条纹又是一呆，陆扬仰着头一笑，血红色的双眼盯着愣住的众人，暴戾之力几乎倾泻而出，早已烂熟于心的咒语被朗诵而出，他双手一抬，白色的丝线缠绕他的手指，迅速朝众人袭去，与这些更快的是一群密密麻麻的黑虫毒虫，不停的朝他们爬去。
　　“陆……扬，放过我，我以后再也不会为难你们教派，你想要参加同年大会我也同意！”
　　莫缺一一边倒退一边求饶，面露惊恐，颤抖的说道。
　　“陆扬……”
　　话音未落，陆扬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毫不犹豫的念了一句水书，下一刻，莫缺一就被那些虫子爬满全身，几乎是一瞬间就一动不动，七窍流血而死。
　　四犯教教主夜无阑和莫爻、夜无非等人还想说些什么，下一刻毒虫穿进身体，紧接着双眼一翻，和莫缺一一样流血而死。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一些人双眼被一根根银针刺穿定成一排，一大片一大片的鲜血顺着眼睛流下，惨不忍睹，甚至一些人被红色丝线活活勒死，脸色狰狞又苍白，几乎是一瞬间，原本吵吵闹闹的房间瞬间安静下来，这一场厮杀下来实在是悄无声息，根本听不见一点声音就纷纷倒下。
　　陆扬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副场景，他知道现在在这个房间的人一个也脱不了关系，他也知道四犯教和爻微教甚至其他帮忙的教派还有许多人都在各自领地，现在夜深人静，以他的手法想要真的通通杀光只是悄无声息的事情，但是他还是没有这样做，他知道这些教派不是所有人都参与了围杀他们的行动，更不是所有人都是坏人，要是这样无故杀光那和眼前的这些教派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对于这些教派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脸色对待，下一刻他戴上戒指，片刻不留的离开了。
　　“陆扬还活着!”
　　“陆扬带着娘子教踏平了四犯教和爻微教!”
　　前几日连山地被偷袭的消息已经够石破天惊了，陆扬又做出这般惊人之举，一时间满城风雨沸沸扬扬，大家都议论纷纷。
　　“听说就是昨夜，陆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带着一大批人半夜攻了上去，爻微教和四犯教那些攻击过他的人，双方教主和他们的得意弟子全都死了!”
　　“根本不是！是陆扬一人上去的，听说死了一整个屋子的人，上百号人！”
　　“有人好奇去看了，那些人全都被一根根银针戳穿双眼，身中剧毒而亡，死状惨不忍睹！爻微教和四犯教教主都七窍流血而死！实在是太惨了！”
　　“这陆扬居然真的下了杀手!一个没放过！全死光了！”
　　这件事一出，一下子其他所有教派全都闭门不出，生怕陆扬哪天就来报复他们了，毕竟之前很多教派也跟着爻微教和四犯教插了一脚，即便没有也少不了说娘子教坏话，这陆扬掀起无数腥风血雨，无一生还，“大鬼主”的名声传遍各地，他们有自知之明，明白根本没有人打得过他，一时间只能默不作声，在领地自求多福。
　　“阿娘、阿婆，我和苦竹去了四犯教还有爻微教，帮您们报仇了。”
　　陆扬和苦竹并排站在先祖庙地，陆扬看着两处红色的符箓做成的棺木，缓缓开口道。
　　看着这一幕场景，陆扬心中无限悲哀，自从他离开连山地之后，虽然有时候明德里放莲花孔明灯之时，他曾写下过“光复娘子教”的心愿，不过实际上他早已放弃，他知道娘子教现在自身难保，即便是听见了那些谩骂的言论，他知道那是传闻都是假的，依旧装作听不见，只希望渐渐放下仇恨，也算是满足阿娘最后的心愿。
　　这些年来他步步为营，不断后退，以为眼不见心为静，奈何阴差阳错他还是被发现了，娘子教一直安心救人，从不触犯他人，那些教派还是不能放过他们，他再也无法视而不见坐视不管。
　　这左边一处棺木是陆清欢的，陆扬当年在连山地找了太久，实在是没找到她的尸首，最后抓了天仙子的一捧泥土，将它当做她，驱动女书，在上面写下她的名字，封在了这里。
　　阿娘，您会怪我吗？
　　他心中轻轻问道，自然不会有人回应，他知道她阿娘不喜欢与人争斗，认为这不过是冤冤相报，无终无果。可是这心中的仇恨他似乎从未放下，这些无辜的人他不能不管。
　　听见他的话，苦竹愣住，他知道四犯教派和爻微教派被收拾他根本没有出一丝一毫的力气，现在也不是争论的时候，他看着陆扬，缓缓说了句，“陆扬，谢谢你。”
　　“不止是我，阿婆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