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贵生》无龄书生

46、三添恨 (陆)

　　经过一夜的腥风血雨，众教下定决心一样，源源不断有人蜂拥而上，连山地许多人也从睡梦中逐渐醒来，看到其他教派又来偷袭，顿时气愤不已，拼了命的抵抗，即便是娘子教半禁忌的水书也照用不误，毕竟这特殊时期，对于这些一直想要至他们于死地的教派，还真以为他们会怕?
　　和众教上山袭击之人不断厮杀，死伤无数，漫山遍野都是一具具伤痕累累的尸体，整个连山地都弥漫着鲜血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连山地极其安静，甚至安静有些让人觉得可怕。
　　“陆扬教主！”
　　“没事吧？”
　　一群人急急忙忙走来，她们都穿着浓墨重彩的服饰，即便如此，还是能够明显看到她们身上脸上的血迹和伤痕，脸色有些苍白，甚至一些人需要他人的搀扶才能行走，她们所有人都在寻找陆扬，找了许久也没看见，她们眼中的期待渐渐消失，然而下一刻，一抹橙红色的身影映入眼帘，那张瑰异美丽的脸除了陆扬还能有谁？她们眼神瞬间一亮，昨夜那些人知道那些人都是冲着陆扬来的，他居然能够大难不死，真的让人难以置信！
　　她们跑着朝他而去，待看清之后所有人都愣住沉默，只见陆扬坐在地上，双眼呆滞，一身橙红色的衣服早已变成了深红，上面全是鲜血，早已干涸的血迹顺着脸颊而下，漂亮的脸庞更是平添了几分浓墨重彩，昨夜上山来攻击他的人实在太多太多，陆扬早就杀红了双眼，成千上万的人朝他涌来，他也是难免受伤，不过还好只是一些小伤小痛，对他并无太大影响。
　　一人低低叫唤几声，陆扬宛若未闻，众人面面相觑，陆扬双眼空洞的抱住阿婆，阿婆双目紧闭，一动不动，空气中漂浮着浓烈刺鼻鲜血的气味，他们身后全是惨不忍睹的尸体，死状不一，血肉模糊，很多人早已面目全非，全身四分五裂，就连是什么教派之人也早已分不清楚。
　　娘子教派之人也算是见多识广，七年前的那一夜她们中很多人也算是经历过，即便如此也被眼前的场景吓到，来之前她们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想着应该和当年差不多的模样，没想到这次他们出动的人数和规模远远超出她们的想象。
　　呦呦看了眼苦竹，他呆呆的坐在陆扬身边，阿婆看样子应该是已经牺牲，想来昨夜应该是三人待在一起，苦竹身上除了血迹看上去倒是没什么异样，他不会使用灵力这件事是众所周知的，难道昨夜是陆扬一人抵挡的？甚至说还要保护他？
　　眼前这堆积如山的尸体恐怕要数以万计，呦呦有些诧异，昨夜他一人居然对抗抵挡了这么多人？他究竟经历怎样腥风血雨的一夜？
　　短暂的沉默之后，她只能安慰他开口道：“陆教主，我来的路上查探了一番，娘子教的人还好，比起四犯教和爻微教的伤亡，可以忽略不计，大家都是会医术的，很多人已经开始为其他人医治了，你不必太过担心。”
　　“不过，爻微教还有其他那些教派有些人贪生怕死，还是有人逃下山了。”
　　一些人扶着其他人开始愤愤不平，“他们实在是无耻至极！每次都故意选在我们睡觉的时间偷袭，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不过，我们连山地不是有瘴毒之气吗？为什么他们还一个个上山来？”
　　“他们连命都不要了，还会惧怕这小小瘴毒吗？”
　　他们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陆扬和苦竹二人不为所动，依然呆呆的看着阿婆，陆扬低头看着阿婆闭上眼满是鲜血的脸庞，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全是昨夜的话。
　　他茫然抬眸看着四周堆积如山的一个个四犯教、爻微教之人，大脑不断被刺激，头痛欲裂，眼睛有些干涩，他想哭哭不出来，视线缓缓落在小拇指的戒指之上，渐渐的看呆了眼，多年前的场景再次历历在目。
　　“阿娘，您教教我，这是什么？这不是一个招式吗？为什么有两种写法？”
　　一个长得粉粉嫩嫩的小男孩穿着一身小姑娘的衣服，五彩斑斓的打扮，稚嫩的脸上长着一道道显眼的青色条纹，血红色的双眸闪烁着好奇，他手里拿着一本书，“哒哒哒”跑来，耳边的流苏不断摇晃，抬头奇怪的问道。
　　一位穿着艳丽，长相温婉可人的女子嘴角一笑，蹲身，朝他轻轻一笑，接过他的书，低头扫了一眼，柔声道：“扬儿，这的确是一个招式，也确实有两种写法，不同的写法它们的效果是大不相同。”
　　“有什么不同呢？”陆扬脱口而出问道。
　　这女子摸了摸他的头，指着书本上红色的文字缓缓开口介绍道：“扬儿，这种红色的文字叫做女书，我们娘子教的人便是使用这个行医救人的。”
　　陆清欢想了想，补充道：“当然，医武不分家，我们娘子习武也是使用这个。”
　　紧接着，她又指着书上的白色文字解释道：“这种白色的文字叫做水书，它和女书的作用一样，只不过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娘子教是极少会使用它的，甚至说是禁止使用的。”
　　“我们每个招式都有女书和水书两种写法，这是必备缺一不可的。”
　　陆扬思索片刻，问道：“阿娘，我们是天仙子娘子教的，既然我们用的是女书，那我就学这个女书就好了。这个水书好难写，禁止使用，我是不是可以不学？”
　　陆扬还未抬头，陆清欢的手指就伸来，陆扬愣愣的看着她的中指指尖落在他眉心处，每当陆扬说错话或者做了不该的事情，他阿娘就会这样，将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三指并在一起，然后中指触碰他的眉心，他知道这是在教诲他，因为连山地傩面具盛行，许多老师或者前辈会用面具轻轻敲打几下不听话不开悟的小孩的头，而她母亲就总是喜欢这样点悟他。
　　他抬头只见陆清欢脸色严肃几分，紧接着摇摇头，缓缓解释道：“扬儿，水书和女书相辅相成脉脉相通，只学其一不学其二不过落得个一知半解，容易误入歧途，走火入魔，这是万万不可的。”
　　“哦。”
　　陆扬半知半解的点点头，又追问道:“那为什么我们要用女书不用水书？我记得连山地好像有些人又是用白色的，我们不是一起的吗？为什么又不一样？”
　　陆清欢目光灼灼看着他，解释道:“是啊，我们娘子教和他们是一起的，又不是一起的，连山地的人的确偏向于使用水书，我们倒也不是不能使用水书，只是倘若并非迫不得已，这些都是禁止的。”
　　她叹息道：“扬儿，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其他的事情等你长大了就都明白了。”
　　当时的他不明白这些话的含义，许多年之后，陆扬渐渐长大，耳濡目染的，他知道的也越来越大，从小到大堆积的疑惑也一一逐渐明了。
　　原来连山地自古以来便是巫术的领地，各种巫蛊之术是样样精通，无一不会，只是这连山地之人大多都心狠手辣，因为善于下毒，又杀人不眨眼，被大家称为“天下第一毒圈”，人人避之。
　　不过许多人会特意来找他们施蛊下毒，陷害他人，他们也十分乐意，心甘情愿的做他人的杀手到处暗杀，渐渐的，他们心狠手辣的名头越来越广，因为闭灵法术隐藏的深，难以捕捉，即便是四犯教和爻微教派都不敢轻易招惹他们，在其他众人眼中这群人就是一群疯狂的杀手，并且将之称为“恶鬼”。
　　连山地这里的文字也是有所不同，都是使用水书和女书，不管是任何书籍都是这样记录标写，这些文字可以用来画符念咒，施蛊下毒，各种巫祝之术，无一不可。
　　而且这种文字除了连山地之人其他人显少知晓，这更是让他们显得特别。
　　这里几乎都是女子，许多人也会选择成为杀手，水书和女书是所有人都精通的，不过为了更加便利的杀人他们更喜爱施展水书，这水书和女书在连山地平起平坐，各有千秋，女书书写较为简洁便利，使用之时速度往往更为迅速，杀人于无形之中。水书书写繁琐，不过更为强烈深重，杀人狠毒惨烈。
　　因为水书实在是太过于狠毒，连山地甚至有传言说:水书是过于狠毒，为了让不让更多人习得才生的才如此冗长。
　　实际上连山地是女子的地盘，也不知道究竟是何种原由，这里男子千百人之中难出一个，若是谁家生了个小男娃，定然会被众人围观津津乐道，或许是因为这里女子过于常见，就连文字都偏向于她们，如果是女子学习起来极其容易，因此，一般而言，连山地的男子都更偏向于水书，女书可以说是女子的专用字体，男子学习会更加困难，但是水书就一视同仁了。
　　也算是为了追寻更强的巫术，不论男女都更偏向于更毒辣的水书，女书算是有些冷门。
　　虽然众多教派看不惯这里，觉得他们是“世间第一毒圈”，但是他们身处偏僻之地，人烟稀少，也难以掀起巨大波浪，其他人从未真正将他们放在心上，只当他们是小打小闹，不足一提，因此各个教派与连山地之间一直各方相安无事，互不打扰。
　　直到娘子教的创立，这一切的平静被彻底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