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岑桉（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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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桉这几年下来多少有点存款，因此做事情也很有效率，前一天晚上刚和归陈提了租房子的事情，第二天就在三中附近的小区里租了一间两居室。
出租房离校门口也就五六分钟的路程。又近又方便，也不会再被不相干的人打扰。
开学的前一天，岑永寿给岑桉打了个电话，试探他什么时候回家。
岑桉沉默了好一会儿，平静的开口，告诉他自己在外面租了房子，不会再回去了。
“你一个未成年，哪儿来的钱租房子，赶紧回家，你——”
岑桉手机开着免提，站在归陈房间的书桌前，静静听着岑永寿故态复萌但稍加收敛的谩骂。归陈站在起一旁，实在有些听不下去。
“岑先生，”他打断岑永寿的喋喋不休。
“您不知道吗？岑桉已经成年了。”
“我……”电话那边岑永寿昂扬的声音戛然而止，岑桉抬起头来看向他。
归陈从他手上拿过手机，对他比口型。
“我来，”他无声道，然后拿着手机走进洗手间，关门落锁。
“岑桉……喂？你谁啊？让岑桉接电话，”岑永寿大声道。
“您应该见过我，”归陈关了外放，把手机贴在耳边，“我前几天刚和岑桉去了您家。”
“你……”岑永寿大概被迫唤醒了那天不好的记忆，说话的声音有些气弱，“岑桉呢？让他接电话。”
“他不想接，”归陈说起谎话压根不带磕绊的，“岑先生，岑桉已经成年了，有权决定自己的未来。”
“……那”岑永寿沉默了很久才缓慢开口，“他东西怎么办？”
门口传来细微的响声，归陈一边转过头往回看一边回答岑永寿，“方便的话您在家等，我找人过去拿。”
“我……好，麻烦了，”岑永寿犹豫片刻后妥协。
归陈嗯的一声挂了电话，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拧开门锁的同时压下门把手，成功捕获一只听墙角的小朋友。
“干嘛呢？”他伸手扶住一个不注意没站稳的岑桉，“消停会儿，一会儿还得去那边收拾房间。”
“嗯，”岑桉特别自然的顺势抱住他，“我爸……岑永寿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岑桉道，“一会儿让陈叔过去一趟，帮你去拿一趟衣服。”
岑桉脑袋埋在他怀里，闻言安静了一会儿，沉默的点点头。
“谢谢……”岑桉道。
“不客气啊男朋友，”归陈笑。
……
a城高三开学的时间普遍比别的年级要早，年关刚过，各个高中高三年级就陆续提前开学补课。
三中也是如此。
报道日，贺老师踩着细高跟站在讲台上，安排敦促值日生打扫卫生。
“好久不见了，”她说，“给大家拜个晚年。”
“对了，大家交完学费走之前记得看一眼布告栏，上学期期末考，也就是六模成绩的排名已经贴出来了。”
高三五的教室里寂静了一下，接着唉声叹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学生时代，成绩一直都是能令很多人谈之色变的话题。
“有什么好说的啊，”有人小声叨咕，“前几名不就那几个嘛，还能有谁……”
许列正徒手抄作业，闻言一边抄一边自怨自艾：“不用说了我知道，倒一就是我自己。”
归陈坐在他后排，和岑桉在桌子底下牵着手。闻言两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小岑同学”归陈道，“下次考试加油。”
岑桉点点头。
“你也加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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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日生打扫完卫生后，大家开始陆陆续续的上讲台缴费，归陈拿着学费，和岑桉一起走上讲台。
“……好，下一个，”贺老师抬头看了眼他俩，往笔记本上记人名，“归陈，岑桉……诶不对，岑桉你学费之前交过了啊。”
“交过了？”岑桉看了归陈一眼，然后把目光转向贺老师。
“对啊，”贺老师道，“你看，已经登记了……你爸爸昨天晚上给我转的账。怎么？他没告诉你吗？”
“……嗯，”岑桉点点头，把学费放回口袋，对贺老师道谢。
“没有，”他说，“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没关系，”贺老师结果归陈交过来的学费，清点了一遍后在本子上做了记录。
“好了，你们可以回家了，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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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告栏那边为了一圈人，大概都是在看看成绩，归陈对此没多大兴趣，路过时瞥了一眼后径自和岑桉出了校门。
岑桉大概是因为学费的事儿，直到两人回了出租房，都还有些恹恹。
“小岑同学，”归陈放下书包，坐在岑桉家沙发上，仰头看他，“不开心吗？”
“嗯，”岑桉点点头坐在他旁边，和他肩贴着肩。
“你说……他到底这么想的。”
“岑桉，”归陈不答反问，“如果他能幡然醒悟，你能原谅他吗？”
岑桉没说话，攥着归陈的手紧了紧。
归陈安安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我不知道……”过了一会儿岑桉才道。
“那就别想了，”归陈伸手揽住他的肩膀，“等高考结束吧。”
“等你有足够的勇气和度量去面对他，面对曾经，再考虑这些事情吧。”
“别多想了，”他说，“小男朋友。”
“嗯，”岑桉点头，凑过去靠近他索吻。
“亲一下，”他说，“归陈，你亲我一下。”
“好，”归陈靠近他，啾的一下给了他一个清浅的吻。
“真希望早点毕业啊，小岑同学，”他叹息。
……
报完道的第二天就正式开始上课了，归陈早上刚到学校就被许列嗷的一声拽住。
“行啊哥们儿，”许列看着他，眼睛都在发光，“深藏不漏啊你，年纪第一。”
“我？”归陈疑惑，随即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说成绩。
“这次题好像挺简单，”归陈道，“我考试的时候答得比较顺……你呢？考的怎么样？”
“害，别提了，”许列撒开他的手，“也第一，倒一。”
归陈：……
他无言以对，只好放下书包坐回座位，对对方说了声下次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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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是语文，班主任贺老师的课。
她的课就和她的人一样简练明快好懂，题型分析头头是道，讲课也是浅入深出，清晰好懂。
贺老师赶在下课铃响起之前结束了课堂教学，站在讲台上四下环视一圈后开口。
“期末考试成绩已经下来了，希望同学们无论进步退步都可以继续努力……好了，现在下课。归陈，郑琦月，你们两个跟我来一下办公室。”
被点到名的归陈疑惑的拉了下岑桉的手，和他对视一眼，岑桉也是很迷茫的摇了摇头。
“可能是成绩的事情，”他摇了摇两人交握的手，“快去吧。”
岑桉点点头，走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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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为什么叫你们两个吗？”贺老师坐在办公桌前，抬眼看向站的相距甚远的两人。
“郑琦月，你先说。”
“……”郑琦月戴着黑框眼镜，垂着头，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试探性的回答，“成绩？”
“对，”贺老师翻了翻桌子上的成绩单，“你这次退步比较严重，你自己心里应该也清楚。至于归陈——这次考的很不错，是全年纪第一。”
贺老师对他友好的笑了笑：“下次继续努力。”
“好，”归陈点头，“谢谢老师。”
“没事，”贺老师点点头，道，“叫你们过来是因为我想把你俩调到一起坐，让你们互帮互助，正好也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郑琦月闻言，低着头扬起一个笑，面上却腼腆道：“我觉得都可——”
“——我不想调，”归陈打断她的话。
郑琦月笑容渐渐消失，抬头讶异的看向他。
“是这样的，贺老师，”归陈道，“我刚和小岑……岑桉同学熟悉起来，不太想再换一次座位，反正也就只剩一个学期了。”
他抬头看着班主任解释，全程没看郑琦月一眼。
“我都可以，”郑琦月这样附和着，身侧的手却悄悄攥紧。
“那好吧……”贺老师算是个比较开明的班主任，闻言思考了一下也就点头同意了。
“那就不换了，”她说，“不过郑琦月你要注意一下自己的成绩了，现在这样上一本有点危险。”
“我知道了，谢谢老师……”郑琦月道。
贺老师点点头，看了眼手表，招招手示意他们赶紧回教室准备上下一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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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归陈刚回到座位上，岑桉就从桌子上爬起来，抬头问他。
“就说了下成绩的事情，”归陈颇为自然的牵过他的手，两人十指相扣。
“夸我来着，”他说。
“归陈同学——”
郑琦月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紧接着戛然而止。
两人迅速撒开手。
归陈抬头望过去，看见郑琦月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死死盯着两人垂在身侧的双手。
“有事吗？”归陈反应很平静，态度甚至称得上冷漠。
“郑琦月同学，”他道。
“……啊？哦，”郑琦月回神，眼神闪烁，瞥到岑桉时又忍不住带上一丝鄙夷，“没什么，想问你借一下数学卷子看看。”
“不好意思，”归陈道，“我还要用，你问问别人吧。”
郑琦月闻言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转身往自己座位走，有意无意的回过头往他们这边瞟。
“贺老师刚刚到底说什么了？”岑桉看着归陈开口，语气有点不安。
归陈看着他的神情，知道他大概意识到了自己在撒谎，于是叹了口气，决定实话实说。
不然以出岑同学这种性格，肯定是要多想的。
“让我换过去和他做同桌来着，”归陈道。
岑桉眼神顿了一下，手指攥了攥板凳边。
“那……”他开口，“那你怎么说的？”
“我没同意，”归陈对他笑了笑，“我不怎么喜欢她给人的感觉。”
岑桉哦了一声，似乎松了口气。
“放心啦小岑同学，”归陈瞟了眼前面昏昏欲睡的许列，有意的放低声音，“虽然不知道她对你有什么看法，但是男朋友我只有这么一个。”
“万一我换了个座位，他被人拐跑了怎么办？”
岑桉没忍住，笑了出来。
“我不跑，”岑桉说，“肯定不跑。”
归陈闻言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放心，”他道，“同桌和男朋友都只有你一个。”
“不会有别人。”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岑桉（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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