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大小姐攻略魔教大本营》糖醋红烧咸鱼

69、第六十九章 冷月

　　阑夜，皓月冷下。

　　临安春盏楼中，一出悲喜剧的鲛人戏结束。和尚化成普通人类公子，爱上脱胎成人类的女鲛人。

　　台下的观众无不喝彩，曹树喜欢这个结局，问暝烟道：“喜欢这出吗？”

　　暝烟淡淡一笑，浅浅地点了头，可出鲛人戏的结局过于完美，令人有一点点不敢相信。

　　“父亲，母亲。”蜷缩在父亲怀中还只有三岁的曹瑾，稚嫩秀气，喃喃道：“我想看旧话本子里的鲛人戏。”

　　曹树拂过儿子的额头，笑道：“这么小，就看悲剧，不怕哭吗？”曹瑾摇摇头，幼小的他连那出是悲剧，还是喜剧都看不出。

　　戏散了，观众也要离场了。

　　曹树携妻儿离开，恍惚之间，撇见功名成就的春盏楼的老板正和达官显贵说戏。曹树眼神一顿，若有所思。

　　暝烟明白丈夫，是有话相同那人说，暝烟抱过曹瑾道：“天色还不是很晚，我带儿子到街头买宵夜。你若想找人谈戏便去。”

　　曹树思量片刻，嘱咐曹瑾道：“和母亲在一起不要乱跑。”

　　母子两信步于临安街头。

　　闹哄哄的，天色中夹着一点点热气。

　　卖藕粉的，卖凉皮的。

　　暝烟有身孕，性寒的东西，她吃不了。曹瑾得了一份藕粉，和母亲坐于柳树下吃。曹瑾很乖，没有半点调皮，是所有母亲想要的孩子。

　　暝烟和曹树相处的四年间，曹树待她无微不至，更把他心中的一切秘密告诉暝烟。包括曹树和那位戏子的旧事。他信任妻子。

　　暝烟也把她所有的故事告诉曹树，包括蛟龙泣和他的师傅。曹树对暝烟的过往只有一句话，“现在暝烟姓秦，是镇江的一位普通女儿，和江湖没有半点关系。”

　　“我真的和江湖没有半点关系吗？”暝烟总是反复反问自己这句话。

　　垂吹过暝烟的衣袖，轻纱一摆，宛若一片烟蓝色的薄雾。暝烟穿对襟绸衫，得体大方，衣钮上缝着两颗珍珠，晶莹璀璨，映出冷月的光芒。发髻梳的一丝不乱，鬓边的一对白玉簪，是最上好的和田美玉制成。

　　当下的暝烟是一位人人称羡的“美丽夫人”。

　　“我的……徒儿……”猝然间，熟悉苍老的声音唤来，带着哀腔，断断续续道，“我的美丽……的徒儿，又回……来了。”

　　暝烟淡淡回眸，目光停着，一个满是沟壑如同枯树的男子，他同暝烟还有一些距离，那老人满脸凹槽，泪水被集成一团：“我的美丽的徒儿，回来了。

　　“师……鬼佬先生。”暝烟没法在对鬼佬，喊出师傅的称呼。

　　暝烟站起身子，她的孕像还不明显，只有肚子微微隆起，鬼佬颤颤巍巍地，不敢靠近的徒儿。

　　三年间，他的徒儿，成婚生子，做了一位最普通的女子。

　　暝烟上前，对鬼佬行了万福道，“不孝子弟暝烟，无脸在对师傅。”暝烟头微微垂下，泪珠划过她的脸庞，如同鲛人泣珠。

　　触动每一个人心。

　　暝烟已不是曾经那个少女，过去的她距离现在很远。

　　师傅再度在暝烟的面前。

　　虚幻又真实。

　　鬼佬是来带她走吗？

　　“母亲，这位老爷爷是谁？”曹瑾小声问道。

　　“喊爷爷。”

　　曹瑾应声道：“爷爷。”

　　鬼佬没有接受曹瑾的称呼，他小心翼翼地，害怕触碰了这对母子，他打扰现在的暝烟。

　　他本想就远远看一眼徒儿，然后一见暝烟，他还是不自觉来到暝烟面前，哭中带着大笑：“我的徒儿成婚了。”

　　鬼佬的脸色大喜，她的徒儿过的很好，遇见了一位良人，他问道：“我的徒儿，是不是穿着大红的绣衣成婚，八抬大轿娶过门的。”鬼佬未见暝烟的成婚的情景，但那一日暝烟定是天下间最美的。

　　暝烟微微点了头。

　　鬼佬本想大骂暝烟，让她真的同江湖一刀两断，可鬼佬对她的徒儿，一句话都骂不出，扑天呛地道：“徒儿和我半点关系了……没半点关系了。”声音哀嚎，响彻天地。

　　鬼佬不舍养大徒儿，不在属于他。

　　暝烟未回答，宁愿师傅见了她，大骂她一场，然后摔下离开。

　　鬼佬的脸上是有喜有悲，他不舍暝烟，可他是不会带暝烟走。

　　“这位爷爷，为什么哭啼。”曹瑾把他的汗巾递给了鬼佬。

　　鬼佬没有接下，他不想让暝烟对江湖又一丁点的牵绊在。

　　“我来江南见过徒儿。”无怨无悔了。”鬼佬把暝烟抛弃的琵琶递出道，“我的徒儿，和江湖无关了。可我的徒儿，还可以继续弹琵琶……”

　　暝烟爱琵琶，琴弦上闪过月光，她抱住了琵琶。

　　“暝烟……”曹树同那戏子只说了戏文，别的再无多说，两人早已情淡。

　　鬼佬见暝烟的丈夫出现，纵身一跃，消失了。

　　曹树接过琵琶道：“琴是一把好琴，江南恐怕很难买到如此的琴。”

　　暝烟滑过琴弦，但年的她是否太狠了，对那些真正照顾过她的人，如此冷心。

　　曹树道：“我在廊道，见到了彭夫人…………”

　　透过月幕，暝烟见到时隔多年未见的小鱼。

　　小鱼早就暝烟在临安城，只是未敢去相见。

　　鲛人戏中，那位大胆的女鲛人给了小鱼勇气，令她愿意出现在暝烟的面前，述说出她的心思。

　　曹树抱走曹瑾道：“彭夫人，可否陪内子散步。”

　　月光中的暝烟宛如笼罩着一层薄纱，恬静淡雅，温柔纤细。全然换了一人，暝烟成了小鱼心中想要变成的模样，过着平静生活的女子。

　　柳树畔，廊道上，两行碧纱灯笼点起。暝烟同小鱼的交谈，冗长无趣，可又温馨。

　　小鱼道：“暝烟，你的孩子乖吗？”

　　“曹瑾很乖。”暝烟又见她的肚子，笑道：“可我肚子里那个，乖不乖就不知道了。”

　　不到四的时间，暝烟即将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在蛟龙泣的故事中小鱼最关心龙族公主最后怎的下落？没人知道在小龙王成长过程中，龙族公主是生是死，也没人知道龙族公主究竟有没有看到过她的儿子。

　　小鱼问道：“我一直想知道龙族公主最终去哪里了？”

　　暝烟道：“不管在哪里，龙族公主希望她的儿子能够摆脱曾经的阴影。”

　　“不要执迷于过去，也不恐惧于未来。”

　　行走在柳树下，小鱼把这四年中想对暝烟说过的话一一说出。

　　暝烟是来临安游玩，小鱼道：“暝烟什么时候离开？”

　　暝烟道：“三四天以后。我现在住在扬州走青何坊玉水巷曹府。小鱼若是想我，可以写信。”暝烟把她的地址给小鱼，暝烟道：“当年，是我太狠了，不该如何把对我好的人，忘的一干二净。”

　　暝烟成了小鱼想要的模样，也是余祐渴望妻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