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缘何》习薇

9、苏大小姐

　　时间缓缓流去，在一场有始无果地惊吓和缄默地好似凝固了空气般的宁静地驱逐下，一节节的课堂结束又开始，开始又结束，不同的教课老师来来去去，也进而宣告了这一日课程的结尾。
　　而这日的高二13班却是最安静的班级，也是有史以来全班都很认真地听课的一日。他们没有上课时的小动作和窃窃私语，也没有平日里肆无忌惮地玩乐和疯狂，都是一副极其一致地、仔细认真地做着课堂笔记，听着讲台上老师们地谆谆教导，看着黑板上刷刷地写着受用的课本知识，那真的是一场很典型的听课场面；就连老师，也是如此，他们孜孜不倦地讲述着课本内容，好似真的不厌其烦地为学生们服务，其实不然，他们只是完成任务式地讲课，无奈地完成课堂，显得有些敷衍了事。
　　这些柯雅蓓都看在眼里，她能隐约感受到他们的压抑气氛，能灵敏地嗅到不一样的心思。虽然摆在眼前的是一副非常和谐的画面，可是，事实并非如此，他们心内那份强烈的紧张感和行为上不自觉地流露出的惧怕感，让柯雅蓓笃定他们心中该早已方寸大乱。
　　因为他们的形迹败露了那些，每当下课铃响，老师们按时地结束课程，踏出教室，口气里免不了轻松，脚步里免不了急切。学生们同样如风一般地走出教室，就像逃离瘟疫似的。
　　哎！柯雅蓓只好叹气，她深知他们是因为什么，也为旁座的人感到无奈。其实霍茗哲什么事都没有做，他没有采取任何可怕的行为，没有表现他恐怖的样子，他只是手撑着脑袋，闭眼养神；只是双手抱臂，面无表情地凝望；只是翻开他从未做过任何有关知识的笔记的教科书，在上面一笔一划、安安静静、仔仔细细地绘制着那一条条逼真的蛇，那些条蛇被他认真地画出，就好像活生生地要从书本上钻出似的。
　　柯雅蓓才发现，原来他很喜欢画画，虽然她看到的只是一条条蛇，可是他的认真，他的聚精会神，他的凝神贯注，绝不比任何一位听课的人来得差。他该是很喜欢画画吧，主题是蛇，如果他还画其他的事物，他也会画得很好的，柯雅蓓相信，因为他那绘图时投入一切的眼神，感染了她，所以，她非常相信，也愿意相信。
　　可是其他人却并不知道，他们不能想象，也根本就从未接受过有关霍茗哲身上会产生好的品性的模样，他们一直在心内藏着对霍茗哲惧怕的心理，就像是与生俱来的。所以只要霍茗哲存在一刻，他们心就不得安宁。更令他们头痛的是，霍茗哲今日竟然在学校待了将近一天。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位从来不学习，从来不在教室逗留的人，今日竟然完全反常了。他竟然能够非常安静得在教室坐上一整天，竟然会容忍身旁那么近的距离有位陌生人，竟然会阻止他那无恶不作的两名手下解除他的忧患，他好反常，好奇怪，他们无法理解。但即便是这样，他们也依旧不会去试探，不必要冒的风险，还是不要去碰，遇到棘手的事，那怎么还能逃得开？他们不要像柯雅蓓那样不知天高地厚，他们俩都是怪人。
　　有霍茗哲存在一刻，全班就不会停止高度紧张，更不会停止那最具传播力的新一轮与之有关的新闻。
　　也许霍茗哲终于意识到他的继续停留是带给人压抑的不适感，长此以往，不排除多为精神病院制造生意的可能性，可能他不是才意识到，他大概早就知道，或者是他在进立语，在他开始懂事时，他就知道他是位能给他的同学，以及他周围的人带来可怕地遭遇、可怕地感受的十恶不赦的人，所以他才会有了一学期都无法见他几次面的经典传说。
　　也许他是真的想离开了，因为不是说他向来就是如此随心所欲，所以他离开也是正常，这是同学们更愿意相信的事实，不论霍茗哲会有如何举动，他们都会将那些举动与他的恐怖行为联系在一起，他们绝不会想到他哪里能够运用好心。
　　也许霍茗哲是已经从生气中走出，已经原谅了父亲，并接受了他，想要回去给父亲交待，只是不会有人想到那麽多，他自己也不会去说什么，他能保持一天安静，的确已经是非一般的人物能够做到的。
　　于是在下午最后一节课还未响起电铃声，霍茗哲便突然从教室里走出去了，他的跟班紧随其后。特殊的场面，引得无数人皆顾盼、窃窃私语。
　　他地离去惹得柯雅蓓好生奇怪，他还真是位奇怪的人，不发一言，神出鬼没，很特别。
　　他地走掉也解放了全班人，每个人几乎都长嘘了一口气，很长很长，好似之前一直都是在憋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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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园的小道上，陆陆续续的学生穿插而行。两位穿着同样校服的女孩儿，自行车随着她们缓缓的步伐在双手地掌控下慢慢移动，轮圈一遍遍地转动着，伴随着她们的脚步很有节奏地吟唱着无声之歌。
　　女孩们活泼的话语，嬉闹的举动，并没有让旁人觉得大惊小怪，自由的言行举止在休息时间，在放学时刻，又有谁能够管制。但是他们依旧吸引了人，有人已经对她们感兴趣了。
　　穿着同种校服样式的一位女孩儿走到他们面前，站定，双臂环绕，非常认真地看着其中一位稍显漂亮地推着自行车的女孩儿，此人身边还有两位女孩儿一起紧随左右。
　　她突然地出现，没有给她们一个提醒，不过另一位已经早先注意到了她，可能是她身上的迫人气势一直对她们有着影响，自行车很自然地停止了前进，而那位被观察中的女孩儿，还处在和好朋友地笑谈中，没有来得及反应前方人地举动，自行车随着惯性前进，很不小心，碰到了观望她的人。只是轻轻地触碰，因为自行车一直是缓缓地推动着，但还是非常意外却又很顺理成章地来了一场“亲密的吻”。
　　这事情本没有什么，但是它却引起了在场人的不同反应。无意的肇事者连忙道歉，将自行车停好，走到被她的自行车侵犯的人面前，是想要查看对方的情况，她担心不会有弄伤人家吧。她还真是倒霉呢，早上上学还没进校门就撞了人，这晚上回家又情景重现，她今日是触怒了哪路神仙了，心内不停抱怨着。
　　被亲吻撞击的人并不接受柯雅蓓的关心，见柯雅蓓欲查看她是否无恙，她退后一步，并对柯雅蓓竖起手掌，示意柯雅蓓不必靠近。
　　扑了空，柯雅蓓只能安静地站着，不知道对方意欲何为，但是她又不能不管，即便没有酿下祸端，毕竟还是因她而起，她只好站在原处，等待对方地教育。
　　“你就是柯雅蓓吗？”
　　女孩儿扎着高高的歪辫子，视线依旧停留在柯雅蓓的身上，好像充满了不屑。
　　她这一问，却让柯雅蓓奇怪了，怎么眼前这位素不相识的人知道她是谁？怎么像早上穆剀一样知道她呢？是又戏剧性重演吗？难道此人还是柯雅蓓的另一位同学？或者在这个学校所认识的人，都能知道她的名字？真是怪事了。
　　柯雅蓓正满脑子疑问，想寻找解答，然则不用她开口，便有人非常殷勤地介绍着。
　　“是啊，苏姐，她就是那位柯雅蓓，今天转来的那位轰动学校的人。她竟然撞了你，苏姐，教训她。”
　　苏恬儿右边的女孩儿不失时机地凑过去，描述着眼前的人，她手上拿着一支很大的棒棒糖，在不停地食用着，说话时停了下来，说完又将那粘糊糊的沾满她口水的棒棒糖再次塞进她的口中，好像很饿似的，其实她已经是个胖丫头了，却还不怕胖，一直无所顾忌地吃。
　　左边的女孩儿也紧跟着附言：
　　“你是该好好研究她，她就是那位被霍少爷救下的人，当众勾引了你的男朋友。”
　　“我没有问你们！”
　　苏恬儿很不客气地打断她们地进言，她很不开心听到别人与霍茗哲的消息，更何况此人也长得不差。
　　“喂，你们别乱讲，蓓蓓没有那么做。”
　　在一旁小心了半会儿的莫霏突然发话，她不想去招惹苏恬儿，人家可是学校的千金小姐，她爸爸可是学校的校董，她若想开除谁，那也是很可能的事，而且又不是没有过那样的例子。所以莫霏见到苏恬儿，第一反应便是避而远之，就像见到霍茗哲一样想要逃离。不过苏恬儿并不是如霍茗哲那样，只要提及便能令人毛骨悚然，她是很令人讨厌。若要为他俩分别取个代名词，那就是噩梦与瘟疫。
　　莫霏本是要打算和柯雅蓓一同离开，却不知道会被苏恬儿拦住，而且他们竟然将那些她正担忧的话说出来了。莫霏担心柯雅蓓因此受伤，一直都没有对她说起，更没有料到的是还是有人找来了。她本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他们开始诽谤了，开始对她认准的朋友制造口舌残害了，她不能坐视不管了，也不能让那些流言蜚语再多加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