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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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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看着眼前这个冷着脸的青年，艰难而难过地想。
——被嫌恶了吧？
——被嫌恶了。
他就是‘狭间世界’，异闻生物的能量太过庞大常常难以控制，加上被他吞噬的异闻生物，不同能力的力量相互作用，经常引起能力失控。
再加上【小丑之花】的分裂能力。这个分裂能力并不能普通介绍是一个‘不死技能’，分裂出来的意识造成了小七精神上的负担。
他的力量失控了，就在和太宰治、谷崎润一郎走在街上的时候。
所幸有身负【人间失格】的兄长在旁边，没有像往常一样造成巨大的伤害和损失。
这也就是他需要兄长、需要加入武装侦探社的具体原因。
就在刚刚，因为异能暴走，附近熟睡的人类的灵魂在一瞬间向太宰七涌来。
这是他吞噬怪物之后的能力，可以通过吞噬人类灵魂提高自己的精神品质，因为小丑之花的分裂能力，太宰七十分需要精神力量的提高。
无数的灵魂在空中涌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明明是透明的灵魂，因为密度过大在空中堆叠成灰色。
眼看谷崎润一郎身体瘫软倒在地上，太宰治立刻伸手，扶住太宰七的肩膀。
时间仿佛停止在那一瞬间，天空中的灰色渐渐褪去，整个街道都安静下来。
太宰七清楚地听到了‘噗通——噗通——’的声音。
那是自己的心跳声。
清醒的一瞬间，太宰七先是慌乱，慌乱自己的情况又被发现，慌乱自己造成了眼中的后果。就像是在热锅上的蚂蚁，心脏漫延起炎热的痛楚。
对上太宰治冷冷的、鸢色的眼睛，小七才发现，自己最慌乱的，是担忧兄长从此厌恶自己。
每次因为能力问题，他夺走过无数人的生命，只要见过刚刚灵魂满天飞的场景，谁都能猜测出来这种力量的可怕。
如同被当头泼下冷水，小七也面无表情起来。
兄长要怎么处置他呢？
因为恶念，他会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他认真盯着太宰治的脸庞，期待着那张脸上出现的表情。
嗯，那也是自己的脸。
“欧尼，对不起。”
太宰治没说话。
到底是哪里对不起，小七已经想不出来了，就像做了坏事的小孩子，被家长发现总会心虚，就算小孩子怎么也想不出来自己哪里出了错。
明明成为这样的怪物也不是自己希望的。
太宰治一瞬间脸上的表情恢复了正常，几乎称得上是和蔼，让小七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没关系。”
“这是没关系的吧。”
“有问题就来求助哥哥啊，只能让未成年承担责任可不是大人应该有的行为。”
太宰治微微弯腰，额头抵住幼崽的额头。
两双眼睛在空气中对视着。
心里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暖流，小七怔愣瞪大双眼，又忽而想起：
“那欧尼可以自己付钱而不是让弟弟去还债吗？”
完全没有心虚的自觉，太宰治自然地揉了揉小七的发丝：“偶尔让小孩子承担家庭支出也是很好的锻炼呀。”
——欧尼，您这样可是会失去我的。
——不过欧尼刚刚说了‘家庭’的字眼吧？是吧是吧？
小七撇过眼睛，伸手推开太宰治精致的脸。
“原来太宰先生和小七真的是兄弟啊。”谷崎润一郎清醒了，恍然大悟道。
尽管在侦探社已经被太宰治半开玩笑地介绍，他们仍然不相信——那个太宰居然有个可爱的幼崽弟弟什么的。
“润欧尼。”小七抬眸朝谷崎润一郎笑的眼不见牙见，“刚刚我的异能失控，不好意思。”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太宰治睁着一只眼睛摊开手，“太宰家总要有一个靠谱的大人嘛~”
谷崎润一郎默默咽下嘴里的话，相比不着调的太宰先生，还是笑得可爱、礼貌有礼的小七才是那个更靠谱的人吧？
“好了，闲聊时间结束，要照顾一样白雾里敌人的心情。”太宰治说道。
白雾再次涌上街头。
太宰治、小七和谷崎润一郎接到通知直接向出现白雾的街区赶去。
“国木田先生推测的没错，这次仍是在街口出现的雾，”谷崎润一郎向后退了几步，打开手机里的地图看两眼。
“难得国木田也有靠谱的时候呢。”太宰治摸下巴。
——不，您对自己真的没有清楚地认知吗？
“总觉得润一郎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
“并没有，太宰先生。”
一边的小七没有插话，他还在纠结要不要将这个异闻生物吞噬。如果能量再度失控有兄长在身边会很好处理吧。
——三个人的剧情，而我不配拥有戏份。
决定好了，小七抬头，就看到太宰治了然的眼神。他真的觉得自己的秘密在侦探社之下什么都藏不住。
“去吧——”太宰治像出游一样兴高采烈，“我就先进去啦，小七和润一郎随意~”
“不需要一起行动吗？太宰先生！”
“嘛~我可没有牵着男人手的习惯。”
谷崎润一郎眼睁睁看着太宰先生走进浓雾，叹口气。
转身蹲下身子，和小七的视线持平：“虽然不知道太宰先生为什么突然带着小七一起出来，不过大概率还是有关系的吧？”
“既然乱步先生没有说危险，想来你也有自己的目的和看法吧？”
“小七自己也要小心。”
“你已经是太宰先生承认的家人了吧。”
谷崎润一郎说完就起身，转身走进了浓雾。
——太奇怪了。
太宰七捧着自己的左胸。
——赶紧把那个怪物解决掉吧。
——果然不能再让兄长调查了，熬夜总是不好的。
——我先是人才是怪物啊。
太宰七抬脚，鞋子在寂静的街道上发出声音，他走进了浓雾。
今天浓雾中的情况有些奇怪，空气中泛起丝丝杀意，粘稠的杀意紧紧贴着皮肤，带来一阵阵不适的感觉。
雾里的怪物情况有些不对，是因为刚刚的能量暴走让怪物感知到自己了吗？
小七随意在白雾里走着，反正最终总能碰上那个异闻生物。
——希望兄长不要在他碰到怪物之前，就用人间失格的能力把怪物赶走。
不远处传来‘嗒——嗒——嗒——’的脚步声。
小七深吸一口气，要来了吗。
“去加油吧小鬼。”
出门前太宰治给他戴上的耳麦里传来一句话，有些失真。
过来的是黑衣少年，这是白衣少年的另一种形态，比起白衣少年更加恶劣、残酷、冷漠。
同为异闻生物，小七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个黑衣少年身体里蕴含的力量。
黑衣少年容貌迤逦，发丝漆黑，全身都包裹在黑色的紧身衣里。
太宰七知道，刚刚肯定有行人死去了。白雾中最初出现的一定是白衣少年，只有在许愿之后仍然贪心不已、或者愿望代价无法承受才会唤醒这名黑衣少年。
“哦呀？更够碰到我是你的幸运。”
“同为异闻生物，在我的领域里也只有乖乖服从游戏规则。”
“来吧，进行三选一。”
小七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小矮子，犹犹豫豫等了半晌，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他抬起手，触碰到黑衣少年。
透明的丝线从小七身体里蔓延出来，在雾中划过诡异的弧度。
无数的丝线在触碰到黑衣少年之后，沸腾了一样迅速把黑衣少年包裹起来，形成一幅奇妙的画面。
黑衣少年身体中蕴含的力量不少，小七抽取能量花费了不少时间。
随着时间的流逝，黑衣少年的皮肤逐渐干裂发瘪，最终成了一张怪异的人皮。
太宰七感觉身体膨胀起来，血管滚烫几乎要炸裂开。
痛苦，太痛苦了。
如同往气球中装越多的水，小七的身体快变得僵硬。
然后一只手轻轻搭上了小七的肩膀。
白雾消散。
世界安静下来了。
“哦呀，事情完美解决。”
太宰治低头在小七毛茸茸的脑袋顶上蹭蹭。
为了有时间完全压制住新来的能量，太宰七一夜都挂在太宰治身上调整，有着兄长的【人间失格】做辅助，身体中沸腾的东西安静下来。
次日，太宰治带着小七上了四楼，敲响武装侦探社的大门。
一种不可思议的想法在小七心里蔓延。
——兄长为什么会带自己到武装侦探社。
自己的确想过方法、付出过努力，那得到结果似乎也不是那么意外。
……
福泽谕吉想到那个和兄长相似的小小孩子。
不只是因为这次的【白雾杀人】事件，另一种力量体系造成普通市民的恐慌，也在异能特务科和国家安全委员会那里得到重视。
也因为，这些天他已经多次听到社里的人讨论他了。
“太宰治的弟弟。”
“属于另一种力量体系，社长要小心。”
“那孩子还不能完全信任，不只是信任他，他也不完全信任别人。”
“来头很大，意外听人劝说。”
“小七应该很害怕被抛弃吧。”
这些都是侦探社的大家对那个小孩子的评价。
但是在福泽谕吉看来——
不过是一个身负力量不知如何使用的小孩子。
太宰七没有自己的目标，为了家人期待别的强大，逃出欧洲异能局，逃出津岛家，绞尽脑汁控制自己，似乎都没有今后的目标。
太宰治拉着小七走到福泽谕吉办公室门口，伸手推了推小七的肩膀。
“去吧，社长在等你。”
小七深吸一口气，看起来有些紧张。
他扭头看着太宰治：“欧尼，我该怎么做？”
太宰治食指点点下巴：“你是个好孩子。”
“做你自己就好。”
小七认认真真点点头，推开了门。
他关上门，一扭头就看到了福泽谕吉稳重的双眼。
“社、社长。”
小七被他有些严肃的脸吓了一跳，有点结巴。
福泽谕吉指了指自己办公桌前边的椅子，示意小七坐下，接着他到了一杯水，一丝不苟地把被子推在小七面前。
“不要紧张。”福泽谕吉说道。
小七反而更是一哆嗦。
“社长，我……真的可以吗？”
福泽谕吉沉吟，然后才说：“需要问几个问题，通过考验才算正式加入武装侦探社。”
“……好的。”
小七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全力接下社长的考验。
福泽谕吉眼里闪过几丝笑意：“喜欢吃什么？”
“啊？”小七呆愣愣，“这也算加入侦探社的考核问题吗？”
然后他迅速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问：“我……应该喜欢什么？”
——这个回答太傻了……
不只是福泽谕吉有些没想到，小七也捂住自己的脸。
“你是来自哪里？”
“我来自……青森。”
“是从青森到达横滨？”
“不是……是从英国的欧洲异能局总局离开……横穿过欧洲，乘船到达横滨。”
——太辛苦了。
福泽谕吉忍不住想摸摸幼崽的头。
“是否手染鲜血？”
“……”
小七猛的抬头，有些害怕就这样被侦探社拒之门外。
“我……”
“因为能力失控……也不是很多……我记不清了。”
幼崽越说话声音越小：“反正我的事情欧尼已经告诉您了吧。”
“为什么要加入侦探社？”
“因为要控制自己。”
“为什么要控制？”
“因为我还算个人类吧？”小七心情有些激动，“如果被恶意控制，因为不能自控理所当然地去杀戮，我不就是怪物了吗？我还算个人类吗？”
“我觉得我还是个人类。”
“控制能力之后目标是什么？”
“大概、大概……”小七沉默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今后要走的路，有时候他会突发奇想，如果就这么死去是不是就不需要担心所有问题。
但是太懦弱了，这么做太懦弱了。
他总会劝自己再坚持一下吧……
“我想，我要找到一个目标，然后去努力实现？”
福泽谕吉打量着幼崽，还是没说话。
“我的决心不止如此，既然，既然之前可以容忍痛苦，未来总不会更差吧。”
“社长？”
幼崽小心翼翼叫了声福泽谕吉。
对面的男人终于有了反应，从思索中脱离出来。
“欢迎来到武装侦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