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呀，嫁都嫁了！》三九天不下地

4、其实我好像也没那么饿了。

　　妓院两个字通俗易懂的写在这块鎏金的牌子上，直白的不能再直白了。

　　我淡定的推掉腰上的咸猪手，无视周围人猥琐的目光，默默的告诉自己，我就是来唱歌的，

　　没错，我就是一个来唱歌的，往里走烟粉味儿越来越重，尤其是姑娘们聚一堆儿的时候，味道各

　　种各样，呛的我直咳嗽。

　　直到龟公把我带到了一个小黑屋，我才有点慌了，难不成衙门直接把我卖了换钱了？？？这儿的

　　世界这么黑暗吗？不是吧，阿sir？我还只是个十六的孩子啊！

　　“小姑娘长得真不错。”进来的老鸨似乎对我的长相很满意，可明明是夸奖的语气我却听得

　　别扭。

　　本来我就害怕，她身后站着的两名壮汉还一脸凶相，我真怕她让我今天就接客……

　　“有一说一，我卖艺不卖身！”我生怕说晚了一切就来不及了。我是在电视剧里看过妓院逼

　　良为娼的手段的，我这么胆小又怕疼的人，估计很容易就屈服了，所以一定要再她还没开始讲之

　　前反抗，这样不管结果是什么，我也算争取过了。

　　许是我颤颤巍巍又故意装腔作势的的样子很搞笑，又或是老鸨见过了太多像我这么说的姑

　　娘，她笑的很尽兴很开怀。因为人受到惊吓之后，身体内的交感神经就会兴奋，交感神经一兴

　　奋，就容易导致膀胱逼尿肌的收缩，所以就会有吓出尿的情况。

　　简而言之，我快吓尿了。

　　我别扭的半蹲着缠着腿，努力保持着最后的尊严。我要哭了，憋哭了。老鸨看出了我的难言

　　之隐，小声说了声屏风后面有桶，带着壮汉就走了。我以为这是我活这么久以来最丢脸的一次，

　　没想到下一次会来的这么快。

　　办完事儿，老鸨让我换了一套花花绿绿的衣服，又找人给我糊了一层很厚的香粉，我知道该

　　来的还是要来了。一夜情缘我可以勉强接受，但要是流落风尘我不服。若是真有人敢在这儿碰

　　我，我就用簪子插死他！我迈着视死如归的步伐走到了大堂，没想到老鸨把我往外一推，告诉

　　我，我的任务就是往院儿里揽活儿。

　　就是在妓院门口喊着“爷，进来玩玩。”和“爷，明儿再来。”的角色。我以为我会喊不出

　　口，但旁边的姐姐教的很好，没几分钟我就能独当一面了。诀窍大概就是遇见个活的、男的就可

　　以上手拉进来，想玩的自然动心，不想的走了也能记住这儿有这么个地方。但凡一个已婚妇女看

　　到他们这样拉人都会说一句，夺笋呐。

　　天色一暗，院里的生意越来越红火，门口只剩我一个人枯燥的喊着。

　　“爷儿，进来玩玩。”

　　“爷儿，明天再来。”

　　“爷儿，哈~”我有气无力的打了个大哈气，一直重复这几句都觉得有些困了，我靠着门框

　　期待早点收工回狱里，今天赚的钱怎么也够我和郑狐吃好一点了，锅包肉、大肘子、麻辣兔头、

　　地三鲜……嘿嘿嘿，刺溜~，吸上来的口水让我回到了现实。

　　老鸨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背后，还使劲儿拧了我一下，emmm偷懒被发现了，我在她的魔鬼注

　　视下，随手抓向路边的男子。

　　“爷儿，进来……进来上个厕所？”

　　我从来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重逢，这种感觉就像你在街上遇见前男友，他身边站着一个比你

　　高比你瘦比你好看还比你有钱的姑娘，人家俩在高档餐厅吃饭，你为他俩点餐，餐厅还不是你开

　　的那种。虽然他不是我前男友，可毕竟还是搭点关系。

　　“你怎么会在这？”

　　江玉然自从要刘叔把人带出去之后，整个人也是乱乱的，到了晚上也休息不好，总觉得黎天

　　韵在他眼前晃悠，更奇怪的是他还不讨厌，可是人他已经放走了，又不能自己追回来，所以就这

　　么一直挺着。二叔见他难受便要表妹带他出来散散心，居然在妓院门口碰到她在招客？？？

　　“害，欠人钱了，生活所迫。”我有些不好意思，更不好意思的是他那个新女朋友一直盯着

　　我！你瞅啥啊！

　　“这位是我表妹，苏冰儿。”不知道是介绍还是解释的语气，让江玉然自己有些茫然，又有

　　一点期待她的反应。

　　“哦哦哦。”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忍不住想。

　　“你怎么又偷懒！”老鸨横眉怒目的冲出来给了我一脚，我委屈的表示我是在拉客人，她看

　　了一眼眼前的男子，似乎有一点害怕，朝我往后摆手，得，人家让干啥就干啥呗。我朝他摊了摊

　　手，无奈的后退。

　　他和老鸨交涉了一会儿，对我又指又点，我希望他能念着之前的情分顺手把我带走，但我后

　　来一想这小伙应该也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要不然能给人做那活吗？心里燃起的小火苗分分钟熄

　　灭。最后老鸨点头哈腰的把他送走了，我想着难道是妓院要拓展业务，所以老鸨对他的态度才那

　　么好？

　　没过多久衙门的人来接我回去，老鸨给我算钱的时候我才知道，衙门居然要抽取百分之四十

　　的介绍费？？？可要脸？而且，为什么一个牛肉包都可以卖15个宣币，而我辛苦了一大下午只能

　　赚二十宣币？千言万语汇成的一句不公平，我喊了却不会有人听。

　　“阿狐，我揽了一下午的客，居然只到手了12宣币，连一个牛肉包都买不了。”我对着郑狐

　　哭诉这世道的不公，他却告诉我说道：

　　“咋们这牛是耕地用的主要劳动力，想杀牛都是要官府的文件，牛肉的价格本来就贵，更何

　　况你一下子吃了仨包子，哈哈哈哈。”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忍不住嚎了半天，什么鬼地方，银子不值钱，牛肉死啦贵，还有些奇奇怪怪的刑罚，啊，

　　妈妈，我要回家，嘤嘤嘤。

　　“别嘤嘤了。有人来保你了。”狱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不敢相信他是在对我说。

　　“还不过来？你是不是想因为仨包子住一年？”

　　“……”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了。我欢天喜地的走出牢门，隔着栅栏就看见小黑在那焦急的

　　等待，心下一暖。又突然想起自己刚刚太高兴好像都忘了和郑狐道别，我趁狱卒不注意又跑回了

　　狱里。

　　额，不是狱里，是走廊。我解释了好几遍说自己道个别就走，那个狱卒就像茅坑里的臭石头

　　一样硬，怎么也说不通，怼着我往外走。没办法我只能扯着他的胳膊朝里面喊道：

　　“郑狐你别着急！我会想办法带你出去哒！！！”

　　“好！！！”听到是他的声音了，我满足的往外走，看着狱卒无可奈何的样子，我就更满足

　　了。

　　搞不懂哟，我都出来了，小黑还是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害，到底是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

　　胆子小，看我进了回牢狱就担心的跟怎么样了似的，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感受到了她满满的关心，

　　于是送上来一个自以为温暖的怀抱。

　　没想到她一把把我推开，她轻声抽泣委屈的对我哭道：

　　“小姐，小姐也太不争气了，老爷和夫人，行走江湖那么多年，从来，从来都没被抓过，这

　　要是让其他同行听了去，指不定，要传成什么样子！”

　　嗯，是在下自作多情了。

　　兜兜转转小黑把我带到了我最初出来的地方，我甚至退两步就能看到被堵上的狗洞，江府两

　　个字写的潇洒飘逸，江府？江？一丝耳熟。我停在江府的门外，小黑一只脚已经进去，见我没跟

　　上，便停在台阶上用目光催促着我。

　　“喂，不进去可不可以啊？”

　　“不进去你养我啊？”

　　“……”

　　“……”

　　“我养你啊！”

　　“……,你养不起，赶紧走，江少爷还在等着你呢。”小黑不耐烦的拉我进去，门口的守卫

　　还殷勤的和我打了招呼，俩人嘀咕着我就是那天抢地瓜干的女子。

　　害，人怕出名猪怕壮，我捂着脸快步跟紧小黑，她对我的配合很满意，特意也加快了脚步。

　　“你瞎！撞什么，不小心伤到自己了吧，磕没磕坏啊？姐姐扶你起来好不好啊？”我从没见

　　过这么可爱的萝莉，大眼睛长睫毛连婴儿肥都那么可爱，她拿着风车突然从路口冲出来，撞到我

　　身上，本来是吓我一跳的，但，试问见到这么可爱的小家伙，谁还会有脾气呢？

　　“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她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随之颤动，嘴唇微微

　　嘟起，声音软软糯糯的，语气认真且诚恳。我的天，小萝莉连认错都这么乖巧可爱。

　　“没事呀，姐姐是担心你撞坏自己，在路上要慢一点跑哟，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苏寄雨。”许是和我还不熟悉，她的声音很小，我得弓下身才听得清。

　　“小雨！你慢点跑！”

　　我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诶呀我，来人居然是那天的青衣男子，只不过是换了一身淡灰

　　色的衣服，此地不宜久留，我和小萝莉匆匆告别就赶紧撩了。

　　小黑领我来到了一个充满饭香的屋子，我闭眼闻去仿佛身处天堂，但是一打开门，我愣住

　　了，拜堂的老头以及小伙都坐在桌前等我。我迅速把门关上又打开了一遍，还是同样的景象。

　　其实我好像也没那么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