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韵映时

46、真相

　　一开始陆久深只是以外李遇泽又像当初的那个样子，又在报道的当天迟到了。可是那个空缺的座位仿佛就在告诉陆久深这个人一直都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到了报道的结束，陆久深也没能听到钟骋说过关于班里有同学没有来的事情。
　　这个人仿佛一下子就从高二八班里消失不见了，好像没有人会提及他一样。
　　只是那个空着的座位确确实实也在告诉着大家这里也曾经有一个人，跟他们一样的同学。

　　可是直到正式宣布了开学，高二生活的正式到来，有好几天了，那个座位一直都是空着的，陆久深这才真的意识到李遇泽好像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这种感觉带给陆久深就是一种恐惧，他每一次进教室的本能都是先看向那个座位。他是多么希望那个座位在某一天会突然有一个人，那个人还是他很想很想见到的人。

　　陆久深细细想起来，他们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是期末考之前，好像过完了期末考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他一面在懊悔，为什么当初没有最后不怕死的过去找他说一会儿话，又一面觉得心情复杂。
　　李遇泽的离开，他好像没有告诉自己他要离开，这是不是也意味着他对李遇泽来说确实不在算是些什么了。

　　那几天陆久深都觉得自己过的有些恍惚，就好像李遇泽的离开抽走了他浑身的力气和他四周的空气，他不知道李遇泽去了哪里，在干什么。
　　这时候他才发觉，他把李遇泽丢了，原来他从来未曾进入过属于他的世界，他的一切他都好像一点都不了解。

　　可是现在认识了又有什么用呢？那个人都已经不在了，空缺的座位就是最好的证明。
　　有一段时间陆久深都很少再跟别人说话了，整个人就处于一种很封闭的状态，他很讨厌现在的自己，也很讨厌不懂得珍惜跟李遇泽还能在一起的时光。
　　他知道总有一天李遇泽会离开自己，只是他从未想过这一天来的那么快，就好像一阵洪水，可能到再过几个月都好似没人记得他一样。

　　陆久深从厕所回来的时候路过班级的后门。
　　“以后都没人陪我去吃那一家桂林米粉了，你们又不陪我吃，就只有六六肯陪我。”走到门口的时候靠在走廊外侧的曹哲突然说。
　　陆久深进门的脚步一顿，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这个学期听到有人谈论他。

　　“六六也太不仗义了，转学都不告诉我，我总觉得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曹哲说话的声音还挺大，陆久深就在门口都能听得见，“六六都不爱我了。”
　　转学……
　　陆久深回到座位上，满脑子都是刚刚曹哲说李遇泽转学的事情。
　　其实曹哲说的不算准确，因为陆久深才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个事情的人，李遇泽从未告诉他。

　　陆久深一直以来天真的认为只要李遇泽一直都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无论怎么样他都可以接受。
　　只是他从未想过李遇泽会从此在这个班里消失不见，没有他的日子真的很不是滋味，他突然觉得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过下去。

　　从前李遇泽是他的同桌，他能够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他，后来李遇泽不再是他的同桌，但他也能够每天都看到他，这对于他来说就足够了。
　　现在却再也见不着了。
　　他也才发现，一旦李遇泽不在出现，他连找到他的方式都没有。

　　从前李遇泽问过他有没有微信可以加一下，只是那个时候他没有手机更不能有微信，等后来有的时候李遇泽已经不再跟他亲近他，陆久深也没把这个当作一回事。
　　如今茫茫人海，他也不知道从何找起。
　　也就知道他转学应该就是回去台湾了，可是台湾那么大，他又从未去过，怎知在哪里。

　　他连找到他的资格都没有了。

　　“你的水满了。”一旁的尤诗玥提醒陆久深。
　　陆久深这才反应过来水已经淌过他的指尖很久了，他回神把自来水的开关闭合上，喝上一口就走了。

　　过了一个星期一切都稳定下来的时候钟骋又一次安排了新的座位表，座位表一出来有人欢喜又有人愁。
　　他们还是单人单桌。
　　陆久深的位置倒是往后挪了，直接到了最后一排，而原先李遇泽的位置倒是变成了另外一个女生。
　　只是陆久深上了几天的课才发现潘宇也在最后一排，跟他仅仅只是隔了一个人。

　　原因无他，而是有一次上着政治课陆久深在认真听课，他其实并不喜欢听政治课，这种总是能够让人觉得昏昏欲睡的学科并没有什么好学的。
　　啪嗒！
　　一个小纸团突然掉到了他的书里面。

　　陆久深先是低头看了那个纸团一眼，同时又四周的看了一圈就看见潘宇隔着他们中间隔着的那个人在对他笑。
　　陆久深：“……”

　　他没说些什么，只是把纸团拿起来展开。
　　-惊不惊喜？不会吧，你不会现在才看见我在你隔壁的隔壁吧。
　　陆久深：“……”

　　陆久深实在不能理解这个人到底是有多无聊才会在现在这个时间段传纸条。
　　他正准备转头隔空用嘴型回复她一个无聊并且翻个白眼，就看见又一个纸团飞了过来。
　　不得不说潘宇飞纸团的能力还是挺强的，还能这么准确无误的越过他们中间的那个人飞到他的书里面。

　　陆久深皱了皱眉，又打开了那个纸团。
　　上面的话却让他愣了一下。
　　-你是不是知道李遇泽转学了？

　　陆久深转头看向潘宇，潘宇这时候也在看着她，她在等他的答案。
　　就这么短短几句话就让陆久深的心波动了一下，他也从未想过李遇泽这三个字对他而言是多么重要的存在。

　　他看着潘宇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可是他知道了又能如何呢，他又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铃声响起，中午放学的铃声一响气，四周那股躁动的空气藏也藏不住。老师也不能怎么样，只能草草结束任由学生们冲出教室。

　　陆久深还在等着潘宇的后文，潘宇却快速起身了，她给陆久深扔了一个还算很厚的纸团就转身出了教室也跟着大队伍冲出去了。
　　只有陆久深还愣在原地，他不知道纸团里的东西是什么，但他又有些想知道这里面究竟是什么。

　　中午吃过饭，陆久深坐在房间里的床上打开了那个纸团。这一路从回家到吃饭他都忍住没有去打开，直到现在他才敢打开。
　　纸团里是他今天见到的潘宇的字，她的字写的还是很不错的，之前也听过潘宇说她以前去外面学过书法。

　　纸团的内容很简洁，一点都不符合那个略微比平时厚实的纸团。
　　-下午两点，饭堂旁边的那个蓝色棚子，我会告诉你更多，不过来不来随你。
　　写完这些潘宇还在下面附上了一段字。
　　（附：如果你想让别人知道的话，也可以跟别人一起来，我不介意。）

　　当时陆久深就有些纳闷了，他还有谁可以让他知道，然后带他过去。
　　而潘宇的这句话又仿佛是一个揭露真相前的一个通知，就好像陆久深能够从下午的那个地方得到很多东西。
　　可为什么是那里呢？

　　陆久深并不知道，而他也是第一次那么早的去到了学校，来到了他们约好的，应该准确来说应该是潘宇单方面约好的。
　　当然陆久深觉得她也是笃定了自己会去才会这么说的。

　　陆久深按照时间去到了饭堂旁边那个蓝色的小棚子，他知道那个地方却也是一次都没上过去。
　　他沿着一条长长的楼梯直达了三楼饭堂外的那个棚子，九月的天气仍然很热，加上蓝色的棚子在这里根本不透气，陆久深一上去就觉得很热了。

　　潘宇就站在空旷的地方的最里面，这里在楼梯的一上去的左边就是一堆的蓝色塑料凳子提供给在饭堂吃饭的人，而在面前确实一大片很空旷的地方，而她就站在最里面，那里能够看的一中后面的景象。
　　她背对着陆久深把手搭在那个铁栏杆上，眼睛也望着远处。

　　陆久深满满的走进她，等到快走到她身边的时候潘宇仿佛像是有些感应，她转过了身看着陆久深。
　　“来了？”她看了一眼陆久深的身后，什么人也没有。
　　“嗯。”陆久深点头，他从潘宇一转身过来就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情绪跟以往的不一样，至少没有像之前的那样看起来吊儿郎当的。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约在这个地方吗？”潘宇问。
　　陆久深不知道，他摇头。
　　“这个地方是他曾经最喜欢来的地方，因为这个地方经常没什么人，他就喜欢坐在这里，”潘宇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个蓝色塑料凳子的位置，“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久深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仿佛那一瞬间就真的可以看见曾经的李遇泽坐在那个地方望着一中后面的小区的景象。
　　这里还是刚刚开发的小区，前面刚刚打好了地基正在准备往上建楼层，此时楼层才建到跟他们现在站的这个位置的视线平齐。楼的四周还包裹着灰色的网，从这里看不见里面。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潘宇突然开口问。
　　陆久深说，“什么？你说。”
　　“你，你喜欢他吗？”潘宇的直白让陆久深一愣。

　　只是潘宇没等陆久深的回答，“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他一直很喜欢你。”
　　陆久深猛地望向潘宇，眼神里的震惊毫无保留，这是他从未想过的事情，也从来不敢想的事情。

　　潘宇似乎也知道这个事情需要消化，但是她却也等不及，“他从很早就喜欢你了，”潘宇说，“大概是从去年开始的吧。”
　　这句话又让陆久深震惊住了，他从未想过原来李遇泽也跟他一样。
　　原来他曾经也那么早……

　　“我还记得有一次，那一次是他真真实实的动了意思，那时候是刚刚艺术节表演完过后他的生日，那时候他还跟我说如果那天你跟他说了一句，哪怕只是一句生日快乐，他说他都会跟你表白。”
　　陆久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从未了解过这些事情的真相。
　　他还记得李遇泽生日的那一天他亲手送出的那个漂流瓶的祝福。

　　可那都有什么用呢，他没有亲口跟他说生日快乐，如今想要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觉得他是真的很喜欢你，只是他还一直不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欢他。”潘宇说。
　　陆久深低下头，眼里的情绪无处可知，他低低的声音从嗓子里头传出来，“我喜欢的，我也很喜欢他。”

　　直到现在了，他才知道原来他一直喜欢着的人，也同样的在喜欢着他。
　　可是这真相知道的太迟，一切都已经到了无法改变的地步，即使喜欢了又如何，如今他再也不能知道了。
　　他们好像一直一直都在错过。

作者有话说

　　李遇泽：我活在小九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