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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身旁 ...

  •   期中考如期而至,这一次因为是四校联考所以学校也格外的重视,在临近期中考的时候就开始了一轮的大复习。
      八班也因为这个原因最近都突然燃起了一股学习之风。
      而题目不懂的问的最多的人居然是徐卫。

      徐卫作为班里的一股学习清流,每天都十分认真的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并且总是把自己的作业借给一群的人参考。
      他成绩本就不差,只是还没有陆久深那么好,算是班里的学霸之一,关键是他人长得就很憨厚老实,笑起来一口大白牙,很多人对他的印象都十分的好。

      因此一到下课请教他问题的人就很多了,把尤诗玥的位置都快挤出去了。
      尤诗玥过了几天人满为患的日子实在受不了了,一到下课她就跑去第一排,她一直有一个玩得挺好的女生,是当初那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名字叫孔苒洁。
      只是纵观徐卫的前面一大堆人,陆久深附近就显得有些冷清,只是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清净。
      而李遇泽就不用说了,因为持续的交谈声,他想课间睡个觉都不行,只能在课间做做自己的事情。

      这一节是自习课,上课铃一打响很多人都回到了座位上,教室又恢复了宁静。
      其实陆久深很喜欢上自习课,因为自习课能够支配的时间很多,也可以让他有更多的时间把作业写完。
      他正在写着作业,突然感觉手臂被什么东西轻轻的触了一下。
      陆久深转头往那边望,下一秒李遇泽就把作业的本子铺了过来,他指了指上面的题,“这个不会,你给说说?”

      李遇泽其实跟陆久深印象里的台湾人不太一样,很多人普遍都会觉得台湾人的普通话发音带有一点莫名的嗲嗲的意味,还有一些连字的问题。
      只是在李遇泽这里陆久深并不觉得,反而让他觉得李遇泽这样的口音恰到好处,很特别。

      陆久深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问了一句,“怎么不问徐卫?”声音有些压低,前排的徐卫没听到。
      “他会的你也会,他不会的你也会,不找你找谁?”李遇泽说。
      陆久深望他指的那题看了一眼,很简单的一道化学选择,“这题他会。”
      “这不是就近原则?”李遇泽说。

      只是这题从本来的一道题讲着讲着就成了两道三道,直到下课了陆久深还在给他讲题。
      “李遇泽!出来踢波!”有人把头探进来找李遇泽去踢球。
      李遇泽抬头,“今天不去了!”
      “为什么,缺你打中后卫呢!”那个男生在教室外喊。
      “今天难得名师一对一,机会难得。”李遇泽说。
      陆久深:“……”不想讲了。

      陆久深给他讲完最后一题的时候课室里除了留下来打扫卫生的人都走的清光,他合上本子向李遇泽摊开手,“一小时多少钱?”
      李遇泽一愣,没想到陆久深也会开这种玩笑,“无价。”他笑着说。
      “像你这种临时报佛教,天价都没得救。”陆久深补刀一句。
      “不带这样嘲讽的!”李遇泽看着陆久深。

      陆久深收拾着书包,今天他要早一些回家,他很快收拾好了把书包背上,“走了。”
      “嗯。”李遇泽点头。
      他们相处的模式已经变的自然,很多时间陆久深愿意开口跟李遇泽说话,这应该算是一大进步。

      陆久深急着回家的原因就是这几天姥爷的脾气好像又上来了,在给中风的姥姥喂食稀饭的时候都暴躁的不行,因为姥姥总是反应很慢才张开嘴。
      他一赶回家姥爷已经按照平时的时间在喂食了。
      “快点吃!你吃不吃!”姥爷有些愤怒的声音从门缝中响起,陆久深拿钥匙开门的手一顿。

      他正要开门,门就从里面开了,是正在拖地的兰姨,这个时间点她一般都在随意又敷衍的扫着地拖着地。
      “陆久深回来了。”兰姨脸上带了点笑容,她整个人都是发福的,脸上总是红红的,只是陆久深总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常年劳动的人能够有如此的体型。
      陆久深点点头,他快速换了鞋,放下书包就接过了姥爷手里的碗。
      “我来吧。”陆久深开口。

      姥爷这才脸色缓和了一些把碗给了陆久深,自己则去跟兰姨聊天。
      兰姨说话的嗓门很大,即使在厨房陆久深也听的一清二楚甚至还觉得吵。
      他搬了张椅子坐下来在碗里勺了一勺凑近了姥姥的嘴边,“姥姥,”他轻声说,“吃东西了,张嘴。”

      姥姥确实反应的很慢,陆久深的手已经在空中悬空了好久她才微微张开了嘴巴。陆久深把勺子伸进去,一勺子的稀饭就进了姥姥的嘴巴里。
      陆久深耐着心一勺一勺的喂,直到姥姥把碗里的稀饭都吃完了。
      “姥姥真棒,吃完啦!”陆久深轻轻敲了一下碗的边缘,他看见姥姥乌黑的眼珠子从开始的时候就一直放在他身上。

      姥姥的身体已经很差了,双手完全萎缩在了胸前僵硬的不能动,只有体温还能证明这个人还活着。
      陆久深又给姥姥做了一下手部的拉伸,给姥姥喝了点水才进房间写作业。
      有时候他想让姥姥早一点远离这些痛苦,只是他实在不知道姥姥是怎么想的,姥姥唯一能说的只有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陆久深猜不出来。
      可是转念一想,他很不舍得姥姥,感觉如果姥姥不在了他在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很疼爱他的人了。

      夜晚开始慢慢走过,从前的日子他只能自己在夜晚把自己的苦涩一点一点的咽进喉咙,现在他有了能够在深夜倾吐的对象。
      宋屿祈因为得知陆久深即将的考试有一阵子都没有找他说话了,只是在下班的时候跟小九打个招呼。

      他们坐在昏暗的楼道里,这里已经成为了他们聊天的固定地点了。
      “又遇到什么事了?”宋屿祈坐在陆久深身边问。
      陆久深总是把自己的心情写在自己的脸上,那种看着就不开心甚至有些难过的表情在他脸上总是很轻易就能察觉。
      他身上还带着一些淡淡烟草的气息,陆久深过了好一阵子才开口。

      “我真的很想念我的姥姥,很想念那个会在幼儿园门口等我放学的姥姥,她总是会在我跑到我身边的时候给我递上一瓶水。”陆久深开口。
      宋屿祈低着头,他在听。
      “只是我还是很爱我姥姥,无论她是怎么样,只是我一面爱她,又一面不想让她像现在这样的痛苦,但我又很舍不得她,想她赶紧变的好起来又想她一直陪在我身边。”陆久深轻声说,他脑海里总是有他姥姥的身影。

      从前他家里还算是好的时候母亲冯玉总是会跟他说姥姥年轻时候的事情,她说姥姥以前年轻的时候很漂亮,又很会穿衣服很潮流。
      从姥爷卧室里贴着那张泛黄还打了卷的照片就可以看出来,姥姥年轻的模样,也能看见她慈祥的眉眼。
      陆久深每次进姥爷卧室都忍不住看那一张照片,他从来没看见比姥姥还要漂亮的女人。

      而他的眉眼也像足了姥姥的样子,很漂亮精致,抬起头的时候就会看出眼睛里水光粼粼的,很是好看。
      “但我不清楚姥姥是怎么想的,姥姥连话都说不出口。”陆久深轻轻叹了口气。
      他总是习惯了把事情堆在肚子里,很少把事情往外倾吐,可能也就在小祁哥的面前可以稍微放肆一下。

      宋屿祈总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他很安静的听完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小九,”他轻轻叫了陆久深一声,“你确实不是你姥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无法为你姥姥作出她想要的选择,可是小九,我们有时候也要学会活在当下。”
      “你尽不要去想那些可能会在明天可能会在明天才发生的事情,姥姥在的一天你就陪她过好这一天。”
      “我猜她心里也应该舍不得你吧。”

      陆久深很安静的听完,只是在宋屿祈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他抬头望向残旧的天花板。
      他当然知道宋屿祈说的很对。
      只是……

      宋屿祈没等他只是,他望向远方,明明前面只是楼梯的尽头,可是从他眼里却好像能够看到很远很远。
      “我们趋行在人生这个亘古的旅途,在这里坎坷之中奔跑,在不断的挫折之中涅槃,忧愁缠满全身,痛苦也同样飘洒一地。”
      “是很累,但我们却无从止歇;是很苦,但我们却也无从逃避。”

      最后大抵不过直面它,痛或苦也都由自己吞咽下。
      再难过的事,也是会过去的。
      不是吗?

  • 作者有话要说:  李遇泽:一小时多少?
    陆久深:卖艺不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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