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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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早餐餐桌上是葡萄干面包和……
德米安看着血族手中摇晃的酒杯，隐隐闻到一股血腥味。
或许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血族轻笑一声，“是……葡萄酒。”
他的英语很生涩，发音不标准，还带着认不出的口音，但声音低沉磁性。
回想起血族凑在他耳边，一遍一遍地叫“宝贝”时的场景，德米安耳朵一阵发烫，赶紧低头咬了一大口面包。
血族嘴角勾起，故意凑到他耳边，“你的母亲……叫你……什么？”
“德米安。”
“我，”他指着自己，“威尔。”
06
威尔的古堡很大。德米安在其中探索。
狭长的走廊两旁尽是一扇扇门，陈旧的、腐朽的，通向未知。
走廊尽头有一扇崭新的木门，木面光滑，门把手也非常干净。德米安好奇地推了一把，推不动。
他肩抵住门，狠命一撞。门开了。
房间很小，四四方方，几乎没什么摆设，除了正中央一只矮木台。
台上，被一堆绒羽环绕着的，是半只焦黑的银十字架。
他取下脖子上的另一半，将两半拼在一起。
两半合为一只完整的十字架，就连断茬都严丝合缝。
威尔无声地出现在他身后，下巴搭在他肩膀上。“这是什么？”他问。
威尔磕巴的解释了一番。
德米安的母亲是血族王后，父亲是猎魔人。母亲放弃了后位，父亲放弃了身份，两人成了眷属。
但父亲所在的教廷不允许，于是他便将教廷赐予的银十字架砍成两半，以表对爱人的忠心和对教廷的反抗。
这只被砍断了的十字架，也成了他们的定情信物。
后来母亲有了德米安，开玩笑说，谁拿到半边十字架，就把儿子许给谁。
因为威尔，以及几乎所有血族少年，都在向德米安的母亲提亲。
水灵灵、肉乎乎的人类小孩子，还有血族王族的血统，谁不爱呢？
没想到玩笑话一出，一众血族少年望洋兴叹时，威尔在众目睽睽之下，竟握住了银器，还将它带回自己的古堡。
威尔的手被银器弄得鲜血淋漓，伤可见骨。但他还是倔强地握着半边十字架，好像其他血族要和他抢似的——虽然那小小的银器，差点要了他的命。
母亲吓得不轻，同时也意识到，威尔是认真的。仔细考虑后，许了。但德米安还年幼——至少血族里规定，未到“可以被吸血”的年龄，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德米安虽然幼时经常见威尔，但对威尔是母亲认可的、未来的伴侣这件事，毫不知情。
他甚至因语言不通，都不知道威尔的名字。
直到现在。
德米安浑身一阵无力，被威尔得意洋洋地搂住。威尔低声诱哄着：“从了我吧。”
07
德米安回附近村庄买干粮和日用品。既然和威尔住在一起，就要充分准备。
他刚到村里，就被村民团团围住。
“猎魔人回来了！”
“怎么样，怎么样？”
德米安暗暗翻了个白眼，“魅魔已经除了。”“魅魔”两字，被他咬得格外重。
有个怪里怪气的神棍站出来，问他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管好你们的下半身。”神棍被噎住了似的，退回了人群。
德米安采购过程还算顺利。不巧斗篷开了线，搬运木箱时，细线便缠在了木头上，解不下来。
两个伙计上来帮忙，一拉一拽之间，看到了德米安颈窝处的、独属于血族的咬痕。
很快，全村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有血族咬痕的只有两种人：被血族吸食致死的，和成为血族伴侣的。
德米安显然是第二种。
于是在他打水时，一人在背后给了他一闷棍。
待他再次醒来时，他已被绑上柴堆。一阵一听就是胡编乱造的“咒语”，自神棍口中念出。
他抬眼望着聚集四周的村民。他们一个个竟虔诚地闭着眼，跟着神棍念咒！
他无力地垂下头。
神棍显然已经进行完了某种仪式。他拾起一根木柴点燃，像火炬一样高高举起，火光在夜里骤然把他扭曲的脸照得极亮。神棍冷笑一声，然后把木柴向德米安扔去。
德米安闭上眼。但被火灼烧的疼痛并未来临。
木柴被一位血族握在了手中。他逆着光，只能看到血族蔚蓝色的双眸，它们在火光中没了平日里天空般的纯净。事实上，它们正危险地眯起，一簇烈焰在其中燃烧。
像流动的火焰，像跳跃的清泉。德米安在威尔怀中迷迷糊糊地想。
威尔见德米安迟迟不归，才前去寻找。就目睹爱人落难。
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同时也怕得浑身颤抖。
他抱住德米安，再三确认爱人无虞后，转向林间，用血族独有的语言大吼：“猎魔人是我的，剩下的，你们请便！”
一道道黑影在林间跳跃、穿梭，阴影似乎变得更暗了。
林间的“窸窸窣窣”声，骤然响亮起来，如无数人在耳边低语。
村里人不安地环顾四周。
德米安好歹随母亲学过血族的语言，听到“你们请便”，又感受到了魔物的气息。他忽然意识到，威尔想把他带走，然后让魔物屠村。
他挣扎着站起来，“不要！”这一声近乎撕心裂肺。
威尔略微诧异地注视着他。他被捆了太久，忽然松绑，只觉得天旋地转，双腿发麻，又倒在了威尔怀中。
“不要。”他重复了一遍，“他们迫害血族，是教廷灌输的偏见。而且，你和他们，不一样。”所以，你没必要用他们的方式，解决问题。
威尔听懂了德米安，轻叹：“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他用了血族的语言。母亲常常也这么说德米安。
德米安大胆地吻了威尔的唇角，“放过他们吧。我……从了你便是。”他越说声音越低，最后一个字飞离嘴唇后，将通红的脸埋在了威尔心口。
威尔大笑，“好，说话……算话。”
08
他们裹在一张毯子里。
德米安累得昏昏沉沉，只知道抱紧威尔。
威尔将爱人的黑发温柔地拂到耳后，痴迷地看着他。
德米安也睁开眼，迷迷瞪瞪地与威尔对视。
他们的心跳交织在一起，耳畔便是彼此的呼吸。
他们不知道，明天带给他们的是什么。是偏见，是嘲讽，是迫害？
但他们知道，眼前的良人，便是他们心底的防线，能抵御一切外力，永远坚不可摧。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