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梦眰恦（zhi shang）》成蹊大人

16、16

　　鹫巢铁夫见到顾明章之后，简单的寒暄了几句，直接进入主题。

　　鹫巢铁夫要求顾明章将上海南京杭州一带所有的高官的账目提供给他。
　　早先，接到密报，戴笠手下有一名级别很高的间谍，代号孤舟，这个人正在拉拢各个地方的高官要员，既是拉拢，就一定会有资金往来。顾明章推脱自己不会查什么间谍，鹫巢铁夫却说作为船王，收集这些东西不在话下，只是收集一下各个官员的账 目而已，没有别的要求，而这件事情，只有顾明章能做得到。

　　推脱不了，顾明章只好接受。

　　与此同时，三井寿一居然略过剿总司令部的人，直接让顾晓梦去查‘孤舟’，并且笃定，‘孤舟’就在剿总司令部。
　　给出的理由是，顾晓梦最年轻，来到情报处时间最短，最没有可能是‘孤舟’，其他人，都有嫌疑。

　　顾晓梦和顾明章相互沟通了之后，便有了一个计策。

　　三天后，裘庄。
　　龙川肥原独自开车来到裘庄，打开 房门，熟悉的布置，熟悉的餐桌。顾晓梦，顾明章，白小年，三井寿一，王田香，分别坐在两侧，主位坐着鹫巢铁夫。
　　“对不起，老师，我来晚了。我接到的通知是七点半，不知道老师您已经到了，抱歉。”
　　“不怪你，是我给你说的这个时间，你不算迟到...”说完，鹫巢铁夫用手指了指自己正对面的椅子，示意龙川肥原坐下。

　　顾明章：“侯爵阁下，经过这几天的收集，在上海、南京、杭州这几个地区的主要官员的账 目已经在这里了。可以断定的是，收受高额 钱财的官员确实存在，但这些账目数目之大，令人折舌。据我所知，单靠重庆方面很难做到，我怀疑他们是用别的方法来提供‘孤舟’所需要的东西。”
　　王田香：“比如，搜集别人的隐私和罪证，来要挟、恐吓，这样能更快的达到自己的目的。白秘书，你说呢...”

　　白小年：“王处长，你这是骂我呢，话外音可不就说我白小年就是这种人吗。”
　　顾晓梦：“白秘书还真是坦诚，那你能给我们说说，您是受了谁的命令来搜 集呢。”
　　白小年：“受了谁的命令...这还真不是。不过我白小年有个本事，但凡看过的东西，只要一遍，就能记住。而且我是机要秘书，可以查阅任何人的档案。”

　　王田香：“这点我可以作证，没有白秘书不知道的秘密。”
　　鹫巢铁夫：“顾先生，请继续。”

　　顾明章：“汪主席的电话会被二十四小时监听，所以，我也查了日本人的情报系统里高官的账 目往来。”
　　龙川肥原：“你没有资格去查大日本帝国的皇军！”
　　鹫巢铁夫：“是我委托顾先生调查的。”
　　顾明章：“侯爵阁下，在我调查的这些高官当中，或多或少都会定期收到高额的汇款，这一点倒是很正常。可让我觉得不正常的地方，是有一个人，从来没有收过中国人的一分钱...而这个人就是龙川大佐。”
　　顾晓梦：“我猜...他要的不是钱财，而是服从...所以，我有理由怀疑，龙川大族就是‘孤舟’。”

　　龙川肥原心里开始打鼓，但是表情看不出有什么变化，语气还是保持平稳：“为什么？继续说...”

　　顾晓梦：“我记得龙川大佐曾近将我，李科长，金处长，白秘书，还有已故的吴大队长带到裘庄，就在这间房子，您对我们说；‘裘庄，是你们的法庭，监狱，刑场’，不要报任何的幻想，离开这里。此刻，我将这些话还给您。”

　　龙川肥原：“一派胡言！”

　　白小年：“那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在中国这么久，没收过中国人一分钱？”
　　龙川肥原：“老师，我之所以不愿意收中国人的钱，是因为我忠于大日本帝国，忠于老师。”

　　三井寿一：“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说完，打开一段录音：...张司令你签署的那些文件，都将那些立了大功的校级军官派到前线去，被你当成炮灰...司令做的这些事，是在帮□□...我一直觉得...没有破解的悬案，比那些真相大白的案子有趣得多，它有一种力量，一种操控一切的权利...

　　三井寿一：“这段录音是张司令交给我的，他怀疑有人，利用调查老鬼老枪等不一定真实存在的人物，来消除异己，扶植自己的实力，进而接管整个司令部，只怕到最后，不排除要做所有在中国的日本人的主。。。难道，这就是龙川大佐对待鹫巢家族，对待大日本帝国皇军的赤诚之心吗？”

　　龙川肥原：“如果有人真的有通共的嫌疑，那就不仅仅是要 挟了，如果没有，何谈要挟？接管整个司令部怎么了，难道要让大日本帝国的军官来听从中国人吗？我记得是张司令还将好几个□□有功的军官，派往前线，王处长，这件事，想必你深有体会吧？”
　　王田香：“我想，张司令的这个决定，是为了让我能够有机会立功受赏吧...倒是龙川大佐您的有些行为，我不是很能明白。就比如，您签发的那张逮捕‘孤舟’的密电？”

　　龙川肥原：“我是为了吊出老鬼，这件事情很难理解吗？”

　　王田香：“皖南事变之后，重庆和延安的关系就相当紧张了，如果真的是要抓捕□□间谍老鬼，为什么要用戴笠的间谍‘孤舟’做诱饵呢？我以为，□□应该希望重庆方面多死几个人才对吧。”

　　龙川肥原：“你这种见利忘义的小人，怎么能理解□□人的心态。”

　　王田香：“我是不明白，可我更不明白的是，在这份密电截获之后，大佐您的所作所为。四组人马，只有剿总司令部的人按流程完成任务，也是他们最没有嫌疑，可为什么大佐您偏偏将矛头指向他们呢？当晚就将他们五个人抓到了裘庄，这是为什么呢？”
　　龙川肥原：“为什么？事实证明，就是我，从这五个人当中捉出了老鬼。”

　　顾晓梦：“你没有，吴志国被你们开枪打死，白小年进了趟刑讯室反而完好无损的出来了，李宁玉倒是被你打得半死，但她也没有承认自己是老鬼。要不是有紧急的命令，你有怎么会轻易的放过我们几个。”
　　龙川肥原：“吴志国就是老鬼，李宁玉就是他的上级老枪，吴志国对李宁玉表面上处处挑剔，实则爱慕至极。他来刺杀我的行为，是受了李宁玉的命令。”

　　顾晓梦：“这种话也是你龙川大佐能说得出口的，李宁玉是老枪，那你怎么不去把她抓回来严刑拷打继续审问呢？吴志国死了，老鬼的嫌疑就推到他吴志国的身上，你无凭无据，凭什么认定吴志国是老鬼...她李宁玉就是老枪？你说李宁玉是老枪，好，那么我请问你，她在破解了二代恩尼格玛机之后，为什么皇军还可以截获那么多有用的情报？又为什么情报没有泄漏？你不是说你了解□□吗，那么请问大佐，这么重要的信息，为什么李宁玉没有传给他们的组织？”

　　龙川大佐：“不是...不是这样的...”

　　顾晓梦：“你一定是觉得，在你能够掌握的范围内，李宁玉是最不好控制的一个，凭借她的才能，绝不会甘心为你所用。事实也证明，李宁玉的生命在密码里，而吴志国吴大队的生命则在刀尖上。事到如今，功劳最大的两个人，被认定是□□，真是可笑。”

　　龙川大佐：“对！我想到了，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你就是老鬼，你父亲是你的上级老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