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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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之鹤在之前唐闲求助的时候不帮忙是因为个人原则，作为商人，不插手江湖恩怨。
而同时，他最讨厌欠别人人情。
邀月楼现在已经发展起来，其势头之猛，隐隐有向筠城五大家靠拢的意思，这些成果说句好听的是托了唐闲的福，说不好听的就是窃取强夺了唐闲的成功，黄之鹤骨子里流的血都浸满了利益二字，但是，经商不诚，则易折。
他想还人情，而且最好是一个大大的人情，然后就可以回报现在的利益，也抓紧以后的利益。
樊承昊同样知道唐闲的不同，但是就个人而言，他对唐闲那种性子的人不喜欢，所以点到为止提醒一下黄之鹤，就不打算再深入关心。
世间无巧不成书，当真有麻烦在等着唐闲，只不过，不是食谱，或者说，不止是食谱。
昏昏沉沉睡了两天，唐闲总算缓过劲儿来，不过他有些不爽，因为做了一个诡异的梦。
梦里他和大叔在湖边垂钓，莺飞燕舞的季节，他迷迷糊糊打着盹，忽然，沉寂了许久的鱼漂被扯动，他急忙收线，一条巴掌大的鱼被钓了上来。那条鱼应该是鲤鱼，奇异的是鳞片竟然有一半是金色，一半是紫色，被阳光照耀，闪得人眼前一片宝石七彩色。
“哦~哥，哥！快看，我钓上来的这条鱼好炫！”不知道为什么，唐闲会在梦里叫大叔为哥哥。
大叔哈哈笑着，拍拍他脑袋，忽然神色一变，抓起他手中那条鱼丢回湖中，警惕地看着周围。唐闲转头，这才发现湖岸边不知从哪里冒出许多黑衣人，手提长刀，杀气腾腾地盯着自己这边。
“哥……怎么办？”唐闲有些胆怯，可是问话没有回音，他看身侧，大叔消失了，站在那里的是廖非。
“廖哥？”唐闲疑惑，心情却突然变好，廖非说过会保护自己，他相信周围那群人不是廖非的对手，然后他低头，发现一把刀插在自己肚子上，廖非冷冷地看着他，提起一脚将他踢下水。
唐闲是被吓醒的。
左思右想也没想明白怎么回事，他只好暂时放下，洗漱一番准备将店门重开，巧合的是，有些时日不见的莫言金又来了。
“莫叔叔你来了~”相对于阿鱼的年龄，叫叔叔似乎不算过分，莫言金也不在意，从怀里挑出一包糖块贿赂小孩子，然后才对唐闲开口：“看气色，似乎好了不少，不多休息几天？”唐闲笑的有几分凄惨：“别了，骨头都生锈了，再休息就快憋疯了，今儿个怎么有时间过来？”
“阿闲这话说的，你生病的这些天我可是几乎天天来的，不过是被你那个廖哥挡着没进的来。”莫言金话语中有着无奈，注意到唐闲神色瞬间的尴尬，马上话锋一转，“对了，看你这样实在是太辛苦，要不要我帮忙弄几个老实的跑堂？”
“这个……再说吧，其实还真的有事想要麻烦你。”
“什么事，尽管说。只要能力范围之内，绝对帮忙。”
唐闲看着正在努力将糖块平均分开的阿鱼，心里叹了口气：“我想让阿鱼和阿运去学堂读书，你看这个……难不难？”
“读书？”这个麻烦让莫言金着实吃惊了一把，稍微想了想，苦笑，“你还真的把这两个孩子当自家的了，送去读书倒是有几个地方可以通融，不过……教书先生大多性子古板，有些门第之见也很重，我觉得……让他们俩去会……”
“这样啊……”给他这么一说，唐闲也想到，两兄弟性子放外面还真的不是让人放心的主儿，哥哥像只刺猬，指不定什么时候扎人一下，容易惹仇家，弟弟太软，很可能被欺负，虽说学堂里都是孩子，可是这两兄弟都不怎么合群。
而且，最能惹是生非的就是孩子了。
“那怎么办？”
“恩……要不我先去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让他俩去一两天，若是习惯就继续学，若是不习惯——就再想办法，请个夫子回来也不是难事。”
“那就麻烦老哥了。”
唐闲想要给阿运阿鱼找个栖身的地方，自从大叔走后，他想了一晚上，结论就是自己早些离开比较安全，一个凛血岭，五个商家，拿出哪一个都不是他能抵抗的，以后？或者游荡江湖，或者隐居山野，或者再找个小地方去开家茶楼，反正手里有了些积蓄，当然了，漂泊的生活不适合小孩子，这两个小子就留在这里好了。
至于廖非，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不知道是有心躲着还是久违的失踪，反正从唐闲醒来廖非就不见踪影，他也懒得理会，眼不见心不烦，省的见了面闹心。
“唐大哥，阿鱼说你要让我们上学堂？”阿运突突跑来，兴奋得小脸红彤彤的，唐闲忍不住在上面捏了一把：“是啊，等你们莫叔叔找好地方，咱就去学习。”
“那么，阿鱼可以去学写字了？”阿鱼摇晃着脑袋，细声细语地问。
唐闲点头：“明天就给你们买笔墨纸砚，阿运阿鱼要认真学习……恩……是不是应该给你们改改名字了？”突发奇想地，唐闲觉得两个孩子应该有正式一些的名字，却不从自己的姓氏，根据两兄弟在水乡长大，分别取名江昀，江预，原名微变，取了谐音。
结果，当天下午莫言金就找好了学堂，让唐闲领着两个小子去参观。
学堂门面不错，黑漆桐木门，雪白的围墙，又在门里门外种了多丛竹子，很有古朴气氛，学堂门上书写了四个大字：桐竹书院，竟是筠城数一数二的学童受教场所。当然了，唐闲不知道这么多，又因为没有提前准备好东西，有些局促地跟着莫言金走了进去。
“以前我在这里读过书，可惜后来家父要求我弃文从商，只得离开。好在在外闯荡几年，又有机会回来这里。”莫言金口吻中带着一股怀念的味道，又指了指远处一座小假山，“喏，那里，还记得以前为了争夺山顶，和几个小子大打了一架，被夫子罚写几百遍文章呢。”
阿鱼探出脑袋：“夫子会打人吗？”
莫言金呵呵笑着：“夫子不打人，不过，若是调皮捣蛋，他可是会骂人的~”
唐闲无语地挠挠脸颊，脑海中有了些不太好的回忆——小时候贪玩经常做不完作业，给老师罚站，这么点小事还整得全校通报……小学时候的悲惨记忆啊……
“近年书院的夫子换了几任，倒是付夫子还在，他是现在的书院之长，一会儿我带你们去探望一下。”
“这个……今天还是算了……”唐闲赶紧阻止，“没带礼物，空着手怎么成。”
“付夫子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的，你不用这么紧张——”莫言金满心好笑，引着三人来到学子读书的地方，窗门大开，可以听到里面朗朗背书声，只是那些从没听过的长篇诗词也让唐闲觉得脑后阵阵发毛，小小年纪就要背这些东西……实在是太不人道了。
教学的夫子发现几人，许是被打扰了有些不悦，起身走了过来，里面学子发现有陌生人，也纷纷停下背书，一时间，书院里安静下来。
“几位有何贵干？”夫子黑着脸问。
莫言金一马当先：“在下莫言金，曾在书院读书两年，今日特来探望老师。”
那夫子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缓和脸色：“你要见谁我不管，请不要在我教学期间来打扰，请你们回去。”
“这个……”莫言金为难地看看唐闲身后的两兄弟，又继续说道，“打扰夫子，万分歉意，不过……在下此次前来还想让两个孩子加入书院……此事已经请教过付院长……”这句话让那夫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终于放下那种冷冰冰的语气：“是哪两个小辈？”
不敢乱插嘴的唐闲赶紧把阿运阿鱼推到身前，低声道：“快叫夫子。”
不等两个孩子开口，那夫子神色一变，冷哼道：“不必了，本书院的学子不招收来路不明之人。”
“来历不明？”唐闲有些恼。
“哼，怎么，我还说错了不成？我们桐竹书院可不是小打小闹的地方，培育出来的人才可是在朝廷中担当重任的，就你们这样的……”那夫子讥讽地冷笑，“不够资格入学。”他又盯着莫言金，冷淡地说道：“即便你有付院长那层关系，我也有权维护本书院的学子品质，请回吧。”说罢一甩袖，竟是不理两人的反应要走。
莫言金没料到节外生枝，一时间尴尬起来，半响只得对唐闲道：“阿闲，要不……我们换……”
“恩，换吧，在这种夫子的教育下，我家阿运阿鱼学不到有用的东西。”唐闲冲那夫子狠狠瞪了一眼，转脸对莫言金又是一张笑脸，声音不大，不过在寂静中很是分明，“老哥你也是，我又没急着找书院，你也不用太着急，毕竟真正的好书院还是少的，这里……虽然是培养了你的地儿，不过我不得不说啊——夫子的素质实在是太差了。”
夫子立住，半响回神，一张老脸气的通红：“你……你说什么？”
莫言金眨眨眼，觉得要坏事，不过没阻挡，因为不想为了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得罪唐闲。
而且他觉得好玩。
唐闲毫不胆怯地瞪着夫子：“怎么，我还说错了不成？”这句话模仿夫子方才的口吻，惟妙惟肖，趴在窗上的学生也纷纷笑起来，被那夫子瞪了一眼，又憋了回去。
“哼，我乃堂堂科举进士，不和你这种乡野村夫一般见识。”
“哦，对啊，咱就是乡野村夫，没办法和您老比。”唐闲笑眯眯地回道，“不过乡野村夫有句话劝告，‘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还有一句，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夫子闻言微怔，唐闲也不再和他斗气，甚是随意地做了一揖就离开了。
走出书院门，莫言金终于笑出声来：“还以为你们会唇枪舌剑地大战三百回合，没想到阿闲你竟然就文绉绉地说了三句话。”
“人家毕竟是夫子，我没必要和人家拼。”唐闲翻了个白眼，“可惜心里还是憋屈……靠！孔子都说了有教无类，他妈的……”
阿运探头：“唐大哥，孔子是谁啊？”
唐闲解释：“孔子是一位很伟大的圣人。”
阿鱼迷糊地歪着头：“那么孔子为什么说有教无类……他妈的啊？有教无类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圣人要说脏话？”
“……”唐闲黑线。
莫言金无语。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