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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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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雷了,下雨了,回家收衣服了——
额……
其实只是吼吼。
唐闲仰头看着破庙顶上漏雨的大窟窿,不自觉往旁边俩人方向挤了挤,那俩大汉有些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继续捣鼓手里的干粮。
不久前,唐闲算是死皮赖脸地耗着人家山贼部队跟着下了山,还没走到有村子的地方天就阴了下来,紧接着淅淅沥沥淋起了小雨,雨虽不大,但是也不好行路,山贼老大大手一挥,一行五人就钻到了一座破庙里。
得得得得……好冷啊——唐闲开始咒骂自己,不是已经换了个强壮身体,怎么还这么不经冷……眼睛骨碌来骨碌去,山贼老大自己坐在东南角,瞅着外面不知道在思考啥,那是一脸的深沉啊。俩山贼小弟在拨弄顺手摘来的野菜,那个叫六子的还从小包里掏出两块黑乎乎的肉,绑架过唐闲的大块头阿虎,蹲在破庙的门口就着雨水拿了块石头磨刀,恩……为啥这架势让唐闲觉得自己是等待下锅的兽崽子?
不行,得打破阶级概念打入敌人内部以取得革命的最终胜利——
唐闲童鞋于是挪啊挪啊,挪到了六子身旁:“六哥,这是在做啥?”
六子眉角一挑,有几分奸商气息的脸上荡漾起莫名的微笑:“咋了,小兄弟想帮忙?”他擎起手里已经串好的肉块,逗狗似的挥了挥。
烤肉?这个不错——可惜那肉太干了,不适合烤啊……
唐闲盯着那巴掌大小的肉块,眉毛皱了皱,喏,都看到里面的骨头了,烤肉自然应该用新鲜的,这种干巴巴的越烤越柴,没口感的。不过人家没指望他能干啥,那个还不知道名字的大汉在怀里掏了掏,摸出一个小长筒,揪开头儿,嘴呼呼吹了几下,就亮起火星来了。
哦哦哦……传说中的火折子!?
某个没见识的眼睛开始放光,恬着脸凑过去:“大哥大哥,这个东西,能让我看看么?”对方抬头,黑黝黝的脸上有些防备,唐闲再接再厉,“那啥,俺山沟沟里的没啥见识……就听俺师父说过这个,是叫火折子吧,——让俺看看吧让俺看看吧,俺不给你弄坏了~~”旁边六子噗嗤笑起来,扬了下巴指了指他:“矛头,给他吧,就那小模样~咱还怕他放火烧了破庙不成?”
叫矛头的点了下头,脸上放松下来,将那火折递了过来,唐闲那个激动啊,两只手握着,开始研究这小玩意儿怎么能保存火种,可惜不敢当着人家的面拆开,上下左右观察半天也没研究出什么来,最后还是扫到东南角的山贼头子那不善的目光,才将东西送回去。
没有火折子了,又没啥事了,唐闲就盯着火上渐渐冒出香味的肉块,柴火大概是当地的猎户收拾来的,堆在破败佛像底下稍微有点潮,六子就从中间抽了不少,看来够用,磨刀的阿虎晃过来的时候,手里还攒着三只青蛙,六子不含糊地直接接过来,用棍子串了也排在火边上。
这才是野生生活啊……
唐闲莫名地脑子里来了这么一句。
肉烤熟了,青蛙也变成了焦黄色,整个庙里都是肉香味。三个山贼凑在一起,那六子似乎是这三个喽啰里比较有地位的,拔了最大的那串烤肉走向东南角:“头儿,吃肉。”
山贼头子接过来,也不废话,张嘴就开始撕咬。六子傻乎乎笑着回来,招呼:“好了,大家开饭开饭!”一声诏令另外俩人哄得扑上去,三个人一人一只青蛙,外加分成三块的肉片。
唐闲眼巴巴地盯着人家,吧唧吧唧自己没有一丝味道的嘴巴,肚子咕噜噜开始唱起来:“那啥……能给我一点……吗?”
阿虎瞪了他一眼:“一边去!小心山爷把你给烤了!”
“哈哈,那小身板,也没多少油水~”六子嘿嘿奸笑,把最大的肉片塞到嘴里,噗地吐了根骨头出来。矛头算是憨厚的,没说话,把烤熟的青蛙吃的只剩两根腿骨。
——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某人泪眼婆娑地往外缩啊缩,像被欺负的小媳妇。
人家确实没有给他食物的义务,没把他砍了吃就不错了……可是……也不能这么埋汰人啊……
对了,还有一个可以讨吃的人……
唐闲转脸面向山贼头子,可惜人家那种气势,那种气场,那种……
反正某人马上转脸打消了这个念头。
午饭过后——改正,另外四个人的午饭过后,五个人又在庙里耗了好一阵子,可是老天不给面子,乌云是越积越厚,雨势竟然慢慢大了起来。
摸着干瘪瘪的肚子,唐闲郁闷地盯着屋顶,心道吃不了东西事小,被压死事大,这破庙应该能够承受风雨的摧残吧?
山贼头子突然站了起来,瞄量着从庙宇外延伸到远处的小路,有些警戒。六子等人见状立刻弹了起来,往外仔细盯着:“有人?”
“——路过的江湖人。”山贼头子慢悠悠地说着,又事不关己地坐了回去,不过脸上多了一丝丝的警惕。
这七个字倒是让蹲在地上的唐闲眼前一亮,江湖人士?!那种会在雨天穿着蓑衣,戴着黑纱,腰间背上挂武器的纯种……啊,不是,是纯正的武林侠客??!
今天好运连连啊——
胡思乱想着,人家已经到门口了,见破庙里有人停顿了一下,马上又若无其事地迈步进来了。
一前一后是两个人。
六子和矛头没说话,坐在原地也没打算动弹,拨弄着已经弱下去的火苗又升起来,阿虎一屁股坐到了山贼头子的斜对角,魁梧身材将后者挡了个严实,还盯着自己的那把破刀来回擦拭,余光都没分给别人。进来的俩人也没有打招呼的意思,沉默无声地从堆放了不知多久的柴火里扒拉出干的一小堆儿,掏出自己的火折子点了火,开始烤衣服。
原来破庙的东西都是自主消费啊……
一时间庙里只有火烧干柴的噼啪声。
恩……干柴烈火??某人脑子里不知道为何冒出这个词。
也在偷偷打量别人的江湖人大概是觉得安全了,其中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只帕子,解开露出俩馍馍:“先吃点。”
另一个略矮的摇摇头,眼睛却放着绿光盯着馍馍不放。
“你给我吃了!”高个子口气变得严肃了不少,这会另一个也不推辞了,拿起来就啃,看起来好几天没吃东西了,那架势彻底打消了唐闲想要上前的心思,眨眨眼继续缩着,心里又开始瞎琢磨:这古人的怀里是不是都有乾坤袋,平时不见鼓起来,摸摸就出东西?
“哥,我们什么时候到筠城?”矮的那个开口了,原来是年龄小。
高个子轻轻咳嗽着,把燃着的火种放到架空的柴堆下面:“大约三天。”停顿了一会儿,才将帽子摘下来,露出一张端正的脸,“这次你小子别给我惹事,见了舅舅说点好话,别不长脑子!”
“可是……”
“还有‘可是’?你知不知道爹为了你操了多少心!——都多大了还不让他老人家清闲清闲。”
大概是见哥哥脸色不好,那小弟瘪瘪嘴,一脸的不以为然,却没顶嘴。
一旁的矛头摸摸下巴,突然疑惑地小声问:“六哥,那个筠城最近是不是有个什么大会来着?”六子“啊”了一声:“斗城大会,那是七月的盛典,据说可是比天都还要热闹呢~”
“哦……”
“哦个屁,你以为咱有那闲工夫?”
“没……就是想起来了……”
这边也沉默了。
唐闲倒是心里一个灵光,心道这盛会可是难得一见,怎么着穿越了一回,也要好好看看这古代的热闹不是,眼下那山贼他是不可能入伙了,人家看不上,如果到那筠城去……指不定自己能捞点名堂。
这么想来唐闲就把他那名动武林的梦想给遗忘了,毕竟多少现代人气息重了点,讲究的是一分钱难死英雄汉,也讲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就例如现在,连东西都没得吃,所以,钱,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