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相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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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置身在一片荒凉之中，看到从小到大成长的紫云殿在我眼前轰然倒塌，而师父就在废墟前，眼神凄凉，不论我怎么叫他他都似乎听不到。我奔跑着，想要去师父的身边，但每当我迈一步，身边的事物就会毁灭，我停驻在原地。害怕，恐惧让我全身战栗，我嘶吼着叫唤师父师父，但他就像是个幻影般浮现在我眼前。
师父突然望向我，又好像是穿透我在看其他，眼神聚焦在我的身后。我猛地回头。
她是？她是我的母亲，我这辈子都不可能遗忘的身影，她的背影永远都是这般美丽动人，她的背影无数次在我的脑海重演，循环。
母亲母亲，我呼喊着，却怎么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我禁锢在原地无法动弹，却怎么也喊不出声音。
我难道就这样失去了他们？我难道这辈子也无法同她相认？师父不理我，母亲也视我于不顾。
我在悲痛之中无尽地嘶吼，疼痛，悲伤，害怕让我一下子从梦中惊醒。
额角的汗不住地往下淌，呼吸急促，口干舌燥。
正想要弄杯茶喝，突然感觉身后一凉。
“你是谁？”只听到一声我都忘了，那名身负重伤的男子被我救了回来，拖着一个身负重伤之人也不敢乱投宿，采薇院是不能回去了，便偷偷把人安置在客栈后面的柴房中。没想到却被老板发现，只能把他搬进客房，只是又得花点银两堵住老板的口。现在他用剑刺到我的皮肉，疼痛感贯穿全身。他的声音有点低沉，听不出是受了伤的感觉。我甚是惊讶，难道他痊愈了？
“我是谁？我是救你的救命恩人！”我突然感觉到背后那搁在我皮肉之上的刀有点松。气氛变得有点紧张。
我急忙转过头，那身影瞬时从我一侧倒了下去。
“你怎么了？要紧吗？”我扶着他，感觉手上突增加黏稠，伸手一看才知道他的衣服里一直流着血。因为穿的是玄色衣服，我并不知道他的伤有如此严重。看到止不住的血从衣服里层涌现，不禁开始紧张，手忙脚乱地喊着：“醒醒，你醒醒，你不要睡着，你要活下去！”
我知道他很坚强，不然刚刚也不可能举刀刺我。那是属于习武之人固有的防卫。想必他的身边也充满了血腥与阴谋吧，不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可以在伤痛中若无其事地质问我。
应该已经习惯于明争暗斗，他的手死死地握着手中剑，冷冽的双眼虚弱地留着最后的缝隙，却一直注视着我，干燥地唇上喃喃自语，我用耳朵凑到他的唇边才听清他一直重复着两个字
“姑母，姑母……”
我从外面的水缸中弄了点清水，想要帮他清洗伤口。月光如练，星光开始隐退，独有一轮明月悬于天际。
也不知婉如小姐回去了没，她发现我失踪了没，我利用这次机会逃脱不知她知晓吗，会怪我吗？
其实我早有发现她对宸王爷的情意，那株海棠妖魅氛香定是宸王爷给予她。
只是一般人都未发觉其不同之处，而我在山上跟师父做香料，这鼻子对花味的察觉已经很灵敏。无论什么花我都能识别。婉如独爱海棠，而她内心深爱地却是那执海棠之人吧。
但世间情意却总不能如人所愿，即便是情意绵绵的天长地久那也不过是一场浮华眷恋的美梦，一场属于风花雪月后的蜜语甜言，那不过是女人的自欺欺人。她的身世却也注定了这场姻缘的末路。也注定了所用幻想的破碎。
婉如是坚强的，兴许她能找到更好的良人吧，我捧着刚打来的水，盆中水，光影潋滟，泽光隐隐。
进了屋，里面的气氛因为刚刚他的醒来开始变的诡谲。
他易容的脸还是我在客栈看到的一般，其貌不扬，平凡。唯有他的眼眸冷冽深沉，深邃地幽不见底。
他的身子很纤长，站起来的时候挺拔英气。总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在里面，让人不禁产生敬畏。
他的睫毛很长，房中的灯火有丝暗，照过来的时候产生一层狭长的投影，似是蝴蝶般扑翼翩飞。
我看的有点呆，突然手上感到湿意，便回了神。
我从未看过男人的身体，即便山上的师兄占了大部分但我始终保持着矜持。男女之别分的很重。
但今晚特殊，若再不给他洗伤口，想来会出人命。即便他的内力深厚，即便他意志坚强，但他始终只是个人。
我颤抖着伸手去解他腰上的带子，因为紧张我费了很大的劲才拨开他的衣衫。
当我展开的时候看到里面血肉模糊，那剑刺在心房上，若是在偏一点可能就可能命丧黄泉了。我的手一直颤抖着，用清水慢慢洗净那伤口，血红的鲜血在我与他之间流淌沾染，灯火打映，映的有无数的光圈不停在我们之间缭绕。
他均匀的呼吸听地令我安心，至少让我知道他还活着，他还生存着。
我身上本来就随身带着金疮药，便在他的伤口上洒了一点，只听到他闷哼一声。
看来他只是昏睡过去，对疼痛有反应应该死不了，我算宽了心。
环视了四下，也没什么布料来给他包扎，他的里衣已经被血浸染地一派狼籍，也不可能做绷带。
“嘶”的一声我撕了里裙的布料，帮他包扎。他虽瘦，但身子却很健硕，一看便知是习武之人。我颤抖着抚上他的胸口，简单地包扎动作却把我累的一身汗，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就是心口处一直挑个不停。
夜半，只听得外面树丛中的鸣叫声，生机盎然。
房中只听得他的呼吸声均匀有序，我边擦着额间的汗，边观察着他。
不知拥有这样冷冽眼神的背后会是有怎样的面孔配得上。
好奇之心一直是我的软肋，我俯身靠近他的脸。
“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想看你的真面目，但我救了你的命，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习武之人最看重的就是知恩图报了！”我趴在床边，撑着头，玩弄着他漆黑柔顺的发。
“我就看一眼，看完之后马上帮你傅上，看完之后马上把你的容貌忘掉！绝对不外泄！”他的修养真好，昏睡的时候也没动过一丝，想来是从小就养成的习惯。我俯在他的额前，又自言自语道：“既然你不说话，那就是默认！”
手开始不老实地摸上去，悄悄地，唯恐惊醒他般摸索到他的耳根处。
不出所料，耳根处是有一块凸起的皮肉，只是这破绽非常细微平常人根本就觉察不出。
这面具做的很精致，应该是出自一位高人之手，但当今武林除了黄老前辈还会有谁会这绝活？我愈加对他的身份产生怀疑。
房间中静地只有烛火燃烧的声响，我像是一个经验不足的小偷，颤颤巍巍地准备掀开他的那层面具。
那冷漠深沉的眼睛后面到底蕴藏着怎样的容貌，我无比兴奋地期待最后的结局。
我与他的距离近的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跳，突然眼前原本紧闭的双唇开阖着，那冷冽深邃的眼睛慢慢地开始睁开，我惊地俯在他的额前不敢动，只感觉他喃喃自语着，但我脑中一片空白，手依旧僵硬地拿着他的□□，根本没有胆量再去探究他的真面目。
“咚咚咚”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真是晦气，平日里她从未这样鬼鬼祟祟过，今晚首次做一会小人，却不料状况连连。
我见眼前的人意识还很浑浊，理了下紧张的气氛，冲门口喊道：“谁呀？”
没等对方回答门已经被推开。
领头的一个大喝一声：“抓住她！”
两名似是官兵的人上前一把抓住我，都怪那个琴娘，不知下了什么药害我的武功一下子失了踪，现在连对付两个武功卑微的士兵都不能一展身手。
“你们是什么人，抓我做什么？”我的胳膊原本拖床上之人拖的有点拉伤，现在又被两个粗暴之人施暴，更加疼痛不已。
“我已经被拖出了房门，嘴里不停地咒骂着，就知道自己的好奇心必给我带来祸害，现在那人还没知恩图报，又要深陷谋害之罪，怎么会这般倒霉，还不如直接跟婉如回采薇院。
正当我跨出门槛之时，房中传来一声虚弱又不失威严的声音：“住手！”
我回头，只见刚刚还昏迷不醒的人现在又精神焕发地站于我的面前。但我回头之时拥有错愕眼神的并不是只有我，我分明看到他看到我是惊异的恍惚，却又在瞬间平息。他俊美的下颚紧绷着，流露着清隽的线条。他倒底看到了什么？一句回音突然充斥着我的头脑。
他似混似醒之时不停地念叨着两个字
“姑母，姑母……”
我发现了什么？他刚刚一个瞬间的晃神难道与那两个字有关？难道他口中的姑母跟我长的很像？
“李楠渊，放了她。”他的语气很有威慑力，让人有种不敢抗拒的能力。
我突然感到手上轻松了很多，
我一下子跪了下去，冲着刚刚搭救之人说道：“请让我跟随你！”
刚刚捉拿我的士兵如同雕像般伫立在一旁，面目表情地目视前方，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情绪。
我不知道自己做对了没，只是凭着自己的本能寻求着一切的线索。但对方的似乎已经恢复了往常那张冷漠的样子。
并不理睬我，我单膝跪在地上，腿上开始发麻。见他就要走，心里突然开始毛躁起来，爬起来就冲上去。
但没想到的就是刚刚腿上的麻意还没驱除，又动作太猛，我深深地绊倒在门槛之上。
我脑中一片白光，只是感觉腰上有人拖住了我，还有模糊的声音，但为什么我的神志如此不清晰，为什么我的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没有。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相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