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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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琑乔是被小声的抽泣声吵醒的。
睁开眼,房间一片暗沉,只有对面墙上的万年历发出微弱的灯光。
现在是凌晨三点。
琑乔寻着抽泣声,在门口角落位置发现一个人影,人影在抽搐,肩膀一上一下的,似乎哭的很伤心。
琑乔眼神不错,看体型,应该是宴秋,只是他在哭什么?
是被欺负了吗?
琑乔想起白天同事那微妙的表情,是同事给他发了什么不好的信息,给气哭了?
宴秋哭的伤心,琑乔又想起琦戎来,琦戎也是瘦瘦弱弱的,一有不开心就哭鼻子,一哭,就忍不住让人心疼。
琑乔突然有点想念琦戎了,如果自己真的还在小说里,也不知道琦戎怎么样了?
琑乔掀开被子,摸着了床头的开关,“啪”的一声,灯光大亮,琑乔也看清了那个角落。
宴秋光着脚蹲在那里,把头埋进膝盖,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腿,似乎是很害怕,身体不住的哆嗦。
琑乔不方便蹲下,这么起来,已经是莫大的勇气,伤口位置特殊,怎么动,都会牵扯到肚皮,已经疼的冒冷汗了。
“小秋。”琑乔走过去,小声喊了句。
宴秋似乎没听见,琑乔便提高声量,又喊了一句。
宴秋还是如同没听见般。
琑乔忍着肚皮痛,稍一弯腰推了推宴秋。
宴秋这下有反应了,只是这反应如同受惊的兔子,大叫一声:“啊~”
随即往更角落的位置挪去。
“怎么了这是?”琑乔被这举动吓了一跳,往后倒退一步,这一步扯到了肚皮,疼的他是呲牙咧嘴,忍不住吼道:“我手有电啊,你这么大反应。”
宴秋抖的更厉害了,嘴里还开始喃喃:“疼...好疼啊...别碰我...”
声音断断续续,琑乔还是听清了,一听疼,更是没好气,指着宴秋就抱怨:“你还嫌疼,我都没说疼呢,我肚皮都扯着了,这正长新肉呢,这要是裂开了,我找谁说理去?”
宴秋对他的抱怨根本没有任何回应,更加的抱紧了自己,连十根脚趾头都缩在了一起。
琑乔是个心软的人,看到这一幕,哪怕这个人跟他讨厌的仙尊长的一模一样,他这会儿也心硬不起来了。
自己轻轻抚了抚肚皮,叹气一声,认命般,慢慢跪在地上,轻声细雨的问:“小秋,怎么了?跟哥说说,是做恶梦了?”
许是琑乔的轻声细雨起了作用,宴秋的哭声有那么几秒的停顿,随后在琑乔正要安慰第二句的时候,宴秋缓缓抬了头。
那白净稚嫩的脸上,满是泪痕,眼睛已经哭的红肿。
看来哭了有一点时间了。
琑乔尝试着把头掌放到宴秋的肩上。
谁知刚放上,宴秋顺势的,把头靠在他肩上,随后,胳膊放松,腿放松,宴秋整个人都靠了过来。
琑乔:“......”
“不是啊,大哥,”琑乔硬挺着,无奈的说道,“我是个伤员啊,你这整个靠过来,我撑不住的。”
宴秋这会儿就是个聋子,不仅没听见琑乔的话,甚至还在他怀里拱了拱。
琑乔胸前虽没缠纱布,可那也是有擦伤的,加上这张讨厌仙尊的脸,一拱,琑乔就不自觉的后退,一退,重力就加在了肚子上。
更疼。
一疼,琑乔身子又向了前,一向前,宴秋的胳膊就缠了上来。
琑乔:“......”
“你做了恶梦需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宴秋没反应,琑乔更加无奈了,因为他听见轻微的鼾声。
这个宴秋,睡着了。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哭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情况下,只一个抱抱,就睡着了。
“这孩子?”琑乔一声叹气,“把我当你妈了呀?”
...
深秋的早晨,阳光清烈刺眼,透过那窗帘缝,顽强的照射进来。
琑乔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压了一块重石,沉的他喘不过气来,在睡梦中到处找空气。
空气找不到,琑乔被憋的一个激灵,身体一震,醒了过来。
低头一看,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他胸前,还发出平稳的呼吸声,睡的很是舒服。
琑乔气的一拍那毛茸茸的脑袋,喝道:“起来,还没完了,我都快被你压没气了。”
宴秋睡的香甜,被一巴掌拍醒,撑着胳膊要起来。
这一撑不要紧,撑到了琑乔的下!身。
琑乔“哦~”的一声,用手捂住,大骂:“你tm往哪儿撑呢,憋尿了,你这一撑,要我命啊。”
宴秋被自己的举动,以及这个姿势,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惊恐万分的看着疼出眼泪的队长。
“对不起”三个字竟已经吓得说不出口,只知道连连后退,光着脚下床,脚下一个不稳,重重的坐在了地上。
宴秋瘦,瘦的屁股上都没多少肉,这么一坐下去其实是很疼很疼的。
可他顾不上自己的疼,还没来得及拍拍那坐的结实的屁股,就一个翻身起来,直挺挺地站在床边,等着队长的发落。
同时,撑到不该撑的地方的那只手,微微的握了握,搓了搓,似乎是摸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再回味感受一翻。
琑乔见宴秋慌张成这样,加上昨晚那可怜模样,气竟也消了大半。
可又不能太便宜了他,不然显得自己太好说话了。
好在疼痛也就那么几秒,琑乔扯了扯病号服的衣摆,试图想盖住某个地方,可惜那蹦高的位置根本盖不住。
“扶我起来尿尿。”琑乔一抬胳膊,语气咄咄。
宴秋赶忙去扶,还摆正拖鞋。
琑乔自己去到病房里的卫生间,关上门,边尿边喊道:“我想吃饭,你看着去弄吧。”
他现在是非常的好意思,觉得不好意思的,应该是屋里的那个人。
做恶梦要人抱抱,还抱着不撒手,睡觉还要搂脖子,琑乔觉得,要不是自己有意挡开那乱放的腿,说不定还要骑上!他,贴着他肚子睡觉呢。
那可不行,还伤着呢。
琑乔尿完,身子一哆嗦,“啧”一声:“没伤也不行,成何体统,他又不是大姑娘。”
说着,就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
特助出去买饭了。
刚吃完饭,医生就来了,拿着琑乔的病例,拆开纱布看了看那些触目惊心的擦伤。
琑乔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伤口,简直没眼看,本来紧实的腹肌,现在红殷殷的,加上涂的药和有些开始结痂的地方,简直是五颜六色。
医生吩咐完护士,给琑乔开了可以出院的单子,叮嘱三天来换一次药,就走了。
护士重新抹了药,换了纱布,琑乔疼的在床上抽气。
嘴里也在不停的说:“我感觉我这情况不能出院,伤口还没好呢,还多地方都还没长痂,回去要是有感染怎么办?”
护士安慰他:“没事的,你在医院也是三天换一次药,多的什么也做不了,再说,医生也有开消炎药,你这么年轻,身体又不差,不会出问题的。”
琑乔还是不太放心:“那要是感染呢?”
“那就立刻来医院,”护士替他缠好最后一圈儿纱布,还按了按,试探其松紧程度,满意的一拍手,说,“医生也说了,别碰水,忌辛辣刺激,少动,听医嘱。”
护士走了,琑乔躺在那,盯着天花板,有些哀怨。
宴秋已经缓过了那劲儿,他是真觉得队长变了,变的成了另一个人,虽然模样还是那个模样,里子确是完完全全的不同。
干他们这行的,受伤是家常便饭,以前队长受了伤,小伤随便摸点药,自己愈合,大伤,就算疼的睡不着觉,也不会抱怨一句,生生忍着。
现在的队长,矫情了,还特别小孩子,感觉还很脆弱,生怕自己出什么问题。
宴秋慢吞吞的整理住院这些天的东西,因为琑乔手机关机的原因,刚才处长给他发来消息,问是不是今天出院,出院通知一声,处里给琑乔办了一个表彰大会,就等琑乔出院了。
宴秋很自觉的回了是。
但这会儿,宴秋有点不敢提。
因为这次石雕麒麟到处拿人,就是处长的亲侄子搞出来的祸。
处长侄子不知从哪里拉回来一座龙须的石雕麒麟,还大言不惭的说:“这可是天上的东西,可以镇邪的,一般人是搞不来的,以后,还怕什么妖魔鬼怪,统统都得给我滚开。”
说着,还手痒的拿掉了石雕嘴里的一颗珠子。
珠子通体黑亮,上面还刻有符咒,珠子一拿,石雕当即就如同被解封一般,动了两动。
侄子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完全没了大言不惭的样子,珠子也脱手滚出老远。
当晚,处长侄子家的一个邻居就失了踪,石雕麒麟也不见了。
从此,每天都会有人失踪,都是在那附近的居民。
琑乔作为特别管理处的队长,当然要将石雕麒麟捉拿归案,便去问处长侄子,这石雕麒麟是从哪儿运回来的。
说不定失踪的人会在石雕麒麟的老巢。
而且那麒麟有着龙须,一看就不祥。
可惜,侄子不知道是真被吓傻了还是假傻,一问三不知的打哈哈。
琑乔急了,语气便生硬了些。
谁知那侄子叫来了处长,哭着说琑乔逼问他,还打他。
处长没孩子,很是疼这个侄子,便给琑乔说好话。
“小乔啊,你看,松儿他是真被吓到了,神志有些不清楚,记忆混乱,你先查着,我慢慢来问他,你看如何呀?”
琑乔被人先告了状,心里很不舒坦。
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已经失踪了五人,这又是非人类作案,他们特别管理处的压力很大。
作为处长不监督查案,还要包庇,琑乔心里的憋闷的难受。
处长见他不语,又说道:“再说了,有人失踪,也不能确定那就一定是松儿带回来的石雕麒麟干的,谁都没看见,说不定是有人要作案,故意偷了那麒麟当幌子呢?”
琑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