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少卿的小师爷》淘气粽子

12、凶手是你

　　自己也未免有些太多心了，怎的竟想这些，冬宝在心里小小的埋怨了自己一下。

　　这时，又一个捕快冲上了楼：“大人，小的们在昨日进慈恩寺的游人里的确查到了一个前来找悟命大师的可疑人，现在就在春红楼外，是否要将他带上来。”

　　“带上来。”

　　冬宝看到那个穿着布衣伙计打扮的人时不由猜想，是不是自己真的说中了，这些个上山进香的人里果真有和案件相关的重要人物。

　　“你确定那日有人拖你将一份信送给悟命大师？”听完那个伙计的话，展腾确认一遍。

　　“小人口中绝没有谎言，的确是有人派我给悟命大师送信，是个戴着斗篷的人，听声音应该是个男人。”

　　“那你知不知道那个派你送信的人是什么身份？信里又是什么内容？”展腾又问。

　　“这个小人不知，小人店里没有那么忙时就会接一些跑腿的活，正好那个时候他进了店里，我本以为他是来吃酒的，但是他转了几圈后就朝我走了过来，说让我替他送一封信出去，事后给我双倍酒钱。”

　　那伙计打扮的小子说完，宋祺才问道：“他可有什么特征？”

　　伙计朝着宋祺微微垂首：“回大人，特征的话小人倒是记不得了，因为他斗笠戴的严实，实在有些看不清，但是他身材偏瘦，个子也有点偏高，应该就是个男的。”

　　刚说完这些，又想到什么连忙补了句：“对了，他好像不喝酒。”

　　“不喝酒？”宋祺眉梢一挑。

　　“对，他后来的确付了双倍酒钱，但是却滴酒未沾，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这是店伙计唯一能记起来的特征了。

　　展腾没什么破案天赋，只能根据听见的做出分析：“大人，这个神秘人难道就是凶手？可能是怕喝酒误事，耽误杀悟命大师的进程。”

　　“不对，他不是凶手。”

　　宋祺想了一下，又道：“看好现场和尸体，你们几个再随本官去趟慈恩寺。”

　　又赶回了慈恩寺，寺里的僧人还围着悟命大师的尸体念经超度，宋祺几人进来时，那只黑猫从罗汉像后一闪而过。

　　“昨日你们院内僧人都有谁下山了？”

　　宋祺一开口，院内的僧人陆陆续续站起身来。

　　“大人，我帮你统计。”石战江从后面挤出来，对着宋祺说道。

　　展腾走上前来：“你还没说你是什么人？一直声称是悟命大师的徒弟，那你为何没有剃度？”

　　石战江站在展腾对面，虽然人瘦小，但语气却是不卑不亢：“我是悟命大师的小徒弟，但我从未在慈恩寺修行过，自小就在山下长大，旁人说我是带发修行，但师父告诉我我尘世未了，不算僧人。”

　　“悟命大师的小徒，却又不算僧人，倒是有几分意思。”展腾也学着自己大家断案时分析的模样，抓了抓重点。

　　“我是个孤儿，小时候被师父收留，便认我做徒儿。”

　　“原来是这个原因。”

　　石战江点了点头。

　　统计之后，昨日出过慈恩寺的共有三人，一个是慈恩寺打扫庭院的老和尚悲空方丈，和悟命大师的二徒弟熊吉，还有一个就是悟远大师身边的大徒弟刘志峰。

　　“本官问你们，昨日下山所为何事？”

　　说话间，宋祺视线落在这三人脸上想抓住一些细节的东西。

　　“回大人，老僧昨日下山是到以往买菜的铺子里问问，为什么菜涨价了。”悲空方丈是有些年长的方丈，到了这个年纪平时除了念经外也喜欢做一些其他事来消磨时间。

　　刘志峰紧接着说道：“大人，庙里的香不够了，我去寺外常购香火的客商家看看。”

　　这两人都说完，熊吉想了想才道：“大人，我昨日下山是有些私人的事要处理，并不是去做坏事。”

　　三人各有分说，宋祺递给身侧捕快一个眼神，那捕快瞬间会意，立刻下去查明核实。

　　“熊吉，你说的私事儿可是指什么？”展腾又抓了抓重点。

　　“大人，小僧既说是私事儿便是不想透露。”

　　“熊吉，你要知道你不说的后果，可是会把你扯入嫌疑人的区域里来。”展腾道。

　　熊吉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不好啦，藏经阁又走水了！”

　　这时，罗汉堂外面传来了一道惊叫声。

　　大火滔天，似乎里面已经着的很严重了。

　　寺院里的僧人乱成了一锅粥，四处找水源，朝着火苗上泼，好半天这火势才下去。

　　“为什么会突然走水？”展腾问这群和尚。

　　“大人，这已经不是藏金阁第一次走水了。”下面的和尚说道。

　　“怎么回事儿？”

　　“回大人，不久前藏经阁就发生过走水事件，不过，在悟命大师的带领下火势被扑灭了。”

　　“走水原因找到了吗？”

　　“并没有，不过……”

　　说到这儿，那个小和尚脸色白了白，有些不敢说下面的话。

　　“有什么事但说无妨。”展腾道。

　　“是，是……女鬼干的！上次走水是女鬼做的！”

　　“别乱说，小心女鬼晚上来报复你！”另外一个小和尚接道。

　　“怎么回事儿？”宋祺捕捉到了一丝线索。

　　“大人，咱们慈恩寺闹鬼，都有人见过，一到夜里就总有个白衣女鬼在院里晃……”

　　话没说完，他旁边的小和尚戳了戳他的胳膊，示意他别再说了。

　　宋祺哼笑一声，没想到查案还查出装神弄鬼的了。

　　看他不把这个鬼揪出来。

　　冬宝听的有些害怕了，本来慈恩寺就有种阴气沉沉的感觉，现在听完这些后妥妥有些握不住笔了。

　　这时，不久前派出去的捕快回来了，凑到宋祺耳边说了些什么。

　　“去罗汉堂。”

　　人都站满后，宋祺才开口：“本官已经知道刚刚纵火的人是谁了。”

　　此话一出，在场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想到这个大理寺少卿竟然查的这么快。

　　“等等，大人，是有人纵火，不是无意间走水？”石战江问道。

　　“这个问题问的好。慈恩寺第一次走水，也不是意外，也是人为。”

　　这个结果一出来，罗汉堂内站着的人更惊了，上一次难道不是有人借阅经书时不小心打翻了烛台吗？当时还有很多人看见呢。

　　“大人，您说的是真的吗？”悟远大师也不是很相信，上前一步问道。

　　“来人，带上来。”

　　宋祺音落，一个捕快端着一个小盘子上来了，除了有一张白纸外，其他都是空的。

　　“大人，这是何物？”搀扶着悟远大师的刘志峰也凑过来问道。

　　“这就是让火苗迅速燃烧的东西。”

　　“大人，您未免断的有些太离谱了，您要说纸可以被点燃那我信，但它让火苗迅速高涨，那我可不信。”刘志峰晃了晃脑袋。

　　“是吗？”宋祺也没解释什么，只是伸出手来，在那纸张上方一晃，一瞬间，那白纸燃烧起火团，整个罗汉堂都亮了起来。

　　因为纸张太少的缘故，烧没了后就成了灰。

　　堂内站着的人看着这一幕不知说什么，冬宝也是一样盯着这神奇的场面迟迟没有动笔。

　　“大人，这是如何做到的？”石战江只希望今早把案子破解，好还他师父一个九泉安息。

　　“这纸上沾了大量是白磷，白磷无色无味，但是却燃点极高，一点遇到了火源，便会瞬间燃烧起来，这就是为什么藏经阁的书会在如此短的情况下烧成一片。不过白磷燃的快，灭的也快，若是身旁有足够的水很快就会被浇灭。”

　　听完宋祺的解释后，熊吉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难怪呢。当天师父第一个发现起火了，立刻让我们都去灭火，可那日不知怎的，水竟都用光了，不过好在师父自己的院子里存了几桶，才浇灭了火，救了藏经阁一次。”

　　“并非有那么巧合的事儿，之所以没有水，都是凶手干的。”

　　宋祺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又面面相觑起来。

　　若是他们慈恩寺真的出了这样的叛徒，那若是不将其清理，日后定会连累慈恩寺，悟命大师九泉之下也不会安息。

　　一连串发生这么多事，屋子里的僧人都有些懵，但宋祺的思路却越来越清醒了。

　　“这让沾了白磷的纸张瞬间燃烧起来的东西就是素湘粉，此物无色无味，市面上极少见到，但是花楼里却有不少这东西，花楼里一些花魁跳舞时，为了舞台效果，有的会购买白磷去制作一些烟花。至于它的原理，将它沾在手上一些，便可以让沾染了白磷的纸张燃烧起来，不过达到燃烧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起风。”

　　说完这些，宋祺又拿了另外一张沾了白磷的纸示范了一遍，手心动作很快，快便引风，火团也就来了。

　　“啊……我知道了原来在慈恩寺里纵火的真凶是你，熊吉！”这时，似乎看懂了的刘志峰伸出手指认起了熊吉。

　　熊吉脸色苍白：“你别乱说，我怎么可能是凶手？”

　　刘志峰义愤填膺道：“你别想狡辩了，藏经阁失火那日你穿着一件袍子，袍子袖口大容易生风，你还说什么自己的衣服都湿了才穿的它，想来是你在说谎，你是为了隐藏自己！就是你纵的火，还说看见是别的小师弟不小心打翻了烛台，原来你是贼喊捉贼！”

　　“我没有，那日我的僧衣的确都湿了，不知是谁趁着我熟睡时在上面倒了酱油，没有办法我才醒的。”

　　“别说笑了，天底下哪里有这样巧合的事情，定是你在说谎，熊吉，你说吧，你为什么要烧毁藏经阁！”

　　听了刘志峰的话，其他的小和尚也觉得熊吉最有嫌疑，纷纷指证。

　　“熊吉，你最有嫌疑了，不然为什么你连自己昨日下山做了什么都不肯说，肯定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一时之间，熊吉百口莫辩。

　　“不，熊吉不是凶手，纵火凶手另有其人。”

　　宋祺这话倒是点睛之笔，他一说完，屋内的僧人又开始焦躁了，扯着扯着竟又扯到了女鬼身上。

　　“熊吉，事到如今，要我替你说你昨日下山所为何事吗？”

　　宋祺扫了一眼目光呆滞的熊吉。

　　熊吉重重叹了口气，站上前一步：“我也不隐瞒了，我的俗家是做烟花爆竹的，主要材料就是白磷，昨日下山便是有人要购买大批的白磷找到我，我本不想再参与俗世之事，可近些时日慈恩寺香油钱没有以往高，游客也没有那么多了，又赶上菜价上涨，我身为师父的二徒弟，自然要想着为慈恩寺分忧，我若是多带些银钱回来，院里的僧人也能吃饱穿暖。”

　　听到这儿，那些刚刚误会熊吉的僧人非常内疚。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说？”刘志峰又问道。

　　“因为要买我家白磷的人是花楼的人，我怕被人听出误传出什么，便不想多说。”

　　熊吉解释完了，问题又出现了，那么既然他不是纵火的凶手，那真正的凶手会是谁？

　　这一边，刘志峰还是不依不饶：“你家既卖这东西，你自己拿过来点正好当作作案工具，又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刘志峰，你莫言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我无非是把该有的可能都说了。”

　　其实，他说的倒也不无道理。

　　“拿了白磷和素湘粉的人不是他。”宋祺又捋了一遍脑海里的思路，这次锁定了凶手。

　　“那是谁？”刘志峰道。

　　“是你，刘志峰。”

　　宋祺目光对视上刘志峰的视线，一字一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