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苏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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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要什么？
这真是个注定得不到答案的蠢问题。
一副山穷水尽既不耐烦又无法可施，没有能够握在手里的筹码的模样，说出来只有被敲诈的份。不过到了说出这种话的时候，基本上也没有多少可敲诈的东西了。
浦原就在一双白手之下默默耕耘，折磨了自己三天两夜，好容易搞定青木的三根大线，立刻就瘫倒在地板上，合眼欲睡。
桑田蹲在边上，一刻之后伸手指戳戳他的脸，奈何浦原极累，没有余力来作反应，义魂锲而不舍，继续戳脸。这是他俩的约定，为了防止浦原在工作的时候睡着而导致前功尽弃。
不过浦原忘记说工作已经完成了。
于是夜一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
队长看着自己的三席软泥一样被义魂揉来揉去搓圆搓瘪，被蹂躏的无知无觉，施予者面无表情。她忽然觉得有点感慨。
但是义魂慢慢流露出焦急的气息，他毫不留情拎着浦原的领子站起来，挥手把他丢出去，轰一声，看着浦原被拍在墙上，再慢慢流下地。
还是没有醒。
夜一黑线，连忙出手，赶在义魂再次动作之前拖走浦原，说到，“够了桑田。”
义魂瞟她一眼，伸手去拉浦原。
夜一不解，“你到底怎么了？”
“他不能睡。”
“嗯？”
义魂认真地看着夜一，说，“他说，不能睡着，要我叫醒他。”
到了此时其实夜一已经搞清楚，她没有听桑田的回答，只是探头看看显示屏，发觉数据恢复正常，便笑道，“没事，他已经做完了。”
义魂眨一下眼。
“就是说，他已经把青木救过来，不用再熬着了。”
夜一露出坚定的表情。
“哦。”至此义魂方才收手，走开去看青木的状况。
夜一松口气，拖着浦原把他挪到角落里去，看一眼此人熟睡的脸，心中慢慢静下来。
刚才，她几乎要以为，桑田不弄死他不罢休，她差点就准备动手了。
不过，能不能打得赢，还是个问题。
四枫院连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念头突然不合时宜地蹦出来。他的后人苦笑。像是一开始就知道，会有青木这种让人无奈的存在一般，特地寄存了自身的力量，做出一个绝对服从的义魂。而且这般强悍，几乎是拿出了献祭的心情。
煞费苦心至此，连命都搭上，只是为了那样一个小丫头。
还是四枫院家从来不屑一顾的弱者。
夜一微微一顿，不……也许，并不是弱者，一晃神，她又看见女孩纯真的眼睛，软软的笑容。和一颗坚硬的心。
她摇头叹笑，走过去看一眼青木。后者脸色安详，被妥善安置在观察仓里，胸口规律起伏，状如沉睡，稀松面庞浸在柔暗的光里，变得稍微可爱了一点。
唔，没有问题的话，就走吧。夜一浑身都轻松下来，看外表比预期的要好得多，那么，回去搞名单去。她伸一个懒腰，对桑田说，“没事了，用不着守着。”
义魂摇摇头。
夜一也不勉强，自己慢慢走出去。
过了一天之后，先后清醒的两人在黑暗的房间里面面相觑，暗蓝荧光打在两张疲倦之极又木讷惨白的脸上，十足像鬼。
“……哇。”
青木毕竟是睡的好一点，率先开口，抬起一只手软弱无力指着浦原。
“鬼啊……”她又轻飘飘加一句。
适逢桑田吃完饭进门，闻言一脸平板地解释，“他是浦原。”
“啊……”浦原本人倒是没有反应，他还没怎么睡醒，只是哼了一下。
“你要吃饭吗？”
义魂主动问话，不可谓不惊悚，但是青木同样没怎么醒，于是只是摇头，说，“不要，要喝水。”
一杯水很快送上。
青木喝完，稍微清醒一点，抬头看着注视自己的义魂，一瞬间以为沧海恢复了，便叫了一声。
义魂摇头，“我不是沧海，我是桑田。”
可是你温柔细心，气息也有所改变，就算不是，也差不了几天。
沧海，桑田。
青木迷迷糊糊，身体衰弱，四肢无力，脑袋倒清明，只是供氧不足，意识在里面团团打转，就是出不来。房间里幽暗得像鬼片，可这些稀薄光线挡不住女孩子觉察到三人位置，她变得像神经衰弱患者，一点风吹草动也瞒不过。
于是开口笑，“桑田，你跟沧海是什么关系？”沧海桑田，时间那么沉重的玩意，这样诗情画意瞥过。
义魂如实开口，“连海要我保护你，沧海是他的刀。”这是经过了分析组织的话，义魂在青木不知道的时候开始成长，现在初见成效。
“……哦。”青木沉默，强压倦意轻声回应。角落里迅速清醒的浦原注意她的神色，女孩无视探查合上眼，重又睡去，令他屏息好一会儿，才嗤笑，哦，她其实只是发梦，还没醒呢。
如此又过一天，浦原清早在番队庭院里散步，挂着俩黑眼圈傻笑，看到同僚就打招呼，不远拐角处蜂梢绫默默啃墙角。
多么平常的一天。
夜一被名单折腾得烦躁，不再轻飘飘飞来飞去，每一步跺在地板上都很实在，蜂梢绫充满敬意地脸红，在大人经过的时候大声敬礼。
浦原笑眯眯，“哟，夜一啊，有发现吗？”
“没有，我头都要炸了，那丫头干嘛要接触那么多人？明明乖顺的要死，半天不说一个字。”
“那是以前啊，每个人都有过去。”浦原不紧不慢，他任务完成，看什么都赏心悦目，当然别人被折磨他看得更开心。
“咦……”夜一愣一下，说，“嗯，是啊。”
说完这句她走下回廊，站在院子里背对浦原和蜂梢绫，微微叹气。
“不要紧。”浦原搭上夜一的肩，轻笑。
夜一歪头，看着他嬉皮的表情，无奈地笑了一下，也对，就这么着吧。
“哇！”超出预期恢复速度惊人的青木站在庭院对面的走廊上，眼睛一眨不眨瞪着两人，满脸让人发毛的表情，说，“你们在干什么？”
这什么语气？
夜一撇开诡秘的感觉，说，“你这么快就好了？没问题吗？”
“没有。”
青木走下台阶，刚伸了个懒腰，闭上眼睛仰起脸要享受一把阳光，居然就毫无预兆地往后倒。夜一吓了一跳要冲过去接住，还好青木随身带着的义魂把握时机把她捞起来。
“这，这……”一夜回头看浦原。后者耸肩，“我不知道，大概是体力不够。”见夜一实在担忧，又说，“好吧我们去做检查。”
等检查结果出来，浦原捏着单子看了看，弹一下交给夜一，“你看，没问题，昨天她也这么样醒过一次，应该是恢复期的小症状，没事。”
夜一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只能看得出，青木现下状况的确处在正常范围，于是点点头，稍微放心。
走出浦原黑黢黢的房间，夜一放松地吐出一口，可是听着更像叹气多一点。她忍不住苦笑，那家伙怎么说来着？四枫院的公主，光芒四射，很有活力又很嚣张。
那是哪一个？抱歉不认识。
身后浦原拍上她的肩，歪头笑道，“我们去喝酒吧。”
“为什么你总是觉得没什么？”夜一捏着酒盏看了半天不喝，最后问出声。
“啊？”浦原一时没反应过来，之后笑问，“要不然怎么样？”
夜一瞪着他，对方浅浅地笑，肤色发色瞳色都浅浅的，一张看了多少年的脸忽然叫她有些烦躁，她放下酒盏，小声嘀咕，“有时候真想放掉她算了。”
“嗯？”浦原挑眉，正要说话，一抬头就变了个表情，站起来笑眯眯，“呀，是京乐队长。”
京乐也看见浦原，跟背对他坐着的夜一，于是走过来，拍拍夜一的肩，“你们也在啊，要不要一起？”
“咦？”
“我们几个聚会嘛。”京乐朝里面的单间偏一下头，“怎么样？”
“好啊，是不是？夜一。”浦原对自家队长笑道。
夜一看着他一秒，也笑，“好。”
走进单间里，率先站起来一个白痴，五番队长两手端着酒盏，胳肢窝里夹着酒瓶，自来熟贴上来，“啊拉是夜一跟喜助哎，来喝酒哇……”然后嘭一声，被人从后扇在脑壳上，噗通倒地。
猿柿一脚踩在平子背上，鄙视道，“白痴秃子。”
平子哇哇惨叫，待身上的猿柿被爱川捉走，才扶着腰呲牙咧嘴爬起来，对那小女孩吐舌头，之后居然接着往夜一和浦原手里塞酒盏，并迅速给两人倒上酒，一边偏开脑袋躲过猿柿的一脚抽踢。
然后踹在浦原的脸上。
“……啊。”浦原傻笑，脸上映着红脚印，直挺挺倒地。
平子立刻抓住机会嘲笑猿柿，被呆愣过后暴跳的小女孩追着在房间里跑圈，爱川气急，加入战圈，京乐扶着下巴微笑，夜一踢了浦原一脚再无反应，凤桥楼一脸愁容不知道该看哪边，六车看看一旁站着的闲闲三人组，额角抽筋把浦原扶起来。
这时矢胴丸进门，端详着屋内众人，哦了一声，开场白是，“原来你们已经进展到这一步了啊……”
六车身上发寒，抬头看她一眼，立刻醒悟，甩掉半躺在怀里的浦原，跳起来大叫，“你这个女人！脑子里在想什么啊啊啊！”
“拳西好色急……”久南撅着嘴，自矢胴丸身后探出头，“我饿了。”两句话之间完全没有关联。
京乐笑眯眯，“两位小姐来啦，要不要喝点酒？”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苏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