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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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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下个星期又是七夕情人节了。
谨以此献给天下有情人,也献给那些“发的不是文,是寂寞”的孩子们。
希望七夕之前能够完结。
本来题目想写个《七夕巨献:她和他的故事》
想想,还是低调,低调。
------题记 Olny
我慢慢走近他。
他迎着光,背对着我,我只能从他的侧脸判断出他正在抽烟。
她说,这是我原本打算一生厮守的男人。
我仔细打量这个男人的背影,高大挺拔,隐隐散发成熟男人的味道,的确是能让不安的她找到些安全感的。
她和她的故事,有些老套,书香门第的大小姐,与穷小子的相恋。
虽是在21世纪,但她那冥顽不灵的父亲,还是堂而皇之地抬出“门不当户不对”的理由,明确表示了反对。甚至气急败坏处吼出:若是你跟了那穷小子,我和你就断绝父女关系。
她说,这就是我父亲,他崇高的形象不容毁坏,他至上的尊严总是高于我与母亲的。许是我母亲顺他依他惯了,他近些年变本加厉了许多,已经容许不了任何人的忤逆或者反驳。当然,这是我的幸福,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压制的。
于是,她与他仍是在高山处,在流水间,在幸福的无所不在处流连忘返。
直至有一日,他似是突然醒悟,又或者早已无法忍受这样藏着掖着的感情。
他说:我们还是回到原处吧,我已经感受不到幸福。
他怀里的她痛哭失声,或许是她的悲恸感染了他,或许是他心中对这段感情对她还有些不舍。
泪是花了脸的,也模糊了视线。
但还是感觉了,那瞬间,他的泪滚进了她的脖子里,热烫热烫的,又瞬间冰冷。
她那原以为止不住的泪,一下子被拧紧了阀门。
默然离开因用力过猛有些发硬的拥抱,手上残存的一丁点温热,随了那突起的风,四下飞散。
好像,就此,不留痕迹……
却在下山时,让一只小蜜蜂钻了空,在手臂内侧留下永远不退的伤痕,间接铭记了那些眼泪,那些经年不提也许会被淡忘的故事。
后来的后来,他们又相遇又分开。
刺激而禁忌的成人游戏,疯狂中,两人似乎都失却了言语。
然后天亮,然后各奔东西,纯粹而直接。
她却知道,自己深受他的牵绊。
她的漫不经心,她的干脆自然,也不过是掩饰他对她的影响。
她挣扎了许久,才决定完全脱离他的生活。
她说,他已经该定下来了,他的双亲一直期盼着他早日成家,我何德何能让他游心外?如此这般,也就万万不能再去搅和他的日子的。坚韧如他,必然是前程似锦的。而幸福,既然彼此都给不了,那就让别人来给予我们吧。
如她所愿,现在眼前这个转过身来的男人,西装皮革,很是意气风发。
他问:她还好吗?随手掐了烟。
我想起她说过的:他对我极好,知我不喜烟味,每每在我身边,都体贴地不抽烟。但他不知道,其实我只是不喜欢他抽烟的姿态,背对着我,寂寥又遥远的样子。
我不禁猜想,在社会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后的他,是在所有女士面前都如绅士般收起自己的烟,还是唯独对她,于是连同我这个与她有些牵扯的人,也受到了这等贵宾级的待遇?
我笑,答道:她很好,现在没有人打扰她,她很清静。
也不知是我的言语,还是那柔和月光,缓和了男人的棱棱角角,他看着我,又好像并不是看着我,而是看我身后无尽的苍穹,说,那就好。
这样的他,怎么会是对她失却了爱情呢?恐怕是她当局者迷,错看了他的一片真心。
也许,他也如她,把“成人游戏”当成了彼此唯一的维系,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保持着适度的、不足以伤害她的距离,却还是造成了双鱼座的她在极度不安与自我催眠中离开了他。
我问他:你知道她离开了你之后,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吗?
他示意我在公园的石凳上坐下,上面早就铺就了两条纸帕,洁白无暇。
这样细致的男子啊。
待到双双并肩而坐,他开口:她看似是个很好强的女人,其实她从不喜欢坚持什么,我们谈恋爱的时候,偶尔吵架,她说分手,不到3分钟就后悔,躲在我怀里眼泪掉得很凶。可是那一次不一样,她说要离开的时候很坚决,也没有任何征兆,她决绝的表情让我错觉她不是她。但她的确就那样走了,再也没有回头。也许是其他什么人给了她我不能给的幸福吧。
讲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似乎才从回忆泥沼中脱身出来,眼神里有种湿漉漉的狼狈。
我不知深浅,又问了一句:那你之后又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他的星眸更为暗淡,尔后他又笑了笑,尽量用了云淡风轻的语气回答道:说实话,我嫉妒那个男人,嫉妒他拥有她的调皮、,她的笑声、她的眼泪、她的拥抱,包括她的爱情。每个午夜时分,我想他是不是和她夜夜相拥入眠,日日一起柴米油盐。有时候,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但是她已经推开了我,将我弃之门外,就不会允许我再去干涉她的生活。如果她跟他能够和和美美的,我又何苦去毁了她那唾手可得的幸福。
晚风吹皱了一池春水,我在皎皎月光下,看到了他身侧握紧的拳头。
我心弦动了动,那是种近乎与他感同身受的微妙感觉,既凄凉又悲怆。
是他太善于将自己的情绪感染于他人,还是我过于投入她和他的故事?我锁眉。
夜凉如水,我的手心也是冰凉冰凉的,也许是沉默了太久,抬起头正好撞上他不咸不淡的目光,顿时有些不堪。
你没有其他什么想对我说的吗?他问,用着生怕惊扰了我的轻声细语。
我吃不准该说有还是没有。毕竟这是她和他的故事,他讲与我听的,必然是想我说与她的听的;但她讲与我知的,却未必是希望我说与他听的。如若仅仅说声“没有”,我自然是轻松许多的,但又总觉得不说,便有些亏欠他似的。挣扎许久,最终还是投降于他温柔的目光,娓娓道来……
离开你之后,她也离开了家,开始在这个城市四处流浪。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说得半点不差。初出茅庐,毫无经验如她,到处碰壁。找不到工作的日子,她在大卖场做果汁推销,晒得脖根处的皮肤大块大块地脱皮。当然,有钱赚,还是好的,总好过那些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朋友调侃她,何不找个富二代,赖一赖,总好过你自个儿起早贪黑。她说,那谁给我最终的自由?我始终不明白她那句“最终的自由”是指什么。不受牵绊、随心所欲,又或者是……我未往下深言。
他一脸震惊,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消化不了的。我索性闭上双眼,靠在椅背上,稍事休息。
这样的谈话,让我耗费了许多心神,竟有点筋疲力尽的感觉。
后来的她也找到了一份体面的工作,受到一些人的尊重,得到了一些人的赏识。这些他也是知晓的,无需我多言。只是远处的他也只能听说她很好,正如她听到他的那般。彼此的距离把生活这是小丑的妆容收拾得太端正太美好。或许他以为她在家人的庇佑下,本该这么安稳的。但,哪来什么“本该”,不管何时何地,依着她的性子,就没有“本该”的事情。
我想他也曾经走过那么段孤苦无依的日子,毕竟生活,对所有人一视同仁。
至于给你关一扇门,给你开一扇窗的,只有上帝。
而恰好,她和他都不信仰上帝。
昏黄的路灯,朦胧在眼皮外,令人昏昏欲睡。
也就在我欲睡不睡之间,他说,我送你回去。
车厢唯有Ono Lisa 的Historia De Un Amor 静静叙述一个关于爱的故事。
而车窗外,霓虹旖旎。五光十色的的灯光偶尔也打在车身上,打在他的脸上,流转出一种奇特的属于玫瑰的芬芳,让人沉醉不已。
是不是觉得我很帅?他突然笑问。
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他的笑是一种病毒,被传染者轻松愉快。
你不知道,她有多喜欢我混在灯光里迷离不清的样子。他感叹。
我难得露出了狡黠的表情:是不是想起了与她在酒吧的日子?
是有点。他大大呼出一口气说,去喝点小酒吧。
嗯,今夜的我也需要一点酒精来助眠。
这是她和他曾经一起兼职的地方,叫做流年。
名字有些矫情,也有些俗气。
但谁在乎呢?红男绿女们,只记得穿梭在嘈杂的音乐中互相取悦,或者自娱自乐。
我和他坐在吧台上。他盯着杯沿,我四下张望。
你在找什么?他问,用吧台上的纸笔。
好像是在找一个眼睛的着落点,又好像是在……我不确定。我回答。
正前方那个waiter的胸膛,或者那半开放包厢里女人的美腿,都可以是你的选择。
我大笑,几乎忽略他在望向对面包厢时,眼中闪过的灰暗。
细细端详那女人,除了点点碎碎流露出的妖娆,的确是有几分诡异的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