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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   “砰”精致的茶杯和雕饰华美的墙壁猛烈碰撞后粉碎成残片落在柔软的地毯上,皇帝又举起茶壶打算一起扔出去,却被滚烫的壶身烫的立刻缩回手。

      年轻的内侍长立刻上前用丝帕包住皇帝的手:“陛下何必动这么大的怒火,依我看现在应该高兴才对。”

      “高兴?”皇帝的眉毛高高的挑起,虎目圆瞪看上去真有几分可怖。

      内侍长却用舒缓的语气不紧不慢的说:“当然,我知道安德烈勋爵在您的手下做事,可他毕竟才刚刚投靠过来,什么有用的事都没能办成,父兄又都是那边的人,谁知道他是不是真心依附于您。”

      说了几句见皇帝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继续发怒,内侍长继续说:“这可是个好机会,在他不辨忠奸的时候死了,还是惨死,那到底是谁杀的他呢?要知道他之前可是大张旗鼓的投靠您,得罪了不少贵族呢,斯德尔家的人就曾放话要给他一个教训。”

      皇帝一把攥住内侍长的下巴,把他的脸抬起,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眼睛:“你是说让我把黑锅扣在斯德尔家身上?”

      “这怎么能是扣黑锅呢?不过是说出事实罢了,张家大少爷是中立的,安德烈勋爵是公开宣布站在您这边的,怎么会这么巧呢?我也只是提出疑问罢了。”内侍长乖顺的任由皇帝打量,眼睛落在皇帝下巴上的胡茬上。

      皇帝松开桎梏内侍长的手:“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依附于您或者中立的人都被残忍杀害了,作为帝国王者怎么能够不为臣民报仇呢?这也是给还在犹豫的人看看,陛下是多么的仁爱,愿意为了自己的臣民站出来和内阁为敌,为他们讨回公道。”

      皇帝听了内侍长的话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拉力德你可真是个开心果啊,你说的不错,这还真是个好机会,去把禁卫军统领和林中校叫来。”

      “是。”内侍长低垂着头慢慢退出了房间,将自己的身影掩埋在走廊长长的黑暗中。

      一直像朵壁花般坐在角落的皇后轻柔的梳理着爱犬的毛发:“陛下如今很信任这人啊。”

      皇帝冷哼一声:“信任?他现在很好用。”

      皇后的声音不辨喜怒:“他看上去很想挑动你和贵族的斗争。”

      “他现在很好用。”皇帝又再次重复了一遍,皇后明白了他的意思。

      无论有没有拉力德的存在,皇帝和内阁贵族们都是敌对的,内阁在两百年前就将帝王的权利架空,期间不是没有皇帝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利,却都是以失败告终,后来的皇帝也就认了命,老老实实的当一枚帝国的吉祥物和象征。

      现任的皇帝不愿意像父辈一样做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肥猪,自他继位以来多次和内阁抗争,短短几年内就和内阁发生了多次冲突。

      可因为皇帝没有实权,也就没有可以任用的人,每一次和内阁的冲突都以他失败而告终。就在皇帝都要放弃的时候,拉力德的出现让他看见了希望。

      和内阁这么多年的斗争,第一次胜利就是在拉力德的辅助下成功的,这人皇帝尝到了甜头,他不是不知道拉力德很多话都有煽动性。可在皇帝看来拉力德依附于自己自然是要体察自己的内心,说出的话都很合自己的心意,他的种种举动都是是想在自己身边站稳脚跟。

      皇后想了想,一个内侍哪怕有什么小心思也很快就可以被掐灭,而且目前为止拉力德的所作所为都是对皇室有利的,也就放下心中的疑虑,继续给爱犬梳理毛发。

      斯德尔家的客厅此刻寂静的犹如停尸房一样,端茶送水的侍女们都垫着脚尖走路,连裙摆都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就怕被愤怒的主人拖出去打死。

      斯德尔家主嗓音干哑的说:“你们都看过了吧?不说点什么吗?”

      然而在他说完后依然没人说话,客厅里安静的仿佛无人存在,就连十岁的小儿子都乖乖巧巧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沉静的空气似乎惹怒了斯德尔家主,他把手边的照片朝着兄弟儿子们用力一扬:“都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就是我们的斯德尔家的继承人!像条屠宰场的猪一样被人给宰了!你们就没有半句话要说?”

      照片像雪花片一样的纷飞落在地毯上,小儿子左右看了看,小心点伸长脖子看落在脚边的照片,只一眼就让他吓的脸色发白。

      照片里的地方是一间普通的办公室,不普通的是办公桌上摆着一颗头颅,面容整洁而安详,正是他的二哥安德烈。桌脚下摆放着一块块身体的残肢,四肢被人砍断,手掌小臂大臂从关节处砍断,腿也是一样,砍成的残肢由体积大小依次整齐摆放,鲜血从残肢流出把地面染成了红色。

      小儿子之前只是听说二哥被人残忍杀害,可还真不知道是这样的死法,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僵硬的从椅子上倒下。

      斯德尔家主面容平静的看着这个往日最疼爱的小儿子,眼里划过一丝厌烦:“把他抬下去,这个时候我不想再听见自己又有儿子死了。”

      侍女们低眉敛目的迅速把小少爷抬回房间,客厅又恢复了安静。

      斯德尔家主的四弟受不了这样的氛围,干咳了一声,在所有人都朝他看过来时又面皮涨红舌头打结:“那,那个,我....”

      “四叔先喝口水吧,”斯德尔家主的长子温和的说,“父亲,现在动怒也无济于事,我已经控制了二弟的司机和疗养院的所有人,刚刚收到他们的问话视频,您看是否要现在播放?”

      斯德尔家主冷着脸看向自己的长子,看见的是对方无懈可击的仪态,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从昨天傍晚他听见安德烈的死讯开始,他就没有合过眼,自己的继承人被人虐杀,可无论是家族的侍卫队还是调取首都监控都没能发现嫌疑人。

      这件事就像是一记狠狠地耳光煽在所有斯德尔家族的人脸上,哪怕今天早晨皇帝下诏为安德烈追封了一个荣誉勋爵,让他以男爵礼下葬,也依然无法为斯德尔家族增添多少光彩。

      现如今只有抓住凶手才能挽回斯德尔家的颜面,长子在第一时间就控制住密切接触过安德烈的人,这样反应速度不可谓不快。可看了视频后却还是没有任何进展,这就让斯德尔家主的怒火再一次的高涨起来。

      “用刑!必须让他们吐出实话!”

      司机说安德烈是接到了疗养院的通讯得到情妇怀孕的消息才去的疗养院,而医生和情妇却一口咬定没有这回事,情妇本人甚至根本就没有怀孕,而疗养院的通讯仪和监控也显示那个时间段没人给安德烈发过消息。

      可安德烈的通讯仪在斯德尔家主手里,里面明明白白的显示有疗养院的通讯信息,用过仪器检测过了,疗养院的通讯仪和监控没被人动过手脚。那么现在很明显了,是有人精心策划的这场谋杀,而非警局的尸检员看过现场和安德烈尸体后所说是激情杀人。

      有能力做到这一步的只会是位高权重的贵族,斯德尔家主的猜测在侍从送上安德烈口中的镶嵌着丽达石的袖扣后愈发肯定了。

      这样袖扣只会是出自贵族,丽达石是多年前发现宝石矿时皇帝以丽达皇后的名字命名的,产出极少,在皇权被压制的如今也牢牢的把控在皇室手中,一向是贵族们趋之若鹜的奢侈品。

      这枚袖口卡在安德烈的下颚,凶手没能发现,这才让警局的人找到一丝线索。发现后立马就送到斯德尔家来,涉及贵族间的斗争警局可是半点都不敢沾手。

      袖口上的丽达石很小,做工却十分精致,可这种精致却很普通,像是由机器统一打磨的一样,而非匠人手工打磨的。丽达石固然珍贵稀少,可这么些年里也流出不少于两三百颗,有些因为挖裁时的不注意太过细小干脆就被皇室以原石卖出。这枚袖口看上去就是用小原石打磨出来的。

      斯德尔家主摩挲这袖口上的丽达石:“去查,这工艺是哪一家的?”

      “是。”长子恭敬的接过父亲手里的袖口,郑重的用丝帕包住放在胸口处。

      这时所有的贵族都接到了皇帝召见禁卫军统领和林玉祁的消息,纷纷猜测皇帝这是要干什么,一时间都没有心思注意斯德尔家的人在到处打听各家的工匠手艺。

      这一天所有贵族都没能休息好,最近死了两个贵族继承人不说,皇帝也动作频频。各家的家主们召见手下在书房不断议事,街道上传递消息的人也忙个不停。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噩耗传来,张家的四儿子也遭遇不测,幸运的是发现及时他还没有断气,但不幸的是他的双腿被人锯断,耳朵被人割下,现在正躺在高级病房抢救,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断气。

      张家主的怒火快要把首都的中心花园给燃烧了,短短四天他就死了一个寄予厚望的长子,四子也躺在病床上气若游丝。可偏偏他却找不到任何嫌疑人的线索,翻遍了首都的监控都没能找到任何异常。

      张霖昂躺在床上吃吃的笑:“你居然失手了?看来天明的团长也不过如此嘛,就这样还好意思和我谈合作?”

      子英坐在窗台上,两条腿不安分的翘来翘去:“放心,他一定会死的。”

      “他当然会死,”张霖昂翻了个白眼,“受了那么重的伤能活下来才怪了,但你能保证他在断气前不会把你说出去?要知道现在可不仅仅是我家老头在关注他,所有的贵族都动了大力气要吊住他的命,在他清醒的说出凶手是谁之前谁都不会让他去死。”

      子英跳下窗台朝张霖昂的床边走去,惹得对方往床褥里使劲缩了缩,子英笑了:“他什么都说不出来的,那群人注定是竹篮打水。”

      “你的自信在我那好四哥没能当场毙命时居然还没被打消?”张霖昂奇怪。

      “他要是死了,谁来牵制他人的视线呢?你又怎么能动作呢?”子英笑的一脸温柔,让张霖昂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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