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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舒服的椅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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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好马不吃回头草”这话站的住脚的话。
那么陆逊就不不是一匹好马。
是啊!
既然走了又何苦再回来呢?
毕竟回头草也不是那么好吃的。
还记得再次回到这个城市时的感受吗?
那种感觉就像上学时面对考卷时的那种心情,很想把每道题都做对,打个大满分,可真正做起来了才知道,原来不会的题那么多,题面看着简单,却陷阱重重,终于满分没有了,及格倒成了问题,于是,想象里一脑子的“对号”,渐渐就毫不留情地延伸成了“差”……
与此同时,却还要看着那些接受过额外辅导的,与出题者有着非常关系的同学,这些人或者已被提前告知了答案,成竹在胸,或者连答案也懒得记,正旁若无人地打着小抄……
综上所述,陆逊显然是比不了阿三的。
阿三可以一边住着近二百平米的房子,一边恬不知耻地做着“别墅,就是别人的房子”之类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感慨,他倒是属于这座城市的,他生在这。想当初,一位伟大的老人在中国某地神奇得画了个圈儿,阿三那斗大的字不识几个父亲便一下子从中看出了门道,也学模作样地在自家周围画了个小圈儿,接着就在上面盖起了数栋高楼大厦,然后舒舒服服地当起了包租公。
子随父志,阿三从小便知道舒服的含义,老早就摸透了其中的奥妙,他可以一边把父母的房子当成自己的来住,自然也可以一边把父母的钱当成自己的来花,且心深念固地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伸手即来,这才是幸福生活的根本标志嘛!”
单从这点上看,陆逊显然就没有“小抄”可打。
说白了呢,陆逊只是这个城市千千万万外来者中的一个,今天有属于自己的位置,并不代表明天还能呆在同样的位置,所以拜了工作不稳定所赐,居无定所也成了他生活的一个标志,直至进了现在这家游戏公司,租了阿三家房子情况才稍有所改善。
但,要命的事却来了,有一天,陆逊突然地发现,自己竟莫名其妙地成了一个“拖家带口”的人。
这个“家”是夏颜,这个“口”则是夏颜的儿子。
说起夏颜,就还得说起阿三,还要说起阿三的前前前前……前女友,简称阿三的“前”的n次方女友,夏颜正是她介绍的。
陆逊还记得那天阿三是这么把他介绍给他的“前”的n次方女友的:“这是我男朋友,以前我们同居来着。”
陆逊就捶了阿三一下:“去你的!”又说,“大学时我俩一个宿舍。”
阿三嚷起来:“这不是同居是什么,我说的有错吗?”
然后阿三的“前”的n次方女友又介绍起了她的朋友:“我朋友夏颜。”
那天除了些许的拘谨外,让陆逊和这个叫夏颜的女孩有了日后关系的话差不多是这几句。
夏颜:“不知道你住的地方有没有房子租?”
陆逊:“房子?是你租吗?”
夏颜:“恩。”
陆逊:“有啊。你想租什么样的。”
夏颜:“最好是合租的,房租便宜点。”
陆逊:“行。我回去给你打听一下。”
“只是……”夏颜吞吐了一下,“我带着一个孩子,可能不太方便。”
孩子?这两个字倒着实让陆逊吃了一惊,那感觉就像你在和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孩聊天,聊得正不亦乐乎,突然跑过来一个小孩子叫那个女孩妈妈,所给人的震撼一样。因为夏颜的外貌实在让人难以和妈妈的形象联想在一起。她年轻,漂亮,同时也清纯!她更像一个还在上学的女大学生,一个还涉世未深的大女孩,怎么也不像有过很多复杂的经历。
可是她说她带着个孩子,难道真的是她自己的吗?
得到肯定以后,陆逊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这样一幅奇怪的画面:漂亮的女大学生爱上了有钱的中年男人,然后因为有了孩子而不肯做掉便遭到了无情地抛弃,过起了流离失所的生活……这个想法倒还真是经典,经典得让陆逊在心里都禁不住一真苦笑,好象一看到被抛弃的漂亮女孩,陆逊的心里马上就会浮现出一个有钱的中年男人,好象1+1=2这么理所当然。
还真是宝贵的生活经验!
现在看来,陆逊当时就是这么认定的,要么也不会如此地动恻隐之心,另有原因的是,陆逊恰恰还经历过这种刻骨铭心撕心裂肺却不甚光彩的爱情,而且还失去过一个孩子,所谓同病相怜,竟对同类的爱情伤者犹为地报以同情,所以说出这些话来倒显得顺理成章了:“我住的是两室一厅,因为是阿三家房子,所以很便宜,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要说夏颜还是考虑了一会儿的。
然后当天晚上他们就“同居”了。
他们的同居就跟陆逊和阿三当初同居时一样,虽不是上下铺,但为左右屋。
但又不一样,夏颜有孩子,可没有工作,因为要照顾孩子好象也一时没法找工作,房租刚开始时倒是给的,陆逊执意不要,后来他发现夏颜已窘迫到连买奶粉都顾虑的地步,索性又肩负起了她们母子的衣食行,夏颜当然也无功不受禄,她回报的是陆逊回到家时的一盏亮灯,一间整洁的屋子,还有一口热呼呼的饭……像一个家。
整件事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应该说,这个“家”让陆逊得到了些许寄慰,也让夏颜有了一个疗伤的角落。
没有一丝暧昧,却有一点温情。
此刻。
在这个暧昧的夜晚,在这张舒服的椅子上,陆逊慢慢的咋着酒,静静的回忆着这一切,好象这一切都是前世安排好的一样,就象踩着命运的脚印前行,该遇到的人总是会遇到。
又是这间酒吧。
这间有点喧闹的酒吧。
它有个奇怪的名字,叫“舒服的椅子”可是为什么叫“舒服的椅子”呢?
它本不该有这样一个不伦不类的名字,或者非要叫这个名字,它也应该是清净的,因为它给人这样的遐想,可它偏偏是喧闹的。
看来,这还真是一个容易叫人产生错觉的地方!
要么,陆逊怎么会又一次鬼使神差的徘徊与此?
昨天的余温还没有完全褪尽,今天又续上让它再次燃烧起来。
像所有酒吧的邂逅,也许会是一次艳遇,仅仅一夜的温情;也许只是一场无关痛痒的问答,再见面已形同路人;再或者,竟成了一种思念?
可能吗?
就像现在的陆逊,又续了一杯酒,他的眼睛正望着大门,好象又看到了那个“有味道的女孩”正一点一点地消失与大门处,时间像被按了快退键般,把昨天的情境依次倒叙,最后定格在他们的最后一次对话上。
陆逊:“能把你的电话告诉我吗?”
“有味道的女孩”“不行……不过,我已经记住你了。”
整个一个晚上,陆逊又沉湎于这段回忆里,最后他孤单的身影消失于茫茫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