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沫镜湖》is宋

45、第 45 章

　　“大人的世界难道都是这么复杂的吗？”陈欣眉头紧皱，有些想骂却又不知骂谁，骂些什么。
　　这个世界一直都是这么复杂，只是你以前被保护的太好了而已，郝以沫非常清楚，不过却不想对她讲明，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希望她这一生都不要明白这么道理。现在她同样不想让她明白，开口说道：“不是大人的世界有多复杂，而且他们不想给别人带去麻烦。”
　　“麻烦？我认个干妈会给别人带去麻烦？还真是可笑至极。”陈欣嘿嘿的自语。
　　“若单单你与小菲妈妈认个亲，自然毫无问题，甚至还会被人拍手恭贺，但你爸爸的身份，小菲爸妈的身份都有些特殊，如果他们借助你这根线走动起来可能会被某些别有用心之人借题发挥，所以你爸爸才会对你说那样的话。”郝以沫安慰般说道。
　　“你是说我爸爸是同意我认这门亲的，只是因某些原因，他们不好参与进来，对吗？”陈欣似乎被郝以沫说通了，虽是询问更像是自答。
　　“肯定的啦，不然你妈妈怎么就一点犹豫都没有呢，假如，我是说假如，你要再认亲的是一个什么特殊背景都没有的人，我想你爸爸妈妈肯定会第一时间双双举手赞成的。”郝以沫进一步举例，打消她心中最后一点怀疑。
　　“好像是这样的，不过，认一个干妈就够了吧，哪有人认那么多干妈的。”陈欣在郝以沫的劝说下总算解开了心结，只是郝以沫说的话怪难听的，听的她频频蹙眉。
　　“也不一定哦，你还可以认我当干妈呀，反正我不介意多一个比我大两个月的乖女儿。”郝以沫调笑着说道。
　　“好呀，你竟然敢占我便宜，你别跑，看我怎么收拾你。”陈欣羞恼着跳起来，追逐着早已跑远的郝以沫。
　　田野里两个靓丽的身影在追逐打闹，豌豆苗稀稀疏疏散落在小路两旁，土地好像吸饱了井水不时往外吐着泡泡，生活如果每一天都这么美好，那该有多美妙。
　　陈欣家里的事解决了，剩下的就只剩蒋菲家的了。蒋菲一早就给她爸爸通过气了，只是其中的过程有些坎坷，自从上次蒋菲妈妈让蒋菲爸爸多注意一点她的情况，蒋菲爸爸倒是没有当作耳旁风，跟踪也好，偷摸打听也罢，总归是让他知道了蒋菲的日常住处，当然，他也没想到蒋菲居然会住在郝以沫家里，一个曾让他进退两难的地方，那时这里的主人还不是郝以沫，而是一个叫宋君萍的女人。
　　“以沫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是蒋菲爸爸进她办公室后说出的第一句话。
　　“老头，你不应该先问问我活的好不好吗？”蒋菲没好气的说。
　　“你整天活蹦乱跳的能有啥事，快说以沫什么时候回来的？”蒋菲爸爸又重复了一句。
　　“有一段时间了，惊蛰前后吧。蒋菲听郝以沫说过，只是记不太清了。”
　　“你和以沫住一起，怎么没听你提起过？”蒋菲爸爸声音有些低沉，似乎带着些许情绪。
　　“我们小女孩家家的，你一个老头掺和什么。”蒋菲白了她一眼，说道。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对了，就以沫自己回来了吗？她家人有没有陪同的？”被蒋菲不轻不重的顶撞了一句，蒋菲爸爸一怔，讪讪的问道。
　　就知道你没打正经注意，蒋菲故意吊着他说：“这倒是没问，我碰到以沫时她已经回来一段时间了，那时她和陈欣住在一起，我不是刚回来嘛，懒的租房住，就跟她们住一起了。”
　　“陈欣？陈辉庭的女儿？”蒋菲爸爸低语了一句。
　　“咦，爸爸，你认识陈辉庭？”蒋菲倒感兴趣起来，毕竟陈欣要认她妈妈当干妈的，若是能让老头帮一把，肯定事半功倍。
　　“见过几面，不过没打过交道。对了，那个以沫有没有跟你提，提过她……，”这话确实有些不好说出口，毕竟问自己闺女闺蜜妈妈的事，这让他又怎么说得出口。
　　“你想问以沫妈妈的事？”蒋菲看出面前的老头已经处于暴躁的边缘，未免伤及自身，直接开口说道。
　　饶是混迹人生这么多年，但这样被自己女儿当面说出来，蒋菲爸爸还是羞红了脸，暗骂自己，蒋光政你还真是一把年纪都活到了狗身上，现在连你自己的闺女都在嘲笑你。蒋菲爸爸好想给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清醒，只是还没等他动手，蒋菲幽幽的声音再次传来，
　　“君萍阿姨去世了。”
　　“什么？”蒋菲爸爸瞬间一颤，随后就瘫坐在椅子上，半天没缓过神来。
　　看着自己的爸爸因为别的女人死去而如此失魂落魄，蒋菲此时心底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那怕那个女人是与自己关系莫测的郝以沫的妈妈。
　　蒋菲叹息一声，说道：“爸爸，你还好吧。”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蒋菲爸爸轻轻开口。
　　这事你让我怎么开口问呢，蒋菲有些气他老糊涂了，说道：“以沫没同我说起过，不过从陈欣那打听到应该是三年前的事了。”
　　“都已经三年了吗？她都已经走了三年了，我却到现在才知道。”蒋菲爸爸低声自语，也没心思继续同蒋菲聊天了，起身有些落寞的向外走去。
　　“爸爸，你爱过我妈妈吗？”蒋菲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带着惆怅，带着不解。
　　“你还小，还不懂什么是爱，我对你妈妈无愧于心。”蒋菲爸爸身形一顿，没有转身，似是解释了一句。
　　“无愧于心？你说这话自己都不觉得可笑吗？一个想着别的女人的丈夫说对自己的妻子无愧于心？”蒋菲嘲讽的笑了笑，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可能是为自己妈妈抱不平吧，蒋菲这样安慰自己。
　　“你就是这样和你爸爸说话的？”蒋菲爸爸终于不能再用推脱之词来躲避这一切，转身说道。
　　“你是我爸爸不假，可你来你女儿这儿打听别的女人的情况也不假。”蒋菲毫不退缩，针锋相对般说道。
　　两人都紧盯着对方的眼睛毫不退让，办公室内的气氛越发剑拔弩张，说实话，蒋菲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和她爸爸发生如此激烈的言语冲突 ，说不紧张那肯定是骗人的，但如果她不说，那么这件事就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里，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最终蒋菲爸爸退却了，不过他并不是因为蒋菲说的那几句戳心话退却的，而且作为一个父亲的身份在女儿面前退却的，不管蒋菲说的有多难听，说的是否正确，这些都不应该成为他们父女之间的隔阂。
　　哎，蒋菲爸爸叹息一声，缓缓说道：“你是不是偷看过我的相册了。”
　　“又不是什么隐秘的东西，还怕人偷看？我十年前就看过了。”蒋菲撇撇嘴，带着些许不屑。
　　“十年前？你还知道什么？”蒋菲爸爸真的震惊了，心里不停打鼓，试探着问道。
　　“你觉得我还知道什么，你以为就我发现了你的秘密吗？”
　　“你的意思是你妈妈也早就知道了？”蒋菲爸爸再遭重击，现在他感觉自己好像赤身裸体走在大街之上。
　　“哼，自作自受，藏也不知道找个好地方，我妈经常大扫除，家里有什么东西能瞒过她的眼睛？”蒋菲仰着脑袋说道。
　　这算什么？我多年辛苦隐藏的东西对你们来说就不算什么，你们是不是就等着看我笑话？蒋菲爸爸脸青一阵白一阵，这下实在是没脸了。
　　“不要转移话题，对我妈妈你到底有没有付出过真心，到底爱没爱过她。”蒋菲回过神来，刚才差点被他带偏了去。
　　“什么是爱？怎样又才算付出真心？你真的懂吗？如果我不爱你妈妈，她又怎么会同意嫁给我。如果没有付出真心，我们又怎么会生了你。爱也好，真心也罢，一切都像我刚才说的，你还小，等你真正长大了，爱上一个人了，你才会理解。”蒋菲爸爸严肃的说道。
　　“少忽悠我，爱才没你说的那么复杂，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我也谈过恋爱，怎么不像你说的那样，那样……”。蒋菲终究还是没把，滥情，两个字说出口，不过却不信她爸爸的话。
　　“哦，没想到我的乖女儿也谈恋爱，那你告诉爸爸你谈过几次恋爱？”蒋菲爸爸好奇的问道。
　　“当然就一次了，不对，好像不止一次，应该算两次？”蒋菲脱口而出，不过又有些迟疑，当初郝以沫走后和南湖短暂恋过一段时间，不过两人当时状态都不对，所以很快就草草结束了，现在她和郝以沫在一起，应该也算是一次吧，蒋菲不确定的想到。
　　“两次？那你爱第一次的那个人多点，还是爱第二次的那个人多点？”蒋菲爸爸问道。
　　“这，这，爱哪个人更多一点？南湖多一点？还是郝以沫多一点？应该是郝以沫吧，可是南湖那里好像爱的也很多。”蒋菲踌躇不定，她还真不确定爱他俩谁更多一点。
　　“现在明白了吧，你分不清自己到底爱谁多一点，不过你清楚的是你确实爱着他们，这社会只允许你跟一个你爱的人一起生活，但谁规定了这辈子只能爱一个？”蒋菲爸爸侃侃说道。
　　蒋菲感觉她爸爸说的好像是歪理，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