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八十八章 千里衍钺 ...
-
我很少在街道上使用轻功，我很少不遵守宫规，只是今日，我翻墙跃瓦，片衣不沾的将轻功使到了极致。
心头思绪起伏，我暗自压定，冷香随着我的血液肆虐。
直到，全身再没有力气，直到，止不住的血让昏眩彻底迷离。不知是皇宫的哪里，早不懂自己在干什么的我，睡的沉重。
*****************************************************************
那是很沉很沉的一觉，周遭都是压着的黑暗，没有梦，但满身满心的不舒坦。就像被人在睡梦中捏着了脖子，怎么辗转都难眠。却偏偏睁不开眼睛，只能在雾中不停的挣扎波澜。
这一觉，据说睡了五天。醒来的时候，是索玉的眼泪和揽秋的怒气。连兮泽都守了两夜多，惊动了皇帝哥哥和太后，连着“睿慕斋”大发横财，前来探望献礼的大小官员亲贵们，络绎不绝堪比庙会。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我带去任府的银铃儿都是事后才回来的。
揽秋索玉只字不言，只急坏了前来就诊的几位太医，横竖看不出来是什么病。道是体寒失血过多，导致昏迷不醒。至于康复，有说一日就愈的，有说准备后事的。
正在一大堆人团团转的时候，本少爷神清气爽面无表情的醒了。
尽管一些事出乎了我的意料，但那件事我已算圆满的解决了。且这事本身就与我猜测出来的全然一致，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如此。
从一开始对任酼的询问，到最后乐弦的出现，看似是一个自然而然的事件。只是，那个时候，刚完成任务的乐弦应该是在皇宫内院训练禁卫军，而不是会在任府出现。乐弦与任酼，一个是皇帝的第一贴身侍卫、禁卫军统帅，一个是当今丞相爷。除了结党营私，这两人本是八竿子打不着面的，可偏偏在这个时间乐弦出现在丞相府邸，没有通传堂而皇之的直接入内。虽说乐弦的武技不是一般人难敌，但是从我说话起到中堂，这段时间和距离，再凭近日乐弦与我日益增进的情谊来说，他是不可能直接闯进丞相府只为刺我而来。如若没有听到我先前的话，更不可能口口声声说是我胁迫任酼。
这些的这些，都能证明，乐弦与任酼不只是一般的熟络。
更何况，最后任酼还是应了。虽说他对我失望了，他终究还是还了我这个人情。
弦。千里衍钺么？
我无声的笑。尽管那时他全身的肃杀，我也感觉到了他对任酼的尊敬，且那赤弦终是没能要了我的命。少爷我也算是能从“泽汔”中逃脱的第一人，我是不是该庆幸一下？
在数人的担忧中，我面色淡淡，更衣沐香准备去皇帝哥哥那谢恩。
衣带顺着指隙随着动作而起，一切还似曾昔。我的唇角微莞，早在那日见到弦的真容，那位在莲塘中邪魅妖冶满身赤焰的美人时，某些推断便在腹中逐渐形成，尽管我不愿去信。宁愿以为那和丹青差上不多的印记只是蛊燃魇术而已。可惜，竟是被我料准了，那赤色焰迹却是千里世家的独门心法幻焰决。
……
撩起下摆在皇帝哥哥一如平常的面色下，恭敬的行礼叩首。我不知道亦钦对弦来说，是什么。主子？亦或是兄弟？所以，我不敢妄下结论，这日后告知了真相，我的皇帝哥哥会不会再像如今一样对我。或者说，他什么都知道，只是喜欢看无措的人茫然的样子。
一切，从什么时候起，再也回不去了。我不是悲天悯人的人，只是，不愿轻易失去。
“快起，为兄都屏退了他人了，凌弟还这么多礼，可不像你的性子啊。别是一病无恙了，连性情都转了吧。”亦钦声色如泉，带着笑意春风般的飘过我的心间，一时间，原本的不安梗塞倒是去了大半。
“呵，尹哥哥真是说笑了。我难得的想守礼，哥哥倒是不准了？”我半开玩笑半答。心里却是淡淡苦涩，如今你我相处，我自然不怕。只是怕以后，万一圣恩难却了，无论做什么，亦是步步皆错。
“好了好了，懒得和你闹嘴了。身体怎样了？你这无兆头的昏厥，倒是把这皇宫闹得人仰马翻的，连母后都急得要把整个太医院派去把你治疗呢。不过看你现在，倒是生龙活虎的，为兄也是安心了。”亦钦的笑容很容易让人忘记烦恼，正是我最喜欢的感觉。
于是，唇边自然也随着笑了：“没事没事，旧疾罢了。只是把太后惊动了，看来明日我得去好好谢恩。”说到这，我不禁的稍稍蹙眉。
“呵。”皇帝哥哥走到我身侧，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为兄明白，母后对你上心了点，只希望你包涵些。母后看到你总会很高兴，为兄已经好久没看到她老人家笑的这么开心了。”
“我知道。”我一脸挫败的耸了肩。太后对我好我不是不清楚，毕竟有一个这么关心自己的长辈还是很开心的。只是，她不要每次见我都把我当做她失踪的女儿我会更高兴的。
然后，我只能一脸哀怨的看向皇帝哥哥：“哥哥，凌弟有一事不明，还望哥哥解惑。”
“请讲。”
我扯了扯自己的脸，撇着嘴无奈的看着他：“我这张脸，长得很百搭么？男女皆宜？”
“……。”
……………………………………………***…………………………………………
待一番寒暄后，看着凌虚的身影愈行愈远。亦钦的眼眸暗了暗，淡淡出声：“帮凌弟诊治的太医何在？”
一人自黑暗中现身，洁净如昔，正是书君宣墨：“回主子，于殿外候着。”
“传召。”
“是。”
有人唯唯诺诺的入了内殿，叩头至地：“臣太医院主事张旷叩见吾皇，吾皇万福。”
“起来回话吧。”亦钦坐回龙椅之上，随手翻看着案上的奏折。
张旷谢恩爬起，依旧是不敢抬头看上一眼，躲躲闪闪的样子像是在经历着一场刑审。
“张太医，”亦钦面色无波，声音平平。“你可查出凌太傅此次昏厥，到底是因为什么恙情？”
“禀圣上，凌太傅此次病情主要是失血过多所致，只是，太傅体质与常人有异，有些病恙是自小便带着的。微臣与众太医翻遍医书，也查不出病因所在，根治无方。太傅需避其劳神费心动气，至于受伤失血诸如此类的更需小心，因为微臣也不知，其带来的后果是什么。”太医低声的说着，只望君王不要责怪自己的医术不精。
皇帝沉默了，挥挥手，让太医退下。
半响，回头问身侧人：“最近，琴在何处？”
宣墨低首：“回主子，大哥两个时辰前去了趟丞相府。”
“知道了，召琴归殿，下去吧。”
“是。”
作者有话说
第94章 第八十八章 千里衍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