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五十九章 习惯无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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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的，第一种药我还能勉强咽下，且稳稳站着。第二种药物，我却开始全身颤抖，牙齿抖的好像不是自己的。抱着自己的身子蹲下，眼神越发涣散，连眼前的娘亲的模样，都看不清楚。
手脚被娘亲按住，强塞进第三方药，一股刺鼻的恶臭激的我避开头去，无助的低头，开始挣扎。不知，这次娘亲，怎么研制了如此恶性的药物，连我的身体都难以负重。真正是想拒绝继续，却是实实在在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于是，第四种药物入肚的时候，凌迟的感觉瞬间将我湮没，终究是挺不过去，我死死咬着发白的下唇，彻底昏了过去。
耳边，是娘亲很浅的叹息。
……
噩梦。
每一次试药结束，直至昏死过去，迎接我的，就是彻彻底底的噩梦。雾中的梦魇步步紧逼，追逐的想把我追上，我拼命的跑着，却是越跑越累。四周，满是浓浓的雾，看不清任何东西，没有人会救我，只有后面一直追着我的怪物。
每一次都是如此，因为娘亲的毒，从弱到强，一点一丝，总有一方会将我囚住。死死挣扎，而不得出。
我早已习惯，习惯了这些撕心裂肺的痛苦，我害怕的，却是这些虚无缥缈的噩梦，那永远赶着我的梦魇。
庆幸的是，总是在被抓住的前一刻，有只温暖的手，会生生的带我逃出。
我睁开眼，对着他，微笑。“爹。”
老爹温柔的看着我，把抚着我额的手优雅收回。娘亲端了盆水进来，却是难得的和煦：“小凝儿醒了啊，犖犖，快过来洗下手。”老爹应声走了过去，用娘亲特制的药水清洁了手，然后是娘亲一向的碎念：“犖犖，和你说了多少次，小凝儿睡着的时候，全身在发着虚寒毒，是最不该碰触他的时候……。”老爹也永远只有那句话：“不管怎样，那是凝殊最需要人的时候。”
心是暖的，只因老爹这句话。
我不懂娘亲为什么每次都要用我来试药，或许，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适合这些毒药，也不会轻易死去。我不懂，为什么从小娘亲就不允许任何人接触我，除了影，除了寒，其他人总要事先服上一颗凌家特制的避毒药丸。
我不懂，我不懂为什么娘亲给了我这么多与众不同的限制。
或许，这本来便是我自己的选择，我选择一个人背负着紫儿的愿望，不做挂着世家名儿的公子，宁愿死在天涯之处。
于是，每一次试药结束，离开时，爹总会拍着我的肩，风般的轻轻飘过一句话：不要怪你娘亲，她只是为了你。
为了我么？我不懂，但是我每一次都是微笑着应了，我只知道，爹的话不会错，我只知道，既然我当初那样的选择，那我暮雪凝殊，定是要闯出自己想要的天下。
接过娘亲递来的药瓶，我随手收起。笑：“暮雪夫人，能不能帮在下一个忙？”
娘亲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我，甜甜的笑着，捏了我的脸一把：“小小凝儿，可是说刚才那个穿着绿色小裳的可爱小姑娘，”根本没用疑问语气的娘亲，不等我答话，直接云淡风轻的挥手：“第一，你可爱美丽大方温柔的娘亲，是使毒的，不是你二哥小棱子那样专门医人的。第二，如若你早上个一个月，找到小棱子或许还能让她多活个三年五年的，现在嘛，本夫人最多给她续上三五天的时间。”甜腻腻的语气加上无所谓的话，却是不容置疑的事实，我低眸，却是没了任何心情，岚儿的命，终于是留不住了么。
不待多想什么，直直的看向娘亲绝美的面容：“还请夫人赐药。”
娘亲摊了摊手，向着她的宝贝毒库去了。给我递了一颗黑色没有光泽的药丸，我谢过，且收下。正欲去寻那些安排在楼阁的众人，娘亲忽然凑到我身前，轻轻笑了：“小凝儿，你的那些朋友都是些不寻常的大美人，娘亲是不介意你多和美人儿接触，只是你要记着，”娘亲星目一敛，却是鲜有的认真：“太过危险的人，在你有能力对抗之前，还是少靠近为妙。”太过危险的？我莫名其妙的正准备问，娘亲已经一个话题一转，整个人蹭在我身上，纯真无辜的看着我，水灵灵的眼睛眨的让人炫目：“小小凝儿，能不能把那个斯斯文文让你爹看呆的男人叫来给娘亲看看，我和你爹都有对他有兴趣。”
“……。”啊？没等我反应过来，娘亲已经一脚把我踢出水榭，我无奈的耸肩，收了步法，去寻揽秋索玉去了。
一路景致颇好，却见有竹楼在风中飘摇，晃悠的让人心颤。低叹一声，看来娘亲又把她的得意之作临风竹楼搬出来招待客人了，借着脚下的洞石，提气直接上了摇晃着的竹楼，第一眼收到的便是乐弦冷漠的眼神。索玉照顾着有些晕楼的岚儿，揽秋坐在竹楼栏杆上，荡漾的脚丫，一个人玩的正是热闹。其他人，自顾的喝着茶。我走向尹瑞，乐弦却是先我一步，挡在了我的面前。我有些奇怪，就这么长的时间，他哪来这么大的敌意，却亦是见怪不怪的避开他的眼神，笑对尹瑞：“尹哥哥，家父家母邀你一叙。”
挥手退了身前的乐弦，尹瑞笑的淡雅依旧，拱手：“尹某不胜荣幸。”
唤了揽秋领着尹瑞而去。乐弦射来的眼神越发凌厉，无所谓的把岚儿小心的搂进怀里，取出那颗药丸，笑对她：“岚儿，怕不怕苦？”
岚儿有些怯怯的看着我，然后坚定的说：“不怕。”
我笑了：“那怕不怕死？”
岚儿想了一会儿，才小心说道：“不怕，只是……，”她抬头看我，然后把头埋进我的怀里：“岚儿，岚儿舍不得凌哥哥……。”
我抚着她的头，心里也越发的柔软，岚儿，哥哥又怎样舍得下你，只是，只是……，只是连娘亲都给你下了这样的诊断，我又该又该怎样才能救得了你。我拿着药丸和着水，让她服下，看着岚儿皱着眉头，硬生生的把药吞下，却只是无能为力。
很害怕这样的感觉，看着重要的人离去，却偏偏没有一丝可以挽回的余地，曾经这样，现在也这样……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第五十九章 习惯无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