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给我一轮明月》赔我木瓜

2、第 2 章

　　沈嘉新打开卧室门的时候，沈嘉选已经开始写假期作业了。
　　厨房里沈顾友带来的小白菜水灵灵的，正坐在餐桌前和蒋思说着话。

　　电视里在放早间新闻，主持人介绍各地入冬情况。
　　沈嘉新接了杯水，凑过去听大人聊天。
　　“听说怀宁后面山里已经封上了，上面全结冰了。”爷爷手里抱着自己的暖水壶吹着热气。
　　“今年偏冷，医院里来看感冒的特别多，爸，您白菜种着自己吃就成，一来二去别受风寒。”
　　“行，”沈顾友说，“沈兆衡今年几天假呢？”
　　“去年没轮班，所以今年到他了，不能离开怀宁了。我俩过几天抽空把我妈从兰溪接上来过年。”
　　“对，早点接过来好，县城还是冷点儿。”
　　蒋思点点头，回头把锅里的杂粮又给热上。
　　没过多久，蒋思和沈嘉新爷爷一同出了门，家里恢复平静。

　　元旦假期几乎就在写作业中度过，期间裴昭来找沈嘉选玩了两局电脑游戏，沈嘉新凑了把热闹，范雅如他们在教室里看完了生化危机第一部。

　　期末考试进行时已是一月中下旬，这期间蒋思和沈卫朝一直没有来得及把沈嘉新外婆接上怀宁。
　　考完最后一门是4点多，沈嘉选突然出现在高二13班，说是去火车站接外婆。

　　沈嘉新惊讶的不行，外婆怎么自己来怀宁了？
　　沈嘉选说：“我也没比你早知道几分钟，还是妈打电话告诉我班主任的，你也知道妈上班手机看不了两回，估计是外婆快到了妈才看到有未接的。”

　　出了校门俩人直奔公交站，沈嘉选走的步子又大又急，沈嘉新跟不上了，小跑扯住沈嘉选的书包带，沈嘉选回头拉上妹妹的胳膊，抬头只见267路正准备停靠。

　　“快！你排我前面上车，坐到后排去。”沈嘉选从口袋里掏出乘车卡，刷了两次。

　　晚高峰的主干道上车水马龙，堵得水泄不通，267路宛如沙丁鱼罐头，还好俩人都有座。期间蒋思来了个电话，说已经告诉外婆在出站口等着他们，同时叮嘱兄妹俩注意安全。

　　过了有十来分钟，267路到达终点站，火车站前的广场上欢度元旦的花坛还没有撤，许多花瓣都凋零了，在风中摇曳着。
　　沈嘉新带上了羽绒服帽子，跟着沈嘉选俩人一路小跑过去。
　　远远地就能看见出站口旁的老太太。戴着一顶遮耳棉帽子，斜挎着一个碎花帆布小包，坐在一个红色推拉箱上，去年沈兆衡去兰溪出差，从怀宁装了许多吃的用的，用的就是这个行李箱。
　　沈嘉新大喊：“外婆外婆！这儿呢！”
　　陶苏兰听见外孙女的声音，吃惊又意外。

　　天快黑透了，沈嘉新跑到陶苏兰跟前，才发觉自己的脸刮的生疼。
　　陶苏兰摸着兄妹俩冻红的手，“快进来避会儿风。”
　　“我跟你们妈妈说了我自己能坐公交，上回你爸送我的时候我特意好好瞧着的，你们俩出来多冷呐！”
　　“外婆，我妈也是担心天黑了您摸不清，怀宁晚上车又多，回家晚了我爸妈也担心。”沈嘉选说。
　　“好好好，都是大孩子了，听你们的。”

　　回去依旧是搭267路公交车，八站路，这回是沈嘉选先去找座，沈嘉新和陶苏兰上车后并排坐在一起，沈嘉新插上耳机听歌，陶苏兰坐公次数少，晃了没一会儿就犯困了。
　　沈嘉选坐在前一排，回头时陶苏兰已经半眯着眼了，今天车上没开热空调，怕老太太在车上着凉，沈嘉选唤沈嘉新，“小新，给外婆说会话，还有几站就能到了。”

　　沈嘉新摘下耳机，表示收到。
　　“外婆外婆，我们物理老师今年60 了，特别好玩。他的女儿毕业后找了个外国男朋友。
　　有一天他们都在客厅坐着，然后女儿出去了，我们老师呢又到点来学校上课了，于是用尽毕生所学，说出了三个英文单词，您猜是什么。”

　　陶苏兰摇摇头。

　　“i、go、school，i就是我，go就是去，school就是学校，这么蹦了三个单词出来，然后全班哄笑，大家瞌睡全醒了。”

　　陶苏兰笑了，“你也打瞌睡来着吧。”

　　沈嘉新没想到陶苏兰重点抓到了这个层面，嘿嘿笑着。

　　晚上家里很热闹，沈兆衡和蒋思破天荒地准点下班。
　　餐桌上摆着一盘土豆鸡和水煮肉片，蒋思还在厨房炒青菜，沈兆衡给陶苏兰泡茶，紧接着门铃又响了，沈顾友和章雅娴也来了。
　　三位老人上次见面还是去年这个时候，聊的热火朝天，从养生保健到买菜遛弯。

　　沈嘉新和沈嘉选在阳台上逗着沈顾友带来的大鹅玩，没几分钟，沈嘉新挨不了冻就进屋了。
　　沈嘉新说，我们家好像提前在过新年了。

　　也是那天，南方多地气温跌破零度，山里多处结冰，千名旅客困在火车里，孤立无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