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大圣娶亲》寒山忆雪

5、第四章

　　夜晚，凌霄殿后宫，不当值的宫娥们凑在一起说着话。

　　“瑛凤怎么还没回来？”有宫娥道，语气中透着关切。
　　“她不回来啦。”飞羽断然道。
　　“她被玉皇陛下带走了，去玉清宫啦。”飞燕补充道。

　　“真的？”
　　“我们亲眼所见，还能有假？”飞羽，飞燕异口同声道。
　　“你说，她去那里做什么吗？”飞燕佯装不解，瞅向飞羽。
　　“玉清宫是什么地方？你们自己想吧。”飞羽不想点破。

　　“还能做什么？去侍寝呗。”一向口无遮拦的斐纹说道。
　　“啊……”众宫娥大惊失色。
　　“人家真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众宫娥心情不一。叹息，羡慕，嫉妒者皆有。

　　玉清仙宫，虚无缥缈，云雾缭绕。龙楼凤阁，珠宫贝阙掩映于花木之中，若隐若现。

　　花园龙池畔，有一宫装女子，风姿绰约，神色忧郁。手扶栏杆，面水而立。
　　“姐姐，该用膳了。”宫娥竹影轻声道。
　　“我不饿。”那女子语有哽咽，并未回身。
　　“这宫里的人啊，就这样。有些人，你不必理会；有些事，也不必在乎。”竹影劝慰道。
　　“多谢姐姐开导。”那女子说道，仍未回身。
　　竹影叹声气，摇摇头，转身走了。

　　翌日，凌霄殿后宫内，玉帝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小人作祟。”
　　“陛下息怒啊。”太白金星一侧劝道。
　　“息怒，息怒，屎盆子都扣在朕的头上了，你让朕如何息怒。”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啊。”

　　“朕，朕绝不能容她们。”玉帝颤抖着手指指向外面。
　　“传朕旨意，快着纠察灵官觐见，务必给朕查个水落石出。”

　　“这事不能查啊。正所谓，谣言止于智者，兴于愚者，起于谋者。谣言本来就是捕风捉影，以讹传讹的事情。若是追查下去，不知有多少人要遭殃。”
　　“朕不管。朕咽不下这口气。”

　　殿内侍女听了，皆吓得战战兢兢，面如土色。
　　“陛下，您气糊涂了，本来就没有的事儿，您这一查，恐怕就得查出点事儿来。”
　　“本来就没事嘛，又怎么会查出点事儿来？”玉帝不解其意。
　　“陛下您想啊，如果娘娘知道了，会怎么想？会怎么做？”
　　“她怎么想，朕不在乎。朕什么都没做嘛。”

　　“陛下是不在乎，可有人怕呀？”
　　“你是说瑛凤？”
　　“如果娘娘知道了，她拿陛下是没办法，瑛凤姑娘恐怕就要大祸临头了。”
　　“难道朕就这样轻饶了他们。” 玉帝心有不甘。

　　“陛下放心，这事交给老臣来办，老臣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揪出那些造谣生事的小人。老臣会悄悄地办。”
　　“好，查出造谣生事者，务必严惩不贷。”玉帝说完，气得拂袖而去。

　　夜晚，凌霄殿后宫飞檐下，一群宫娥在小声议论着什么。玉帝龙颜大怒，宫娥们人人自危。

　　“陛下今天怎么了？这么大火气？”有宫娥疑惑不解。
　　“肯定和瑛凤脱不了干系。”飞羽断然道。
　　“莫非我们私下里说的悄悄话，被陛下知道了。”飞燕猜想。
　　“难道是我们言语冒犯了瑛凤，她向陛下告发了我们？”清荷道。

　　“不会是她，若真是她向陛下告发了我们，我们还能活到现在吗？”飞羽摇摇头。

　　“那陛下是怎么知道的嘛？”
　　“在宫里，芝麻小的事，传的比天大。天上地上都一样。”飞羽道。

　　“你是说这件事，整个天廷都知道了。”清荷觉得不可思议。
　　“不是整个天廷也差不多。”飞燕断然道。

　　“如果真的查出是我们，陛下会怎么处置？”一个宫娥怯怯的。
　　“这件事嘛，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清荷分析道。
　　“大又如何？小又怎样？”飞燕问道。

　　“正所谓‘法不责众’，如果真的整个天廷都知道了，陛下不可能把所有人都给法办了。最后就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了了之。”清荷继续分析。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拿我们开刀了。你想啊，陛下龙颜大怒，如果定要将此事查明，总得有替罪羊吧。”清荷面有忧色。

　　“我可什么都没说过啊。”
　　流影道。
　　“难道你没有听说过‘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清荷道。

　　“不会吧。”飞羽，飞燕异口同声道。
　　“不会什么啊？平时就数你们两个闹得最欢了。如今惹出事来，却要带累我们。”
　　有宫娥埋怨着飞羽，飞燕。

　　“我们明天就去向玉皇陛下告发她们两个，免得连累我等受罚。”有宫娥提议道。
　　“就是，就是。”感觉自己无辜的宫娥们起哄道。

　　“这是什么话？你们告发我，我还要告发你们呢。”飞羽先发制人。
　　“就是嘛，反正已经开始乱了，
　　那就往混里搅，往乱里推。要死一起死，谁也别想着择清关系。”飞燕威胁道。

　　“半夜不去睡觉，嚷嚷什么？误了明日的差事，上边怪罪下来，你们担当得起吗？”一声呵斥传来，顿时鸦雀无声。

　　拔院升天以后，张百忍被尊为玉帝，她的发妻被尊为王母娘娘，她们那七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被封为公主。就连他们的干女儿张巧嘴也沾了光，虽然是七公主的贴身侍女，毕竟位列仙班了。更何况七公主待她不错，名义上是主仆，实则情同姐妹，所以人前背后，七公主都尊称张巧嘴一声“姐姐”。

　　这王母娘娘，是天廷的后宫之主。就如同人间皇宫里的皇后，执掌后宫，母仪天下。

　　王母娘娘寝殿外殿，一个身穿红色凤袍，头戴金色凤凰垂珠头钗的绝美妇人端坐于软榻上。张巧嘴侍立一侧。这妇人看上去四十来岁的样子，雍容华贵，不怒自威。不错，这位妇人就是这天廷的后宫之主——王母娘娘。

　　“什么？陛下召她去了玉清宫？”王母面色铁青，怒不可竭，猛然站起道。

　　殿内的宫娥皆惊得面面相觑，吓得战战兢兢，面如土色。赤脚大仙忙冲王母丢个眼色，王母会意:“你们都给本宫退下。”“是。”宫娥们皆退去了。王母忽然想起了什么，“巧嘴留下。”

　　“娘娘息怒！传言而已，不必当真。”赤脚大仙劝解道。
　　“传言？哼！只怕是‘无风不起浪’吧。本宫已查明，她确实就在玉清宫。”王母冷冷道。

　　“就算她在玉清宫，那又能说明什么呢？娘娘多虑了。”
　　“这不明摆着吗？陛下看上那个丫头了。”王母一语道破。

　　“就算是陛下真的喜欢她，娘娘又能怎么样呢？在下界的皇宫里，女人一旦进了宫，就都是皇帝的女人了……”

　　“这是天廷，不是凡间。有天规戒律管着呢，不是他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哪怕他是皇帝，本宫也绝不容他们胡来。”王母高声道。

　　“可陛下毕竟是皇帝，如果他想做什么，就一定能做得到。”
　　“本宫绝不允准。若让他得逞了，那天廷的天条戒律，岂不成了一纸空文？”
　　王母斩钉截铁。

　　“可陛下是皇帝，皇帝龙颜大怒，举国噤若寒蝉。更何况陛下是威震三界的玉帝呢？就算他真的得逞了，哪个敢说三道四，除非他不想活了。”赤脚大仙轻轻摇头道。

　　“难道本宫就这样眼睁睁地……”王母眼中泛泪。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娘娘逞一时之快，不但于事无补，反惹得陛下龙颜大怒……”
　　“那又怎样？难不成他还真敢废了我这个发妻？”

　　“一旦陛下颜面尽失，威严扫地。盛怒之下，他失去了理智，可什么都做得出来。到时候别说娘娘您，就连您的七个女儿，恐怕也要失宠于父皇。不要说公主封号，就此被削除神籍，剔除仙骨，赶出天庭，也说不定。至于那个丫头，她还有选择的余地吗？陛下若真想要她，也是一道圣旨的事。难不成她还敢抗旨不尊，她不要命啦！所以，还请娘娘慎重从事。望娘娘三思啊。”赤脚大仙言罢，整衣而跪。

　　王母上前扶起赤脚大仙，“快请起，以后你在本宫面前不必再跪，你就是本宫的亲人……”王母语有哽咽。
　　“谢娘娘。”
　　王母伤心欲绝，万念俱灰。背对赤脚大仙，掩面而泣，款款向殿内宝座走去。

　　“母后，小女倒有个主意，能帮娘娘排忧解难，走出眼前的困境。既不伤父皇颜面，又不让那个丫头得逞。”张巧嘴赶紧行至王母一侧，搀扶着她。

　　“哦，巧嘴啊，你这个鬼丫头，又有什么馊主意？”王母拭泪，宠溺地瞅着张巧嘴。
　　“母后，您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啊？小女不说了。”张巧嘴撒着娇，卖起关子。
　　“母后这是在夸你啊，难道你听不出来。”王母陪笑道。

　　“好啦，母后，要想解决这个问题，说难嘛，也难，说容易嘛，倒也容易。”张巧嘴继续卖关子。
　　“唉呀，巧嘴姑娘，你就快说吧，别卖关子了。”赤脚大仙解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