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大圣娶亲》寒山忆雪

12、第十二章

　　“他怎么了？”美猴王见状，问曰。
　　“启禀大王，他死了。”一个通臂猿猴答道。
　　“死了？”美猴王不解。
　　“等我们年老体衰了，恐怕也和他一样，难逃一死啊。”通臂猿猴语有悲声。
　　“也是，我们有阎王老子管着呢。”美猴王叹息道。
　　“三界之内，能长生不老的，就只有神仙了？”通臂猿猴道。
　　“神仙？”美猴王眼睛一亮。
　　“神仙住在古洞仙山之内……”
　　“我决定，明天就启程，远涉天涯 ，云游海角，学一个长生之术回来。传于你们，让你们个个长生不老！”众猴闻言，皆鼓掌称扬。

　　次日，美猴王果然告别众猴，独自登筏，撑篙远去。海上波涛汹涌，筏子若隐若现。花果山众猴皆站在岸边，目送着它们的大王远去。也不知他这一去，何时再回来，还能不能回来。

　　下界:十年以前，海上风高浪急，波涛汹涌。有一个木盆在海上飘荡着，里面传来婴儿的哭声。天上的八公主见了，急忙解下身上的玉佩，施法投于竹篮之内。那木盆马上恢复了平稳，乘风破浪而去。

　　“公主，你这是干什么？那是玉皇陛下赏赐给你的公主玉佩，是身份的象征。你怎么能给扔了呢？”玉莲急切地问道。
　　“可是，那个婴儿真的好危险。我若不救她，她就没命了……”八公主语有哽咽。

　　“你救了她，但玉佩丢了，玉皇陛下怪罪下来，你怎么办？”
　　“不会的，上天有好生之德。若父皇知晓了，我向他如实禀报，他也不会怪我的。”八公主不以为意。

　　那个竹篮最后被海上的一个中年渔民捞起，渔夫妻子抱起襁褓，径入船舱而去。她打开襁褓一看，兴奋地叫起来。
　　“看，是个女孩。”渔夫妻子兴奋地说道。
　　“唉，多好的孩子啊，她的父母怎么忍心……”渔夫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都是我不好，成亲这么些年，也没有给你生个一儿半女的……”渔夫妻子低头说着，心里充满了愧疚。
　　“嗨，说那些做什么？只要我们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在一起，比什么都强。”渔夫劝慰道。

　　“不如，我们把她留下吧。等她长大了，我们为她找个好人家，嫁了。等我们老了，也有个依靠。”妻子指着那女婴，瞅着渔夫说道。
　　“就依你吧。”渔夫点点头。
　　“不如我们给她取个名字，就叫‘芦花’好不好。”渔夫妻子指着岸边的芦苇丛。
　　“好，好。”渔夫点头答应着。

　　转眼间十年过去了，芦花也十岁了，她很聪明，也很懂事。白天父母打渔，她就在船舱里待着，或者做饭，或者织网，或者做针线，缝衣服……

　　“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渔夫妻子由衷地夸赞着。
　　“要不要告诉她呢？”渔夫瞅着妻子问道，手里攥着那块玉佩。
　　“你也知道，我年纪大了，身子骨越来越不行了。万一哪天……”渔夫说着，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不要说这些，我不想听……”渔夫妻子赶紧上前，轻轻拍着着丈夫的后背。

　　美猴王到了岸边，弃了筏子，跳上岸来。海岸上众人看见它，吓得战战兢兢，一哄而散。胆大的狂奔而去，胆小的连滚带爬，连自己脱下的衣服也顾不得捡。美猴王上前，俯身捡起衣服，也学那些人穿在身上，正欲离去，忽听附近有人痛哭。

　　美猴王循声望去，见一女孩穿着家常衣服，坐在岸边失声痛哭。他有些好奇，故走过去一探究竟。

　　“你怎么了？”美猴王语含关切。
　　“爹死了，娘也死了，我再也没有亲人了……”女孩言罢，嚎啕大哭。
　　美猴王见状，不禁潸然泪下。

　　“你不怕我？”美猴王笑问。
　　他有些诧异，那些汉子见了他，吓得战战兢兢，落荒而逃。这女孩不但不怕，还敢跟他说话。
　　“嗯。”女孩站起来，点点头。

　　“为什么？”美猴王诧异。
　　“你是猴子，又不是老虎。老虎吃人，没听说过猴子也吃人的。” 女孩子解释道。

　　“你去哪里？”见美猴王举步欲行，那女孩忙跑过去扯住她道。
　　“我去寻访仙道，学个长生不老的法术。”美猴王直言快语。

　　俗话说:“禽有禽言，兽有兽语。”因为这女孩身上带着八公主的玉佩，故能听懂美猴王的话。

　　夕阳西下，美猴王领着那女孩离开了。女孩带女孩来到闹市。这里店铺林立，人来人往。过往的行人看到猴王都吓得大喊大叫:“
　　妖怪，妖怪来了。”也有那胆子大的，投砖打瓦，欺负着他们。美猴王带着芦花抱头逃窜，离开了那个地方。

　　他们来到一座山里，这里土僻山荒，人烟稀少。他们看到一棵果树，美猴王三下几下就爬到了树上。他摘着树上的果子，芦花在下边用手接着。
　　“够了。”芦花喊道。
　　“喔。”美猴王从树上跳下来。
　　“小心点，别摔着了。”芦花说着，忙上前去扶他。

　　晚上，皓月当空，微风习习。芦花依偎着美猴王席地而坐，把头靠在美猴王的胳膊上 。

　　“还是这里好，至少没有人欺负我们。”
　　“是。”美猴王点点头。
　　“那我们就留在这里，别走了好不好？”芦花摇着美猴王的胳膊哀求道。
　　“我必须得去。”美猴王斩钉截铁。

　　“我，能跟着你吗？”女孩仰着脸，小声地探问着。
　　“跟着我，不行，不行。我这一去，爬山涉水，远渡重洋。你还这么小，怎么吃的了这些苦。”猴王摇着手道。
　　“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不觉得苦。 ”
　　“会很远很远。”
　　“只要有你在，哪里都是家。”
　　“……”美猴王语塞，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知道，你不愿带着我。带着我，会拖累你……”女孩眼里含泪，说罢惭愧地低下了头。

　　女孩明白这猴子不愿带着她。若带着她，这猴子就不能潇洒离开，去寻访仙道了。

　　“这样吧，我给你找个人家好不好？”美猴王提议道。
　　“人家才多大，你就急着帮我找人家？”女孩脸一红，娇嗔道。显然她错会了美猴王的意思。
　　“我是说给你找个家，找个能够善待你的好人，让他们把你抚养大。”
　　“可是，我只愿意跟着你。”女孩低着头，小声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芦花。”
　　“你多大了？”
　　“我十岁了。”
　　“这么小。”
　　“你别看我小，我会做很多事情呢。我会做饭做菜，会缝衣服，会织网……”说到这些芦花很是自豪。
　　“你真了不起。”美猴王由衷赞道。

　　“那我可以跟着你了吧？”芦花面有欣喜之色。
　　“不行，不行，你跟着我会饿死的。”美猴王连连摆手道。
　　“不会的。我有这个。”女孩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道。

　　“我娘说，这个玉佩可值钱啦。如果把它卖掉，我们一家人就可以盖房子，置地，穿绫罗绸缎……可惜我爹病的那么厉害，他们也没舍得卖掉它。”
　　“为什么？”美猴王不解。
　　“我爹娘说，我是他们捡来的。当时我的襁褓中就揣着这个玉佩……他们还说，只要有这个玉佩，我就能找到我的亲生父母，和他们相认……”
　　“喔。”美猴王点点头。

　　“只要我们把这个玉佩卖了，也可以盖房子，置地，衣食无忧的……”芦花把玉佩交给美猴王。
　　“把玉佩卖了，你还怎么跟你父母相认？”美猴王打断芦花的话。
　　“我不打算找他们了，他们都不要我了，我还找他们干嘛。”
　　“你恨他们吗？”
　　“不。”芦花摇摇头。
　　“你困了吧？”
　　“嗯。”芦花点头。
　　“那就睡吧。”
　　“我胆子小，不敢一个人睡。”
　　“我搂着你睡。”
　　“你的家在哪里？”
　　“花果山水帘洞。”

　　美猴王和芦花紧挨着躺在草地上。芦花双手紧紧抱住美猴王的一只胳膊。

　　次日清晨，天色微亮。芦花轻手轻脚地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开。等走的远了，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边哭一边狂奔着。芦花害怕自己一直跟着美猴王，就会拖累他。那样，他就不能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去寻仙访道了。她又顺着来时的路返回城里去了，她自小跟着父母在那里卖鱼，在那里她才有有安全感。

　　芦花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坐在一座寺庙的门口 ，期望着奇迹会出现。她坚信来寺庙烧香礼佛的人都是善良的人，肯定有人愿意收养她。

　　“这个女孩真可怜。”一位四十多岁，穿着绸缎衣裙的夫人叹道。

　　“你父母呢？”
　　“我爹病死了，娘也没了。”女孩说着，泪如雨下。
　　“你的命可真苦。”夫人不禁垂泪。
　　“你看这孩子，多可怜啊，不如我们带回家去吧。”夫人瞅向旁边的员外。
　　“好吧。”员外点点头。
　　“你可愿意跟我们回去？我们一定会对你好的。”夫人俯身问那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