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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陪伴我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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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妹妹对我来说，有很重大的意义。
我觉得，倘若我没有这个妹妹，我不知道我应该怎样坚持下去。
她和我经历了同样的事情。
甚至，她经历的东西比我更多。
她从小就向着我妈妈，所以对我爸爸就没有好脸色。
爸爸觉得我养你，你对我这个样子，然后还那么笨，以后一定没有出息。
我妹妹有时候在爸爸在饭桌上吹嘘自己的时候，不会说话，爸爸就说你不合群，为什么不说话？
然后我妹妹并不会像我，我知道爸爸就是想要认同感，他一生都在为了他的认同感，表现欲望而奋斗。
我会在饭桌上有意无意地迎合他。
当时，我觉得他其实是很可怜的，我愿意迎合他想要表现的欲望。
可是我妹妹却不会，她从不会和他说好话。
所以爸爸在喝醉之后，会指着我妹妹让她滚。
滚出这个家。
后来我听到我妹妹说，当时听到那些话，她真的想要不顾一切地跑出去，不读书了，直接去打工。
她气得浑身在发抖。
她也很害怕。
我记得小时候，爸妈在城里卖水果，就在那种马路上卖水果。
晚上要守着那个水果摊子，然后过年的时候，很多人出来在马路上逛，然后他们就会一直守着。
家里在一个非常破旧的小巷子里。
没有灯。
只有一条只有一个人可以通过的小路走进去。
然后我两个当时其实很小，就小学初中那个样子。
我每次都很怕走那个路。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小就知道有人贩子这个物种。
我很怕黑，很怕那条小路，可是晚上我们要自己回家，我们无论如何也要穿过那条小路。
我想，如果没有一个人陪我穿过那条小路，我一定不敢回家。
然后我记得爸妈在楼下租了一间三四十平的房间，一家四口就吃睡在里面。
然后周围其实也住了一家人，我记得有一个大哥哥，当时好像是在上大学。
我经常在也就是半夜的时候，听见他的电脑在放歌，是一直在循环那首安氏的翅膀。
当时不可能有手机，我妈妈有一个小灵通，里面只有几首系统自带的铃声。
然后那个歌声并不大，就非常微幽，因为太夜深人静了，我们四个人睡在一张床上，他们都睡着了，我一个人睁着眼睛朦朦胧胧地听那首歌。
一遍又一遍。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在夜里放那首歌，
现在也不知道，这已经成为了一个迷了。
然后有一天，他的朋友来了，我已经忘了他们的样子，只记得他们在我眼里都是非常高大的人。
小时候营养不良，经常低血糖，一直都很瘦，手腕细得和竹竿一样。
我记得我是十一二岁就会做饭，我做得第一样菜，我记得是芽菜炒肉。
芽菜就是那种很难切的腌干菜，我当时力气太小了，一点都切不断，然后芽菜还一根一根的。
但是我记得我妈妈当时吃了我们给她端过去的饭，她说很好吃。
然后那天，那个大哥哥的朋友们看着我们房间门是打开的，我打算做菜，当时中午了，我想炒一个白菜，打开门通风。
然后那些大哥哥打量了一下我们的房间，只有一张木板垫起来的床，一个装水果的泡沫箱子搭起来的桌子。
我只记得他们问了我一句话：“这么小就会做菜了吗？”
我们住在一楼的一个小房间里，楼上有一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听见她半夜呜呜咽咽的哭。
这让当时的我其实很害怕，因为爸爸很喜欢电影频道，然后当时那个龙祥影视，是专门放港片的。
我记得那个时候僵尸片其实是很受欢迎的，就是穿着清朝官员服装，然后戴着个长翎脑子，面上贴了一张符纸的僵尸。
我看过一些这样的样子，然后晚上我听见她哭，因为太小了，什么也不懂，总是觉得很可怕。
还有一个事情，我记得有一年过年，爸妈又在外面守摊子。
然后我和妹妹做了饭，送过去了，然后自己回来。
当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停电了。
我们两个人当时是小学，还是初中，我忘记了，然后我们两个因为没有灯，其实很害怕。
然后我们找出来了一只短蜡烛来点着。
当时突发奇想，想起来用那种作业本纸来做灯笼。
就是几张纸，用那种透明胶粘着，然后把蜡烛放在中间。
看起来非常朦胧，非常好看。
小学初中，爸妈在城里街边上卖水果，然后我们其实是在乡下读书。
所以就要自己周末坐公交车去城里，然后周一早上六点钟起来，赶公交车到汽车站，再从汽车站坐乡村汽车坐到学校。
我妈妈每次都会六点钟叫醒我们，然后送我们去坐车。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竟然如此放心两个小孩自己坐车。
我妈妈告诉我很多次，要注意安全，她说没有办法，我们要自己回去。
没有办法这个词语，我是从小听到大的。
现在突然想起来，似乎早上的时候，只有我妈妈来送过我们，爸爸从没有起来过。
我记得印象很深刻的是，每个周一回乡下的这个早上，在坐公交车的那个旁边，有一个馄饨摊子。
每次妈妈都会让我们在那里吃一次馄饨。
那个馄饨，皮很薄，汤里有那个小虾米和紫菜，所以我很喜欢。
似乎值得期待的事情只有这一件。
可以说，没有她的陪伴，很多事情我根本没有勇气。
我甚至没有勇气长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