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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巴比伦王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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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激战正酣,村民们被威尔特赶入了屋内,现在都个个抱着头瑟瑟发抖。茗悠虽没有发抖,心中却也害怕。看威尔特也不过带了不到一百人,若是被暴军全数歼灭,他们就都完蛋了。
“布尔,那苏萨城离塞洛村很近吗?暴军来袭怎么没有一丝预警啊?”心中不安,只好找布尔说话来缓解紧张的情绪。
“不消一天的路程。”布尔压低了嗓门,“预警是肯定有的,不然屋外不可能这么及时地出现军队。”
“唉……”他叹了口气,“这几年幼发拉底河的河道逐年向西移动,而苏萨城位于河岸以南,原本以为缺水的城市能偏安一隅已是不错,可哪知他们还有心思叛乱。”
茗悠闻言看了布尔一眼,有点讶异看起来老实的他也有自己的见解。
“照你这么说,那苏萨城是怎么维持日常生活所需水源的?”屋外的响动渐渐轻了起来,可二人并没注意。
布尔沉吟了一阵,说道:“若想要让流向偏西的幼发拉底河保持在旧有的河床上流动,可能需筑有堤坝。”
茗悠眨了眨眼睛,完全改变了先前对他的看法。她笑了笑,有些没话找话地说道:“要我说,干脆派人潜入苏萨毁了他们城市的堤坝,这下连生存都成了问题了。看他们还有力气叛乱么?另外还需围住整个城市,以防叛军破釜沉舟野心更甚。”在现代与cherry一向口无遮拦惯了,一不小心就把恶习露了出来。
布尔张着嘴呆愣地看着茗悠,虽然有个别词语听不懂。但他还是十分震惊于她一介女子居然这么歹毒,能说出毁人堤坝的话。毁了堤坝虽是牵掣住了叛军,那满城无辜的城民该如何?也该被活生生困死吗?
“你怎么如此歹毒……”布尔张着嘴巴,往后移了一步。
茗悠自知失言,不由干笑一声讪讪闭了嘴。
这时门却吱嘎一声开了,威尔特眼神锐利地盯着布尔与茗悠看着。
暴军已撤回,原本他想询问一下茗悠是如何进入塞洛村的。塞洛村有士兵把守,任何人不得进出。她是怎么进来的?
没想到却无意中听到了布尔与茗悠的对话,他沉思了一会儿。觉得毁人堤坝虽然歹毒但用在此时也不是不可。既然三王兄要借他的兵来平乱,他拒绝不得。那兵不血刃是最好的方法。最后一些善后的小事,比如说安排城民与重塑堤坝,当然也归不得他管了。最主要的是现在的全身而退。
布尔瞪了一眼茗悠,责怪她口无遮拦,现在惹祸了吧?他颤巍巍地叫了声,“大人……”
威尔特看了他一眼,甚是满意的道:“你们两个的想法很好。”随后转头看着茗悠,“毁人堤坝虽歹毒,但只要保证苏萨城其余城民的安全。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说完摸了摸下巴,笑着看了看呆愣的二人,兴趣盎然地道:“你们愿不愿意进宫?”他身边侍卫众多,却独缺为他筹谋划策之人。眼前这一男一女挺合他胃口,不如就先带进宫。如不合适再遣走。
布尔显然是位很有抱负的青年,当下便点头答应。于是二人转头看向茗悠,茗悠却犹豫不决。她不喜欢王宫,况且眼前这男人的身份还为明,若是又牵扯进什么政治漩涡她岂不是要哭死?但不跟着他们进宫,她又无处可去。
似是看出了她的担忧,威尔特补充道:“我从不强迫别人,若是你觉得王宫不适合你。随时可以离开。”
那敢情好,一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就赶紧离开。她点了点头。
离开时威尔特对他的贴身低声吩咐了几句,最后把他钉在腰间的圆筒印章扯了下来,交给了他。侍卫的神色马上肃穆了起来,朝威尔特恭敬地行了个礼便领命而去。一旁布尔与茗悠看在眼里,对他的身份更加的疑惑。布尔远远看着那印章,猜测着他可能是位王室高官。
告别布尔的母亲,离开塞洛村时已近黄昏。
走了约莫一小时,一行人终于进入了通往王宫的仪仗大道。前方高然耸立着伊什塔尔城门,黄昏下,城门显得格外厚重。待一行人慢慢走近后茗悠才发现整座城门都是由颜色鲜艳的青砖砌成,上面刻有龙、狮子和公牛等动物的浮雕图案。
见威尔特带领着一队人马走近,守卫的士兵马上恭敬行礼,“王子殿下。”
布尔与茗悠悚然,原来眼前的男子是位王子?!威尔特无视二人的震惊,径直走了进去。布尔与茗悠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落日的余晖肆意涂洒在了一行人身上,金色的黄线下,茗悠看到了前方的建筑,呼吸顿感一窒。
黄昏中,高耸入云的巴别塔巍然耸立,俯视着马尔杜克神庙的殿墙。余晖中的巴别塔与神庙,恢弘不似真实。像极了一副油画。
茗悠看着眼前的建筑,贪婪地不肯眨眼。一旁的布尔见她如此,心中略感骄傲,同时明白了她这是第一次见到神庙与巴别塔。不由低头向她解释道:“那是巴别塔与马尔杜克神庙。”
茗悠点了点头,那高耸入云的巴别塔她一眼便认出了,只是不知一旁的是马尔杜克神庙。
“殿下。”忽而清丽的女声传来,众人抬头望去。
通道尽头匆匆跑来一位侍婢,她急急地朝威尔特行礼,愁眉苦脸的说道:“殿下,奈莉尔公主又开始闹了……”话还未完就只听一声娇蛮的呵斥声与步履声同时传来。
“王兄。”奈莉尔与威尔特长得极其相像,只是左眼下没有泪痣。她不满地看了一眼威尔特,“为什么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父王不是说我才十五岁不考虑我的婚事吗,为何转眼就要把我嫁到埃及去?”
威尔特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刚想开口就被奈莉尔堵住:“王兄你要帮我。我不要去。那埃及法老暴虐成性,后宫姬妾无数。我若是嫁过去……”奈莉尔显然是位没什么眼力见儿的公主,居然能在这么多人的场合嚷嚷着数落埃及法老的不是。
一旁的茗悠自听到埃及法老这四个字,便浑身僵硬。埃及法老……是谁呢?赫图斯还是曼哈夫?
“好好好,我一定帮你,一定帮你。”威尔特对这位妹妹倒是极有耐心,不断地柔声哄着。哄了半天,直到茗悠站地双腿酸痛不已,这位小公主才擦了擦眼泪满意地笑了笑。
众人已站地腿脚发麻,见眼前兄妹二人相携而去,忙亦步亦趋地跟上。
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却从前头冒出一行人。打头的是位面容姣好的女子与一位中年华服男子。茗悠在心中叫苦连连,这巴比伦王宫还真是热闹。她现在只想休息,却不断地从半路杀出陈咬金来。
“王兄,是苏尔。她又跟着她父亲进宫了,估计又想来缠你。”奈莉尔这回倒是反应速度奇快。
“王兄……”奈莉尔同情地看着威尔特,“这女子是出了名的难缠,而且她父亲是父王身边的宠臣,当着她父亲的面你也别太拂逆他们。”
威尔特脸色有些不好看,他皱眉想了一会儿,突然侧头朝茗悠看了一眼,“你站过来。”说罢便拉过她,让她站在自己身侧。
“威尔特殿下,奈莉尔殿下。”苏尔与他父亲朝二人伏了伏。如威尔特所料,她果然注意到了一旁的茗悠。
“殿下,”苏尔眼神一闪,“听父亲说你去了乌尔要塞,这么快就回来了呀。”说着瞟了几眼茗悠。
“是呀,时间虽短收获却不少,王兄这回又纳了一位侍妾哦~”奈莉尔笑嘻嘻的快威尔特一步开口。
苏尔神色一僵。
“王兄你也真是的,这么快就又纳侍妾了。另外八位可怎么办?”奈莉尔语气责怪,一双眼睛内却满是笑意。
威尔特故作生气地瞪了奈莉尔一眼,“这些话就不要当着苏尔小姐的面说了。”言罢看了一眼茗悠。示意作为盾牌她该挺身而出了。
茗悠早就不耐烦了,只想早点把这位小姐赶走好回去休息。因此没有过多磨蹭,马上入戏。她哀怨地看了一眼威尔特,道:“这还没有加上宫外的三位呢,殿下你的侍妾可真多呀。”这巴比伦王子一看就是花名在外的主,宫内都有八位侍妾了,自然也不在乎再多几笔宫外的桃花债了。
威尔特兄妹俩没料到她这么配合,想笑却有点不合时宜,只能生生憋着。苏尔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一阵青……终于被如愿气走。
“哈哈,做得好。”看着远去的苏尔父女,奈莉尔抿嘴笑着。
“你倒是挺会编。”威尔特似笑非笑地看着茗悠。
看到茗悠没有一丝羞涩的表情,奈莉尔不禁有些奇怪,“难道你真是我王兄新收的侍妾?”言罢上前一派天真地打量着茗悠。
茗悠一惊,赶紧摇手:“不不不。殿下哪会看得上我啊。”见她如此急地想要撇清,威尔特又是似笑非笑地瞧了她一眼。
耽搁了许久,一行人终于继续向王宫进发。期间茗悠的嘴巴朝着威尔特张了又张,却不是该怎么开口。
“茗悠,你怎么了?”一直看着她嘴巴张张合合的布尔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茗悠看了他一眼,压低了嗓门,“布尔,我问你一件事。”她顿了顿,“如今埃及的法老是谁?”
布尔怪异地看了她一眼,“是比非尼斯二世法老陛下啊。埃及的法老已执政三年,你不知道?”
原来已经三年了,那场夺嫡之战早就尘埃落定了。只是……“是哪个?”茗悠问地有些没头没尾。布尔当然没有听懂。
谈话间一行人已经进入了王宫腹地,一路上巡逻的侍卫与托着托盘的侍婢渐渐增多。威尔特没走几步就有个侍婢匆匆跑了上来,手中还捧着一套白色的衣服,一条镶嵌着玛瑙的腰带垂了下来。那小侍女脸上急地冒出了许多汗,看到威尔特与奈莉尔后“扑通”一声就屈膝跪下。
“公主殿下,使臣早已在宴会厅候了多时。就缺公主您还未到了。”小侍女哭丧着脸看着奈莉尔。
威尔特皱了皱眉,对小侍女说道:“衣服放下,公主一会儿自会过去。你现在先带着他们去安排几间寝宫。”说完指了指身后的茗悠与布尔。
小侍女点了点头,乖巧地领着二人离开。
身后威尔特压低了嗓门训斥着奈莉尔:“胡闹!不去宴会厅就能拒绝了父王与使臣?你怎么如此幼稚!”
奈莉尔自知理亏,声音低下去了许多:“那王兄你陪我一块儿去。”说完挽着威尔特的手臂不肯放。
威尔特见她这样马上就心软了,这偌大的王宫他就这么一个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她又从小缠他,十五岁了心智还不成熟不懂得察言观色。若嫁去埃及,他也真的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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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内觥筹交错。巴比伦王身着白色的卷衣。露着右肩,左肩有流苏装饰。镀金的腰带上镶嵌着红玛瑙与蓝玉髓,异常华贵。此时他拿着酒杯看着大摇大摆姗姗来迟的奈莉尔,一把长髯气都直抖。
奈莉尔裹紧了身上的披肩,甩了甩一头浓密的卷发。无视她父王的满脸怒容,行了个礼后便一脸淡然地落座了。
埃及的使臣坐在一侧,看着姗姗来迟的巴比伦公主。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倒是一旁站立着的侍卫,漆黑如墨的眸子中忽然划过一丝惊讶,这个巴比伦的小公主长得与威尔特不是一般的像。环视了一圈四周,并未发现威尔特。他继续垂睫默然站立在浑身僵硬的使臣身后,虽是身着普通的侍卫服饰。但浑身却散发出的尊贵之气却怎么也掩盖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