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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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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床上的女子还在梦里低吟着什么,她双手死死抓住被子,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滑落到眉心处顺着眼角浸湿了枕头。似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却又不舍得醒来,“陆亦凛,别丢下我。”床上的女子梦呓出声。
与此同时江城内,陆亦凛从宋妈手中接过黑色大衣自顾自的穿上。阿古赶忙从衣服夹层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递给陆亦凛,又顺势拿出打火机替他点上
“陆爷,最新的一批烟草今晚会到我们的码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才想可能对方也会对这批货出手。我觉得兄弟们也有一段时间没有活练活练手脚了。如若真的干起来,我们不论如何也要把这批货拿到手。”陆亦凛不经意抬了抬眼眸,食指弹断的烟灰恰落在烟灰缸里,不紧不慢“不急,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先到商会去看看情况。”
话未毕,阿古早已先他一步出门去开车,陆亦凛带好手套,左手向下压了压帽沿,“宋妈,今晚我不回来吃饭,你可以回家休息了,这几天多谢你了,走的时候别锁门。”
“先生哪里的话,我这老妈子倒要多谢先生不嫌弃,给我份工作,混口饭吃。你放心,规矩我明白,不会锁门的。”宋妈用围裙擦了擦手,理了理头发,解下围裙放到一边的厨房里去。
“我把这点衣服洗完就回去,先生先走吧!”
陆亦凛少见的软了语气,“嗯。”便大步朝门口走去。
刚到门口,阿古便开车停到一边,下车为陆亦凛打开后车门,见陆亦凛进去后,关掉车门,小跑到驾驶位前,一溜烟儿的钻进去。阿古见陆亦凛右手轻柔太阳穴,眼睛微闭,似寐未寐。欲言又止。
陆亦凛眉毛紧促,扬高了声音“有话就说,谁叫你像个娘们一样吞吞吐吐的”
阿古被吓的一激灵,顿时挺了挺腰板儿,中气十足“是。”
陆亦凛“说”
“听说她快回来了。”
“谁?”
阿古断断续续的道出两个字“沈......棉”生怕触到了后面那位的逆鳞。
陆亦凛顿住了,七年了,她还是回来了,就像七年前离开那样,他还是一无所知。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别提那个女人的名字,无论何时,何地。”
阿古刚开口想说些什么,听到这些,又只好闭口不谈。
过了良久,阿古低声提醒道“陆爷,我们到了。”陆亦凛睁开双眼,眼里透出一股清冷的光。黑色西裤衬得他双腿更加修长,走路间隐约可见的小腿线条流畅有力。陆氏商会四个大字苍劲有力的悬挂在大门的右侧,这是由陆家老爷子亲手提笔写的,从第一笔到结束一气呵成。陆亦凛径直走向自己的会长室,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的他表面有多平静,内心就有多慌乱。他不敢去想他们重逢的场景,他想见到她,又怕自己没勇气去见她。
陆亦凛拧了拧眉,深深叹了口气。“阿古,阿七,阿肆你们先进来。”
三人闻声齐步走进会长室见陆亦凛翘腿冥思,右手手指有规律的敲打着桌面。
“陆爷,有什么安排。”三人齐声询问。
“阿七,阿肆你们两个今晚亲自带一批兄弟去东边码头,带些装备时刻关注码头情况,如若有什么大变动,随机应变。不论如何,这批烟草一定要给我带回来”陆亦凛清冷的眼里迸射出一股狠意,单手松了松领带。带着令人不可抗拒的力量。
“是,保证完成任务!!”阿七,阿肆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又瞟了瞟陆亦凛。
“陆爷,还有什么吩咐?”
“这次任务有很多不确定因素,时刻关注码头情况,必须一个不少的给我回来。”陆亦凛从左下抽屉里拿出两张地契,甩给前面两人。
“活着回来,有个房子,找个媳妇,安个家。”
“是,陆爷。”阿七,阿肆两人大老爷们红了眼眶。能在这乱世有自己的家,这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侵略者横行,他们早已习惯单打独斗,何以为家?阿七吸了吸鼻涕,正想表达自己的一番谢意。只听到陆亦凛清冷的声音,
“别像个娘们一样,哭哭啼啼的,都给我活着回来!!好了,你们先下去吧!阿古,过来。”语毕,两人便出了会长室。
“陆爷,有什么吩咐?”陆亦凛从椅子上起来,走到阿古前面,面色沉重,语气严肃,左手搭着阿古的肩膀。不紧不慢的开了口
“阿古,她一回来,你就去密切关注她的动静,保她安全,只要她安全,不必告诉我她的情况。”
“是,陆爷!保证完成任务!!”阿古一本正经保证,又燃烧起了八卦的心,故作神秘的靠近陆亦凛,凑在陆亦凛耳边,在陆亦凛底线边缘疯狂试探:“陆爷,你还是忘不了沈小姐?”
陆亦凛侧头看了看阿古,手慢悠悠的从阿古肩膀上拿下来,替阿古理了理领带,又吹了吹他的头发。突然左手将阿古向后一推,右手配合的取出別在腰间的枪,上了膛,对准阿古。
“什么时候,对我的事这么上心了?要不我给你好好讲讲?”陆亦凛步步逼近,阿古见状,立马举起双手,越过头顶,屁滚尿流的逃出了办公室。陆亦凛看见阿古的囧样,不觉得扬了扬嘴角。收了枪,又熟练的别在了腰间的隐秘位置。
沈家大院,沈父坐在餐椅上,双手举起今晚的晚报神情专注,林妈端出最后一个菜,毕恭毕敬的提醒沈父“先生,晚饭好了,可以用饭了。”
沈父微点下头,不冷不淡的“去叫太太和大小姐下来用饭。”
林妈只好上楼请太太和大小姐,走到太太卧室门口轻轻叩了两下,听见里面回答了,便说“太太,晚饭好了,先生让我上来请您和大小姐下去用饭。”
“知道了,大小姐在我这里,你先下去吧,我们随后下来”里面的人声音温柔又不失当家主母的威严,一句一字都表露着自己是大家闺秀的修养。
“是”林妈听了,便退下了。
约莫过了一刻钟,从楼上缓缓走下来了两人。前者一身渐变碧绿长衫,从脖子的白色往下逐渐加绿到小腿肚变像荷叶一般散开。梳着时下最流行的发髻,手里半抱着一只黑猫。虽到了不惑之年,严素丽依然保持着绝好的身材,红唇黑发。她是早些年名震江城的交际花,不少富豪为她一掷千金。可她却偏偏嫁给了沈父,生育了一女便是走在她后面的女子,女子身材高挑,一身黑色旗袍被她完美驾驭,胸前蕾丝的设计无声的吸引着男人的视线,旗袍从脚踝处一直开到大腿,随着女子下楼梯的动作似开非开,若隐若现。她画着精致的妆容,头上斜戴着一顶大红色纱帽,小巧精致的脸被纱帽挡去了大半,却有一股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美感。她就是沈棉的妹妹沈佳佳,是江城的当红歌女,比沈棉小3岁。母女俩各怀心事的下楼来。走到餐桌旁入坐后,便一言不发,等着沈父主动挑起话题。果不其然,沈父缓缓放下报纸,摘下眼镜。林妈见状连忙把报纸一边。严素丽倒是先沉不住气,细着声音,故作柔弱:“老爷,听说过几天,陆氏商会要办一个慈善晚会,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要参加,我看你早上也收到了邀请函。我的意思是佳佳也不小了,今年都24了”她还未说完,沈父便哼了一声,手上的筷子也停下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那天是会来不少青年才俊,可你看看你的女儿,好好的学不上非得去当歌女,我的老脸都被她丢没了,哪个男人看的上她?”沈父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心口气堵不顺,严素丽见机起身,两步走到沈父椅子后面,身子半弯贴近了椅子,伸手替沈父揉胸口,手指有意无意的挑逗着,过了几分钟,重新开口。
“老爷,佳佳是我们的女儿,我当年生她的时候,你可是答应我要好好疼她的,再说佳佳现在若是能认识像陆会长那种的人才,你脸上岂不是也有光?”严素丽轻哄,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见沈父没有拒绝,便像沈佳佳递了一个眼神。沈佳佳会意,亲手为沈父夹了一片牛肉,放到沈父面前的盘子里,故作乖巧。
“谢谢爸爸,我就知道爸爸最疼我和妈妈了!”
沈父舒展了眉头,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沈棉把胸前的摄影机取下来,轻轻向两边摇了摇脖子。将凌乱的头发散开,又随手扎回去。前方战火纷飞,她站在高高的木桩上,身上黑色的风衣被夹杂着火药味儿的风吹起,沈棉静静地望着前方,眼神笃定又坚毅。后面的人大喊了几声,她才从遥远的思绪里回来。紧接着她被通知有一封来自江城的信。江城?沈棉心跳停了半拍,会是他吗?她快步回到驻扎地,旁边的人递给她一封信,她慌忙打开,满脸期待却在看到寄信人的那一刻烟消云散。原来不是他。是新华日报的总编施征给她的信。
信中提到:她已深入前线7年,总部决定让她回到江城,到江城新华日报工作,离开与否,由她自己决定。沈棉当即就决定回去,7年了,陆亦凛你过得还好吗?
火车到站的长鸣声惊醒了睡梦中的沈棉,她掀开窗边的帘子,向外望了望,是江城。她到了。沈棉踮起脚,双手吃力的从头顶杂物层欲取下自己的行李箱,却怎么也拿不下来。这时一个男人从后面伸手帮她取了下来,沈棉骨架小,身高感人,此时的她被抵在男人和车窗之间,太久没和别人这样近距离相处过了,她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微微弯腰,从狭窄的空间里逃出来。
男人也将她的行李放在地上,拍了拍手,微笑道:“在下吴肆,请问小姐芳名?”
沈棉躯了躯腰,礼貌又疏远:“沈棉”
男人点头示意,再未发一言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