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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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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泽心满意足。
但是傅延文一走,许泽就开始捂脸了,昨晚许泽就觉得后槽牙隐隐作痛,现在更是疼的不行。
当着傅延文的面,许泽没好意思表现出来,许泽对自己的脸有自信,但是呲牙咧嘴实在有失帅气,许泽在傅延文面前要维持形象。
许泽觉得自己应该是长智齿了,他室友前段时间莫名牙疼,去医院一查,原来是长了一颗智齿,拔牙回来,脸肿得像蒸笼里的包子。
许泽心有戚戚,但是牙疼太厉害,而且影响食欲,许泽忍了一天,到晚上换班的时候,许泽又饿又疼。
饿的是肚子,疼的是牙根。
回家老妈问许泽怎么脸色那么白,许泽没敢说自己没怎么吃饭,只说他牙疼。
老妈让许泽张嘴,许泽拒绝说太丑了,老妈拍了一下许泽,说她什么样的许泽没见过,还怕这个?
然后又说:“明早去医院挂个号,估计是长智齿疼的,拔了就好。”
许泽应了一声,想了想,掏出手机和店长请假。
万姐就是店长,通情达理,直接准了许泽的假,还让许泽吃些清淡的东西。
许泽双腿架在沙发扶手上,一双长腿晃来晃去,许妈看了一巴掌拍过去:“多大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坐好了!”
许泽搂着老妈的手,拉长了语调,撒娇:“转移注意力,我快疼晕了老妈。”
许妈很忧愁:“家里没有止疼药,要不我帮你去买点儿?”
许泽恍然,觉得美色误人,他在便利店想了一天傅延文的名字,居然没有想到可以吃止疼药。
许泽跳起来,丢下一句:“不用,您在家休息,我去趟老诊所,问邵叔去。”
……
电梯停在十楼,许泽按了下行键,斜斜地靠在门边。
墙面凿了一扇窗,玻璃窗敞着,一月的风从外面溜进走道,许泽觉得有些冷。
A市偏南边一点,日头好的时候,穿一件卫衣再披件外套就能过活,许泽今天就是这么穿的。
卫衣带子打了结,许泽干等着无聊,左手伸进兜里,右手闲闲地拎着带子晃。
许泽把视线从窗外夜景移回电梯金属门,许泽看见指示灯显示电梯停在了八楼。
八楼。
傅延文在的楼层。
许泽蓦地站直,带子也不晃了,对着反光的金属门整理发型,然后冲着镜像里的许泽打了个响指,自恋:“真帅。”
但是电梯门一开,傅延文不在里面。
许泽觉得牙更疼了。
一层楼四家住户,怎么可能许泽在的时候,傅延文也要坐电梯。
许泽瞥瞥嘴,走进去。
小区门口有一家老诊所,许泽从小到大的感冒发烧都在老诊所里拿药,那大夫算是看着许泽长大。
许泽一进去就喊了声邵叔,我牙疼给我拿些药吧。
邵大夫看了眼许泽:“疼多久了?”
“一天吧?昨晚就开始疼了。”
“我看看,”邵大夫拿了小电筒,让许泽张嘴,这次许泽没敢太在意形象。
开玩笑,邵大夫这人可凶,小时候被邵大夫板着脸扎针的痛,许泽忘不掉。
“发炎,”邵大夫收起小电筒,塞回抽屉:“明天去医院看看,我这边先给你开消炎药。”
“行嘞叔。”
邵大夫进库房拿药,许泽就在店里转悠,老诊所前年扩了店面,开了间屋子作打药房。
许泽绕着诊所走了一圈,视线扫过店外,脚步一顿。
他好像看见傅延文了。
柏油马路,傅延文从一辆黑车上下来,车窗放下,严思哲手搭窗沿,探头说:“休假那么久,生物钟还准不准?明早别迟到了。”
傅延文:“……”
严思哲操着老妈子的心,叮嘱了句屁话,说完就觉得自己闲得慌。
严思哲升起车窗:“医院见。”
车灯闪了两下,傅延文站在原地,目送严思哲黑色轿车滑入车流,转身正想往小区走去,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傅教授!”
许泽从马路对面跑过来,喇叭尖啸声中,许泽的声音有些听不清,但语调却是上扬的。
傅延文抿着唇,等许泽跑过来。
今晚的夜风没有昨晚肆无忌惮,却照样把许泽宽大的白色卫衣往两边吹。
傅延文看见许泽被风箍出的腰身,觉得许泽人小小的,有点儿瘦。
许泽头发都吹乱了,碎发遮住眼睫,挡住恼人的远视车灯,他说:“傅教授,好巧啊!”
傅延文不咸不淡:“我们住同一个小区,遇见的几率很大。”
许泽想说傅教授你骗人,刚在电梯里怎么没遇见你呢?
许泽又想了一下,在电梯遇见傅延文,那现在就没有机会和傅延文站在路灯下说话了。
暖黄的灯泡高高挂着,傅延文站在那暖灯光下,清冷的气质也不见融化,安安静静站在那儿,也不说话,看着许泽像在问许泽,还有事吗?
许泽觉得自己要疯了,要别人这么对许泽,许泽二话不说直接尥蹶子不干喽,管他妈谁谁!
但是对面的人是傅延文,他又好像特别吃这一挂。
冷美人有不说话的权利。
许泽像那不怀好意的臣子,绞尽脑汁:“顺路,一块走?”
傅延文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地面光晕晃了晃,傅延文转身往小区走,许泽拿不准傅延文在想什么,大刀阔斧腿一迈,正想跟上去。
就听傅延文头也不回,车流喇叭按了又按,傅延文的声音却被许泽轻而易举捕捉,他说:“跟上。”
许泽牙都快自己痊愈了。
走了几步路后,许泽正冥思苦想找话题呢,傅延文自己送上门来,扫了许泽放在裤腿边拎着塑料袋的手,问他:“牙疼?”
许泽觉得傅延文是天上神仙,怎么一猜一个准?
他卖惨,装着消炎药的塑料袋吊起来,给傅延文看:“都疼一天了。”
傅延文看那塑料袋里纸壳上的药名,没多大情绪:“吃药。”
许泽又纳闷:“怎么看出来我牙疼的?我也没捂脸。”
帅哥的基本素养,许泽不能忍受自己在大马路上,周围都是人的情况下,挫挫的捂脸。
更何况现在傅延文站他面前,那就更不行了。
傅延文:“声音变了。”
许泽牙疼,说话收着气,不敢用力,声音也变了。
许泽一听,小声嘟囔一句:“没白疼!”
神仙都记住他声音了。
傅延文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许泽摇头。
傅延文偏头看许泽一眼,并不在意许泽说了什么,月光倾泄,许泽发丝颤了又颤,许泽偷偷靠近傅延文,地上影子纠缠不清。
许泽忽然对着月光许愿,双手合十:“信徒在下,望神仙娘娘保佑,保佑许泽明天拔牙不要遇见熟人”
傅延文:“……幼稚。”
许泽做法完成,诚心诚意对那月上神仙鞠了个躬,拍拍手说:“不懂了吧傅教授,书上说月亮上住了神仙,只要信徒心诚许愿,神仙一定会帮忙的!”
走到电梯口,遇上住户往外走,许泽傅延文走进去,傅延文摁了刻着数字七的方块,又摁下数字八方块。
傅延文忽然问:“那你心诚么?”
许泽不觉有他,电梯往上走,片刻失重后,许泽说:“当然了。”
许泽很珍惜和傅延文同处一个空间的时间,他希望每一层都有住户摁停电梯,走进来,这样许泽可以和傅延文靠得再近一些,再待久一点儿。
但是没有。
电梯没有停下,稳稳运作,向上直行,许泽有种微妙的恼怒。
平时上下楼不停一两次出不了电梯,现在却跟许泽过不去……
许泽走出电梯,说:“傅教授再见。”
傅延文脊背挺拔,身高体长,电梯冷灯打在傅延文清冷面容上,勾得轮廓分明。
许泽心尖一动。
金属门合上的那一瞬间,许泽听见傅延文说:“希望你愿望成真。”
愿望成真。
许泽心说A市那么大,三家医院呢,他运气一向顶顶的。
况且他还和神仙许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