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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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影醒来时，看见了坐在自己床边的人。
“师姐？”他第一反应有些懵，但很快梦中的一切入流水般涌入脑海中，让原本想起身的他一顿，动作也迟缓了片刻。
夜鸾影原是撑着手半闭眼假寐，听得动静便睁开眼。
“你醒了。”
“……师姐，我，我是不是睡了很久。”凤影似是有别的想说，但话到了嘴边，却又被他换成了不痛不痒的一句。
夜鸾影嗯了一声，说他自山下至今已睡了半月有余。
“什么，竟这么久？！”
饶是凤影也不曾料到，自己竟在梦中逗留如此之久。想起梦中那些旖旎景象，他耳尖又不由地红了。
“既醒了，得了空便去天心堂回话吧，师父近来担心你伤势。”夜鸾影也没说其他，只是起身往凤影床边靠近，接着伸手像是要扶对方起来，谁知指尖才刚碰到对方小臂，凤影便像是触电般地整个人往后一缩，反倒不似先时那般总喜欢黏着她。
“……”夜鸾影垂眸看向他，面色如常，只是问了句怎么了。
凤影垂下头，一双眼紧张地四处乱瞄，也不知是想起什么，白皙净透的耳根愈发红了，说话都有些不顺畅。
“我，师姐，我没事，许是刚醒有些不习惯。”
夜鸾影也没追问，见他不愿让自己碰，便抽回手，说了句快些起来，便起身站直。
直到她离自己不这么近后，凤影有些窒住的呼吸才逐渐顺畅起来。
眼见师姐已经走到门口处等着，他忙摇摇头，将脑子里那些缱绻缠绵的云雨之景都抛开了去，赶忙着便起身。
好在他虽一直昏睡着，但身上衣物都是齐整的，眼下起身不过略整理下便好了。
一刻后，收拾好的他往夜鸾影的位置走去，边走还边说自己已经好了。
“师姐，我们去天心堂……啊！”
才刚走到夜鸾影跟前，一句话还未说完，他便被对方伸手一拉，接着整个人脚下不稳，霎时跌入对方怀中。
一瞬间，梦中温软的触感和清冷的气息都迎面而来，将好容易做好心理准备的凤影打了个措手不及。他脑中又不可遏制地想起那些景象，心律登时又变得不正常起来。
“师弟，小心些。”听着那和记忆中没什么分别略显冷淡的声音，凤影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
即便清楚方才是对方趁着自己不注意拉了这么下，他才会没站稳，可这样靠在师姐怀中，他竟不知要说什么来回复，只是一味攥着自己的手，就怕自己一时没忍住，直接抱了回去。
“师姐，抱歉。”半晌他才低声说了句，“许是没站稳，我不是有意的。”
话是这么说，可他本人却完全没有要从对方怀中出来的打算。
甚至还悄悄地整个人往夜鸾影怀中靠了靠，显然是贪恋那温软的怀。
唔，真好。
他心中暗暗想着。
便是不在梦里，都能靠她如此近。
他这点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夜鸾影的注意，眼见他自以为没被发现地带了些贪恋地蹭了蹭自己的肩膀，夜鸾影眼神幽幽暗暗。
“好些了吗？”说话间她手下用力，将原本被自己拉入怀中的人又推了出去。
原本正暗自窃喜的凤影骤然回过神来。
“好，好多了。”
他的面上神情和说话的言语，看上去都是羞涩和有些无措的，但眼底又带了几分难以掩饰的窃喜。
怎么看，都和以往的那个小师弟没有分别。
夜鸾影盯着他看了半刻，直到对方被看得不自在了问了句怎么了，她才收回视线。
“没事。”说了句后，她便说出门。
凤影不知她刚才那一下是何意，也看不明白她方才望着自己时，那眼底隐隐带着的探究和冷凝是为什么，但他却不敢问。
只是跟在对方身后，问着些与先前无关的事。
“师姐，我记着我昏睡前，与你一同去了天光墟，究竟发生了什么，怎的我一睡不醒，日子已经过了这么些天，如今连历练都没了，竟直接回了天心阁？”
这些话原是他刚醒便该问的，只是那会儿他一心都是眼前人，哪里想得到这些？
夜鸾影也不瞒着他，去天心堂的路上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简单说了遍，甚至连异魔出世，连着屠戮两个正道门派也一并告知。
“异魔？”凤影很是惊讶，“便是先前师姐一直说的那异魔吗？不是说它被镇于罗浮海底，百年未曾出来，怎么忽然就重现天日了？这才出来不久便灭了两个门派，果真如是凶残至极。”说到这儿他似是想起什么，“师姐，该不会先前我们见到那洞神时，它所提及的王便是异魔吧？”
“嗯。”夜鸾影点头，“想来是的。”
“可是，可是刚才师姐你说的，大师兄他们去找三师姐时分明不曾去罗浮海，我们也只是入了天光墟，那罗浮海不是有大阵封印着的吗？怎会如此轻易便破了阵，让那异魔出来了？”
是啊，异魔怎会如此轻易出来。
夜鸾影停下来，转头看向对方，“你怎么知道罗浮海底有大阵？”
凤影一怔。
“我……”他也愣住了，“对啊，我怎么会知道罗浮海大阵，分明没人同我说过。”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刚才说着说着那句话就自然而然地说了出去，好像这件事他从开始就知道。
可在这之前，他分明连异魔是什么都还不知道的。
见他面上神情迷茫，眼底也是疑惑，瞧着并不似作假抑或演戏，夜鸾影最终摆摆手。
“罢了，不重要。”说着便继续往前走去。
凤影见状忙跟上去，还不忘解释，“师姐，你信我，我真的没骗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会说出那句话……”
“我知道。”夜鸾影似乎真的信了对方的话，也没去较真，只是走着走着忽然又冒出句，“先前你一直昏睡不醒，我去敬天阁占了卦，说是你被梦魇缠住，难以清醒脱身，这才跟师父自请在你房中守着。只是不知你梦中究竟是个什么情景，竟让你一直不曾醒来。”她说着微微侧头，瞥了眼身旁的人，“师弟，不知你可还记得梦中景象？”
原本还急着解释的凤影霎时滞住，好容易平复下去的面色又慢慢布满红晕。
“我，师姐，那个梦……”他想说自己不记得了，不知道梦中都有什么，可面对夜鸾影他从来就没说过谎话，眼下又被她骤然这么一问更是想不出话支吾过去，整个人便更显无措了。
最终，在对方幽幽的眼神中，他放弃挣扎，将梦中的事说了出来，末了了还小心地补了句。
“师姐，你别生气，我只是，只是以为那些都是真的，所以才，才……”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俩人心中都明白。
他分明身上的伤已经痊愈，却一直不曾醒来，若只是寻常梦境，他又怎会一睡不醒？
若是夜鸾影并未被拉入梦中，这会儿听了他的描述只怕也会皱眉。可正是入了梦，她才意识到不对劲之处。
“除了大婚景象，再无旁的？”她问了句。
“旁的？”凤影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还有什么别的吗？”
原以为师姐会因为他那过于逾矩的梦而责问他，可不仅没有，反而还问他是否有别的的。
还能有什么别的？
他不由地又胡思乱想起来。
难不成是婚后的事吗……
“哎唷！”被敲了下额头的凤影痛呼了声，接着便听跟前的人淡着声音说了句，“人都醒了，还在浑想？”
显然从他面上的神情，夜鸾影便看出来他在想什么。
凤影被这么一敲，还真想起些什么。
“我记得，好像看见了师姐，又好像不是师姐。”
“什么？”
凤影捂着自己被敲疼的额头，皱眉想了想，可说出的话却有些零碎。
“我好像看见了师姐你在海边，还有很多人，我离得远不知道是怎么个情景，只看见师姐你和那些人说着什么，然后……然后渊渡就出现在你手中了。我看见渊渡便认出确实是你，可你身上的衣裳我从未见过，也不是天心阁的弟子袍服。我想离近些听听究竟怎么回事，可怎么也靠不近，只能远远看着。再后来，没反应过来，便见师姐你将渊渡往身后的水中一抛，接着自己也纵身跳下去了。”凤影说自己见了那景象吓坏了，便拼了命地想过去。奇得是，原本怎么也过不去的他那瞬间跟前拦着的东西都没了，竟让他能立马通过，可他也只来得及喊了声师姐，再跟着跳下去时，眼前的一切便都没了。
“那场景我好像只见了一回，再往后便都是……”都是大婚时的景象了。
夜鸾影听了才意识到，自己在梦中见到那跟着跳下来的不是错觉，果真是凤影。
眼见从他那听得内容和自己被拉入他梦境所见对上了七八，夜鸾影顿了顿，最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梦魇之时，你可觉着自己体内有别的东西？”
别的东西？
凤影不明白。
“师姐指的是什么？”
“就是……”
“师弟，你醒了！”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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