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measure.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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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背后的山上正下着大雪，可是当走到山脚的树林时却是阳光普照；一路上感受着逐渐变化的天气，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拨开最前面的树丛时看到的，是绿苬一片的小镇，植物繁盛的色彩让人恍惚心灵被洗涤过一样。阳光下的小城镇显得非常祥和，就像美丽的少女一样掳获途人的心……
然而，这个景象的背后是——
「啊……说到这个……」像是有什么隐情似的，老婆婆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我并不是那些迷信的人……老实说，这个小镇在两年前就发生了一点事。」
「是什么不好的事吗？」
「我也不能断定是不是不好……但是年轻人啊，你听过也要装作不知道，可以吗？」
看来真的是圣洁引发的奇怪事件吧，可能这件事在镇里已勒令不淮提起了，不然老婆婆不会如此紧张。我亦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憔悴和悲伤，到底发生过什么了？
「我啊，从小就一直在这里生活，我肯确定从前绝对没发生过这种事……」老婆婆说着，将视线转向远处郁郁葱葱的山坡：「就在两年前，这镇上的植物忽然疯狂生长……本来人们都很高兴，因为收成比往年更好了……可是慢慢的，那些植物不但愈长愈大，而且也开始到处扎根……它们已经疯长到会妨碍镇民日常生活的地步，道路跟农作物也不时被乱爬的植物破坏……我们几次想要消灭这些异常生长的东西，但是它们非常坚硬，不但砍不断也烧不死。」
「年轻人，远远看来，这小镇一片绿油油的，很漂亮吧？」老婆婆转头看我，苦笑着搁下空茶杯。
「没错……的确是美得令人心神一窒呢。」顿了顿，我由衷地回答道。
「实际上，那些疯长的植物快要把小镇毁了……镇上的收成愈来愈少……就在不久前，巨大的植物却开攻击动物和人……已经有不少人搬走了，大家对此都是很惊恐啊。」老婆婆摇头说道，浓浓的无奈尽显露在言辞之间。
「这里还有一个传说，据说在很久以前，这个镇曾经是森林之神的供奉之地……但后来再也没有人供奉神明了，于是一些人民为了在这里建居立业，就将神殿夷为平地……现在镇民都说是报应来了啊……」
我默默听着老婆婆述说往事，一边帮两人倒茶。从小花园看出去，青翠一片的背后原来是隐藏着悲剧吗？所谓的森林之神，这里原来供奉着的是圣洁吧……镇里的反常现象即代表了圣洁的不安定。也许是因为恶魔的来袭，也许是因为别的原因……
报应吗？怎样都好，这些人其实都挺悲哀的……
事情的缘由我大致清楚了，那么接下来就是——
「婆婆，那些奇怪的植物最初是从哪里出现的？」我装作很好奇的样子问道。
「唉，告诉你也无妨……」或者是已经说得够多，也不差在多说这么一点，老婆婆再次摇头：「那地方，就在镇里最南边的角落。不过我劝你还是少多事吧，年轻人，会丧命的啊……」
我微微一惯，丧命？是指开始有攻击性的植物吗？
「嗯，没关系，我只是问问而已。」为了不让老人忧心，我笑着摇了摇头。
「那就好，你还有很长的时间呢。」听了我这么说，老婆婆果真放下了心，会心一笑。
当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老婆婆的丈夫终于背着干柴回来了。两个老人看到我没事都很欣慰，边跟我说着年轻人要多保重身体，一边端出晚餐招待我，最后还想叫我留在这里睡一个晚上。
我是打从心底感激他们的热情，但是转念一算，恶魔群最多明天日落便会到达小镇，圣洁的事是不能再拖了。我打算今晚就出发过去视察，于是在晚餐后，我委婉地向两老表达了我的歉意。
老人家也不好拒绝坚决要在午夜时动身的我，只是交给了我一些饼干，叫我路上小心。究竟有多久未感受到了这种温暖我并不知道，纵然因为撒谎而产生的歉意，我也只能隐藏在心底里——因为，这是一场叫人无奈的战争……
夜晚的小镇非常寂静，但却也不是无人在街上走动。从老宅一路向前走，我终于发现到所谓的异常。
一群又一群粗壮的藤蔓在小镇中肆意攀爬，它们的茎干足需五个人牵手成圆才能被包围，植物们贯穿地底面﹑农田﹑房屋，我这才发现它们是如何破坏着这里。
我提起食指和拇指放在唇边发出悠长的「哔——」声，然后一个小小的黑影自远方飞了过来。
「趴鲁，你是去了哪里啊？虽然你喜欢到处跑，但我可是会担心你啊。」大概有将我的话都听了进去，晚归的趴鲁更比讨好地蹭着我的手侧。
「嘛……也算了，你有发现到什么？」我说着，用手指戳了戳趴鲁更比软软的脸颊（？）。
师傅制作的哥雷姆都是拥有自我意识的，像我的趴鲁更比和师父的迪姆更比就是。在我启动趴鲁更比之后，除了只可以替它设定名字，它的性格性能等等早已被师傅设定好了。
亦因为不同于一般的哥雷姆，趴鲁更比才可以更加人性化，除了可以通过所看见的人事物收集情报﹑进而学习，亦会因面临的情况选择应对对策。
即使只是机器人，说趴鲁更比是我的朋友也不为过。要在不断的旅行中寻找到朋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
趴鲁更比其实不太喜欢别人戳它，不过因为对象是我，它就只是象征式地轻咬了我一口表示生气。接着它站在我的手上，嘴巴咧得大大，打开记录下的映像后开始播放。
「这是……好恶心！」看着映像我不由得大吃一惊，本来静止不动的藤蔓突然活动，竖起枝叶卷走了一个人！
把纪录看完，我马上关掉映像，加快脚步前往神殿。穿过小路进入大街，我一边小心避开那些可能会攻击人的藤蔓，试图寻找居民问路。
「那个，请问神殿怎么走？」我截住一个戴头巾的妇女问道。
「……说什么疯话！」女人凶恶地瞪了我一眼，双手把头巾拉得更低了。就在我想再发问时，她却用力挣脱我的手奔走了。
看样子无法再打听更多的消息了呢。
我利用趴鲁更比的导凯功能将前进的路线固定了在北方。小镇不大，在大街中走了不过２０分钟便已进到郊野。
北边的山野没有密林，也多亏了晴天的缘故，在城镇边缘就能远远看到神殿的遗址。
说是神殿吗？其实只是连１００平方米都不到的废墟……在废墟的周围被低矮的藤蔓密集包围，圣洁就在里面吗？
我随着趴鲁更比慢慢踱向废墟，我发现当我每走一步脚边的藤蔓便蠢蠢欲动。不过可能是我并没怀抱恶意的关系，它们只是抖动而没有攻击我；抑或是我体内也有圣洁的关系呢……
废墟前面有人。
因为阴影的关系，我没法看得很真切。那应该是一个中年人，他身着黑衣留着一头乱发，正背对着我而坐。我行走时鞋底和杂草磨擦的声音很明显，但是那个人却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到来。
他在……画画？他在素描，他在画下这座废墟。
「好漂亮……像真的一样……」我矮下半个身体凝视着画纸，不知不觉竟把心里想的都说了出来。
当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中年人顿了顿，放下画笔回头看我。我还在盯着画布看，完成的风景素描像真度非常的高……
「呃……啊﹑抱歉，我……」中年人盯了我好一会儿，我这才回过神来。
「呵呵，没关系没关系。」
「那个……大叔在这么晚还在这里画画吗？」
「是啊，我在等。」中年人卷起画纸，收起画笔后转过身面对我坐着，我也跟着坐下。
「等？」我不解，都要凌晨了还在等谁呢？该不会是午夜幽会吧，虽然镇里的人几乎都跑光了。
「是啊。」中年人挠了挠头发，然后问：「你知道为什么它们会攻击人？」
「那些藤蔓？」
「嗯，它们卷走人类的目的不是要杀人，只是想将他们驱离而已。」中年人叹了口气，竟然亳不畏惧地伸手抚摸藤蔓的叶子。
藤叶在中年人的手下像是有意识的微微抖动，这么说这些植物并不凶暴吗？
「在几年前，因为没人再信奉森林之神，镇民于是想拆除这座神殿。但如你所见，工作进行得不完全，就在工程中，这些藤蔓突然出现，爬满了整个镇也令工程被迫停止。」中年人指向有些还未拆除的区域，接着说：「而两个月前，镇长终是忍不住，开始日夜派人试图消灭这些藤蔓，执着要清除整座神殿，一点灰都不能留。于是，这些植物开始袭击工人们，将所有带恶意的事物都排除在外。」
「……」
「但是它们并没有置人于死地的意思，只是出于想要保护神殿的意思啊。」
我默默望着沙沙颤抖的宽大叶子，心里莫名的苦涩。这些故事背后一定有更久远的传说，藤蔓……是圣洁的意志，圣洁想保护的，只是神殿……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measure.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