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类羁绊：透明度》咬晴雨

14、他的气味

　　陈期期他们离开后不久，沈戊就和秦系搭着便车到了露华城。

　　沈戊不知道为什么，秦系身上仿佛有一种魔力，总能让人提高好感度。

　　比如他们现在坐的这辆牛车，秦系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路过的车夫，车夫便立刻受宠若惊地起身非要载他们来露华城。

　　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议，但想想发生在秦系身上，沈戊又觉得这似乎很合理。

　　“给你，这些都是你的了。”秦系扯掉自己衣服上的一条线，那条线看着很坚韧，不容易断，颜色呈金/黄/色。

　　“谢谢大哥。”车夫笑呵呵接过，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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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他说好了下车给黄金？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沈戊自问自答道，他是真的看不透秦系的想法，相反地，他总感觉秦系能轻易看透他的想法。

　　味道变浓了，气味变成了香橙味。秦系眸色一暗，嘴角微微上扬，“我的确能读到他的想法，这也没什么，我们不是很着急来这里吗？”

　　为了更好地洞悉沈戊的心思，秦系决定直接把自己的本能技能交代出来。

　　读心术，这是琅玕星人微不足道的一项生存技能。

　　在荒野中要想摆脱大型野兽的同时捕猎小型猎物，独一无二的听力技巧变得无比重要，读心术的诞生是许许多多琅玕星人生存的依托。

　　虽然这种技能在后来更强大的精神力攻击出现后已经逐渐变得普遍。

　　但想要在不攻击到普通人的同时能细心观察到普通人行为，读心术是不二之选。

　　“……”沈戊沉默了，他确实没想到秦系会是这样的心路历程。

　　“咳咳，我们可以先去那片桐树林看看。”沈戊决定转移话题。

　　但接下来，沈戊不敢再多想了。

　　对于读心术的存在，沈戊并不太了解也不理解，一个人的心思如果能读出来，那这个人无疑就已经是透明的了。

　　一个人的心思被猜了个完全，那他的一切计划和想法便不再有用，这种生活，沈戊只觉得可怕。

　　沈戊看了一眼秦系，见对方一脸淡然，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只是接下来的路程里，沈戊一直在脑海里解说路上的绿植和景色，他不敢把自己的内心世界暴露出来。

　　没有人想把自己的一切内心想法无条件放出，沈戊亦是如此，他是如此害怕秦系的技能，现在的他甚至不敢对上秦系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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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其实没必要这么害怕我，我们不是相处得挺好的吗？”

　　秦系停下脚步，他双手插兜，一张俊脸突然凑到沈戊跟前。

　　沈戊低着头没看他，但双手不自觉地颤抖在袒露他的真实想法。

　　这时的天色已经添上了不少阴云，车夫吆喝着他的牛早已走远，天色变暗，雨丝要落不落。

　　雨丝一缕一缕的，掉落力度却很小，砸在脸上感觉到的不过是一点点冰凉。

　　沈戊抬起头，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告知秦系。

　　“秦系，我觉得……咔嚓！”

　　话音未落，他们前方一道闪电出现，雷声轰轰，再一看，前面的那片林子有好几棵树应声倒下。

　　“有些话，我们还是先等雨停了再说吧。”秦系能感受到沈戊想要和他坦白一些事，沈戊身上的透明度在慢慢地变化，他的气味也是。

　　最开始的含羞草气味不再，已经慢慢进化为了一种香橙味。

　　　 ……

　　很多年以后，沈戊想到那天天气的变化时，也还是会不由想起秦系的眼神。

　　那是一种包容又温和的眼神，总让他不由地想低头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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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沈戊的印象里，下雨时最好是不要在树下避雨的，听说是会被雷劈。

　　他试着把这个理论讲给秦系听。

　　但秦系只是一句话就把他想继续说的话堵住了：“可是我们好像也没伞。”

　　“哎，好像是。”沈戊摸摸鼻子，他总觉得这种树下避雨的事件，好像在哪里遇见过。

　　在秦系把自己的衣服脱下给他披上后，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你不冷啊？”沈戊看着秦系的光膀子，有些不好意思道。

　　秦系依旧很淡然，他似乎永远都是这副表情，“我不冷，不过雨天的话，你们澜星人身体应该会受不了的。”

　　“嗯……”沈戊把衣服握了握，心里说不出现在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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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戊一直在祈祷天晴，又或者是秦系身上的独特魅力和技能，这雨并未持续太久。

　　雨丝密而小，并且在雷声消失后越来越少。

　　最后彻底消失，只留下地上湿漉的痕迹告诉沈戊它曾来过。

　　“我们可以走了。”沈戊把自己的衣服脱下，然后递给秦系，而自己套上了秦系的衣服。

　　雨虽然不大，但也把秦系的衣服打湿不少，沈戊觉得秦系不能穿这半湿衣服，他体质也还好，干脆自己穿着就好。

　　秦系看了沈戊一眼，无声地接过他的衣服，他表情带着询问，但沈戊并未察觉。

　　“这片林子是樟树林啊，还叶子还挺好看的。”

　　沈戊走在林道里，香樟夹裹，树叶被先前的雨丝打湿，又是好些树叶飘落，湿漉的道路上，空气清新。

　　这一句感慨倒是把秦系的思绪打乱了。

　　他呆呆地看着沈戊走在前面，有树叶在他的头顶打转，林木间特有的自然清香和雨后独特的清新气味，让他突然有了一刻的心悸。

　　沈戊走路背是微微驼着的，但看着动作并不丑，倒是给人一种奇特的感觉。

　　秦系看着沈戊往前走，沈戊走的每一步都和他心里的猜想不同。

　　秦系先前的自信似乎在慢慢变淡。

　　你的气味变了，我好像猜不到你的想法了。秦系闻到了一种独特的气味，他知道这种情况是事情逐渐不受控的结果。

　　沈戊的气味变了。

　　“秦系，我们等会儿出了林子我想和你说个事。”沈戊突然停下步子，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好。”秦系微微一笑，事情失控了，但他乐见其成。

　　　……

　　“林素，你觉得你的干涉有用吗？”杨栩把自己整个人身子都窝在林素怀里，这具身体还是太脆弱了，不过下一场雨，他便冷得紧。

　　林素抱着杨栩，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杨栩的头发，动作轻柔，“哥哥，谁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我们穿越来这个世界的原因，你是知道的对吧？”

　　“嗯，我当然知道。”杨栩懒洋洋道，“把一个世界的生存欲提升，努力搅乱这个世界本来的剧情安排，有时候感觉我和你绑一块儿工作就是专门当剧情反派的，啧。”

　　“哥哥，这点你就说错了，我可不觉得我们是反派。”

　　“呵呵，在要死之前把任务完成然后逃遁，这种事我和你一起经历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死倒是没死，但也差不多了。”杨栩翻了个白眼，他抬头看着天花板，心里思索的什么，林素也猜不透。

　　“有时候我真想摆烂，这个世界的剧情进展和我们压根没什么关系，沈戊和秦系的剧情进展照样会发生。”

　　杨栩话还没说完，嘴便被林素捂住了。

　　“嘘，哥哥，你猜剧情线有没有在监督我们？我们可是黑户哦。”林素浅笑道，“我知道哥哥在这个世界腻了，下个世界我会陪你好好玩的，这个世界不行啊。”

　　“嗯。”杨栩无奈道。

　　他心里很清楚林素刚才的干涉其实已经是在触及剧情线的底线了。

　　这个世界和他们以前待过的世界最大的不同是，这个世界够摆烂。

　　如果说杨栩和林素的工作态度够摆烂，每天就顾着腻腻歪歪，偶尔想起干点事这种态度已经够摆烂了，那这世界的摆烂态度那就比杨栩他们的还要高上好几层。

　　这个世界摆烂已经到了顶层，杨栩有时候都很怀疑，这个世界到底在不在乎这个世界的崩坏。

　　现在看来，这世界还是在乎的。

　　至少对于它的主角们，这个世界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在意的。

　　秦系和沈戊的相遇契机改变了。本要在很久以后虹澜联盟崩裂后才相遇的时间大改变，这种从时间上已经有较大误差的变化并没有让世界有什么动作。

　　但发现沈戊对秦系的猜疑提前后，世界剧情忍不住了，甚至于开始改变世界主角本预已定好的人设。

　　比如，沈戊的气味。

　　“哥哥，我有点好奇接下来的剧情会怎么发展？这个世界的剧情进展很像小孩的涂鸦描绘，想到哪里便画到哪里，没有什么逻辑啊。”

　　“或许会突然爆发世界末日呢？”杨栩呵呵一笑。

　　“叮—叮—”门铃响了。

　　世界剧情已经开始大幅度变化了，没有门铃的门都开始有门铃了。

　　“开门吧，主角来了。”杨栩哈了口气道。

　　林素应了一声，随后走到门口把门拉开。

　　门外却并不是他们以为的那两人，而是一个陌生男人。

　　“哈喽，你们也是来做任务的？”男人雀跃道，那语气像刚获得新玩具的小孩，叫人拒绝不了交流。

　　“麻烦来了。”林素朝屋里喊道，杨栩抓了抓头发，无奈起身。

　　“嗯……”

　　　 ……

　　【蜗居小屋。】

　　【“陈期期，你说，我们这种做法真的对吗？”杨七沨对身旁的女孩道。

　　陈期期正在和雪糕决斗，巧克力味夹层的红豆味雪糕实在美味，她现在心情很好，实在没功夫搭理杨七沨。

　　杨七沨耐心的等待陈期期嗦完一支雪糕。

　　陈期期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们毒已经投了，早就是叛徒了，你想那么多干什么？活的好好的不就好了吗？”

　　“嗯……”杨七沨犹豫地点点头。】

　　“这就是你得出的这两个角色的性格？说的好像真的一样，这不过是你拟出来的稿子吧？”男人把林素手中的稿子无情地捏成一团。

　　林素反感地看了他一眼，但并未反驳。

　　杨栩翻了个白眼，奈何小孩子的身体并不能让他有足够的体力对抗对面这个男人，林素加上他的战斗力也比不上男人的一只手。

　　“我说时无流，这世界你待够了就可以走了，完全没必要掺和进来吧，我们和你分享这些情报已经仁至义尽了。”杨栩无奈道。

　　“哎呀，我当然知道这一点了，不过这世界里面的那对主角实在是有意思，有人和我还有一样的爱好，我觉得在这个世界里面再养老一会儿也不错。”时无流笑眯眯的，但眼神里的狡黠却是藏不住的。

　　“哦，他们和你说了什么？”杨栩瘫坐在床上冷冷道。

　　“你们先说说陈期期和杨七沨吧，这对副cp的剧情和活尸病毒有很大关系吧？你们刚才应该进行了深入交流吧。”

　　“嗯，不愧是苟6，作为你的同事我真的感到恶心。”杨栩没忍住又翻了一个白眼，随后他让林素把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分析报告备份甩了一份给时无流。

　　“滚吧，苟6。”林素语气和杨栩一样不算好。

　　“喂喂喂，我再问问你们对这对主角……咔擦！”

　　时无流已被两人拒之门外。

　　“哦豁，又被拉入黑名单了。”时无流嘀咕一句。

　　当看到桐树林中逐渐走来的两道人影后，时无流赶紧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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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那片香樟林好像比我上次来时范围大了不少……”沈戊嘀咕道。

　　“嗯？可能你上次来时印象有些深刻吧，园林扩大也不是不可能。”秦系回道。

　　沈戊略带认同地点头。

　　“那里是你要找的小屋吧？秦系指了指前方那座木屋。

　　“嗯，这一切发生的好巧合，我记得以前这里好像没有这木屋吧……”沈戊觉察到不对劲。

　　“我们到了。”秦系直接道，他清晰地认识到这一切已经开始失控。

　　但失控了，更有意思不是吗？

　　目光凝聚在沈戊身上时，秦系已经感觉到自己心里某种感情的迸发。

　　秦系不能说明这种感觉是否是什么东西的安排，但不可避免地，秦系能感觉到一种潜在的感觉在影响自己。

　　这种感觉他不能说明清楚，但带来的感受并不坏。

　　秦系很乐意接受这种变化。

　　变化的并不仅仅是沈戊身上的气味，还有这个世界的轨迹。

　　“叮—叮—”沈戊已经先他几步走到门前按起门铃来。

　　秦系看见那扇门慢慢张开，他能预见接下来会发生很神奇的事情，或许不止是失控的真相，还会有更多稀奇的事情被他和沈戊发现。

　　气味虽然改变，但带来的感觉并不坏……秦系必须得承认，他此刻是好奇的也是雀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