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流歌手上位记》赤豆子

4、绯闻

　　“渣男！无缝衔接！”
　　“我看这个萧笑是炒作吧，他出道没几天天天上热搜。”
　　“楼上那个看照片好吧！离开前公司马上就和师弟分手，之前热搜都是他为了炒作买的吧，心疼萧笑。”
　　“新公司签约第一天就勾搭了新对象，那位女生是贝加的艺人吗？不要被狗男人骗了！”
　　“看他长得人模狗样没想到男女通吃啊，他真的签约贝加了吗？贝加怎么会收他？”
　　“炒作吧，出道几年只会唱口水歌还说自己是创作人。”

　　晚上吃瓜群众都倍感无聊，最近娱乐圈都没有什么大事发生。这时热搜突然出现了萧笑名字，虽然只是个新人，但是最近因和南津经常一起出现曝光不错，很多路人都眼熟，两人外形很搭，还有了许多cp粉。
　　点进热搜发现萧笑发了条微博首度承认南津是自己的男朋友，但因合约到期签约贝加后马上和自己分手，而且当天就和另一个女生约会。发了两张照片，一张是南津闭着眼睡觉萧笑紧挨着的自拍，一张是南津拉着女生手微笑着开车门的照片。马上热搜词条排名持续上涨，评论也多达两三千。Cp粉反应最大，痛斥南津忘恩负义、渣男。
　　南津在家中的隔音房写歌，突然听见小成边敲门边哀嚎。摘掉耳机，把音频文件保存，站起来打开房门。“怎么了，这么大声，我带着耳机都听见了。是不是要吃饭了？”
　　小成看他还在悠闲的伸懒腰，拿着手机怼到他眼前：“出大事了！那个萧笑说你是他男朋友，签了贝加就和他提分手，还发了你和他的自拍，还说你无缝衔接又在贝加找了个女朋友，还......”
　　“等等等等！你说的什么，手机给我。”南津一把从小成手里夺过手机，看着屏幕上出现的文字和照片，照片里他仰靠着微微侧头闭着双眼微乱的刘海贴在额头，而萧笑的脸贴着自己的脸对着镜头在笑，加了滤镜衣服背景都被抹去，加上萧笑的话让人潜意识觉得这是在床上拍的。这拍照技术P图技术可真是登峰造极，要不是他是当事人还真以为是真的。
　　小成看着他不说话，有些着急：“哥，你俩没有吧？这不会是真的吧？”
　　南津连忙否认：“怎么可能？！咱们两个可是每天都在一起你还不知道吗？！看我的头发应该是为了跨年演唱会的通告在梦声排练那段时间，每天都练到大晚上十点多，我基本都会等你来接我的时候在舞蹈室眯一会儿，谁知道那兔崽子能整出这种照片啊。”
　　南津真是气急了，明明看上去谦虚有礼积极天真的人为什么会干出这种事。本来以为自己配合公司大家各退一步，没想到有人非要撕破脸皮。而且他现在已经签约贝加，梦声这么做，自己这边澄清后对他们会有什么好处吗？
　　“不是真的就还行，”小成抚了抚胸口，松了口气，“方姐现在在路上，马上就到了，让咱们先别出去，虽然估计也不会有人来拍咱们。咱们先去客厅等一会儿吧。”
　　两人刚走到沙发前，公寓门咔嚓一声被打开，方礼踩着高跟鞋急急忙忙冲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几步跑到南津身边，平时柔顺的长发都有些乱糟糟：“小成跟你说了吧，别着急，自己先别发微博回复，公关部已经拟好了公关稿一会儿用公司账号发，咱们一会儿还要商量后续。”南津正要回答自己还好，让方礼别太担心，抬眼却突然看见最后一个进来，此时站在玄关正在关门的背影。他带着口罩，深灰色的羊毛大衣修饰出挺拔的身材，轻轻关好门转过身，摘掉口罩，向南津看过来。
　　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在舞台之外的地方看到那个人，不过现在南津的瞳孔没有收缩，心脏的跳动还是很规律，没有加速、失控，呼吸很平稳，手指没有微微颤动，除了内心有些微的愧疚，这应该可以证明他对他所有的情愫都已过去了吧？方礼招呼另一个人在沙发坐下，小成去泡茶，身边有些嘈杂，他静静地站在那儿像是静止画面，愣愣地看着贺北渚的倒影在他的眼里逐渐变大。贺北渚抬手的动作像是一帧一帧播放的电影画面，南津下意识的一低头，但贺北渚的手臂只伸了四十五度，稍微低沉声音传来：“你好。”——明显只是要握手而已。
　　红色瞬间从南津的耳后蔓延到脸颊、额头和脖颈，像是一瞬间煮透的虾子。幸好在暖光灯下，南津低着头阴影覆盖了全部，贺北渚似乎没有注意到什么异常，很绅士地提高音量又说道：“好久不见。”南津悄悄咽了咽口水，伸出手轻轻握上去，淡淡地说：“你好。”手掌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干燥触感，放手的时候指尖划过手心，茧子带来些微的酥麻痒意。
　　然后两人就这样相对站立着，贺北渚身上的香水分子扩散到南津周围，不再是大学时期的清爽皂香，而是春天雨后木头浸湿的木质香。南津不知怎么有些眩晕，难道是站的时间太久或是晕香？但其实才不过一分钟，小成泡茶还没有端来，方礼刚刚过来喊道：“北渚快坐下吧，刚回来公司就麻烦你和赵哥过来跑一趟。”
　　“没关系，能帮上忙我很开心，而且对我而言也有好处。”贺北渚没有再看南津，坐在南津左侧的单人沙发上，赵晟——贺北渚的经纪人坐到他左手旁的三人沙发，这时小成泡好了茶端来放到每个人面前。南津回过神来想离贺北渚远一些，坐在了右侧的单人沙发，抬头就看见贺北渚拿起自己的杯子慢慢喝了一口。虽然离得远，但是一抬头就能四目相对，南津暗自懊恼，这时方礼也已坐下，拿出平板给南津看拟好的公关稿。
　　“由于事发突然，之前的计划被打乱，文稿写的比较简单。”方礼解释道，“我们首先公布你今天刚刚签约贝加，本来决定明天在公布，梦声肯定从哪里得到了消息故意在今天晚上让萧笑发微博爆假料，让我们来不及做应对。然后我们否认恋情，同时证明女生只是贝加的助理而已，所以根本不存在所谓出轨。”
　　“仅仅这样的话，路人们是不会轻易相信的吧。”南津说道。
　　“没错，如果仅仅是这样的回复是不足以让公众相信的，所以我们先发这篇声明，并在其中说你和萧笑的照片是P图，告诉大家随后我们会找专业机构进行鉴定以证清白。”方礼觉得这样证据充足，只要照片是假的梦声翻不了什么水花。
　　方礼看着南津不说话，有些着急：“怎么样？有哪里不合理吗？”
　　南津有些支支吾吾，低下头：“按理来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是......”大家的目光都向他转过来，南津硬着头皮说下去，“只是这张照片，似乎不是假的，就是把环境和衣服模糊掉了。”
　　“什么？！”方礼的声音像利剑一般，似乎要穿透屋顶，身体也从沙发上跳起来。
　　清脆的玻璃碰撞的声音响起，贺北渚将水杯放在茶几上，杯里的水面左右轻轻摇晃。他后背靠在沙发背上，双臂抱起，看着南津的头顶：“所以原来真的是男朋友啊。”
　　南津猛地抬起头，急忙否认：“怎么可能，我和公司说过了，我在梦声的时候一直是单身。”
　　“哦？所以是即便不是交往对象但可以一起睡的关系？”贺北渚淡淡道，有些玩味。
　　“当然更不是！”南津脾气有点上来，他不知道为什么贺北渚要针对他，“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和你讨论这种事！”
　　这时方礼已经反应过来，连忙扯开话题：“我想起来了，这发型是你跨年排练的时候吧。”
　　南津呼了口气，不再看贺北渚，转过头向方礼解释：“对，晚上排练我基本上都是练到十点多，会眯一会儿等小成来接我回家。有一次，我听到有动静醒了，看到萧笑在给我盖他的外套，应该就是我醒之前他故意拍的。”
　　“这可不好办了，照片是梦声拿出来的，而且不是P图，不管我们怎么说，都没有证据啊。”方礼又重新坐回沙发，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赵晟这时说道：“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把签约贝加、否认恋情的公告发出去，照实说清楚照片是萧笑自导自演趁人不备偷拍的，让律师出具律师函就好。时间长了，本来我们不利的局面会更加被动。”
　　方礼思考了一会儿，也表示认同：“赵哥说得没错，不能再等了。我马上联系公关部重新写一下稿用公司官号发上去。”说完打电话联系公司，把自己的意思告诉他们。
　　方礼叹了口气，没想到签约第一天就出了这么多事，用手按了按眉头。南津看到觉得十分愧疚：“都怪我，当时觉得萧笑人挺好的，就没防备过他。”还安慰道：“不过没事，黑红也是红嘛，这次热搜位置还挺高的，我以后多出好歌用实力征服观众！”
　　贺北渚放下手臂，重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黑红？以后每次你出歌大家都会想起你的渣男标签，谁还看你歌曲表达的内容？现在优秀的歌手、音乐人多如牛毛，为什么给一个道德低下的人资源呢？这么多年还是没有长进，被人用这么低级的手段算计。”
　　“你！已经到这种局面，我不这么想那你说怎么办？”南津仿佛又回到五年前他说要自己签约公司的那段时间，贺北渚冷静地给他分析利弊，但当时自己太倔强、有恃无恐，拒绝的十分激烈。现在贺北渚也说得很对，自己如果无法解决这件事，往后的道路会更加艰难。况且，自己现在也不是他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