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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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师！……”
宋行死摁着胀痛的太阳穴，耳鸣不断。九衡焦急的声音仿佛变了调，和周遭狂虐的大风叫嚣不止。
“宋老师！”
！！
宋行一激灵，头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一样，充血发麻。他压下舌根的甜腥，挣开了九衡攥住的手。
“……没事，九衡。谢谢。”
宋行把手从太阳穴移到眉心，侧身问琦琦：“感觉怎么样？”
琦琦扶他坐在台阶上，“宋老师，现在每个人都比你好！”
宋行扯了扯嘴角：“那就好。”
九衡一直盯着宋行，皱眉看着他毫无血色的嘴唇：“宋老师，你们遇到了什么？”
琦琦：“冷面阎王。”
宋行：“古井亡魂。”
九衡一头雾水。
宋行补充道：“我们发现，搞事的是九州；我发现，九州是我爹。”
这回琦琦：卧槽？？！
九衡：啊？？
琦琦拍拍地板，和宋行坐在一块，拾起刚才九衡给宋行掉落的柳条，“神棍，你咋没告诉我们穿越只能穿越半个钟，而且啥也不能碰的？？这下好了，事没办成，宋老师还受伤了。”
九衡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有了这么别致的称呼，“我当然不知道这些，我仅知道的一点东西还是根据我爹的醉话推测出来的，如果我知道动用时空穿越会对施术人造成反噬，我肯定不会让你们去的。”
琦琦的嘴角颤了颤，夜色下她的神色晦明不辨：“本来就不应该去……”
宋行拍了拍她的背，也盯着她手上柳枝的绿叶。
等闲不识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1】
“宋老师，有酒吗？”
宋行接过了九衡的酒袋，递给了琦琦。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喝酒，就着呼啸的西北风，活像没几天命的老乞丐，坐得没款没型，哼哼唧唧地倾诉往事。
“……那时候我还很小，亲族遭难，族里的小孩都大多被弃凌，我走投无路，遇到了九州大人。
“他那时在河边歇脚，看到我这只蠢猫都快饿晕栽进河里了，就喂我东西吃，后来我就跟他走了。”
琦琦突然笑了起来，笑得不可自抑，“那时我觉得，他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她眯瞪着眼睛，继续絮叨:“——他天天煎条鱼给我吃，冬天给我铺被，夏天给我编席；头磕破了给我敷药，狗来了给我赶狗……总是护着我的……”
琦琦突然哽咽了一下，“我从来就没爸爸，他是最像我父亲的人了。
“但是后来，我发现在我成长的这十年，他容貌好想一直没变过，一直都是那个儒雅温和的模样。”
宋行突然打断了她：“你遇到他的那十年，他手上有戴着桃核串吗？”
琦琦用力摇了摇头，“如果戴了的话，我会和您主动提起的。”
“你是哪一年遇到他的？”
琦琦晕乎乎地掰掰手指：“大概，十二年前吧。”
十二年前……那就是他父亲跳井失踪之后过几年的事情了。
没想到后面成为了他的上司，主管幽冥。
宋行的脸木了木：“那后来呢？”
琦琦仰头灌了一口酒，“后来，我十三岁的时候，他突然说他不能呆在这里了，事情处理完了，得离开了。他给我化了形，点通了我的神志，把我送到了一间学校；结果过两年我没想到还要中考，我就偷偷化形成猫溜出来了。”
被考试压制十几年的宋行：……
从未感受过考试的九衡：吃瓜。
“但我变成猫我又没有自己养活自己的生存技能，又是饿得快要死的时候老大出现了，他那时候刚修炼成恶灵，但家底全无，需要有跨越两界的给他挣钱；”顿了顿，她木着脸说：“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他给我办了张85年的身份证。”
宋行忍笑截住她继续想灌酒的举动，递给她一根面包棒：“空腹喝酒不舒服的，而且你还头次喝，又没成年，别喝了。”
他抽出酒袋，顿了顿，笑意消散开来，身子正对着她：“所以上次，在我父亲和我面前，你就把我和龚毓给卖了？”
上次龚毓被九州抓走，宋行向他要人;对质的时候九州刚提到龚毓是恶灵、用符咒害了人，琦琦就跟进来添了一句龚毓的符咒不可能杀死人，这既承认了龚毓是恶灵，还承认了龚毓的确用符咒害了人，简直就像急着大义灭亲的神级反水队友，可谓是给龚毓插了把好刀。
琦琦呃呃啊啊了半天，低下头小口咬着面包棒：“我当时听说了很多恶灵力量失控的事件，于是也在暗中阻止老大的行为；但402的那个住户当时老大和我在一块，我没办法做动作，我也不敢当面阻止，而且没学过符咒，就只能束手无策地祈祷不要出事；后来那个三个社会青年的，老大也写了符咒，但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抹掉了，本以为就无事了，没想到……他们还是死了……”
琦琦神色黯然，喃喃地接着说：“我其实是想给老大讨回公道查明真相的，因为前一个我当时无法保证；至于后面三个我都把符咒抹了，那人死了肯定不是他的问题，肯定有人栽赃陷害，所以我其实是想借此让大人重查查明真相的，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人不认得我了……对不起，宋老师……”
九衡叹了口气：“自作聪明啊。”
宋行面无表情地盯了她良久，琦琦不安地把塑料纸揉的簌簌作响；半晌，他终于沉沉地“嗯”了声。
琦琦喜出望外，心满意足地仰躺倒地，枕着手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