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枯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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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白仓跨进了当铺里面，迎面袭来了一股子中药味，里面还混着一点儿血味。刚开始的时候味道还并不是那么重就全都是中药味，直到白仓走到更里面的时候，那股子血腥味就越来越大了。
直到白仓走进了屋，这间屋子没有窗户弥漫着一个死气沉沉的感觉，给人没有一点想在这里久待的欲望。唯一能透光的地方就只有那道门，而且不出意料的话那道门应该也是常年紧闭着的。
偶尔当铺里面来生意的时候这道门才会被打开，不过多数时候不是什么重要的客人的话，这间当铺的主人是绝对不会出门的。
屋子里面的陈设十分的老旧，刚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非常老旧的床上面躺着一个老人，药就放在旁边的柜子上面而那放药的柜子则是布满了灰尘，像是一个好几年都没有住过的屋子一样。
而那床正对着的则是一面很大的梳妆台，这就很奇怪了为什么一个老人会有一个梳妆台呢，但是那个梳妆台上面也布满了灰尘上面的那张铜镜也看似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青铜色的器具梳子还有梳妆台上面的珠宝玛瑙翡翠上面都结了一层它们本不该有的灰色气息，就好像是在喧闹着这个房子的主人，也同这些器具一般没有了活气。
“来了”那床上的老人突然发出声响，扯着嗓子才拼命的说出这两个字来，显然是好久都没有说过话了吧。
白仓:“嗯”
然后便绕着床来到了另一头，站在床边上凝望着下面这个老人。
与其说他是个老人倒不如说是一个披着干枯树皮的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因为这个人在这世上无儿无女无妻倒不如说他是来这个世界干什么的，活的这么扭曲。
白仓伸手端起了一旁的药，平静地坐了下来，他伸手理了理床上的褶皱。
好像这种事情以前好像做过很多次现在依然是那么平静。
他用手掀开个老人的被子，被子底下的身体更加的令人难以观察下去，因为那具身体只剩下皮包骨了，老人已经瘦的不行了。
但白仓却很平静的看着老人，仿佛这就是理所当然一样。
终于他又开口说话“把药给喝了，不要总是别人熬了药你都不喝”语气极像是对一个小屁孩儿说话似的，完全不像是晚辈对长辈说话的语气。白仓他应该不是一个这么无礼的人，但很显然一旁的老人也并没有管他说话的语气到底是怎么样的。
老人挣扎的起了身子，在床上扭来扭去好不容易才撑了起来。一旁的白仓却不为所动没有去拉他一把，任凭他自己撑起来。
老人艰难的端过白仓手里的那碗汤药，便一口饮而下去也没有管这碗要它到底加了些什么。
棕色的要嵌入老人的嘴皮，终于给那干枯的嘴皮带来了一点点活气，纵使那活气是苦涩的那也比干死要好的多。
“乎……真难喝”老人长吁了一口气，皱了皱眉头随手一放把碗递给了白仓，白仓也很自然地接过了碗，又放在了原来的那个位子上。
老人抬了抬眼皮一脸不好气的看着白仓，又用极其慵懒的声音说道:“说吧，这次又要当什么东西？你看我都这把年纪了就不要再拐弯抹角什么的了，我这的好东西多的是哪样没有见过啊？你要是在哪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糊弄我，我可就不客气了。不要以为我现在每天喝着汤药维持着生命，好像就动不了你一根手指头是一样。也就是你了换做别人刚刚那么傲气，我手底下的人早就把你给做掉了。”
老人说完一连串的话，见面前这个少年还没有要说什么的准备，便又戏谑地笑了了起来说到“吓到了”
老人本名叫沈茂，很多年前就被赶出了沈家具体什么原因白仓也不知道，他只知道的是这个人打理着一家当铺但是总是喜欢装病，是一个特别古灵精怪的老人当初被赶出沈家的原因也很莫名其妙。就连他这家当铺也来得非常的莫名其妙。
白仓第一次见到沈茂的时候才6岁，当时的白仓才刚刚来到沈府总是对身边的人特别警惕。
当时白仓就一眼看见了在沈府门口鬼鬼祟祟的沈茂，他便呵斥住了沈茂。
沈茂叹了一口长气继续的说道:“白仓啊！你怎么这么固执呢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又百无聊赖地磨着手指上的玉环。
白仓没好气地回答到:“12年……”然后一侧身就坐到了床上去盯着老人的脸看着，像是要把他整个人看穿一样。
老人被看了许久生出了一点不好意思“你呀!还是老样子，听说沈奕死了”
老人说地云淡风轻似的，仿佛他口中的这哥并不存在一样。
就显示两个过客在饭后随意提起的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白仓神情冷漠地看着他:“爷爷死了”
白仓看着老人，面前这个活的没个人样的人，他刚被沈奕收养的时候就认识面前这个老人了，还记得白仓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总觉得这个老人没个正经。
沈茂，沈奕的亲弟弟两人的年龄差差了十岁左右，而人的性格也是极差甚远，一个喜欢排兵布阵，一个喜欢装神弄鬼。
其实知道沈茂在哪里的人只有白仓，就连沈倾仪对于沈茂这个人都是从他爷爷的只言片语当中得知的。
不知道为什么老人听完白仓说的话突然笑了起来，他笑得倒在了床上仿佛气都快喘不上来一样。
就跟个大仇已报的人一样，但是好像又有一点憋屈。
沈茂:“哈哈哈!他个老不死的东西，总算是有报应了”不知道为什么沈茂笑的这么开心，而一旁的白仓也冷着眼睛看着他，仿佛对现在这一幕已经习以为常了。
沈茂笑了许久才缓过气来，他朝着白苍自嘲似的说:“我知道你也讨厌我，沈家没有一个人把我当好东西，你拿吧，看我这屋子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就尽管拿去吧”
老人似乎也笑累了便一下子躺在床上动也不动一下。
白仓:“我确实没把你当什么好东西，但有个傻子……”白仓他似乎还是想说些什么但觉得即使说不说好像也没大的关系，就没有往下说。
白仓起了身子帮老人掩好了被子轻声说了一句:“谢了”便熟练地走到了那个布满灰尘的梳妆台上打开了柜子，柜门没有上锁好像是故意为谁敞开一样。
白仓一把拉了开柜子里面有一个信封，上面也布满了灰尘。白仓抬手把信封给拿了出来，用袖口抹了抹信封的表层把灰尽数都抚在了地上。
白仓也没有立马打开，他把信封揣进了自己的胸前的衣襟里面就起了身，跨脚准备走出屋门。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熟悉的老人的声音，虽然声音很小但是也足以能够让白仓听见。
那声音说:“我不是个好东西，不是个好东西啊……”老人叹气地叫喊着仿佛想要把那些愁苦全都说出来，但是最后说出来的却就只有这两句话，也就只有这两句话。
白仓站在门口背对着老人的身影稍微愣了一下，然后便快速地走了出去。
但白仓却没有听到老人接下来说的话，其实也并不是特别重要无心之人听了也就去了。
老人暗自默默地念叨着:“那个小傻子是吗？他会知道我是什么个鬼东西的”
老人慢慢地起了身枯瘦的手握住了旁边床栏杆，用了好大的劲才站了起来。
他披散着头发即使年龄已经过了60岁了但是头发依旧还没有白很多，老人长得很瘦但他的脸上依然给人一股想忍不住再看他一眼的感觉。
沈茂纵使年龄已经很大了，但依旧可以从他的脸上看出他当年的英姿。
少年的心性终将会逝去，换来的就只有老年时的后悔。
老人佝偻着背，他扶着床头的栏杆，缓缓的蹲了下来。
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床底下竟然是空的，一般人家床底下应该都堆积的杂物吧。
不对，定睛一看的话床底下还是有东西的，那是一根拐杖吧。
老人将拐杖拿了出来，杵在地上缓缓的直立起了身体。
那根拐杖特别的不一般，比起一般的拐杖来说的话它还要短一截。
但是它的模样确实非常好的，就特别像皇宫里面的权杖不过要长了那么一点点。
而且上面还生满了锈迹，很多地方都有被金属碰撞过的痕迹，应该用了很多年了吧。
沈茂扯着拐杖又坐了下来，坐在了床沿边上。
自嘲似的说道:“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死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在外面有一丝阳光落了进来，照在了沈倾的脚上。
这一束光源里面混杂的许多细小的尘埃，应该都是这间屋子里面积累的灰尘。
沈茂顺着这里光缓缓的望向屋顶，那出是曾经是被人修补过的地方只不过现在好像又坏了。
幸好是遇见今儿个天气出太阳，要是赶上下雨那就不好办了。
外边不知是从哪个山头飞来的金腰燕在那里低沉的鸣叫着，真是一派混沌的景色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枯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