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0》九午

21、第二十一章

　　转眼就到了跨年，刘楚意约到了跟许韫知一起跨年，赵宁晞还在为了跨年跟李沈煜去看电影而努力。
　　其实她已经为此筹谋了一个月了，但每次都被李沈煜敷衍过去。
　　她当然知道李沈煜不会那么轻易答应，不然那还能是李沈煜吗？
　　所以她问了好多次，也失败了好多次。
　　电影是新年的第一天，这是她最后一次问了，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明天就是2020年的最后一天啦。”
　　李沈煜说：“时间过得好快。”
　　是好快啊，她都追了李沈煜四个月了。
　　才四个月而已，她不着急。
　　“这都最后一天了，考虑好了吗，要不要赏脸一起看个电影？”
　　良久，李沈煜回：“我星期五会来玩。”
　　赵宁晞有点激动，手指在颤抖：“嗯哼？”
　　“有空吧，因为我可能会玩到很晚。”李沈煜说。
　　赵宁晞颤动的心又冷了下去：“啊，那你这么说，我没办法订票啊。”
　　“所以和朋友一起玩多开心啊，和你朋友去看不就好了。”李沈煜说。
　　赵宁晞似乎非要拧着这口气：“不好，和他们看什么时候都可以。”
　　李沈煜又不回信息了。
　　赵宁晞盯着屏幕，她追了李沈煜那么久，早就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了。只是她不想放弃，她以为坚持坚持，李沈煜就会同意的。
　　为了能跟他跨年看个电影，她每天都在努力拉近和李沈煜的关系，圣诞节精心挑选的礼物，每天的嘘寒问暖，她当然不想白付出，对她来说，李沈煜的一个笑容就能抵消她付出的所有。
　　是她想多了。
　　他不想，所以她怎么努力都没有用。
　　她说：“别给我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啦，去就去，不想去就不想去。”
　　“所以我在委婉的拒绝了。”
　　赵宁晞回：“好。”
　　他说：“那我先去打游戏了。”
　　赵宁晞没有再回。
　　她忽然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她每天好像都活在自己跟自己编织的美好的梦里。
　　在李沈煜面前，她什么都没有，她每次都会鼓起勇气去主动约他找他，可他依旧如出一辙，用各种理由拒绝她。
　　就像是李沈煜筑起了一座堡垒，他的堡垒里人山人海，唯独把她拒之门外。
　　明明都被拒绝了那么多次了，早该习惯了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赵宁晞异常难过。
　　她做了那么多，好像还是没什么用。
　　李沈煜，我大概，真的追不到你了。

　　跨年，零点。
　　“李沈煜新年快乐，2021年我会继续喜欢你的。”
　　“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
　　能够得到他的回复这就够了。
　　过了几分钟，李沈煜给她发了消息。
　　“我头像，好看不。”
　　李沈煜把头像换成了奥特曼。
　　赵宁晞：？？？？
　　李沈煜：“问你好不好看。”
　　“你能别给我发消息吗？”她紧接着又说，“好看好看，太符合你的气质啦。”
　　“谎言。”李沈煜像个不讲理的小孩。
　　赵宁晞说：“空间里全都是发动态的。你没有仪式感，都不庆祝新年。”
　　李沈煜回：“没有必要啦。”
　　可是过了几分钟，李沈煜就发了动态。
　　他发“话要碎碎念念，人也要岁岁年年。”
　　李沈煜，我想和你岁岁年年。
　　李沈煜新年快乐。

　　晚上她发了问好的消息，李沈煜发给她一个视频。
　　是他跟朋友在结了冰的湖边玩的视频。
　　“啪叽踩碎了冰就要冻你一下。”赵宁晞点评。
　　“我很安全。”
　　她跟李沈煜闲聊着，李沈煜说：“我先回家，路上手冷。”
　　赵宁晞以为李沈煜是在结束聊天，没想到过了几分钟他又发了消息过来。
　　“回家了。”
　　“这么快呀。”
　　“跟你发消息的时候我就快到家了，刚下车。”
　　“那怎么不直接回家再发。”
　　“因为看见了。”他说。
　　赵宁晞很开心，以前李沈煜都是对她的消息爱回不回的，现在也转变成了看见了就会回。
　　真是个好的开头呢。
　　今年一定会顺利的。
　　赵宁晞没约到李沈煜一起看电影，所以她就叫着刘楚意一起看了。
　　电影是早上九点的，于是赵宁晞跟刘楚意早早地就起床了。
　　赵宁晞还顺便给李沈煜发了句早安。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李沈煜回：“早”。
　　赵宁晞说：“我都来电影院啦。”
　　李沈煜感叹着好早，赵宁晞说：“我差点没起来。”
　　冬天本来就不好起床，尤其是赵宁晞这种特别贪睡的人，让她早起简直就是酷刑。
　　李沈煜调侃道：“懒虫。”
　　赵宁晞愣了愣，莫名觉得这个称呼有点…亲昵。
　　她回：“你说你啊。”
　　李沈煜说：“我说你。”
　　他要是这么说，赵宁晞可就有点不服气了：“哪有，我起的不比你早。”
　　李沈煜开始耍赖皮：“我不管。”
　　赵宁晞忽然有点想笑，这个人，也太不讲理了吧！
　　电影的最后，逐渐浮出一行字：愿此生相守之人，此刻正陪伴左右。
　　其实这才是她的目的，她想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旁边的人是李沈煜，好吧，她知道这是痴心妄想。

　　最近赵宁晞发现了一件事。
　　李沈煜好像每天都在抽聊天字符，还特意发了动态。
　　她快把李沈煜的动态看烂了也猜不到他是抽的和谁的聊天字符。
　　“小意，你猜他是和谁聊天啊，还要抽字符？”
　　赵宁晞依偎在刘楚意怀里。
　　刘楚意的耐心快被赵宁晞磨没了：“我猜宋琅霄。”
　　“不会吧，他们关系那么好，肯定抽了好多了。肯定不是。不会是哪个女生吧，不会是我情敌吧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赵宁晞越想越慌张。
　　刘楚意翻了个白眼，干脆破罐子破摔在：“是是是，是陈佳妮，是你还不知道的情敌。行不行？大小姐，你别天天愁了，行不行？”
　　赵宁晞撇撇嘴，她靠在刘楚意肩膀上，把心里的嫌疑人挨个过了一遍。
　　“唉，反正不是我。也不知道是哪个和他关系好的。”赵宁晞委屈道。
　　刘楚意拍拍她的脑袋，示意不要再让她多想了。
　　直到晚上，赵宁晞刚打开手机，就发现她和李沈煜多了一个聊天字符。
　　？？？？？？
　　！！！！！！！！
　　她和李沈煜的聊天字符，所以，李沈煜在空间里发的，是在抽跟她的聊天字符吗！
　　她还纠结半天，原来是抽的跟她的聊天字符！
　　她迫不及待的跟刘楚意说这件事，刘楚意表示她特比震惊。
　　她还想不到李沈煜是这么无聊的人。
　　赵宁晞也没想到，他还弄这个，尤其是跟她。
　　虽然她很激动，但是她不能在李沈煜面前表现出来。
　　她只说：“这个字符还怪好看的。”
　　她才不会让李沈煜知道她有多开心呢。

　　赵宁晞做了一个很离谱的梦。
　　她梦见她放学去买冰激凌，碰见了李沈煜和宋琅霄。
　　李沈煜在旁边排队买饼干，宋琅霄去了别的地方。
　　这个时候过来一个赵宁晞不认识的女生，她拐了拐赵宁晞。
　　赵宁晞就看她，这个女生拿出十块钱，想要让赵宁晞帮她要李沈煜的联系方式。
　　赵宁晞这能忍？于是她加到二十给那个女生，拒绝了她并说：“他是我男朋友。”
　　结果这个女生还不死心，又多加了五块钱。
　　赵宁晞寻思这个女生不信，她就去叫李沈煜。
　　李沈煜在半蹲着挑饼干，听到声音抬头看她。
　　李沈煜注意到了旁边的女生，递了把饼干过去。
　　赵宁晞瞬间就傻了，她想，你不把饼干分给我，你分给一个不认识的女生？
　　然后她就一巴掌扇到了李沈煜的脸上，把李沈煜扇懵了。
　　赵宁晞还觉得不解气，直接走过去，薅着李沈煜的头发就开始揍。
　　然后赵宁晞就醒了。
　　她跟李沈煜说这个梦，唯独不一样的地方是，她没敢告诉他在梦里她说，李沈煜是她的男朋友。
　　她篡改了一下，说他们是朋友。
　　李沈煜说：“梦里还在揍我啊。”
　　赵宁晞辩驳道：“这明明都是有原因的。我觉得这个梦好真实的。”
　　“一点也不，”李沈煜反驳，“我怎么可能会给不认识的人饼干。”
　　赵宁晞做了最后总结：最让她不开心的事就是醒的太早，没有多揍一会。

　　刘楚意最近老拉着赵宁晞去买糖葫芦，但学校附近的糖葫芦都不好吃。
　　赵宁晞还是觉得自己家附近的商场里卖的最好吃，很新鲜，而且是去了籽的。
　　她答应刘楚意，顺路上学的时候给她带糖葫芦。
　　她想了想，也想给李沈煜带一个。
　　因为真的特别好吃。
　　“我中午过去给你送个东西呀。”赵宁晞通知李沈煜。
　　“不要。”李沈煜拒绝。
　　“我不管，你不要我就烦你。”赵宁晞说。
　　“不要。”李沈煜继续拒绝。
　　“我不允许你不要，不要就是渣男，等着吧你。”她态度非常强硬。
　　但是李沈煜这次态度好像很坚决，赵宁晞又有些害怕了。
　　赵宁晞中午早早地就去了学校。
　　就为了等着李沈煜。
　　她就站在李沈煜的必经之路，拿着糖葫芦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认识她的都知道她在等李沈煜，不知道的人大概会觉得这个女生真奇怪。
　　李沈煜终于过来了，他一眼都没看赵宁晞。
　　赵宁晞知道他早就看见她了，李沈煜只是装看不见而已。
　　就像最开始的时候一样，李沈煜也装看不见赵宁晞。
　　李沈煜就快要路过赵宁晞了，赵宁晞轻咬了一下下嘴唇，然后伸手拽住了李沈煜的衣服。
　　李沈煜可能也想不到赵宁晞这次这么大胆，对视的时候，赵宁晞在他眼里看见了些许错愕。
　　“你拿着。”赵宁晞把糖葫芦递过去。
　　李沈煜这才接过来，赵宁晞腿都快软了，她撒开李沈煜的衣服，赶紧跑回了班里。
　　呜呜呜呜太挫败了。
　　她趴在桌子上，觉得自己好丢人。
　　明明人家都拒绝的很明显了，她还非要试试，还…还去拽了李沈煜的衣服！
　　她简直是疯了！
　　过了几节课，赵宁晞才敢找来季云帆问。
　　季云帆说：“那糖葫芦原来是你买的啊？汤悦月还跟他要来着。李沈煜还护着，没给。自己吃了。”
　　赵宁晞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吃了就好，她还以为李沈煜进了班会转手扔进垃圾桶呢。
　　嘁，这个人！明明就受不住自己这么软磨硬泡，还每次都要拒绝，每次都让她这么纠结！

　　赵宁晞一到冬天就会生一场病，会连续感冒发烧好几天。
　　她只能请假回家休息，窝在被窝里，动一动身子都觉得酸痛。
　　她半眯着眼给李沈煜发消息：“李沈煜，我感冒了。”
　　李沈煜放了学才看到消息，他问：“怎么感冒了？”
　　“我也不知道，难受了一天了，只能请假回家了。”
　　“睡一觉，应该就会好很多吧。”李沈煜说。
　　“李沈煜安慰安慰我，我也会好很多！”赵宁晞说，“我本来想睡觉来着，但是一直在等你的消息。”
　　“所以要早点休息。”
　　可能是烧糊涂了，赵宁晞给李沈煜发了好多消息。
　　“我以前听别人讲，你特别绝情的，对女生毫不留情面的。其实我不信，我看你傻傻的，性格和你的外表一点都不一样……你知道你在别人嘴里是渣男吗？就因为你没给那个人的朋友你的联系方式，她们就这么说。她们说你太傲了。我说我就是喜欢李沈煜，别人说的话我都不信。”
　　李沈煜说：“无所谓，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我也不在乎，我就喜欢你。被拒绝还死皮赖脸纠缠你的，不会只有我一个吧。”赵宁晞问。
　　李沈煜选择沉默。
　　赵宁晞这次却不想放任他就这么逃避问题。
　　“又不回我。”她说。
　　“那能回什么。”李沈煜问她。
　　“你不觉得你该回答我的问题吗？”她说。
　　“我觉得我们现在是朋友，”他顿了顿，然后说“因为我不想谈恋爱，所以不想一直这么耽误你。”
　　“不耽误。”赵宁晞几乎是立刻回答，“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没耽误我。我就是乐意喜欢。”
　　然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其实赵宁晞可以想到。
　　如果她是李沈煜，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到李沈煜说：“我去打游戏了。”
　　“好。”赵宁晞反倒松了一口气。
　　比起李沈煜没有回应她的攻势，她更害怕李沈煜直接告诉她，别追了，我们没可能。
　　如果当时李沈煜当面跟她说，以后都不会喜欢她，因为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那赵宁晞估计会直接绝望。
　　这句话就像一根刺一样深深扎进赵宁晞的心里，在每次她开心的时候都会提醒她。
　　他们只是朋友，李沈煜是不会喜欢她的。
　　那李沈煜喜欢的类型是什么样的呢？她不知道。
　　但是她好想见见他喜欢的类型，他的满分答案。
　　她想起来季云帆说，你知道希望渺茫。
　　赵宁晞说：“我对他的喜欢本身就是孤注一掷的，最渺茫的时候我都没有放弃。现在又怎么会放弃呢？
　　我只想对他好，我就等到，他谈恋爱为止。”
　　等到他下一任女朋友的出现，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也不会再有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