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咫尺天涯间》墨之绚

7、伤害3

　　他在自己的办公室,正好可以俯瞰到一楼大厅的一切,呈一个半圆型展开诺大的茶色落地玻璃窗很方便他的巡视,不用出去他也能掌控从大厅进来的一切人和事。

　　其实她和她丈夫自走入大厅时他就看到了她,看她站在他身旁静默不语,看她随着他走进按摩间,最后又看着她重新回到他的视线里,她似乎不太喜欢她丈夫给她所安排的一切,规矩安静的坐在大厅沙发里看着一张张关于他的报纸和杂志。

　　因为她坐下的位置正好面对着他办公室的落地窗,所以他看她看得真真切切,她低着头指尖翻过一页一页的有关他的纸张,偶尔还会轻轻的笑出声来,偶尔也会呆呆的盯着某一页始终不见翻页,甚至偶尔还会用指端去触碰着杂志上的什么,直到她翻看完所有报刊慢慢睡去,那张白净清晰的脸庞始终在他眼里不曾抹去。

　　她在那里坐了有多久,他就看了她有多久,就那样远远的看着她也能感觉到她均匀的呼吸,她实在不见得有多么漂亮,甚至算不上好看,可是他一直都在发掘她的优点,因为那时很多人都对他为什么就偏偏喜欢上她而疑惑不已。

　　后来终于让他发现了她的那么几个优点,她皮肤很白,俗话说一白遮三丑,一点不假,而且她眼睛很大,水汪汪的,睫毛虽然有点短但却弯弯的像只小小的扇子,她嘴唇很小很薄, 她的手很纤细连血管都清晰可见,她笑起来的样子很甜很可爱,按理说这样的她应该是漂亮的,可她就是跟漂亮沾不上边,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这就是人常说的整体感觉不太好吧。

　　可就是这样算不上好看的她却深深地吸引着他,他就是没有缘由的喜欢她爱她,单纯的只是想要倾尽一生好好的照顾着她,只要她在他身边哪怕不说一句话,他也很满足.可他却没想到她居然选择离开他。

　　他问她问什么?她的答案何其天真又是那么残忍“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就是她离开他的理由,刚过完二十岁生日的她,再也不需要他为她过下一年以后的每一个生日了,她这个不好看也没气质的小女子竟是这样轻易的丢弃了他,她不要他了!

　　他那样恨她,却又总是没有办法忘记她,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珍贵的.五年后的再次重逢,她呆呆的站在他面前冲着她傻傻地笑,同学聚会时她的窘态百出,楼梯口她笨笨的解释也不能消除因为哭泣而红肿的眼,广场上听到他说很幸福时失落而寂寞的神情,说再见后离开时孤单的背影,他说要解聘她时一脸错愕的表情,一切的一切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原来自己对她竟还是这样的恋恋不舍,一如往昔从不曾忘记。

　　“墨歆,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欧尚儒在这个月色皎洁的夜晚说出了他五年来一直都没有说出来的话.

　　她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大大的眼睛瞪着他看,没有回答。

　　“墨歆.”他显得有些急燥,伸手就要去碰她.

　　她条件反射的将他的手推开,转过脸说: “不要这样!”

　　欧尚儒痛苦而措败的看着她: “你到底还是不爱我!”

　　她低着头,声音低得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 “请给我时间!”

　　“时间?”他冷冷的笑,不无悲哀地说: “难道我给的时间还不够长不够久吗?五年了,我像个男人吗?连自己老婆的身体都不曾碰过一下,你究竟要我给你多长的时间,已经五年了,你到底还要几个五年?”

　　她不敢看他,也不敢说话,她怕自己一开口又会激怒他,她害怕好不容易找到的一点安全感就这样被打破,她继续沉默着。

　　“我是一个生理和心理都正常的男人,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如果不爱我为什么当初你要那么坚定的嫁给我?你不让我碰你我就不碰你,我觉得那时你还小,所以我愿意等你长大,可是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我也不过大你两岁,你这么残忍的剥夺我作为一个男人的权力,你到底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他盯着她怒火中烧,他实在没有办法忍受她这种若即若离冷淡得令人窒息的态度.
　　她还是不敢看他,她感觉得到他的呼吸越来越深重,这让她惊慌不已,只想快点抽身离开,说了句

　　“对不起,请给我时间!”,便逃也似地跑进房间里去,她真的不敢多想,也不敢多说一句,她害怕他的脾气。

　　可是他的动作实在太快,她还来不及锁上房门他已经冲了进来,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推倒在床上,她吓得大叫: “你要干什么?欧尚儒,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叫什么?我只不过是想要行使一个男人作为丈夫的权力,你是我的妻子有义务配合我,你叫什么?深更半夜的你是想告诉别人你的丈夫在逼迫你,逼着你怎么做一个真正的妻子吗?”他眼中喷火,声音沙哑而低沉。

　　他压在她的身上让她一时间有些喘不过气来，却没有像以前一样流泪求饶，这一次她只是冷冰冰地说道:
　　“欧尚儒，不要碰我！”

　　他内心一惊,看着她那张极其冷漠的脸,他很是不安这样的她,可是他真的愤恨,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无视他的存在,她不许他碰她,他是她的合法丈夫,她居然不许他碰她,他想想都觉得可恨!
　　他曾试着在外面跟别的女孩子好，甚至有过亲密行为，可她居然没事人一样，开始总以为是她太笨没有察觉，直到有一次被她抓了个现行，她的一脸漠然和平静才让他真正知道，原来她是不爱他，不爱便不在乎！

　　而这一次，他又输得一败涂地。

　　冬季总是让人想到寂寞这个词,大雪纷飞的冬季,整个城市都是银装素裹,虽然寒冷但还是有许多人喜欢在这样的季节与亲朋好友聚在一起逛逛街,聊聊天,很是惬意.离除夕还有一段时日,大家都在忙着置办年货,新装新鞋全新行头,到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

　　珏灵拖着墨歆赶到百货商城扫货的时候,只差没有尖叫出来,满满一商城尽是人头窜动好不热闹,珏灵被商城里琳琅满目的打折商品看得眼花缭乱,恨不得样样都搬回家去.墨歆早已不再热衷于这种浮华生活,什么都懒得看，只是陪着珏灵转了一圈又一圈,不甚疲惫。

　　正当珏灵在一家名鞋专柜试穿的时候,一个极好听的声音在她们耳边响起,转头看是许诺言,短短数月不见她明显胖了许多,脸也圆润起来,她甜甜的跟她们打着招呼:
　　“真巧啊!你们也在这里逛啊?”

　　真是奇怪了,许你逛就不许我们逛了,这商场又不是你家开的?连名字都记不清楚还这么热络，珏灵本着对好友的仗义间接性的对这位美女产生了反感,就算你长相极好,就算你修养极好,就算你样样都比墨歆好,我就不喜欢你!谁叫你哪个不好嫁偏偏要嫁凌学礼,大老远的从上海跑到一个小县城来,人家都说上海美女最精明最挑剔,你可不是一般的精明挑剔,懒得理你!

　　珏灵向来直率,不喜欢谁理都懒得理,反而是墨歆不好意思,微微一笑说:
　　“真是好巧!是要在这边过年吗?”

　　墨歆知道凌学礼的父母还在这里居住,老人家并不适应外面的生活最终还是会落叶归根,这在深圳也是常见的,所以对于年前她会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

　　“是啊!学礼父母非要我们来这边过年,所以前两天学礼上海那边的事情一处理完就急着飞了过来.好在我爸妈还有哥哥嫂嫂陪着他们,不然我可是来不了的。”她笑得如此幸福甜蜜,一点名人夫人的派头都没有,墨歆开始有点喜欢她了,亲善有佳。

　　“你是一个人吗?”墨歆有些好奇的问,既然事务都处理完了理所当然陪陪妻子了。
　　不等许诺言回答,老远就看到凌学礼从升降梯中走了出来,今天的他很居家，棕黄色的休闲外套里面配了件黑色的高领毛衣，裤子都是搭配的黑色休闲款，就连鞋子都是休闲款式，从头到脚休闲逸情，比起之前的成熟又多了些阳光。墨歆的心又开始莫名而急燥的跳了起来,她害怕见到他。

　　“诺言.”凌学礼不无温柔的唤了她一声,继而也看到了站在这里的墨歆和珏灵.

　　“学礼,你说是不是巧,我一进到商场就看到了你这两个老同学,她们也是要买些东西呢,你给点折扣吧?”许诺言温婉动人的笑着对他说, “可不许赚老同学的钱.”

　　不只墨歆,连珏灵的心也咯噔跳了一下,什么意思?折扣?商场不是已经折扣出售了吗?这个凌学礼,短短五年时间他究竟功成名就到了什么地步?太不显山露水了吧?好死不死，原来这还真是她家的商场，真过分！

　　不用他说什么,答案自动送上门来,而且还外带来一个更加震撼的消息,商城的值班经理在经过这个柜台时发现他在,很是礼貌并近乎讨好的对他笑道:

　　“凌总,陪夫人购物啊?夫人需要什么您给行政办打个电话就行了,听说夫人怀孕两个多月了,这么大冷的天还是在家里休息的好。”

　　许诺言笑得有多灿烂珏灵不想看,凌学礼有多深不可测珏灵也不想知道,珏灵只知道此刻的墨歆脸色有多难看,她真怕墨歆就那样生生的倒下去,这样的狗血场景还是不要的好,早知道她就不该带墨歆出来的,呆在家里什么事没有?珏灵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

　　“恭喜你!”除了这三个字,墨歆实在想不出来她要说什么,难怪刚才一眼见她时好像圆润了许多,原来她是怀孕了,她和他的孩子。

　　“谢谢!不过才刚刚两个月,什么动静都听不到.”许诺言幸福的笑着,很自然的挽起凌学礼的胳膊.

　　尴尬真是尴尬,珏灵及时反应过来将刚才试穿过的鞋放回原处,导购小姐很职业的笑着也很职业的问她:

　　“这双鞋您需要吗?真的很适合您!而且还是本产品的冬季新款,要不是打折根本就不会卖得这么便宜,您真的可以考虑一下。”

　　“好的，不过我还想多看几家.”珏灵敷衍道。

　　因为今天商城的人实在太多,导购小姐也没有再来劝她,珏灵拉着墨歆的手笑着对他们说:

　　“那就不打扰两位了,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没有关系的,不算打扰,而且也到了午餐时间不如一起吃顿饭吧,聚会那日实在人多,简小姐还输了钱给我,我实在过意不去,今天算我请客,我们跳开学礼交个朋友吧!”许诺言不无诚恳的邀请她们。

　　“那就一起吃个饭吧,不会耽误你们太多时间。”凌学礼看着墨歆说。

　　珏灵也没了主意,这可真是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总之是两难。

　　“下次吧!”墨歆笑着拒绝，虽然看到许诺言一脸失望的表情，她还是要拒绝。

　　他不再说话，而她亦不再看他，千帆过尽，唯有如此是最好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