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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方雪哥,你终于回来了!」细雪一大早就赶来,担心失踪一月的西门方雪是否安好。
      「细雪!」其实方雪没想过还能下山来,看到她格外兴奋。
      自己还说要认义妹,居然打算以后跟着孟月在尉枭山上,谁也不见也无所谓,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你……」还没来的及问候,细雪就已经哗啦哗啦的哭了满脸,语不成句。
      「好了、好了!我不是在这里嘛,大哥不好,让你担心。」拍着细雪的肩,他想起扇子上的同心环更加愧疚,怎么他一下山来就发现自己对不起一堆人。
      「你回来就好了。」抱着方雪,细雪又哭又笑的。
      「你呀,哭成这样…怎么嫁人呢?丈夫都被你这花脸吓跑了。」
      「只要大哥愿意让我吓就好了。」她调皮的说,止住泪水。「对了,大哥见到想见的人了吗?」
      「……」没想到细雪还记得他说过的话,他红了红脸,左顾右盼小心的说:「是见到了。」
      「怎么没看你把她带回来?」
      「他不可能跟我走的。」其实他也没跟孟月提过,他也想把他掳走。
      「她不喜欢你?」方雪哥失恋了吗?
      「也不是……」应该说是他放不下他那边,自己也放不下这边。
      「妳们吵架了?」
      「妳怎么知道?」觉得细雪真神,什么都没跟她说一猜就中,不愧是他的好妹子。
      「你后悔了?」看方雪的眼睛,根本是哭了很久的熊猫眼嘛。
      「我怀疑妳是不是跟踪我……」这是女孩子传说中的第六感吗?
      看着方雪哥惊疑的样子,细雪不客气的说:「我想方雪哥一定没发现,自己的思考多么的直白简单,但是你说的话又很会让人误会。」她就是傻傻误会还以为他对自己有意思,最后认了自己当义妹,芳心破碎的傻女人。
      「我只是…比较爱面子一点。」所以说话比较不客气,也找不到台阶下来。「你想我被甩掉了没有?」他是不是该去借酒浇愁啊?
      「应该……」其实她很想说有,但看到方雪快哭的样子马上改口:「也许没有。」
      「妳真这么觉得?」他其实光是走出尉枭山就万念俱灰了。
      「嗯,凡是往好处想嘛!她不跟你下来,可能那边有什么事她不能离开;她不挽留你,可能也是担心你在尉枭山的安危。武林盟主就要率军去讨伐,你在那里她要坚持什么立场呢?保护你还是杀了你?」
      「保护我…还是杀了我?」
      你并不想成为我的夫人,如果你在我这边,我不能要求你对魔教忠心不二。
      「你会让她为难,也会让她难堪,你自尊心高,要是我也舍不得你被众人指责误会。」
      就算你想出卖我,我也无话可说。
      人非土木,却比土木更无心……
      我不是无心,我是───
      「细雪…我是不是很笨?只想到自己。」我除了关心自己,什么都不会。
      「……义兄。」
      「我终于明白了,细雪。」他流着悔恨的眼泪,自责。
      知道为何不论遇到什么危难,方云和孟月都会在紧要关头撇下他……
      因为他是那么脆弱又不诚实,为难着爱他的人。
      一直都把心,好好的、安全的保护在那小小的地方,当自己还是那个整天吃着汤药的孩子。
      偷偷的看着外面,羡幕着窗外的美好,却始终不敢踏出去。是方云让我看到世界的广阔,是孟月让我体会情爱的美好。
      我想要这样,永永远远…却让孟月离开了我。
      「我…还可以去见他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的心还有他要的……」

      对不起,净夜……
      末流就像个人偶一样,听着西门方墨的指令行动着,一连攻下许多防线,横尸遍野。
      「末流,就是这个样子,往北面前进!另外两队由东和西方走。」这里只要有末流就够了,只要他拿下魔教教主,就可以牵制住局面。
      北面是…东方孟月坐镇的地方!
      「方雪,快过来。」西门方云领的队伍要往西方走,看到分雪站在原地不动喊着。
      「哥…我不跟你过去了。」他担心东方孟月和师叔对决起来两败俱伤,自行下了马。
      「方雪,你说什么傻话!你跟爹走,没有人能保护你的。」他希望方雪跟在自己身边,有个照应。
      「哥,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方雪坚定的表示,慢慢往后退。「哥要小心,西面有陷阱,山腰有弓兵。」他一说完,转身就跑。
      「你……」队伍已经走了一大半,他来不及追方雪,只能着急的策马继续前进。

      方雪往北方跑着,沿路看到许多重伤和死亡的魔教众人,有些人甚至自己认的出来。躺在树下的那是…把老公做人酒的妇人,还有领养许多孤儿的教徒……
      他听到许多魔教里的孩子压抑的哭声,围绕在那些恶人身边,眼泪不知不觉掉下来。
      他们并没有害我,为什么要为难他们呢?爹要杀的是魔教,是做恶的人啊!可是他所经之处,看到的不是这个样子。他不知道是哪边出了错,只知道自己要赶快往前进,拼命跑着。
      等他到了尉枭山上,就看到末流与东方孟月对恃着,似乎难分高下。
      「不愧是曾经杀了我魔教教主的人,武功果然不弱。」就连使出回影剑也被识破藏在影子里的气刃。
      「……」末流不语,举着琉璃剑,没有自己的意识。
      「末流,杀了他!」西门方墨在旁喊着,一边拿起弓箭瞄准东方孟月的心口。
      末流听到指示使出回旋的剑势逼着东方孟月连连后退闪避,没注意到抹着剧毒的箭朝他后方飞来。
      磅磅!
      一把铁扇在空中挡住了毒箭,西门方墨生气的回过头,看着方雪:「你在这里干什么?」
      「爹,你怎么可以用这种方式偷袭?」实在胜之不武。
      他来不及细想自己的举动,看到东方孟月备受威胁立即想出手挡下。
      「哼,只要灭了魔教不管用什么手段又怎么样?」大家最后看的只是功积。「你再阻挠我,我连你一起杀了。」
      「爹……」他没见过爹这样,恐惧的退后了几步。
      「在一旁不要碍事。」他又拉起弓,这次不只瞄准东方孟月连末流也想一起射穿。
      「爹!」他想阻止,但这次爹拉了满弓,箭的速度太快他来不及出手。
      磅磅!
      箭在半空中被人用小石子打下,立即断成了两半。
      「是谁?」三番两次被阻挠,西门方墨咆啸。
      「多年不见,你还是一样招人讨厌。」东方净夜从山壁上跃下来,直接再用小石子打断西门方墨两只手的手筋。
      「啊───!」他痛的在地上打滚,愤恨的说:「方雪,捡起我的弓箭射穿他的脑袋。」
      方雪听着爹的话,看着地上的弓箭,没有任何动作。
      「哈哈,你连儿子都不服你!我实在看你厌烦了,要不是你都躲在暗处,早就杀了你。」谁教西门方墨老是想提起战事,扰他安宁,这次他自己送上门,没有理由让他逃出升天。
      「不要杀我爹!」方雪听到东方净夜的话,护在西门方墨身前。
      「你居然有个孝顺的儿子,真是难得……」东方净夜走近方雪,拿出长鞭一甩绕过他在打到后方的西门方墨。
      「啊!」一声痛叫,他捂住出血的前额,鲜血不断涌出流了满面。
      「爹……」他不知道要怎么办,拿出手巾要帮西门方墨止血,却被他挥开。「你这没有用的东西,连帮我挡着都不会!」
      对、对不起……
      西门方墨疾言厉色的样子,让他回想起以前不断生病,让爹气的杖打他的时候,下意识害怕的退开。
      「末流,快来杀了他。」叫住正与东方孟月缠斗的末流,西门方墨怒极反笑指着东方净夜:「他就是二十年前害你的人,快杀了他。」
      本来正在与东方孟月缠斗的末流,听到方墨的指令马上抛下现在的对决,轻功一跃,就另起新招对付东方净夜。
      「也好,我等这一战很久了。」用长鞭抵挡住琉璃剑的攻势,毫不逊色,两人几次交锋互不相让,感觉的到彼此的进步神速,他兴奋不已。
      「这就是我想要的战斗!」
      看着末流师叔与东方净夜的决斗,方雪一边顾着受伤的父亲,一边看着向他走近的东方孟月,心理开始慌乱,紧握着手走在西门方墨面前。
      「我必须杀了他。」拿着剑指着西门方墨,散出一阵极寒的剑气。
      「为什么?」颤抖的护在父亲面前,心里还有一丝和平的妄想。
      「他杀我魔教教徒,难道不够我让他碎尸万段?」
      「但是我……」他怎么能任着父亲在自己面前死亡,而不加干预。
      「方雪,救救我!你快救我,下任武林盟主我就推举你。」看着东方孟月狠戾的神色,他拼命往后退。
      「我不能……眼睁睁看你杀他。」痛苦的回答,身为人子还是摆脱不了孝道两个字。
      「那你为什么又要上来?」本来已经挥出去的剑锋,硬生生的停下。他冷漠的问着,不带一丝怜惜。
      「因为我……」话还没说完,他感到喉咙一紧,不敢置信的回头看着父亲。
      「爹?」
      看出他们有着不寻常的交情,西门方墨拿着儿子做威胁:「不准过来,否则我杀了他!」
      「爹……」伤心的看着西门方墨,他的心一窒痛了起来。
      「这就是所谓的武林正派?方雪…你就好好看清楚吧。」东方孟月站在原地,冷眼看待。
      「我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人。」周遭所有人都在歌诵爹的品德和功绩,他从小听着不疑有他,也深深的引以为豪。
      他抚着心口,不断顺着气,却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
      「你太傻了,知道我为什么不疼你吗?因为你母亲是末流的妻子,是我抢来威胁他的。你娘生了你就疯了,我怕她生事,看到她掉到井里封了井口。」
      「是你…杀了娘?」难怪…一直以来都找不到娘的尸体。
      「我怎么知道?也许她掉下去就死了,我只是多此一举。」西门方墨哈哈大笑,看着末流与东方净夜战斗,连身体被砍伤也未有所觉。
      「净流,使出辟云剑法!」
      听到指示,他改变剑势使出西门家家传最终剑法,成功的重伤了东方净夜的左肩。琉璃剑深深的刺近手臂里,东方净夜看着末流无神的眼笑开。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赢了我。
      当净夜温热的血喷洒到他脸上,末流消失的知觉又渐渐回笼,失去的药力的牵制。,末流摇着头,哭着。
      「你恨我对不对?真的很恨我……」握着自己断掉的鞭子,是在与琉璃剑对砍时碎裂。
      「不是的。」他艰难的开口,握着剑的手在颤抖。
      「你根本不愿意见我啊。」他苦苦等了二十年,等冰魄花开等他醒来…却见到这样的末流。
      看着自己伤他甚深,末流自责的说:「…我怎么能这样见你?」
      拔出琉璃剑,他也往自己的左臂划一刀,顿时血流如注。净夜看着自伤的末流心疼不已,把琉璃剑一抛扔进万仗深谷。
      「从此以后没有琉璃剑,没有饮血鞭…没有你也没有我。」抱着末流,他看着西门方墨冷笑,射出地上的小石头越过西门方雪,打碎了他的心脉。
      「我不会再回来了。」净夜对着东方孟月说。
      「是。」轻轻一句话,他担负的是数以万计人的性命,真正的接受了教主之位,看着净夜抱着墨流离开尉枭山。
      「我的秘宝……秘宝!」还没断气,西门方墨苟延残喘的在地上爬着。
      西门方雪在一旁看着心寒:「不过是为了…名利。」
      爹口口声声说的正义道德…就只是为了这些,而他居然一直助纣为虐,阻止东方孟月的攻击。
      西门方墨已经没有力气在威胁他,但胸口的痛却没有因此而停歇,他倚着旁边的石壁不让自己倒下。
      似乎知道自己大限以至,西门方墨咳了几口血,大笑:「得不到秘宝…我也要你们陪葬!」从衣袖里拿出信号弹,他用仅剩的力量射到天空中,下面埋伏的人看到了指示,放火烧山。
      东方孟月只命人砍掉了南边的藤蔓和野草,没想到他会从正面火攻,想起自己漏看的第二张兵布图暗恨,一掌打死了西门方墨。赶紧命人撤退下山,可尉枭山的风大,吹的火势上扬,一下子就到半山腰,就算推落巨石、扬起沙尘也挡不住火势。为今之计就是离开此地,他想先行闯出一条路,没想到一步入火场,就飞来漫天箭雨,一时之间难以闪避,他用手挡在前面,却没有预想到的疼痛。挥开手,方雪的背影就在眼前,往他倒下来。
      接住方雪的身子,看到他胸口上的箭矢,血从背后抱着他的手上滴落。
      「你究竟为了什么上来?」他的语气有些颤抖,不愿意听到会让自己动摇的话。
      「我……我只是不想你受伤。」就这么…简单而已,不是为了爹,不是因为武林盟主儿子这个名号。
      视线已经非常模糊不清了,他有些遗憾不能好好看着他,伸出手拉住孟月的衣领笑。
      「我不够冷静、不够体贴…但我就是这样的西门方雪,跟你吵闹是爱着你,跟你赌气也是喜欢你。就算你不用藤蔓绑我,我也会把你绑回家……」
      我没有那么细腻的心思,没有深思熟虑的头脑,更没有坦白的勇气。
      什么是东方孟月要的…我的心?
      他这人很明白的,干脆把心剖开来让他瞧瞧。
      费力的说完一整段话,他猛然咳了两下,闭上双眼。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如果他早点杀了爹,尉枭山也不会成为火窟。
      「方雪…方雪!」他喊着他的名字,方雪却再也不睁开眼睛。
      无法再保持漠然,他知道自己今生今世无法摆脱这份心痛。
      东方孟月凄厉的咆啸回响在山壁间,抱着方雪奔入火焰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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