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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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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兰兰料想贺叔去她家后，必定会把这事告诉她家人。这样的好事，她奶不嚷嚷的人尽皆知，就不是她奶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全部在按计划进行，表面上，每一步都不是她主动的。
去王家做作业不是她要求大家去的，是爷爷让二堂哥和哥哥一起学习，哥哥才带秦志杰去的；“牛吃草”的题不是她提出来要做的，是秦红梅和王建爱；
写完答案后也不是她故意显摆，是秦志杰抢了她的本子给大家看；让谭老师知道她的数学天分，更不是她主动想找老师，而是哥哥提出来后，秦志杰屁颠屁颠跑最前头；
以大人之口告诉家里，不是她建议的，是贺叔自己乐意说的；现在去找校长，仍然不是她提的，是谭老师迫不及待带她去的。
而她做的，不过是在吃饭的时候，随口问哥哥一句——作业做完没有。开学在即，每个学生都被这个问题问麻木了好吧？谁又会觉得问这个问题很奇怪呢？
她一个小孩，不过是听到这话的次数多，就鹦鹉学舌，学别人问一句，说着好玩而已。
秦兰兰默默偷笑，短视频果然没白看。里面有句话，她非常赞同。
对于有实力的人而言，所谓的不争不抢，韬光养晦，实则是暗中积蓄，寸寸不让。
做人不能做精明人，得做个“糊涂的”精明人。
“到了，兰兰。”
秦兰兰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她被带到一个土砖房前，门上挂了一个牌子，写着办公室。
“校长，这是大根叔家的孙女，秦兰兰，就伟国他闺女，7岁了。”谭晶把秦兰兰轻轻往前一推。
罗校长是个温和儒雅的男人，年近30，却看起来和大伯秦伟军差不多大。他并不是本地人，而是8年前就响应号召，下乡建设农村的老知青。
在大队小学，他不是最年长的□□，可他却是整个小学学历最高的。所有□□都对高中毕业的罗校长十分尊敬。
罗平推了推眼镜，似乎奇怪谭晶怎么突然领个小女孩过来。
“校长，这道题，是秦兰兰独自解出来的！她可没上过学啊！”谭晶生怕校长不以为然，着重强调“独自”二字。
闻言，罗平颇感兴趣，能让谭晶这么激动，这孩子解的得是哪道题啊？
一看到题干，罗校长脸色大变，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急切的扫视秦兰兰的答案。他又连忙抓一支笔，不管那么多，直接在备课本上演算起来。
笔停了，他颤抖的取下眼镜，呆呆地绕着秦兰兰转了一圈，用震惊、惊喜、赞叹的眼神不住的打量。
谭晶则是被校长的反应吓到了，咋比她之前还激动呢？
秦兰兰没有一丝一毫的忸怩，大方的任由校长打量。
罗平看着不骄不躁的秦兰兰和摸头不知脑的谭晶，哈哈大笑。
“你们都不知道这是什么题吧？”罗平略带揶揄的说。
不就是数学题吗？秦兰兰和谭晶一头雾水。
“咦？不对啊，谭老师，这题怎么会出在你布置的暑假作业里？”这种难度的题，罗平觉得让初中生做都很可能做不出来。
“校长，你给我的啊！放假前我照以往，把布置的暑假作业给你检查，然后你说没有问题。本子还给我后，我发现里面夹了一张纸，上面就写着这道题。那我就以为，你要把这道题加进暑假作业里呀！”
“是我大意了，我不小心夹进去咯。”罗平哭笑不得，他终于知道之前为啥老找不着那张宝贵的纸了。
“校长，我正想问您呢，这么难的题，课本上根本没有类似的，您咋想出来嘞？”谭晶自认为自己是一个负责任，对学生高要求的老师。她要是出题，必定认真琢磨课本的习题，之后，再改一改数字。
反正，她绝对不会偷懒，出原题，让那些不爱动脑筋的学生有机可乘。
“我哪有这个本事，京市的学校办数学竞赛，喏，这题就是其中一道。”
京，京市？谭晶倒吸一口气，乡里人提起京市，谁不得憧憬。
“京市的老师真厉害啊！”太会出题了，让她来，她只会照本宣科，模仿课本的例题。
秦兰兰对京市不太在意，可她十分好奇校长说的那个——数学竞赛？回头在短视频上搜一搜吧。
“哪是普通老师能出的，出题的都是赫赫有名的数学家！”罗校长不禁赞叹。
数学家？数学家？
秦兰兰把这三个字在心里来回琢磨。她只知道作家、文学家，这是语文课本里的注释那看到的。数学家，一听就是数学很厉害的人，他们出的题目，肯定有意思！
秦兰兰目光炯炯，就像村里大黄狗看到肉骨头一样，热切的注视着校长。“校长，您还有别的竞赛题吗？”
罗平对上秦兰兰求知的眼睛，苦笑，“只有这一道，去公社开会的时候，偶然听其他校长讨论起这道题。”说实话，如果不是得到了标准答案，他根本看不懂、更解不出这道题。
秦兰兰眼里的光一下子黯淡了，太可惜了，她以为还能继续做免费的题呢。谁让短视频里卖的那个小学生奥数1000题，居然要5块钱呀！她舍不得啊，5块钱能买多少大肉包啊！秦兰兰垂头叹气。
罗平和谭晶打心眼里认为，这孩子在惋惜自己没有做数学竞赛题的机会。她也太好学了吧，哪怕作为老师，他们也自愧弗如啊，哎！
“好孩子，快跟我说说，你咋会做的呢？”
重头戏来了！秦兰兰立马打起精神。“我妈妈教的，她很厉害，高中毕业。”
谭晶也在一旁猛点头。这母女俩都厉害！
罗校长沉吟了一下，在公社开完会，他不仅得到了这道竞赛题，也听说了省里要办数学竞赛的消息。
县里非常重视这件事，县里的初高中已经在准备筹备了。按理说不会有小学什么事，但是他猜测国家会不会想效仿苏联，借数学竞赛发掘数学苗子。
罗平留了一个心眼，万一小学生也能参加，那最起码也得是5、6年级的孩子。如果他的学生在数学竞赛大放异彩——
来这边八年了，要说不想回城，是骗人的。
好歹试一试，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秦同学，我建议你跳级，你妈妈给你教了多少了？”罗平期待的问。
“我，我不知道。”秦兰兰装作略微紧张的样子，充分发挥一个小孩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事，应有的反应。
“我拿4年级的试卷给你，你先做做看。”罗平觉得以这孩子的数学天赋，让她写四年级的算术可能小瞧了她，但是成绩不能光看一门，还有语文呢？不是没有人偏科的，偏科的话，就不能跳级了。
罗平的手心有些冒汗。但愿这孩子远比他想的更优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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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宏伟前脚刚到，喜气洋洋的张娣来和范木桃后脚就到了，后面还跟着一大群看热闹的乡亲们。
他们一到，就看见教室外的大坪台上，一个小女孩正聚精会神的写试卷。
罗校长和谭老师一左一右，不远不近的站着监考，两个人强忍着不要凑过去看秦兰兰答题，以免打扰她发挥，也免得其他人误会自己悄悄告诉秦兰兰答案。
张娣来一路过来，一路吆喝，生怕队上有人还不知道她孙女有多聪明。她还专门让三孙子秦志远去叫他爷爷秦大根。秦大根顾不得马上要赢的棋局，立马起身，欢天喜地的往学校赶。堂爷爷秦大树也带着家人，跟着他哥秦大根过来了。
贺宏伟来得早些，知道秦兰兰这是在参加跳级的考试，正做4年级的试卷呢！等乡亲们一到，他就憋不住，小声跟大家说了。
张娣来用慈爱的目光，凝望远处写试卷的五孙女，哎呀！怎么看怎么好，光看这五丫的背影，都总觉得有股聪明劲儿透出来呢！
这会儿，正是下午3点，日头大，但没人愿意离开去旁边树荫躲太阳。大伙都眼巴巴的等着秦兰兰啥时候写完。
秦兰兰虽然觉得题目挺简单，尤其是数学，太简单了，但是她做完之后，仍然从头到尾检查了两遍。
确认没有问题，她举手交卷。
谭晶和罗平大吃一惊，才20多分钟，就写完一门啦？
结果，拿到试卷，好家伙，两门都写完了！
因为是之前考过的试卷，所以答案也是现成的，谭晶和罗平，一个人改算术，一个人改语文，不一会就阅完卷了。
一百！
两人打完分数，心潮澎湃，随即，同时抬头看对方手里的试卷。
也是一百！
罗平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好心情。
“秦兰兰同学，语文和算术两科，用时25分钟，成绩是——”
大家的心就想水桶一样高高悬着。
“双百分！”
人群中爆发出惊呼。
秦大根、张娣来、范木桃和秦志远享受着众人的赞叹和艳羡，尤其是张娣来，完全不知道谦虚。
“我们五丫打小就聪明！我是她奶我哪能不知道，五丫随伟军，伟军随我。”
张娣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伟军入伍那会儿，队里人人都围着她，人人都羡慕她。
“同志们，根据秦同学优异的成绩，现清溪大队小学做出以下决定：同意秦同学9月就读5年级。”
大家纷纷鼓掌叫好，场面热闹非凡。
就在这时，一个人高举右手。
“我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