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见我》独一我

12、第 12 章

　　周欲扬溜到岳丞北面前，眯着眼睛踮脚嘟嘴，等待岳丞北亲自己。岳丞北可没忘记他们还处于冷战期，他先做好早餐，准备洗锅时，周欲扬揪住自己的衣领，使他弯腰，两人接吻一会儿，周欲扬舔了舔嘴唇，满意地回到房间里继续躺在床上睡觉。
　　做完早餐没过多久，第二个闹钟铃声响起，岳丞北脱下围裙，回到房间准备拉周欲扬起床，却被他环住脖子，两人滚到床铺上，岳丞北听见他嘴里还念叨着‘再睡一会’。
　　岳丞北闭上双眼，静静地听他的心跳声，辨别周欲扬这么做是否偏向于解除冷战。
　　第三个闹钟响起，周欲扬这才起身，他推开岳丞北，匆忙进入厕所里刷牙洗脸。等收拾完毕，岳丞北看了眼手机，距离第四个闹钟还有三分钟。
　　他轻叹一声，拿起周欲扬的书包往外走，至于自己的书包，背不背都无所谓。岳丞北出到客厅，瞥见周欲扬不顾形象吃着早餐，岳丞北嘴角微扬，拉椅子坐在他身边。一杯酸奶下肚，周欲扬靠在椅子那儿打饱嗝，他撇头，两人的视线对上。
　　岳丞北率先撇开头，周欲扬嘴角两边沾有白色的沙拉酱，他很想帮他清理掉。
　　故意的吧？
　　周欲扬伸手揪住他的衣领，让他往他这边靠近，他嘟起嘴不满说，“臭男人，你还想怎么样？”岳丞北没有说话，他伸出手触碰他的脸颊，周欲扬紧张地闭上眼，等待着吻到来。等了一会，周欲扬才发现岳丞北只不过是在替自己擦嘴，他睁开眼瞅见岳丞北对他不屑一笑，气得满脸通红，他捶打岳丞北的胸口，直接坐在他的大腿上，让两人的身体更加接近。
　　岳丞北倒是明白一点，周欲扬想要复合。
　　但他要以实际行动告诉周欲扬，不是他想得到就一定能梦想成真。
　　于是，岳丞北推开周欲扬，他站起身关掉第四个闹钟，“你再不走，就要被班主任记迟到旷课了。”周欲扬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这样了。周欲扬起身前去拉住他的手，岳丞北抬起头看天花板，“干嘛牵我手？”
　　“有安全感。”
　　岳丞北感觉脸颊滚烫，不知是不是脸红了，他只知道他牵的周欲扬手比以往更紧了，真是舍不得打他，骂他呢。
　　自从两人开始冷战，岳丞北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给陈梓带早餐，陈梓也不会说什么。岳丞北不会跟她说他吃完早餐，准备帮她买早餐时，周欲扬拉着他的手往学校方向走去，不给他去面包店的机会。换做平时，周欲扬定不会当街与岳丞北牵手。
　　因为周欲扬会害羞。
　　说实话，岳丞北很喜欢周欲扬的主动，也很享受他活着的每一天。
　　在上数学课时，岳丞北和坐在周欲扬后排的女同学调换座位，为了看周欲扬的后脑勺。这不是奇怪癖好，岳丞北想要冷静一会。他望着周欲扬的脖子，后面长了颗小痣，他很瘦，还是吃不胖的体质，就算胃口大，可岳丞北还是担心。
　　岳丞北边托脸看周欲扬，边听班主任讲课，他忽然想起了不该想的记忆，这段记忆应该在他重生的时候毁掉才对。那一年是周欲扬三十岁，是他们女儿诞生的一年，也是岳丞北噩梦的开始。
　　出门前，周欲扬还对自己说‘欲扬才不会夜不归宿呢’‘欲扬很听话呀’之类的话语，回来时，却发现他倒在血泊中没了声息。岳丞北抱着他痛哭，年幼的儿子见状，立即打电话喊柳衡过来。
　　‘爸爸，爹爹是在演话剧吗？’
　　岳丞北听完哭得更加凶，周欲扬真狠心，一声不吭离开他，留给他的是幼子和女婴。柳衡听到消息，迅速赶到他家中，他先让宋生安带走两个孩子，他则是去安抚岳丞北的情绪，‘节哀顺变，你的爱人不可能因为你的眼泪而起死回生’。
　　他们还未公布恋情，却阴阳两隔。
　　事情捂得再怎么严实，终究传了出去，在网上掀起一阵风浪。岳丞北面对镜头，被记者媒体们问到他和周欲扬的关系时，他哽咽说，‘我的爱人……我的爱人……我的爱人……他，周欲扬……是我的爱人……’，情绪崩溃导致采访无法进行下去。
　　岳丞北决定退圈转幕后，他告诉自己不能因此颓废下去，他还有两个活下去的希望。
　　就算离开了几年，十几年，岳丞北的习惯并未因时间而改变。单人床上有两个枕头，自己的鞋子旁边还放置一双鞋子，换完衣服后总是习惯性进到厕所里拿漱口杯装水、挤牙膏、从衣柜里翻出衣服，吃饭时总是多备一份碗筷。
　　‘欲扬起床吃早饭啦！不要迟到被扣工资啊！要是老板再打我电话投诉你，你就滚回家给我养！’
　　‘欲扬你别磨磨蹭蹭了，你还想不想逛街了？听说有一家新开的甜品店呢，你确定不尝试一下吗？’
　　‘欲扬你又夜不归宿？你让我和孩子怎么办？！我的钱你随便挥霍，就是不要夜不归宿，知道吗？！’
　　‘欲扬，我哪里错了？你能不能不要老跑去景宴、子天和沈绘家里？！你知不知道他们对象打我电话专门骂我时，我连反驳的话都不能说一句！周欲扬！他们三个人都有对象了！不是你的避风港！’
　　‘……’
　　每次说完这些话，孩子都会来一句‘爸爸，爹爹不是走了吗？’。岳丞北苦笑回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每年周欲扬生日，岳丞北哪怕再忙，这一天总会请假，前去墓园为他扫墓，并且留下他写的信。除了他，便没有第二个人会如此准时到达此地。
　　直到自己快要死了，他在二月十四日来到墓园，靠着周欲扬的墓碑不吭声，呆在这儿一直保持沉默到夜晚。银色的光辉照进墓园，恍惚间，好似回到了从前，只不过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却早已注定了他们两人的命运。
　　【正式完结再也没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