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管你清霜烈阳》独谷侠

5、拉住我的衣角

　　高考结束了，白嘉的高中生活正式宣告完结。放假在家等成绩的日子，白嘉每天就是看看小说，看看电视，和杜琳琳出去逛街。没有了紧张的学习，突然的放松反而让白嘉有些空虚。
　　这天，白嘉正在家里给小乌龟换水。“嗡嗡嗡”，柜子上的手机振动起来。白嘉看了看，一个陌生号码，她不太喜欢接这类电话，于是便任由它响着。手机停止后，没过一会，“叮”，一条短信跳了出来，“白嘉，我是凌宇”，看到这几个字，白嘉心跳了一下，凌宇？她赶紧擦干了手，拿起手机，想了一下，然后把电话打了回去。等待的时间里，白嘉想好了许多合适的问候语，但在对面那一声“白嘉”响起时，还是让脑子清了空。“嗨，凌宇。”
　　对面传来了一声轻笑，“今天出来玩吧，我约了朋友一起去溜冰。”白嘉想也没想，直接就答应了。正好杜琳琳也接到了邀请，于是他们便约定在溜冰场门口见。
　　白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像有些紧张。这是放假以来第一次要见凌宇，在这段时间里，她的心里，好像一直有一种期待，就是会有一天，凌宇再大笑着出现在她的眼前，跟她完成篮球赛时的约定。今天，自己的期待即将成真了。她打开衣柜，所有的衣服好像不再是以往的样子，都多了好多缺陷。这个显得手臂粗壮，这个会让自己不怎么好看的小腿露出来，这个圆领的怎么让脸看起来那么圆。挑来挑起，白嘉还是放弃了，算了，就像平时那样穿吧，不然太隆重，杜琳琳这小坏蛋还指不定说我什么呢。
　　一件简单的白t，一条浅蓝色的牛仔短裤，姜黄色的袜子，白球鞋，高高扎起的马尾，衬的白嘉无比纯净。坐上公交车，因为已经放假的缘故，车上有许多学生模样的人。他们坐着，站着，谈笑风生，车厢里激荡着青春的气息。白嘉坐在他们之间，感受着那些外露的激情。其实很小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吧，无所顾忌，大笑大闹，所有人都会叫她开心果。可自从爸爸离开后……白嘉看向车窗，车窗里看不清晰自己的倒影，只有树影的光斑在上面跳跃着。
　　到了溜冰场，白嘉老远就看到艳的像火一样的杜琳琳，她一直都这样，因为皮肤白，所以从来都把自己打扮的艳丽跳跃，总能让人眼前一亮。白嘉看了看自己，真是和她鲜明的对比，也不知道两个人是怎样的缘分才能看对眼。杜琳琳看见白嘉来了，一下就跳了过来，揽住了白嘉的手臂。“刚刚凌宇的朋友把他拉进去先玩了，我们也赶紧进去吧。”白嘉还没来得及和她打声招呼，就被杜琳琳拉着，小跑着来到了场地。
　　冰场中的人很多，可白嘉还是一眼就看见了凌宇，他穿着明黄色的短袖，在冰场中潇洒地滑着，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熟悉，牙齿好像和主人一样，总也耐不住寂寞，要出来见见世面。上次看的电影中的慢镜头，是不是生活中也有？不然凌宇的一切为什么好像都是缓缓地在她眼前呈现？什么都飞速滑走，只有他，始终在眼前。
　　凌宇远远地看见了耀眼的杜琳琳，然后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她旁边的白嘉。和自己初次见她好像没什么不同，依旧是安安静静的，白色是最适合她的颜色，让她看起来明亮温柔。凌宇滑到了她们二人的眼前，“来了就一起玩吧！”杜琳琳点点头，拉着白嘉就去换好装备。
　　自从初中之后，白嘉就再也没玩过，长久的生疏，让她只能小心翼翼地拉着旁边的栏杆不敢撒手。而杜琳琳，早就被速度与激情所吸引，一下场就“呲溜”一声滑去了远方。站在原地的白嘉偶尔还能听讲她那铜铃般的笑声。
　　没办法，来都来了，试试吧，看看能不能找回感觉。可白嘉刚松开手，就感觉自己的溜冰鞋正不受控制地向前移动。白嘉努力调节着自己，但可惜，现在只有脑子是自己的，腿以下已经交给了冰场。白嘉感觉自己的重心马上就要失衡，她甚至已经做好了摔倒的准备。就在这时，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握住了她的手肘。借着这股力，白嘉好不容易稳住。她向右感激地一看，原来是凌宇。
　　不，竟然是凌宇！白嘉意识到是谁握住自己的手肘后，熟悉的燥热从凌宇握住的位置一下子就冲到了脑子里。她有些结巴地说：“谢谢你啊，我，我应该可以了。”凌宇眼带笑意：“可以什么啊，可以和冰场近距离接触了吗？”白嘉听出了他口吻里的打趣，她抬起头，对上凌宇的眼睛，不服气地说：“我应该可以自己走两步了。”
　　真像一只露出牙齿的小奶狗！凌宇想到脑中的形象，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小丫头，几天不见，倒是比之前放得开了。“好了，我知道你可以，但我先带你溜一圈找找感觉会更好。”白嘉看着凌宇真挚的盯着自己，冲他笑了一下：“好啊，我也好久没滑过了。”
　　于是，凌宇一下子转到了白嘉的身前，他背对着白嘉，扭头对她说：“待会呢，你就两手拉着我的衣角，记住，要拉紧咯。我会慢慢起步，你跟着我就行。”白嘉点点头，然后用两手攥紧了凌宇的衣角，黄色的衣服，在自己的手里一点点收紧，好像自己此刻的心一样。凌宇感受到白嘉的手温，正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到自己的身上，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让自己的心脏跳动飞快，甚至比自己刚刚滑到飞起的瞬间，还快。
　　“好了，我起步咯”，凌宇温柔的嗓音在白嘉耳边响起，白嘉“嗯”了一声，便跟着凌宇缓缓起步。看着他的背影，白嘉的心里竟没有一丝慌乱。凌宇不紧不慢地滑着，时不时还会回头看看白嘉，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音乐躁动，人来人往，但他们两人，却在此时此处，恍然知晓了什么叫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