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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   “怎么样?”
      他的尾音上扬,带着点小骄傲,棕色的眸子俏皮而平静地盯着阿不思脸上的神情。

      阿不思神色复杂,最终凝结为一个无奈的苦笑,他变出一张绿色沙发,为查尔斯添了一个靠背。

      两人面对面,阿不思身体微微前倾,十指合拢,双手成塔状立在面前,目光从上方掠过,诚恳地注视着查尔斯的眼睛:“查尔斯,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恨,你对我怎么样都可以,但我不愿意看到你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

      查尔斯沉默不语,他没有想到邓布利多会如此直截了当地说出两人的关系,这倒让他不知如何对答。他听见邓布利多轻叹一声。

      “魔法部他们检查过你吗?”
      “忒修斯虽然古板了些,但他把我看护得很好。”

      见到查尔斯轻微的摇头,邓布利多的神色轻松了许些,“魔法部限制了我的魔力使用,我们必须找一个能够帮助你梳理魔力的人。”
      他的语气极为真诚,和查尔斯商量着,查尔斯沉默了片刻,干脆地摇了摇头。

      邓布利多未强求他,他现在得去和校长解释,并且请求麦格不要把今天的事说出去,虽然他知道这样无济于事,学生之间的流言蜚语传得非常快。既然斯特尔已经被魔法部确定为犯罪嫌疑人,他就不能再待在霍格沃茨,学生家长们也不会同意,他得帮查尔斯在伦敦找一个靠近霍格沃茨的住处,并且安排几个人伺候他的饮食起居。

      在他为此事忙得焦头烂额之际,斯特尔突然提出,他可以留在霍格沃茨。
      他第一次在邓布利多面前离开他的轮椅,站起身走到桌旁为他拿来了《预言家日报》。

      邓布利多的神色显得异常惊喜,但很快他反应了过来。
      “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显然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斯特尔看着他的神色有些阴郁,知道阿不思肯定是想到了自己在被劫走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而他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什么,我只是想已经过去很久了,我或许该放下了。”
      查尔斯说的轻描淡写,邓布利多闪烁的眸光盯着他,思索着,他已经不能从查尔斯身上寻到任何踪迹,关于那个在得知自己不能再使用魔法后,悲痛欲绝的斯特尔。

      查尔斯将报纸推到对方面前,垂眸扫了一眼预言家日报上最醒目的版块,那里正在报道格林德沃又在欧洲大陆卷起了风云,魔法部为此忙的脚不沾地。

      白毛男人恣睢挥舞魔杖,如同指挥家一般动作优雅,死亡跟随着杖尖的步伐,漫不经心地制造混乱,却差点毁了半个巴黎,一切在他的掌控下,魔法部原本的安排,在他的引导下如同被野马拽着一般脱离了计划。

      照片的最后男人抬眸,锐利的眸光锁定镜头,极具穿透力,他勾起唇角,无声地说了一句什么,冷峻的面庞突然阴晦,笼下阴影,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舞台正中,随之而来的蓝色火焰席卷而来。

      果然,魔法部的那些蠢货没有听从邓布利多的劝导,还是去参加了巴黎的集会。

      下方加粗的黑色字迹倒不像是对格林德沃的控诉,而是夸奖。几乎都能想到格林德沃看到这张新出炉的报纸时脸上的哂笑,魔法部倒是又误打误撞地为格林德沃召集了一批信徒。

      两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暖黄的阳光倾泻在洁白的餐具上。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远在伦敦之外的那个男人,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最终是邓布利多率先抬起了头,那套报纸是他有意而为放在那里,为的是试探查尔斯的想法,他佯装无意地瞥了一眼查尔斯,正巧撞上对方的眼睛。
      那双棕色的眸子沉静而温和,阳光下极浅的眸色纯粹剔透,仿佛一个小水坑,一眼就能被望到眼底,看出这人毫无心机。

      邓布利多唇角抿起一个笑,低下了头,搅动着手中的咖啡。是查尔斯给他端的黑咖啡,没有加糖,很苦,但他还是喝了下去。
      嘴里的酸味弥漫,他感到极度清醒,强迫自己投入一天的工作之中。

      之后的一切都水到渠成,本来待的好好的麻瓜学教授突然提出要去环游世界,查尔斯担任麻瓜学教授之后,体内的魔力奇妙地平静了下来。

      时间如同流水一般淌过。外面是惊涛骇浪,霍格沃茨内是一派安和。

      查尔斯为阿不思找到了一个极为漂亮的相框,阿不思将它摆放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却没有在里面放上相片。当查尔斯问起时,阿不思微笑着回避道:“我也不知道可以放谁,毕竟你在我身边。”

      的确,邓布利多所爱的人此时似乎都在他的身边,正过着一段平和而美好的生活。

      查尔斯开始写日记,有一搭没一搭地写,想到哪儿就写到哪儿,有的时候只是一句话,也有深夜阿不思起夜还看见他伏案疾书。

      纽特和蒂娜在一个小村庄举行了婚礼,蒂娜很喜欢那地方。婚礼没有邀请太多的人,因为当时格林德沃太过猖狂,而他们的身份过于特殊。

      忒修斯没能参加,尽管他真的很想,但魔法部事务繁忙,纽特也知道,让他看见这样的婚礼会让他触景生情。不过一向冷静严肃的他居然亲口录制了一封吼叫信,表达他的祝福。

      麻瓜雅各布也参加了,婚礼上所有的小蛋糕都是他亲手制作的,是蛋糕店1926年他与奎妮重逢时的限定款,有嗅嗅和毒角犀。

      纽特让他致辞,蒂娜将捧花抛给了他,雅各布踉踉跄跄地接住了,差点撞到了一张桌子,显然他喝醉了,他取了一小朵花,苦笑着把剩下的塞给了旁边的一位老太太——奎妮还跟在格林德沃身边,不知近况。

      自从查尔斯担任麻瓜学教授后,两人就陆陆续续地与阿不福思和阿里安娜通信——他们俩住在一块儿。

      当然信是阿里安娜写的,原因是阿不福思不愿意再与“那个势利的家伙”有任何过多的接触,但两人推测真正的原因是因为阿不福思不认识字。

      阿不福思是个性格直率而又傲娇的男人,即使已经步入中年,但据阿里安娜透露,他曾说过想让阿不思和自己在圣诞节来一场面对面的决斗——这也算是变相的圣诞节邀请吧。

      所以在圣诞节到来前的一个月,阿不思都在准备为两人的圣诞礼物。

      很难想象还未留起白胡子的阿不思一脸正经地戴着半月镜,坐在他那张舒适的绿色沙发上,腿上如同一个普通的英国麻瓜老奶奶一样,腿上搭着一块毛毯和装着一堆乱七八糟的织毛线的工具篮。

      他们没有通知阿不福思,因为阿不思说,如果阿不福思知道他们要来的话,肯定会在一个月前就把酒吧关闭,然后逃回戈德里克山谷去。

      或许是近乡情怯吧,邓布利多一直拖到了圣诞节上午才出发去猪头酒吧。

      阿不福思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一头暴躁蓬松的红棕色头发,和阿不思极为相似,却显得乱糟糟的,带着金属的质感。坐在柜台后那张小小的高高的木凳子上面。粗壮的手臂挽起白衬衣油腻的袖子,不断地拿着脏抹布擦拭着一只浑浊的玻璃酒杯。

      “圣诞节当天酒吧不开,滚出去。”
      他恶声恶语地说到,却在下一瞬抬头时愣住了。对面阿不思和查尔斯并肩而站,他们笑盈盈地看着阿不福思惊愕的神情,不发一语。阿不福思惊讶到说不出话来,那只酒杯在他的手掌里滑落,撞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惊醒了他。

      “你们怎么来了?我可不记得我邀请了你们来过圣诞节。”
      他仍然粗声粗气地说道,低下头拿那块脏抹布,在自己的脸上抹了抹,低头,那双锐利而明亮的亮蓝色眼睛在地上搜寻着不知滚到哪儿的玻璃酒杯。

      阿不思弯身捡起了那只酒杯,摆在了阿不福思的面前。
      “嗯,当然没有,我们是不请而来。”

      “我们在信里写了,你没有看到吗?”
      阿布弗斯的神情一囧。他显然是想到了,对方在嘲笑他不识字。但很快他反应了过来,因为查尔斯脸上顽皮的微笑暴露了他只是在给阿不福思开一个玩笑。

      他冷哼一声,将玻璃酒杯往桌上狠狠一扣,转身进后厨去了。
      “阿里安娜,那家伙来了,还带着查尔斯。”

      前半句的语气恶狠狠的,说到查尔斯的名字是倒是温和了不少,如此明显,不加掩饰的厌恶和差别对待倒让阿不思哑然失笑,与查尔斯对视一眼,看见了彼此眼中的无奈。

      “哥哥!”
      阿里安娜步伐轻快,上来给了阿不思一个大大的拥抱。“我还以为你们不会来了。”

      她抬起头,看见阿不思温柔的眸子,仿佛她那个小女孩,阿不思会永远纵容着她的情绪。想到这儿,她感到眼眶湿润。

      “一家人在一起的圣诞节才叫圣诞节不是吗?”
      阿不思拍了拍她的头顶。阿里安娜转头看向查尔斯,对方一身暖色呢绒大衣,笑颜清朗温润,仿佛还是记忆中那个矜傲恣意的少年天才,岁月只是将他心境沉淀,却从未将他掩埋。

      但她明白,对方与他哥哥之间的爱恨纠缠,身为女孩的她比起阿不福思更能理解,虽然也曾因为年少而埋怨过哥哥为了一个外人而疯狂痴迷,可现在她想通了,那一层天才的外壳与野心将阿不思罩在内,只有少数人能够融入,而他们不该因此而怨恨他。

      圣诞节就在猪头酒吧的后院过,魔法能为他们带来很多便利,尤其是当家中有一个变形术教授和一个专长变形术的酒吧老板时。

      不过他们不能变食物,也没有油汪汪的烤鸡,阿不福思拒绝做,但圣诞夜的蛋酒管够,前提是他们每个人都要带一顶愚蠢的红帽子或绿帽子。

      饭后他们在酒吧大厅中,一人占一个套座,阿不福思一杯一杯地给自己灌着酒,查尔斯靠在角落里闭目养神,他越来越容易累了。

      阿不思的心情在激情后显然也有些疲惫,坐在挂着槲寄生的猪头下,慢慢地酌着那一杯酒,马甲敞开,就连白色衬衫的扣子都解开到了第二颗,露出绯红的皮肤,头上还带着那顶暗红色的女巫师尖角帽——比起红色的卡纸小帽子,他和查尔斯都更愿意带女帽。

      “有时候我真的想打你一顿。”
      阿不福思喝多了,大着舌头闷闷地道,他用酒杯指了指查尔斯,摇摇晃晃,酒液在玻璃杯内晃荡,洒出几滴白色浮沫。

      “自负,目中无人,毫无责任心,趋名逐利,真不知道外面那群人怎么跟疯了一样一个两个都那么喜欢你。”

      他嘟嘟囔囔,数落着阿不思的种种不是。被数落的人轻笑一声,阿不福思的记忆还是那么好,微微偏头,那双清醒的眸子落在了角落里的查尔斯身上。

      “你知道吗?我有时候真想让查尔斯当……”
      阿里安娜捅了捅阿不福思,阿不福思仿佛僵了一般没动作,他的话顿了顿,盯着手中所剩无几的啤酒几瞬,不自在地改了口:“让他帮我揍你一顿。”

      他随口抱怨着酒吧里太闷太热之类的,要出去走走,阿里安娜不放心地跟着他出去了,酒吧里只剩下他们俩。

      “他真的是个很勇敢的人。”
      查尔斯坐正,伸了个懒腰,慵散地斜靠在沙发上。

      “我得谢谢你,查尔斯。不然我们可能这辈子都难得聚在一起过一个像样的圣诞节。”阿不思真诚地说道。

      “如果这样的话,能不能让我先看看我的圣诞礼物。”不会又是书吧?
      他的语气带上了点小孩子才会有的好奇,“好奇心害死猫。”阿不思缓慢地说道。

      “哦——”查尔斯往后一靠,沮丧地拖长了尾音。“你这话像我祖父那年纪才会说的。”

      下一瞬,一条暖黄色的围巾被淡蓝色的魔力包裹着,飘浮到了他的面前,像是一束阳光照进了昏暗的酒吧。

      查尔斯怔住了,他努力地回想,可只有一个念头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好像很久之前也有人送给过他一条黄色围巾,在一个很漫长的冬季,支撑着他度过了寒冷与痛苦。

      那人的面容被迷雾覆盖,近在迟尺,呼之欲出,但查尔斯却无法想出那人的名字,因为他记得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很久很久。

      他的手微微颤抖,抚上那条暖黄色的围巾,入手柔软如同云朵般不真实,让他的心也如同云朵一样软,“谢谢你,很少有人送我围巾。”

      似乎是因为他为接下来要做的事而感到愧疚,他主动戴上了围巾,走到吧台边,为阿不思调了一杯酒。

      围巾很长,他没有打结,而是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

      以邓布利多的角度看去,天花板上垂落的光打在他身上,他面如白雪般干净,几缕发丝落在脸颊旁,但他仍然专注于手下的工作。

      查尔斯抬头,正好对上对方不加掩饰的深远目光,他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抵着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好像看他调酒也是一件重要的事。

      昏暗暧昧的光线为他罩上一层迷离落寂,墙上的人影犹如彷徨不定的魂灵,但那双深蓝色的眸子如同海上的风暴,颓废的氛围侵蚀他的眼眸,镀上一层隐约的暗色。

      像是独自面对风暴的末日殉道者,明知无法抵抗命运,却不得不昂首走向灭亡破碎的绝望。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但他无力回天,他只能看着那抹光,看微尘在其中飞扬。

      酒吧外的大雪纷纷落下,从阿不福思未关紧的门缝隙中飞进酒吧,寒风啪得一声将门甩上,惊醒了两人。

      查尔斯强笑,坐到阿不思身边,方才那股被看穿的感觉萦绕在心头,他强迫自己去无视,可那种怪异的感觉让他无法忽视。

      他按照自己的计划,递给阿不思,看着他喝下,心中的不安愈发明显。

      “嗯,不错,是火焰威士忌?”
      阿不思疑惑地小声嘀咕着。

      “嗯,我加了一些东西。”
      查尔斯一回头,却发现邓布利多已经昏睡过去了,他取下对方手中还剩一半的酒,冷静地帮对方扣好衬衫的扣子,然后从空间袋中取出格林德沃给他的项链,输入魔力。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他已经是虚汗满身了,他坐在邓布利多身边,慢慢地思索着,阿不福思和阿里安娜不用担心,他是在为自己的处境而担忧,一用这个项链,格林德沃必然会猜出自己就是查尔斯,很难说会对自己做什么,不过他已经留好了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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