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回忆瞬间》林惜瞬

2、进展飞速

　　如果说世界对我不公平，到不如是我亏欠于全世界，如果明知道一件事是错的，那希望我当时就不抱有希望。

　　这几天我过得百无聊赖，除了下课和安婷闲扯以外就是和俞江去操场绕圈，我们都各自安安静静的待在自己的世界，时不时会像冬眠过后的动物一样出来凑在一起聊聊在各自冬眠的时候梦见的事情。我坐在椅子上看着窗旁的俞江，要不是因为他苦苦哀求我死都不会和他换座位，我喜欢靠窗坐，以上帝视角俯视着人们。“有没有被阳光下的我迷倒啊？”他说出这句话时并没有看向我，还是注视着老师并微微扬起嘴角，“你的嘴真欠缝。”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便趴在了桌子上拿起笔开始记着笔记，他在背后小声“嘿嘿”一笑，其实俞江有时候挺好看的，但是每次我发呆看他时他都特别自恋的问我有没有被他迷倒，真是个嘴欠的帅哥。他羊毛卷看起来并不是那么难看，还记得安婷说过他有点像低配版彭于晏，有点吧眼睛确实很像。到中午我和俞江去了操场，他最近加入了篮球社，而我也如愿以偿的进了漫画社，最近漫画社准备立秋篮球赛的大画报，而我们班是篮球赛里的传说的黑马，一是因为俞江之前是初中校队的二是因为班里十来人都是以体育生进来的长青。好像登校那天还是闷热的夏天，而过几天就要立春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想什么呢？同桌。”俞江拦在我面前，我收起思绪抬起了头看向他，“想今天来给你递水的女生好不好看。”长青的操场和别的学校操场不一样，自由活动的范围只有足球场地，篮球场地去的除了校队的人就是和教导主任请示过的同学，而因为俞江和二班的范某某，篮球场地外面会包围着一群拿着矿泉水和扇子的女生。“啊对差点忘了，等会帮我买个小红和小熊饼干，中午不吃饭我怕下午饿死。”他笑着拍了拍我的头然后走进了篮球场。他打完的时候刚好我刚从小卖部里出来，但刚好看到他接了一个长发女生的水，小红是农夫山泉的意思，他只喝农夫山泉，是因为喝起来有点甜。我慢慢放下了拿着水和饼干的手低着头回了教室，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第一节课后了，“同桌你怎么自己回来了，我还在操场找你好久呢。”我没回他只是瞪了一眼他，“我惹你生气了？”他的手刚摸到我的头发就被我拍开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和女生说话我就有点生气，是什么样的情感呢？我也不知道。刚才在操场上看到的那一幕就好像小时候有人抢走了我心爱的玩具一样，想抢回来，想证明那个玩具就是我的一样。“你去和那个女生坐同桌吧！”我喊了一句，弄得班级里前面的人都看向我，我跑出教室刚好撞上了背着书包准备进教室的安婷，但我没有回头，只听见了安婷的一句“干嘛呢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进了已经好久没去过的[Mignight]，上次去还是和李铭轩鬼混的日子，好像很多人都是从初二时寻找到自我的，我也不例外。我刚进去就看到了台上的李铭轩，他是个驻唱的，偶尔会去这里放松放松和上台和他们玩玩，我坐在调酒台那刚好可以看到李铭轩在台上笑呵呵的唱着我听不太懂的英文情歌。突然感觉没有刚才那么郁闷了，或许我和俞江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吧，他那么阳光怎么可能和我这种阴郁的人同流合污，我只适合蹲在角落普普通通地当他的同桌，成为他一生中其中一个不重要的过客。回过神时台上早就没了李铭轩的身影，我低下了头看向柜子上满目琳琅的酒，俞江就好像墨西哥的龙舌兰口感润和，散发着柑橘和咖啡的味道，令人沉迷，而我就好像伏特加，清淡的让人摸不清但喝下去后又有种火辣辣的刺激。之前和我待在一块久了的人都会说我的性格让人摸不透，认清一件事情哪怕没了自尊也一定要争取到机会。“嘿，好久不见了！”李铭轩的声音使我回到了现实，我笑了笑。“好久不见，过得好么最近？”他递给了我一杯黄色还冒着气泡的酒，啤酒吗？“这是气泡酒度数小不会醉，”他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酒：“最近学习任务重？好久没来这了看你好像。”他抿了一口，我点了点头，“还好，遇见了个有趣的男生。”李铭轩晃着杯子的手明显顿了一下，“噢哟，小惜瞬思春啦。”“还好吧，他今天打完球接了一个女生的水瓶，心里有点不舒服。”我抱起了自己的腿看向李铭轩，在有些事方面我不得不佩服李铭轩，他总会在做一件事的时候想好自己怎么下台阶怎么给彼此都留条路，而我遇事只会逃避甚至连回去怎么和俞江说明白我为什么生气的勇气可能都没有。“你问他那女生是谁了么？”我摇了摇头，他拍了拍我的头，“你还是小孩子啊，怎么没问清楚就断定了呢？万一是他姐姐亦或者是好朋友呢。”我耸了耸肩，“我哪知道会从哪里蹦出来一个姐姐，我又不是他脑子里的蛔虫，猜不明白。”我瞪了一眼李铭轩，“你真笨啊你是，这脑瓜是都装数学公式了么？”他胡乱的摸了摸我的头，相信他继续这么摸我的头发离炸毛一定不远了。我和李铭轩之后又聊了好多，后来俞江给我打了个电话，我和他说：“我回家了，有什么事明天见面了再说吧。”他在电话另一边好像松了口气一般，“好，明天再说。”挂了电话后李铭轩又揪着我的耳朵问：“是不是那个俞江水？”我白了一眼他，“那明明叫俞江好么没有水！”聊了不久后，我才准备回家。家门口前还闻了闻校服上有没有沾有刚才李铭轩那混蛋往我身上喷的香水味，我一向不喜欢喷香水，所以闻到香水味就会感觉十分呛鼻子。

　　第二天到学校的时候还是只有俞江一个人，他总是很早很早就来了，见到我时猛然站了起来，“内个，早。”我点了点头回应他，他又僵硬的坐了下去，我放下了书包后也坐了下去。“额，今天来的也很早啊哈哈。”其实不用这么僵硬的，我顿时感觉这人上辈子绝对是尴尬死的。“昨天…”我刚想开口就被他打断了。“昨天是我不对，我没和你说明白，是我没想到，对不起。”他低着头羊毛卷挡住了他的眼睛，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抿着的嘴。“昨天那个女生是谁呀？”我杵着脑袋。“我姐，高三的。亲姐，”他最后还小声的说了一句：“真是亲的。”我忍不住笑了出声使他抬起了头看着我。“我说，那你当时跟我说一声不就好了，什么也没说我以为。”以为你有女朋友了。后来的话我当然没说出口，要如何说出口？以什么身份来说呢？以什么语气呢？“以为什么？”他的眼睛逐渐眯了起来，“你说呢？”我回答道。“我觉得可能是和现在的关系不一样的关系。”他笑着看着我，此刻他眼里只有我。“你想换个关系和我一起吗？”俞江的回答让我心跳慢了一拍。发展这么快的吗？对于我这种没见过表白但看过很多言情小说的人来说，这种场面就好像小说里青梅竹马的表白现场，我缓了好一会才有勇气和他对视。我们都彼此接受了各自的脾气。他接受我动不动就生闷气还不告诉别人的性格，我也接受了他大大咧咧遇事不往心里搁的性格。我们好像不同路，但我们绝对独一无二。

　　或许发展的未免太快了，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该和安婷说些什么，那天下午告诉她之后，她竟然没有很吃惊，而且还一本正经地说：“希望你们可以熬过这煎熬的三年高中。”而李铭轩对我的回答则是：分手的时候别找我哭。好吧我也不确定我和俞江会走多久，我只知道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我都开心得不得了，可能是第一次恋爱而觉得新鲜，亦或者是高中生活太过无聊。今天放学的很早，刚过完期中考试今天刚好晚上有家长会，所以学校放的半天班不知道是让我们先去安抚家长还是准备好车票连夜跑路。刚回到家我就拿起了相机换了一身衣服，学校的校服实在是太显眼了，站在人堆里一眼就能瞄出来是长青的校服。我搭公交去了郊区，这里的风景很好，而且没什么人会闲着没事来这荒郊野外，我坐在天桥上，腿耷拉出栏杆。太阳逐渐靠近地平线，天越来越暗沉，从黄色变成红色再变成紫色蓝色，最后的最后变成黑色，从光芒万丈再到漆黑一片，似乎时间过得并不快。我很喜欢看夕阳，就好像在看成功人士的一生，柠檬黄是他们生意发展的至高点，而星空蓝恰好是他们生意就此落幕的时候，不再会有转变也不会再次逆风而上。是啊，一旦就此沉溺就再也不能逆风而上了。我拍了不少夕阳，但已经好久没看见这么美的夕阳了，连最后变成死寂的夜都那么美。天彻底的黑了下去，我看了眼手机，还有十分钟就是八点了，但我不想动身，我坐在天桥上晃着腿，看着桥下忙着回家的上班族，还有刚买完菜的家庭主妇，我很喜欢这种感觉，看着人们都在维持自己的生活，之前和安婷说我喜欢这种感觉时，安婷说我太喜欢平平静静的生活了。有吗？我倒是喜欢那种白天忙的再忙，夜晚也有时间歇息的日子。

　　直到九点一刻我才站起身想起还要回家吃饭，我刚准备下桥就听见了后面有个人在喊我的名字：“林惜瞬！”我回了头，是俞江。他看我回头似乎刚确信这是我才迈着步向我走来，“你怎么这么晚还来这啊？”我先开了口问道。“我出来散步，你呢？一个女生怎么来这啊，不危险？”他语气听着有些像责怪我的意思，我晃了晃手中的相机，“来拍照的，城内都拍遍了换个地方拍。”“那以后我陪你啊，你打电话告诉我你去哪，我就去那找你。”我下了天桥回过头，他刚好跟在我后面，“不用，我自己可以保证安全。”我立马回答，有人看我拍照的话我会觉得很尴尬。“那你要告诉我你去哪，免得你保证不了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你在哪。”他说。我点了点头，这怎么比安婷都事妈。我一直低着头看着刚才拍的照片，一共23张我却只留下了3张，一张太阳还是完整的，一张太阳只有一半秃顶的头了，还有一张是已经看不见太阳了，但还是能看见光亮。我微微感觉到脖子边上有人在不断吹气，回过头是俞江在玩我的头发，我瞪了一眼他，又立马把他揪住的头发理顺了几下，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头发，一下也不许，之前安婷趁我睡觉的时候给我染了个头，醒来之后我和她大吵一架自己还蹲在卫生间里哭了好久。“同桌，你吃饭了吗？”俞江似乎觉得有些尴尬所以才开了口问道。不想说话，我便摇了摇头示意他：我没吃。“那我们去吃牛肉面吧！”我点了点头任由他拉着我的衣角。从上车到下车他一直拉着我的衣角，进了那家店后我才开了口问他：“为什么要拉着我的衣角？”他挠了挠头说：“因为不知道敢拉别的地方。”我“噗”得一声笑了出来，这人怎么这么傻啊。今天店里生意倒不错，九点多了竟然还坐满了客人，老板娘有好一会才问我们要吃什么，其实不用问她也心知肚明了，我和俞江来这有小半个学期了，吃的一直是牛肉面和卤肉饭。我每次都会把牛肉面里的葱花和香菜夹出去，安婷特别喜欢香菜和葱花，而我刚好相反，最讨厌的就是这两个。不知道俞江喜不喜欢，我和他认识了小半年，知道他喜欢的东西大概就只有农夫山泉、小熊饼干和这家的卤肉饭了吧。“你会拍照啊？”他扒拉着饭问道。“还行吧，怎么了？”我还在挑着碗里的香菜。“正好我有个姐姐开服装店的，帮忙拍照的摄影师回去生小孩了，大概半年来不了，你要不试试？”我抬起了头看向俞江，俞江正用真挚的眼神看着我。“多少钱？”我直入正题，之前安婷在假期给我介绍的摄影兼职差点给我气吐血，每月一结算，一天不来就当没来过。“日薪一天五十，有点少不过挺值的我觉得。”俞江杵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点点头说：“在哪啊，每天几点？”我的零用钱早就在初二的时候就没再有过了，这单反相机还是借了又借才买下来的。“明天放学带你去，你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他拿纸擦了擦嘴。而我才刚吃到一半，可能是因为挑香菜的时间太长了吧。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半了，我洗了个澡就开始摆弄相机，今天唯一遗憾就是忘记偷拍俞江了，不过还好前几天去吃牛肉面的时候已经偷拍了好几张了，俞江的侧脸很好看，感觉用帅哥这个词都贬低他的颜值。

　　因为是星期六所以我醒的很晚，直到十点我才从床上爬起来，出了卧室发现家长都已经出了门，我和家里人没什么过多交流，所以会说出家就像宾馆这种话，从初中到现在我都好像自己一个人生活一样，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吃饭、甚至生病了去医院都是一个人。可能也是一个人惯了，就不希望他们再次关照我一样，只想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刚出门就看到俞江在门口，我问：“怎么了？”他笑嘻嘻的走向我说道：“你上去拿相机，然后我带你去我姐那。”他推搡着不情愿的我上了楼，我本想今天出去溜达溜达或去别的城市转一圈拍拍照片，谁知俞江来了还说要让我去看看过几天的“工作岗位”。拿完相机后我开始摆弄起来，昨天忘记换胶卷了不知道够不够用。“胶卷我姐那有，你就只管拍就好了。”俞江好像看出了我的顾虑便说道。我点了点头，家里的胶卷也剩的不多了，上次买胶卷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到了店里的时候俞江侧过身子和我说：“你等会只管拍就行，想让模特做什么动作直接说就好。”他大概是怕我尴尬而不会表达吧，不一会从帘子里出来了个女人，她穿着红色旗袍打量了几眼我又看向俞江。“小俞，你们班同学都被你招过来了？人缘不错嘛。”她打趣道，之后又转向我，朝我伸出了一只手说道：“你好啊同学，我是俞江的姐姐，俞童。”我笑着回握了她的手。“姐姐好，我是俞江的同桌，林惜瞬。”“好好，那叫你小瞬好了，”她走向帘子里过一会拿出了个夹子夹在了帘子上说：“不用这么拘谨啊，模特正在换衣服呢，俞江你带你小同学随便逛逛。”俞江才反应过来答应了一声便牵起我的手走进了店里，这个服装店规模倒是算挺大了，起码有一百平了，店里的服装让我有些疑惑，又不是南方干嘛现在卖不应季的衣服，便脱口而出问到：“这衣服又不应季，怎么卖啊？”俞江却在一边笑我。“姐姐，我们这只是个用来存货的店而已，这些衣服都是准备在网上卖的。”我更加有疑问了：“在网上卖的话拍模特照干啥？”“你家直接拍一个衣服不用看穿起来什么样子就直接买啊？”说得到也有道理，不过我还是觉得没必要拍模特照，算了管他呢，人家开店又不是我开店，人家想干嘛干嘛我又管不着。我和俞江逛了一会就回去了，正好模特换好衣服了。“内个，稍微摆一些姿势。”我说道。模特照着我说的开始摆起了姿势，进展的倒是不错，不过不知道之后出来的照片是用我先p一下还是直接发出去。不知道模特换了多少件衣服了，我抓住空闲时间问俞童：“姐姐，我们要拍到什么时候啊？”俞江寻着声音盯着手机的眼睛也移到了这边。“快了，应该就差三四件了，饿了？”俞童看向我，不是饿了，是胶卷快没了。拍完的时候我拿出胶卷的时候它只有三张余出来的了。“同桌，咱俩是出去走走还是我送你回家？”我闻声看了一眼手表，还早刚下午三点，我摸了摸一直在咕咕叫的肚子说:“牛肉面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