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一箭双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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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
李华带着有些复杂的眼神望着年植树。如果这件事没有牵扯武松这个捕快，她是没有动过要杀年植树来灭口的念头。但是，她是一个自私的人。她不容许有任何人的存在来威胁她的生命。她有想过一走了之，可是她已经开始接受这个身份，习惯潘老爹对她的那份关怀。她从来没有过“家”，突然，她开始适应有个家。所以，她想和潘老爹一家子留在十坡村生活。她是不会让任何人来破坏这个境况！
年植树瞧着李华转身，思绪起伏。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继续爱她，又如何去爱她？
“你的手？”年植树瞧着李华受伤的手，还是禁不住关心地问着。他仅有的亲人的确是死在李华手上，即使理智上明白这是他的叔叔咎由自取，但是情感上他还是难以接受。他很恨自己仍然对潘金莲存有关爱之心。念及此，他双拳紧握，很想狠狠地揍自己一顿。
李华原本背转身子，伸手正欲抽出挂在腰上的利斧，打算趁年植树不备，将年植树劈死。她要趁村里的人都忙着处理吴福两父子的身后事时，就地结果了年植树，将年植树俩叔侄一起埋了。如今她已得全村人的信任，危机已然解除，只剩下年旺这件事碍着她。
当她听到年植树的慰问，感到心头一震。这人是傻子吗？他见到老娘杀了他的叔叔，还关心老娘？她不能理解年植树对她的一片深情。纵容如此，她还是犹豫。
“如果有人问起年旺是怎么死的，你会怎么说？”李华用背对着年植树问道。她从来没有遇过一个男人像年植树般用生命去爱着一个女人。她无法了解，但认为年植树的这份情是弥足珍贵。为此，如果年植树愿意不揭穿她，那么她可以善用仅有的良心，收起杀死年植树的念头。
年植树全身一抖，往后退了两步。他不知道答案。他无法回答。
李华转过身，笑道：“为了避免麻烦，我对外是说年旺他自己不小心摔在利斧上被刺死了！你认为呢？”她只要听到年植树说不，立马就用利斧劈年植树。她现站在年植树身前，是有机会趁年植树不备将他劈死！
“小莲……我……”年植树怔怔地望着李华，难以表达心中的想法。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他当然不会伤害潘金莲。然而，他可以歪曲叔叔被杀的真相？如此不孝，他还算是人吗？
李华等着年植树的答案。
年植树觉得胸口郁闷得像似欲要裂开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到底该如何做？
“不……我……”
就在年植树嚷着答案时，突然阿根从屋子里冲了出来，一不小心撞到年植树。他们两人互撞，一起摔倒在地，口里大声叫着疼。
李华将已经抽出一半的利斧放回腰间。她向旁让开，斜眼见到潘老爹也随后奔出来。“怎么回事？”她问的是潘老爹。
潘老爹看了李华一眼，摇头。他弯下身想要扶起阿根。之前他给阿根松绑，向阿根道出事情的始末。谁知阿根一获自由就怒气冲冲地跑出屋后去。
阿根挥手拍开潘老爹伸来的手。他不领潘老爹的情，狠狠地瞪了潘老爹一眼，晃晃地站起身来。
既然他不领情，那么就别怪老娘心狠手辣！李华眼见阿根粗鲁地对待潘老爹，心想阿根一定是恼怒潘老爹曾经打昏过他。她也有份打晕阿根，想来阿根对她也是心存恨意。她原本没打算要杀阿根，如今看来需得防止阿根为了出口恶气而说话不利于她的话，还是想办法结果了阿根。
李华环视四周，见到阿根的身后有块大石头，想来阿根是用它来磨利斧头等利器。她心生一计。
年植树被阿根冷不防给撞到。他的右臂重重地被阿根压在地上，摔得脱臼，疼得他叫了一声。
李华装作焦急地过去伸手扶起年植树。当年植树缓缓起身时，李华故意伸脚去绊倒年植树。她的动作利落之极。阿根和潘老爹谁也没瞧出来。年植树还以为自己重心不稳而踢到李华的脚。
忽然，年植树的身子向前扑去，摔到阿根的身上。这次，换成是他压在阿根的身上，令阿根向后跌去。
李华眼见阿根的头撞到那块石头边缘。
“碰”的一声。阿根觉得脑后奇疼，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年植树吃惊，慌忙起身。他面向阿根，见到阿根的脑后流出血来，吓得浑身发抖！他伸手去探阿根的鼻息，探到阿根还有一丝微弱的呼吸。
就在此时，李华抽出利斧，砍向背对着她的年植树。
可是，潘老爹却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年植树的身前。他眼见阿根受伤，惊讶之余却转眼见到李华欲要砍杀年植树。这让他感到惊吓不已。他来不及阻止，只有本能地去替年植树挡去一斧。他不能让养育了二十年的女儿一次又一次的走上杀人这条不归路。他眼见爱女已经变成一个冷血凶残的人，这让他感到惊恐、失望、甚至是心灰意冷。如果他不能阻止他的女儿一错再错，那么就让他死在女儿的手上，好替他的女儿赎罪！
李华瞧见时机准确，挥斧劈向年植树的后背。她这一斧的去势之快犹如迅雷不及掩耳。然而，潘老爹骤然扑过来以身护着年植树，着实让她吃惊不已。
“铛”的一声，利斧撞墙，发出撞击声来。李华如何能下手伤及潘老爹。千钧一发之际，她及时地由直转横挥着利斧，但是由于力道过猛，利斧脱手而飞去打到屋墙上。
潘老爹闭目待死。他感到一阵冷风扑面，但随即却听到“丁零当啷”声。他张开眼，见到一脸怒色的李华。小莲？他心中怜惜地喊着。让他欣慰的是至少女儿不至于全无人性地连他也砍杀！
这时，年植树猛然转头。他想要问李华的意见来救阿根。他不知道自己命悬一线，更不知道是潘老爹以身救他。
“哎哟！”年植树不知潘老爹在他身后，转头时碰到了潘老爹的手肘。他焦急下转头过猛，耳听“轰隆”一声，头部被撞得感到一阵晕眩。
潘老爹立时站直身子。他用力握住李华的手，摇头暗使眼色。不，不要杀阿直！他用眼神来对李华说着。
李华明白潘老爹的意思，叹了一声，点头答应。她几乎劈死潘老爹，这让她感到心悸。如果她来不及收手、没有适时挥飞利斧、当真误杀潘老爹，她会后悔。这种感觉令她觉得可一不可再！就当作是老娘欠他的。何况年植树已经回转身子，她已错失机会，也就不和潘老爹起争执。
“小莲，我们该怎么办？阿根他？”年植树一手按住疼痛的头部，一手指着受伤的阿根。
李华吩咐年植树先将阿根抱起，放到屋里的床上。而后，她让年植树去年旺屋前採些杜鹃花叶来给阿根止血。
屋内，潘家四个小瓜乖乖地躺在地上睡觉。潘老爹瞧着半死不活的阿根，心里感到欠然。他一言不发地转而望着李华。
“你有话想说？”李华直接问潘老爹。她觉得潘老爹这两天好像老了很多，以前没察觉他脸上有这么多的皱纹，就连头发也几乎全白。
潘老爹呆呆地瞧着李华，心中百感交集。他当年四十来岁才娶潘金莲的生母。隔年，潘金莲出世。他初为人父，自是欢喜异常。虽然后来又有了潘家另外四个小瓜，但他对潘金莲这个长女是较为疼爱。其中一个原因是他难忘第一次为人父的喜悦之情，另一个原因便是潘金莲自小就特别温柔可人，而且孝顺。但是，如今他很害怕地望着李华。因为他眼前这女儿变了，除了孝顺外，原本的温柔可人变成了凶狠恶毒！
“小莲，为什么要杀阿直？我们杀年旺是为了自保，可是阿直是无辜的！小莲，为什么你变了？”潘老爹苦口婆心地说着，他希望女儿能够回头是岸？
李华冷笑：“那么你刚才不让年植树去田里为的不就是怕他乱说话吗？”当她决定用潘金莲这个身份继续在十坡村生活、继续做潘家长女时，她不想对潘老爹说出她的来历。
潘老爹一愣。他确实不想年植树跟着村民们去田里。他不希望年植树说出年旺是李华杀死的。所以，他也求年植树留下来照顾四个潘家小孩。
“我们可以求阿直不把事情的真相给说出去！一句话，我们不能滥杀好人！小莲，你让爹觉得害怕，你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我是我！我从未变过！我希望你认为不杀年植树的决定是对的！”李华回应。老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李名华便是。但是，老娘不想说！她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因为给潘老爹阻止而改变初衷。这是她贪恋“家”的代价！
李华走到角落，靠墙而坐，闭目养神。
潘老爹叹息。他觉得身心俱累，坐在阿根的床旁，盯着阿根的伤势变化。
过不多时，年植树回来。他给阿根清理伤口，在伤口上敷着捣烂的杜鹃花叶。他出外时见到村民们走来走去，似是很忙，但不知道村民们在忙些什么？此时，他只盼望阿根没死，不然，他可成了杀人凶手。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23章 一箭双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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