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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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我的事吗？”
蓝发少年转过身问道，语气里恰当地夹杂了些困惑，但不排除这也是短期内和那两个麻烦学生学的。
夜蛾正道见识过耶塔先前的模样，那样子简直就像个刚刚出世的婴孩，要不是身上毫无咒力波动，他甚至以为这是某个天才咒术师制造出的咒骸。
顿了顿心思，他缓缓张开了口：
——“你要去和五条悟他们出任务吗？”
“嗯？”
赤金色的眸子里盈满了疑惑，耶塔眨了眨眼睛，“您应该知道我的体质会吸引咒灵。”
这里要巧妙地吐露出疑问。
耶塔心里冷漠地计算着，前不久【飞鸟】告诉祂的讯息此刻已经发生了它所对应的事件。
是上层的咒术师提出的关于自身能力的试验。
听说他们从不养没用的家伙——尤其是耶塔这种路子不明的，显得突兀而异常。
这些老家伙首先想要弄清楚一件事情。
就是支持耶塔运转的某种力量与咒力是否为同一个系统，两者是否有相同性，是否存在【非咒术师也能看见咒灵】的例子。
嘛，那肯定不太可能啦。
耶塔想。
祂起初也不是能看见咒灵的。
包裹住祂的襁褓吸引了那片区域几乎所有的咒灵，在同化吸收它们之后便有了可以看见咒灵的能力。确切的说，祂的这副身躯大概率是由同化的咒灵构造出来的。
“是为了给那两个倒霉家伙增加试炼。”夜蛾正道回答，墨镜后的一双眼睛看不清楚神色。
“好。”
耶塔点了点头。
祂也确实想要出去。
耶塔能够自由地在天完结界内外自如走动，但是可操控的时间还是太少了。
轻微衡量了一下利益关系，祂暂时还不想抹去自己第一眼看到的两个人类，并且想要继续深入了解咒术还得从他们入手。
毕竟也不可能委身去顺应上层咒术师的指示，那些人的思想和所作所为已经很腐朽了。
不过还是有点麻烦啊。
祂摸了摸下巴。
听到这个消息的话，悟和杰的反应应该会很大吧？
*
……确实很大。
耶塔木着张脸想。
“喂喂，为什么我们出任务要带上个累赘啊。”五条悟不满地说道，抬起一脚轰掉一个咒怨的半边脑袋，那小部分组织逐渐散成了灰。“辛苦的是我们诶……也不知道上面那帮老不死的怎么想的。”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现在是桀骜不驯的高中时期。
耶塔沉默地想，在这最近几天对比了一下各个不同阵营的人类的心态，祂不禁感叹人心真复杂。
有那么多麻烦事，全部湮灭掉不就得了。
[帐]中的咒怨快速集中，像一波波洪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好似在奔赴一场盛大的朝见。
耶塔则是这朝见的终点。
“听说是方便地毯式清洗。”忙中抽空回答挚友的牢骚，夏油杰扫了一眼黑压压的咒怨，咂了咂舌。
这数量属实有点多了。
视野范围内攒动着就有很多，隐藏在阴影中的肮脏生物露出了原本尖利的爪牙，而且视两个守在耶塔前面像门神一样的咒术师为敌。
默默观察两人状态的耶塔小幅度颤动了一下手指，有些不在两位咒术师视野范围内的咒怨忽地消失了。
与此同时，下水道管子里的古怪肉块又增多了不少。
现在祂逐渐摸索出了自己独有的“眼皮底下做小动作”的方法，而且屡试不爽。
悄无声息之间的转变并不会被任何人看到。
耶塔踢了踢脚边的石块，垂着头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祂还得保持自己的废物花瓶人设。
接下来的应该是他们可以应付的程度。
后续耶塔就没有动作，祂观察着两人运用咒力的不用，准备到时候找时间可以尝试尝试。
忽地，祂的眼角扫到有几个零零星星的咒灵突破了五条悟那块的围堵，正像发了疯一般向自己跑过来。
它们的速度很快，横越过那个看起来像一堵墙似的可怕咒术师后，离它们的神明就只有最后十几米的距离——
扭动奇形怪状的身姿奔跑着，不顾自己的身躯可能或多或少被五条悟的咒术形成了硕大创口，它们现在只想要和神明融为一体、想要成为永恒的一部分。
【我的主。】
耳内传来咒怨们嘶哑的咆哮，以往以恐惧与人类血肉为食的家伙们现在业已被呓语所侵蚀，尤其是越靠近少年，它们的动作却不由自主地缓慢下来。
然后勉强能看出五官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似于痴呆、畏惧和喜悦的复杂表情。
耶塔：？
敏捷地压下腰躲过前几个咒灵张开的双臂，顺带双手扭曲了一个诡异的弧度没有被它们口中垂落的唾液滴到。
怎么回事。
祂虚无地想了想，但是外脑此时此刻遭遇了危机，并没有太多时间去给祂思索这几个咒灵是怎么突出重围的。
咒灵的速度虽然说是放慢了，但是由于后坐力好像刹不住车，扑过来躲开还有几只在一窝蜂跑来。
耶塔转了几个脚步，悄无声息地将错位的腕骨复位，拉开了距离看着三四个散发浓烈口臭的蚂蚁，暗下了双眼。
夏油杰猛地注意到了耶塔那边的动静，他的瞳孔一下子缩紧。
“耶塔——”
那几只咒灵，虽然在咒术师眼里可能是最低级不堪一击的货色，但对于耶塔这种普通人来说，可能是致命的。
他立刻放出几个咒灵去和身后的家伙们撕咬在一起给自己充分的时间来应对去协助耶塔，同时那位白发少年也转过了身，然后麻烦地叹了口气。
“你别去了杰，还是我来吧。”
他抬起手准备用咒力把他不小心放走的几个劣等货色所祓除，可是下一秒——
耶塔咧开了嘴角。
这个笑容是纯洁不含有任何情绪的，可是在色调近乎转为灰调的世界中显得诡异异常。
什么都停下来了。
连同着咒怨扑起带起的灰尘都静止在空中，两名少年咒术师维持着讶异的神情转过身，睁大着双眼。
他们的时间也被暂停了。
蓝发少年有一瞬间表情近乎怜悯。
……就像是神迹。
人类躯壳里所束缚的混沌在短暂的暴起后使耶塔流出了鼻血，祂惊叹地发现嗓子处也有血腥气，思考了一会儿意识到是这副身躯实在是接纳不了自己的能力了。
祂摸了一把鼻子，端详着那些鲜红的液体，然后看向了几个踊跃的咒灵。
下水道里的不明物体也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就像是烧沸的水，它们重组聚合成一摊摊恶心的糊状物，最后又因为耶塔而转为平静。
从一开始到现在，只要祂想，这片区域所有的生命迹象都将通通化为乌有。
“跑得太快了。”
祂歪着头语气相当寡淡，仅仅在陈述事实。
然后，整个[帐]内全部的咒灵匐倒在地，就像是被一双大手随意把玩似的，身体的各个部位如同烂泥被蹂躏成各种形状。
鼓起的眼睛和肿胀的四肢，在神明无聊之后它们会融进下水道里和自己的前辈作伴。
永远地、粘合在一起，不分彼此的存在。
时间的流逝被放长了乃至几毫秒，才可以看见有一个镜头中耶塔那双好看的金色眸子里一片漆黑。
那是乃至眼白的污浊混沌。
咔。
然后，时间继续流淌。
就像是溺水的人忽然冲出了水面，五条悟贪婪地大口呼吸着，仿佛几百年没闻过空气一样。
不远处跑着去找耶塔的夏油杰也是如此。
……而四周先前那些还在同自己战斗的咒灵，变魔术似的消失得一干二净。
“怎么回事？”
他喘着粗气问道，像是在自言自语，苍蓝色的眸子罕见地布满慌乱。
糟了。耶塔。
他忽地顿住了脚步。
因为他看见耶塔面前的咒灵，也一个都没有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